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鄭公對太府寺的作物培植沒有興趣,他看都沒有多看一眼。
叫板皇帝要持之以恆,該爭取的就要爭取,不該放棄的也不能退讓。
李泰小聲道:“這文字兄還會繼續給姐夫帶來麻煩的。”
張陽琢磨著朝中的事情,科舉又要進行,都護府的職權總算是落地,教化之策多半還是要鄭公來主持。
與此同時鄭公的地位應該會更好,朝中諸多事宜如今都是房相,趙國公,鄭公三人主持。
先前鄭公一直都在主持御史臺的事,因此鄭公在朝政權力上一直顯得弱勢。
若是鄭公再掌管教化之權,想來他在朝中的權力會穩固許多,如此鄭公在朝中的地位也能更好,掌握的事情也就更多。
至少相比於長孫無忌,能夠制衡了。
李泰跟著姐夫的腳步,“鄭公如今年近六十了吧。”
張陽嘆道:“是呀,鬚髮都白了大半了。”
魏徵是個很固執的人,也是個直言無懼的人,當一個人連死都不怕,皇帝都拿他沒辦法。
當初魏徵在李建成手中做事,玄武門事變後房玄齡向陛下引薦了他。
也是因為房相的苦心,房相或許覺得朝中需要魏徵這樣的人,這樣的人可以是標杆,也可以是一面鏡子。
朝中諂媚之人更少,如魏徵這般剛直的人更多。
對朝堂有正面的影響,這或許就是房相當時的初衷。
相比於李世民的開明與廣開言路,自然不能小看朝中那幫人。
張陽心中思量,有機會也挺想與房相好好聊聊,這個李世民手中的左膀右臂。
他與長孫無忌不一樣,與魏徵也不一樣。
如果長孫無忌會隨著權力越大勢力也會隨之越大,而房玄齡則相反,一個一心為社稷的人終究只會將自己的能力用於社稷。
長安城內的鼓聲陣陣,當年天可汗也是天策上將,這樣的皇帝辦科舉愣是多了一股武人彪悍之風。
李世民興辦的科舉只是在長安城進行,各地開設官學教導學子,學子有了路引說明戶籍和來歷,有各地的縣丞給的證明,便可以來長安科舉。
如今大唐的科舉規模並不大,一切也都是從簡的。
蒐羅人才這種事情,李世民是願意做的,因此也希望在長安城有才學的人能夠越來越多。
將中原的所有人才聚集在長安城。
貞觀十一年五月過了中旬之後,天氣便開始熱起來。
驪山上,張陽還在車間中忙碌著,扣動燧發槍的扳機,槍膛內的火藥燃燒,一聲炸響,子彈應聲而出。
一把燧發槍就這麼固定在一個架子上,張陽伸手試了試槍膛上的溫度,有些燙手,但也不至於燒壞了外殼。
重新將火藥放入,張陽又試了一次,槍膛內清脆的炸響聲,鐵質的顆粒子彈應聲而出。
子彈是圓的,因為激發裝置的緣故,若是圓柱體的子彈在炸出去的時候,會翻滾而出。
圓球形的子彈相對來說更好用。
張陽看著牆面上的子彈,入牆不算深,百米內的殺傷力至少可以保證。
燧發槍的槍膛是鐵製的,打磨的鐵殼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這是自己第一把相對來說比較成功的燧發槍。
雙手提著槍,再次打出一發,後坐力還是還有的,槍口會在炸開的時候晃動,因為用的藥量不多,好在是穩當,但威力也不算太大,子彈可以撿回來重複利用。
張陽繼續在槍身上雕刻著,打算給自己第一把成功的燧發槍雕刻上一些花紋,可能過三兩年它就會生鏽,就會被更精良的槍械淘汰。
但至少讓大唐有了第一把燧發槍,第一把能用的燧發槍最好漂亮一些,好看一些。
“嗯,真好,大唐終於有燧發槍了。”張陽自言自語道。
開啟窗戶,讓車間內的硝煙散去,又收拾一番車床旁的零件。
張陽從耳朵上拿下炭筆,拿著自己的圖紙來到書房,繼續勾畫著圖紙。
李玥仔細聞了聞他身上的硝煙味,皺眉道:“夫君的槍做出來了?”
“是啊。”張陽回頭看她緊皺的眉頭,從小到大這媳婦很不喜歡造一些傷人的器具,一想到之前的袖箭,做出來之後便一直沒有用過,現在還閒置家中。
李玥拿起放在桌案上的燧發槍,“很重。”
張陽擱下手中的筆笑道:“我用了很多精鐵鑄造的,握把處還是木柄,但槍膛內全是精鐵鑄成。”
她緩緩將這把槍放下,低聲道:“夫君的手藝又精進了不少。”
看夫君的手上的老繭都消去了不少,最近大拇指邊又長出的新繭,經過前兩年的休養,其實原本夫君手上的老繭都消去了不少。
但新繭又長了幾個,好在並不大,這都是在車間磨出來的。
李玥瞧著新長出來的小繭,坐下來低聲道:“這雙手好不容易養得好一些,現在又有繭子了。”
張陽笑道:“這是勞動人的雙手,這說明我們的日子還是一樣艱苦,一樣為了更好的明天而努力。”
縱然有一段時間不勞作,過三五月手上的老繭就可以脫落,會長出一些新皮,這雙大手還是一樣地粗糙。
這種粗糙永遠都不會消去,李玥笑道:“清清小時候說她爹爹的手很扎臉。”
“有嗎?”
“她從來沒有與夫君說過吧。”
張陽仔細一想還真是,“別看女兒現在還小,人已經很機靈了,揹著爹爹與娘說壞話,是誰教她的?”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每每過節,我們去看望皇爺爺,也不知道皇爺爺抱著她都在說什麼。”
感情是媳婦的皇爺爺教的,張陽心頭思量,“你皇爺爺不要教她造反才好。”
聞言,李玥扶著腰輕聲笑著。
懷著孕心情好也是一件好事。
倒是李淵,他是當年十八路諸侯反隋勢力中最成功的一個,也是唯一成功的一個。
老人家嘛,都喜歡將當年的光輝事蹟說出來。
但要是他老人家把造反經驗說出來,怕是要對自己的女兒有影響。
萬一呢,女兒聽了之後也想去造反,畢竟這麼刺激的事。
“爹,娘你們在說什麼?”小清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進入了書房,她抬著頭好奇問著。
張陽抱起她,“你怎麼來了?”
家中有規矩,尤其是女兒與弟弟妹妹不能隨意進入書房,除非有重要的事情。
小清清指著門外道:“晉王舅舅和李明舅舅說要去藍田縣的養殖場抓小雞小鴨來驪山養著。”
聞言,得知李治和李明要去抓小雞小鴨,張陽苦惱地一拍額頭,“讓嬸嬸去一趟吧。”
李玥也是憂心點頭,與門外的嬸嬸說了一兩句。
楊嬸聞言腳步匆匆離開。
張陽轉而又一想,抱著小清清又道:“他們為什麼要去抓小雞小鴨?”
小清清低聲解釋道:“說是養了吃。”
童心是美好的,誰沒有一個這樣的童年。
等嬸嬸將兩人帶回來,小雞和小鴨也還給了養殖場。
家裡並不缺雞鴨肉,張陽看著兩個耷拉著腦袋的皇子,便問道:“為什麼要去抓小雞小鴨?”
李明低著頭委屈回道:“想要養大,殺了吃。”
張陽頷首道:“當真?”
面對姐夫質問的語氣,李治低著頭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其實就是想要自己烤肉吃,抓大的又吃完,還抓不住,就想抓小的。”
“我看不是抓不住,是你們兩個打不過大的。”
李治越發委屈了。
“一人寫一份檢討,最少一百字。”張陽漫不經心地講著。
李治與李明聽話地坐好,開始書寫檢討。
處罰不算大,如果他們能夠明白也好,有些事情得從小做規矩,不知道李世民是怎麼教孩子,至少在驪山,有些事情能做不能做,要分清楚。
張陽又道:“寫完檢討,罰你們將房間收拾一遍,不能有垃圾,被褥都要疊整齊,楊嬸要是允許可以休息了,才能休息。”
李治哀號一聲,家裡的房子都是公主們一間,皇子們一間。
李治,李福,李明三人住一間,公主們自己一間。
李麗質在去年的時候,就有了自己的房間,與小武和徐慧一樣。
寫完了檢討,他們才能用飯,張陽看著兩人的檢討還有許多錯字,看他們認錯態度還可以,這便算了。
“如有下次再犯,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看姐夫的神情嚴肅,李治和李明愣愣點頭,還有高陽與清河一起數落他們。
飯後,等弟弟妹妹都休息了,張陽洗漱完來到房中,鋪好的地鋪,夫妻倆與女兒就這麼睡了四個月。
睡了四個月的地鋪,也已經習慣了。
張陽躺下來放鬆著自己的身體,深吸一口氣又道:“看這兩個小子以後還會不會再犯,如有下次就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們了。”
女兒趴在床榻上還在玩著拼圖,各種各樣的拼圖可以讓她玩很久,蓮藕般的雙腿一次次晃動著。
家裡有了女兒,房間裡也多了一些女孩子喜歡的裝飾。
張陽看著自家的天花板,“我現在有點希望是兒子了。”
還在翻看著賬本的李玥低聲道:“我給了小慧三萬貫。”
家裡錢都是她在安排,媳婦掌握著整個驪山的財權,張陽好奇道:“給她這麼多銀錢?是要做什麼?”
“我看了夫君書房中的太府寺卷宗,其中就有記載茶葉種植,淮南,嶺南,乃至蜀地都有記載,不過也都是零散種植,卻沒有大規模。”
李玥收起賬本又道:“小慧家中能夠用的銀錢並不多,前兩年買了一些山地之後茶葉種了不少,如今想要更多的山地來種植茶葉便拿不出更多的銀錢,這一切都是小慧的母親在辦,給了她銀錢是希望她們可以買更多的山地,來種植茶葉。”
李玥又道:“要說弟子們的能力,除了數術與文章,她若是能夠在經營上有更好的建樹,我打算將家裡的一部分生意交給她來安排。”
徐慧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也會精打細算。
家裡的弟子中,徐慧是最出色的一個。
麗質學得比較慢,但有恆心有毅力。
小武在數術上很有天賦,但在文章上有短板,文理偏科很嚴重。
相比之下徐慧的發展比較全面。
李玥又道:“這三萬貫交給小慧,她可以隨時去庫房中拿銀錢,直到三萬貫用完,這錢不是平白給她的,若是能夠成為江南的大茶商,驪山可以得到東海徐氏茶葉的四成份子,若是沒有做好,這錢也就當是個失敗的經驗,也能讓小慧成長。”
“所以不論小慧這一次的嘗試失敗成功與否,你都會將家裡的一部分產業交給她。”
張陽想明白了媳婦的想法。
家裡有錢了,李玥又是驪山的家主,她用三萬貫來給小慧做個嘗試倒也不是不可以。
翌日,早晨的驪山有些冷,風吹在身上倒是挺舒服的。
孩子們正在用著早飯,張陽吃著一張餅,目光看向媳婦與小慧,她們倆人正低聲說著話,手裡各自看著一卷書。
看這樣子是在商量什麼。
徐慧若真想謀求一份產業,有李玥的指點倒也是事半功倍。
不多時,見她走到自己的面前,張陽嘴裡還嚼著餅,“與你老師談得如何?”
徐慧懷抱著書卷道:“當初師父是如何安排棉花買賣的?”
“無非就是派人看著高昌,以高昌為據點先讓他們發展,在西域足夠立足的實力後,便有了保護自己的財產的能力,之後便僱用人手開始種棉花。”
話說到這裡,見這丫頭還看著自己,張陽將嘴裡的餅吃完,又端起羊肉湯,羊肉湯上還有一些蔥花,喝下一口後又道:“還有什麼不懂的嗎?”
“棉花是如何種植的?”
張陽一手端著碗坐在家門邊上,又喝下一口肉湯,“當初高昌用了很多西突厥當地人來種。”
徐慧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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