且說,陛下登基之後,房玄齡便一直在為大唐社稷憂慮,他與長孫無忌,高士廉這樣的人不同。
“那依你這麼說,該如何讓他們忠心大唐?”
張陽又將箭頭取下,將一個木片套在箭頭上,箭頭是圓形的平面,如此一來也不傷人。
聽到房相的問話,繼續道:“讓他們相信只要忠心大唐就能夠他們帶來美好的生活,安定的生活,事關每一個部族,每一個人,並且我們大唐也一直都在這麼做著。”
房玄齡沉吟半晌,撫須道:“此等做法太過誅心。”
張陽笑道:“我管這個叫做思品工作,將我們大唐的道德準則傳授給他們,將我們的儒學也傳授給他們。”
來回走了兩步,房玄齡又道:“如此說來他們所學與中原子弟不同?”
“房相,人就是不同的,所用的教學方式也該是不同的。”
房玄齡嘆道:“容老夫想想。”
“歸服只是暫時的,還要給他們堅定的理想,從以前與各部汗廷來往改成從群眾出發,從他們最底層的部族牧民開始改善,突厥人,西域人也好,貴族只是少數,不如拋棄這些王廷和貴族,發展群眾才是我們最堅實的基礎。”
房相搖頭道:“你想得太過順利,也不會這麼順利的。”
張陽低聲道:“總要腳踏實地開始做,”
秋日的風吹過這片大地,張陽試了試自己改過的弓箭,與房相聊了許久。
拉開弓弦的時候,輪子並不牢靠。
也足夠孩子們玩耍了。
張陽將改好的弓箭交給高陽。
她見弓能夠拉開了,便高興地去玩耍。
射程不遠,高陽拉開弓箭的時候也就十幾步遠,夠孩子們玩得不亦樂乎了。
張陽揣著手笑道:“房相,你看看這些孩子多好呀。”
“縣侯能有此等心境,實乃羨煞旁人,老夫有時也向往閒雲野鶴那般的生活。”
“閒雲野鶴固然是好,但我不贊同像王珪那樣重歸山林,回去過野人一樣的生活。”
房玄齡忽然笑了,他低聲道:“當年王珪在終南山隱居的時也不是活得如野人那般。”
說罷,房玄齡就離開了。
高陽又拿著弓走來,“姐夫,壞了。”
“是輪子沒有固定好,現在工具有限等回去之後,我給你做個更好的。”
“可……”
“別鬧了,去河邊玩泥巴去。”
“玩泥巴……”高陽憤憤不平,放下手裡的弓箭離去。
正是秋獵的日子,天竺使者被殺一個月後,又一份急報送入龍首原。
張陽帶著一大家子,在龍首原轉了一圈,“你們看這裡的土質鬆軟,一鑿下去就能發現土層下面有很多的空洞,這是水土流失造成的,如果將來水土流失更嚴重,這裡就會一片荒蕪。”
李治用力踩了踩地面,果然有一大片土塌下去,他心驚地收回腳。
一邊和孩子們講述著環境問題,就聽到遠處有兵士策馬大喊著,“王玄策大勝!戎日王南逃!”
“王玄策大勝,戎日王難逃!”
喊聲在軍中迴盪,張陽揣手笑道:“我們回家吧。”
李玥也笑著點頭,“嗯,回家。”
捷報送到了陛下面前,大帳中,眾多文臣武將都在場,李世民看著戰報笑道:“好!此戰大勝,朕定要給王玄策封賞。”
在場的有人歡喜有人憂心。
武將們都很高興,這個訊息振奮人心,但文官這邊,長孫無忌與房玄齡都有了憂慮。
“陛下,此刻應當小心吐蕃小贊普的圖謀,此人不可小覷。”長孫無忌低聲道。
李世民頷首道:“張陽呢?”
王公公站在一旁低聲道:“陛下,剛剛送來的訊息,縣侯一家回去了。”
“嗯,他倒是走得輕巧。”
得到了此等捷報,李世民也無心再遊獵了,便起身道:“回宮。”
“喏!”
長安城內,捷報同樣送到了禮部,狄仁傑欣喜道:“恭祝許尚書為大唐再立一功。”
許敬宗板著臉道:“小混賬,莫要高興太早。”
王玄策是張陽派出去的,許敬宗不敢冒領這等功勞。
不過這一次王玄策大勝,反倒是並不讓禮部眾人欣喜,此刻要考慮吐蕃打算圖謀什麼。
一眾侍郎坐在正堂內,狄仁傑看著眾人的神情緊張,剛剛的欣喜之色早已不再,也不由得緊張。
李崇義小聲問向狄仁傑,“你年紀輕輕怎麼會想到來禮部的?”
回想起離開河西走廊時,父親叮囑的話語,狄仁傑小聲回道:“家父叮囑不敢忘懷,在許敬宗身上又有我需要學的本領,要取長補短。”
本來李崇義在禮部就沒什麼重要的事,平日也很閒散。
而禮部又多了一個同樣無所事事的孩子,李崇義對他十分好奇。
狄仁傑小聲道:“崇義公子,家父還說許敬宗當年可以進入禮部是因為張陽的提拔,那麼能夠從禮部的侍郎一步步走向禮部尚書,他也一定有過人之處的。”
李崇義苦笑一聲,這孩子一定會有前途的,這是他的第一個感受。
張大象憂心道:“在天竺打下來的土地交給吐蕃人治理嗎?”
許敬宗搖頭嘆道:“如果真的交給吐蕃人來治理,小贊普的目的就達到了,他想要的便是這個結果。”
眾人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一般這種事情李義府都是不說話,他也不敢參與眾人的議論。
張大安低聲道:“吐蕃的都護府的章程如何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聞言,張大素拿出奏章看著,“這兩年因為祿東讚的堅持一直沒有落成,因邏些乃是吐蕃的王廷所在。”
許敬宗頷首道:“既然現在王玄策攻打天竺已經大勝,吐蕃的都護府就必須要建立,若是祿東贊不答應,就帶松贊干布的手令過去。”
爐子上的小鍋傳來湯水翻滾的聲音,茶葉蛋的香味飄蕩在正堂中。
張大安皺眉道:“若是祿東贊還不答應呢?”
聞言,張大象也是點頭,“這一次吐蕃的小贊普來到長安城與松贊干布的談話就像是交代後事,現在祿東贊已無後顧之憂了。”
李義府拍案道:“許尚書,下官願奔赴一趟吐蕃!定讓都護府建好。”
張大安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不要著急,又道:“如若小贊普不同意,那麼天竺的領地就不給他們,大唐可以安排值得信任的天竺人來自治,吐蕃想要這塊肥肉就必須要我們答應。”
平時張大安的話語很少,可他往往就能說出一兩句很關鍵的話。
禮部既然商議好,眾人也就散開各自忙各自的事。
終於許敬宗的目光落在了狄仁傑身上,這小克星手裡拿著的是回鶻人的奏報。
這小克星還看得挺認真的。
“許尚書,我要吃柿子。”
“沒有!”許敬宗當即回道。
狄仁傑緩緩放下奏章,低聲道:“那小子就去找你家夫人,她會給買的。”
“小混賬,你莫要欺人太甚。”
許敬宗吹鬍子瞪眼,想要和這個小克星拼了老命。
狄仁傑惆悵道:“也不知道怎麼了,除了柿子還想要點甘草。”
“你!”許敬宗額頭青筋直冒,呼吸沉重地拿出一小袋銅錢,對一旁的文吏道:“去買些柿子和甘草。”
“喏!”
“不要買多了,他吃不了多少。”許敬宗又是叮囑。
天竺的戰報到了,朝中武將們躍躍欲試,想要文治武功的大唐皇帝,意外地發現此刻的朝堂與自己所想有些偏科。
本想著提高中原子弟入折衝府的年紀,年滿二十歲才能入軍削減中原各地的兵力,可這戰報一來,武將這一塊戰意很高,朝中武將請命出戰的奏章越來越多。
全長安城的殺才,都想要衝向波斯,將那大食人碎屍萬段。
李世民惆悵地長嘆一口氣,一時間思緒有些跟不上變化了。
長孫皇后帶著一卷布匹而來,她行禮道:“陛下,這是驪山今年新制的棉布,青雀遊獵回驪山之後就讓人送來了。”
驪山的棉布做工一年比一年好,今年的棉布看起來比往年更順滑一些。
李世民拿在手裡觀察著其中針線,整齊而緊密,棉線也比以往更細了,拿在手裡也更舒服。
長孫皇后給陛下倒上一碗茶水,又道:“說是今年驪山的棉布更多了,比之去年還要多出五倍。”
“嗯?這麼多?”
“說是他們改造了工廠的緣故,有很多器械都換下來,問宮裡要不要?”
這話讓李世民神情一怔,再問道:“驪山製造的器械?”
“嗯,具體的妾身也不懂,都是一些驪山換下來的器械,原本想著宮裡要這些器械也沒用,就沒有先答應,驪山是想讓宮裡開價買下。”
李世民頷首道:“要多少銀錢。”
長孫皇后又道:“說是要五千貫。”
“呵。”李世民冷哼一聲,“他不要的器械開價五千貫,讓朕去買?當真是多錢善賈,以為朕會上他的當。”
知道陛下與張陽不對付,長孫皇后又道:“不過青雀還說了,這些換下來的器械驪山留著也沒用,說是可以幫助宮裡多一些織衣。”
現在後宮的人越來越多,花費對朝中來說也是巨大的。
如果說用了驪山的器械可以宮中多一些布匹,倒也可以解決一些頭疼的用度。
李世民喝下一口茶水皺眉道:“跟張陽說,朕願意用五千貫錢的鐵料與他換。”
長孫皇后搖頭,“青雀早就料到陛下會這麼說,他說驪山只要精銅。”
“還要精銅?難道他驪山也要鑄幣不成?”
李世民心中百般不願被驪山佔了便宜,又拍案道:“這青雀……”
話語還沒說出口,又覺得有些理虧。
當年宮裡最困難的時候,還要青雀來接濟。
又只好沉聲道:“那便買下來。”
宮裡的動作很快,當天滿滿當當一大箱子的精銅送到,張陽就讓人將驪山換下來的舊器械送去。
隨著驪山的工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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