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拍了拍弟弟妹妹們的房門,將她們全部叫醒,看著一張張無精打采的臉。
“趕緊洗漱用飯,等過了午時就是體育課。”
一聽是體育課,弟弟妹妹們哀嚎聲一片,她們最討厭體育課了。
李治委屈道:“姐夫的體育課太折磨人了。”
高陽無力點頭耷拉著腦袋洗漱著。
閻立本讓人送來了骨骼畫像,這幅畫是他的胞弟閻立德所畫。
張陽很滿意這幅畫卷,有很多細節都被畫上,甚至還有骨骼上的裂紋。
楊嬸又道:“閻立本讓人帶話了,說是以後不要再讓他們畫這些。”
張陽滿意地說起畫卷,“沒想到我們大唐的畫師竟然有如此造詣,此等畫功當真了得。”
楊嬸又道:“閻立德還要為登凌煙閣的功臣們畫像,據說每一張畫如真人一般。”
張陽笑道:“袁道長給屍骨尋好安葬地了嗎?”
“袁道長說了,驪山本就是一方好地,在朝南的南麓找一塊地便好,而且這具屍骨也是無人認領的。”
這些當年跟隨楊廣東征高句麗的將士們,或許他們自己也曾想過吧,為國征戰戰死在他鄉,屍骨都沒有人來收。
張陽站起身看著這幅骨架,“兄弟,我來安葬你,往後我們做個鄰居。”
楊嬸苦笑不已,能與死人說做鄰居,這種事情也就縣侯能說出。
張陽將骨架放在推車上,就這麼走向了驪山的南面。
在驪山南麓,找了一個開闊的地方,張陽揮去鋤頭開始刨地,一邊也道:“兄弟,也不知道你姓名,我給你立個碑,就寫東征將士墓,你不會介意吧。”
一陣暖風吹過,吹得山林中的松林沙沙作響。
張陽將它埋入坑中,找了一塊大小不錯的石料,將四角敲平,拿出鑿子開始刻字。
最後刻上:張陽敬上。
“我也不知道這個縣侯能夠做多久,就不刻上名號與官位了,如此您就以後就住在驪山,每年過節我來看看你。”
張陽獨自一人將石碑立好,好好地參拜了一番,用酒水淋在石碑前,餘下的半壺酒水就放在了碑旁。
“兄弟,我就先回家了。”
說罷,張陽昂首朝著山上走去,弟弟妹妹用過了飯食,便聚在華清池邊,準備好上體育課。
“排隊,站好!”
聽到姐夫號令,從高到矮排得整齊。
張陽又道:“報數!”
“一!二!三……”
弟弟妹妹的報數,確認人數沒差之後,張陽拿出小本本,“上一次測體能已經過去一個月了,今天我們還是測體能,先圍著華清池跑五圈。”
“啊?”
“姐夫!我跑不動……”
聽她們的哀嚎,張陽無動於衷,一臉森然的笑容,“誰要敢逃,就去打掃熊窩。”
一群孩子只好咬牙,跟著姐夫的腳步開始繞著華清池跑起來。
趁著天日好,李玥還要將藏書閣的書卷都拿出來晾曬,“麗質,你去將藏書閣的窗戶都開啟。”
“嗯。”李麗質應聲放下書卷,又走回藏書閣。
今日的早朝到了午時還未結束,不出張大安所料,溫挺在新羅與百濟的所作所為被朝中知曉了。
百濟的使者親自來大唐告狀,訴說著溫挺的罪行,這人在百濟屠戮,一時間血流漂杵,江水都被染紅了。
殺得百濟人聞風喪膽,連百濟的義慈王都被溫挺抓了。
聽到這個訊息,許敬宗也是倒吸一口涼氣,猛士!真猛士也,一個人帶兵就把百濟王給拿下了。
雖說百濟地方不大,也不得了。
朝中為這件事爭吵不休,只有那個百濟的使者哭哭啼啼。
眼下還有一卷軍報,那就是王玄策向吐蕃借兵,帶著一萬吐蕃人與三千西域兵馬和三百關中子弟,攻打天竺。
也不知道現在戰事如何,是聽吐蕃送來的戰報才知道了這件事。
李世民面無表情聽著這些訊息,禮部還真是人才濟濟,個個都身懷絕技?一個人就敢去攻打百濟?
還有那王玄策當真天下無敵了?一個人帶著一萬兵馬就要去滅了天竺?
張陽那雙招子……真匪夷所思。
縣侯呀縣侯,你到底留給了下官一個什麼樣的攤子?許敬宗心想著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這禮部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生猛,又會打仗又會治理,就像是那裴行儉在波斯……
劉洎站出朝班道:“陛下,這溫挺乃是當初禮部安排在遼東的護衛,此人受命修建安東都護府,當儘自己職責,竟私自帶兵攻打百濟!若不加嚴懲,禮部只會繼續胡作非為。”
聞言,許敬宗頭皮一緊,心中暗罵好你個劉洎到底你也姓了長孫。
李世民沉聲道:“許敬宗,你來說說。”
見陛下給了自己的辯解的機會,許敬宗心領神會走出朝班,神情鎮定,回道:“陛下,那百濟義慈王為君無道,治下民不聊生,荒誕腐敗,寵信恩古等小人,更是將諸多百濟舊臣流放,此人囚禁諫官,數次言語對大唐不敬。”
轉頭,許敬宗看向百濟使者,朗聲道:“這位使者,下官所言可對?”
那使者跪在地上,猶如趴著,一身衣服破破爛爛又在哆嗦,他支支吾吾道:“是……是。”
許敬宗轉回身又道:“陛下,我禮部秉承張尚書志向,為天下太平,為世間和平作出努力。”
劉洎冷哼道:“殺的百濟血流成河,還口口聲聲為了和平,太平?真是天大的笑話!”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劉洎!”許敬宗當即嗆聲道:“你休要栽贓我禮部,溫挺討伐百濟乃是民心所向,討伐義慈王那是正義之舉,我大唐上國當該滅了此等禍國殃民之輩,以儆效尤!”
“以儆效尤?許敬宗你好大的口氣,老夫看來你就是為屠戮找藉口,若諸國都以為我大唐是如何虎狼,往後如何來朝。”
“放屁!我大唐國力強盛,小國皆奉大唐為上國,如何敢不來?”
“不來就滅了他們是嗎?”
許敬宗指著他大聲道:“劉洎!你不要欺人太甚。”
朝堂上,倆人大聲吵著,如罵街一般就差動手了。
“夠了!”李世民終於開口喝道。
倆人同時住口,躬身行禮。
李世民沉聲道:“那百濟義慈王當真如此胡作非為?”
許敬宗連忙道:“稟陛下,自張尚書帶著禮部主持諸國邦交,從不無故出兵。”
劉洎道:“呵,不無故出兵?我看是你們善收羅罪名。”
許敬宗跳腳怒喝:“劉洎,你再胡謅某家與你拼了。”
眼看倆人又要吵起來,房玄齡也是滿頭的黑線一頭的亂麻。
李世民搖頭嘆息,最近這朝堂風氣真是越來越差了。
李義府走出朝班道:“陛下,此刻溫挺既拿下了義慈王,不如將其押到長安城受審,是非曲直自然清楚。”
馬周也站出朝班,朗聲道:“陛下,不得只聽禮部一家之言,朝中應當派出官吏,看看禮部所言是真是假。”
中書舍人高季輔隨即站出朝班,又道:“陛下,臣以為不用這般費力安排,要明白其中是非曲直只要召見百濟鄉民便可。”
朝中一片議論聲,只有武將這一片靜悄悄的。
早朝到了現在,大家都是飢腸轆轆,看著幾個文官喋喋不休,眾武將心中甚是煩惱,想揍人。
劉洎又道:“陛下,就算百濟的義慈王再無道,溫挺其人殺戮過甚乃是事實。”
李義府咬著牙此刻也忍不了了,叫罵道:“狗賊,你有證據嗎?”
“你說誰狗賊!”劉洎的額頭青筋直冒。
李世民閉著眼不去看鬧哄哄一幕。
長孫無忌沉聲道:“陛下,就依高季輔所言,馬周安排御史派人去百濟查問便可。”
“嗯。”
陛下點頭了,眾人又不再言語,李義府剮了一眼那百濟使者,也走回了朝班。
李世民拿出一份戰報,“王玄策帶著吐蕃兵馬去攻打天竺,梁建方又送來戰報說裴行儉因戰事無法脫身,諸位如何看。”
說起此事又是許敬宗站出朝班,他這個禮部尚書太忙了,近來忙得幾天不著家,家裡的妻子都懷疑是不是養了外室。
心中委屈不知從何說起,陛下問話不得不答,他苦著臉又道:“陛下,梁建方將軍的憂慮是因大食人秋日便會捲土重來,先有天竺人馳援大食人,才有此次討伐,此乃大唐立威之戰,不容小覷。”
李世民皺眉道:“如此說來梁建方是擔憂大食人會在秋季動兵,王玄策與裴行儉獨木難支,無法應付?”
許敬宗躬身道:“正是如此。”
說來向西方增兵,本就是陛下的意思,不論梁建方是不是需要馳援,都要順著陛下的心意說。
李義府心底對許敬宗又多了幾分佩服。
見李世民的目光又看向武將這邊,李大亮站出朝班道:“陛下,末將願領兵馳援梁建方,王玄策各部。”
牛進達也站出朝班,“陛下,末將願往。”
眼見站出朝班的武將越來越多,李世民收起目光,再問道:“輔機,你以為呢?”
長孫無忌又道:“陛下,臣以為此事需另作商榷。”
“還商榷!”程咬金叫板道:“大食人秋季就要動兵,梁建方就帶這點兵馬,他們的命還管不管了。”
長孫無忌黑著臉道:“正是西征干係甚大,才要商榷。”
“再商榷波斯就要失守了。”
“老匹夫不知糧秣餉錢幾何,張口就要出兵,不知所謂。”
“長孫老兒!”程咬金一邊扒開秦瓊攔著的手,就要衝上去與長孫無忌幹架。
李世民苦惱地扶著額頭,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
這場朝會又開不下去了。
不出所料,陛下離開之後。
在禮部與中書省,武將與文官們的新仇舊恨作用下,太極殿又打起來了。
這大唐江山如何是好。
驪山,張陽收到了中書省送來了契約,並且五十萬貫的費用鐵料以及煤石償付。
皇帝拿不出五十萬貫,可坐擁江山的李世民有的是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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