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最近沉迷於一些物件的製造中,倒也還是個九歲的孩子,頑皮一些倒也沒什麼。
孩子心性也不能只沉迷鑄造。
李世民沉聲道:「閻立本會帶人辦好這件事,你不用煩憂。」
李治點著頭,「等水閘修繕好了,兒臣能否去看看。」
「你有多久沒有跟著孔穎達唸書了?」
沒有答應稚奴的請求,父皇反而開始數落,李麗質連忙上前,「父皇,女兒會帶著稚奴多去看孔夫子,監督稚奴讀書。」
李世民喝下一口茶水緩緩點頭。
朝中的官學政策還未施行,就傳遍了關中,訊息在中原士族之間傳遞。
暫時放棄了在洛陽與潼關等地開辦官學。
此刻洛陽城的一座宅邸中,整日廝混在一起的世家子弟又再一次聚首在一起。
「你們聽說朝中的官學之策了?」獨孤氏犯愁道。
眾人心思各異,大家都因為白糖小賺了一筆。
但眼下白糖又多了,價格自然也下來了。
有人道:「還以為這李世民的牙有多硬,到頭來還不是奈何不了我等。」
宅院內眾人皆是笑著。
笑聲沒有以往這麼大了,眾人的心思也沒有之前這般通透,手裡都握著不少的白糖存貨。
【鑑於大環境如此,
而現在白糖的價格低了,市面上的白糖也開始多了起來,大家都很煩惱。
「李悻人呢?」
「被長安城派來的大理寺少卿問話了,想來這個時辰也該回來了。」
「聽說長安那邊還派了一個叫馬周的人?」
肉山沉聲道:「來者不善吶?」
有人笑道:「還能怎麼樣?還不是收一些好處就走了,還敢來巡察洛陽,誰給他們的膽子,李世民連官學之策都退讓了,這李唐和前隋沒什麼兩樣。」
「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誰敢動我等七姓十家。」
「多少年了,那些做皇帝都是一樣的,族中早就看透了他們的嘴臉,最後還不是給點好處他們就會讓步,這天下還是那個天下!」
對眼前這些人的狂妄,肉山投去嫌惡的目光,這些子弟狂妄成這般,遲早會落在別人手裡。
「諸位可有聽說,長安城那妖人張陽有三張臉,兩顆心!」
宅院內又傳來陣陣笑聲。
不多時,李悻匆匆趕來,「那大理寺少卿不好應付,耽誤了一些時辰,諸位見諒。」
肉山往嘴裡塞了一把果乾,嘴裡嚼著目光盯著他。
面對眾人的目光,李悻又道:「當初在下答應諸位一起賺錢,之後當然還是一起賺錢的。」
獨孤氏上前攬著他的肩膀,「當初大家都聽你的,現在手裡握有不少的白糖,這些白糖可不能平白地砸在我等手裡。」
李悻連連行禮,「諸位,且聽在下一言,若是諸位可以買下市面上的白糖,只要外面沒有別的白糖在販賣,價格自然還是掌握在諸位手中,諸位還是一樣可以賺錢,在下可以帶頭先吃下五十石。」
「所謂敵進我退,此時價格低廉我等且不能退讓,諸位難道就想著眼前的利益嗎?不妨看得遠一些,我們若是可以掌握白糖的定價權,我們可以賺更多。」
一番話說完,宅院內眾人皆是沉默。
鼓起勇氣說出這些,李悻的心裡同樣很忐忑,這些人都是世家子弟,他們掌握的銀錢是巨量的,這幫人可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裡,狂妄自大到沒邊了。
李悻站在一旁等著眾人的反
應,真要是事發了,這些人會將自己大卸八塊的,需要想一條離開洛陽的後路了。
「李公子當真闊氣,我等豈能坐視?」
「我們崔家拿三百石!」那人說完得意地朗聲大笑。
在場的世家子弟雖說狂妄,心裡多少都有算計,他們紛紛問著身邊的僕從。
只要趁著這個時候掌握了足夠的白糖,等到價格上漲的時候,再往外賣豈不是能夠賺更多。
狂妄又自大的人,往往堅信自己的妄想。
對他們來說這就是一次斂財的絕好機會。
先將銀錢付出去,等待價格回升,眾人再賣出去可以賺得更多。
這可不是平時小打小鬧十幾貫的賭局,這是一場數萬貫的豪賭,他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大的買賣。
這種刺激撓著他們的心,心智越是不堅定的人,越是會動搖,這些沉迷酒肉的世家子弟便是這樣的人。
李悻看著這些人一次次忍受心中作嘔的感受,這些人早晚會傾家蕩產的。
洛陽的訊息送到了驪山。
李泰坐在爐子邊,從析出白糖的大爐子中拿出兩隻碩大的麵包,「姐夫當初藏著秘方不肯給,還不是被本王破解了。」
他拿著剛剛出爐的麵包出了工坊,看著雪景吃著熱麵包。
「魏王殿下,撒一些白糖味道會更好的。」
李泰聞言瞪了一眼自己的侍衛,「這東西本王不會碰的。」
因為提煉出來的白糖都用來給姐夫一起做壞事,李泰心裡也對這件東西產生了牴觸。
白糖不過是一種甜食。
一種吃食罷了,可當它與壞事聯絡在一起的時候。
李泰打心裡有些犯憷。
「魏王殿下!洛陽送來的信。」
李泰嘴裡嚼著麵包,一邊吃著看著手中的信件,在洛陽的那些世家子弟果然上鉤了。
他們開始不斷地吃進白糖,以現在洛陽的白糖份額足足八百石,他們想要吃進這麼多的白糖,就要付出六十萬貫的銀錢。
看這數目,李泰感覺吹來的北風更冷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再看眼前堆積成小山的一袋袋裝好的白糖,這些要是全部送去洛陽,他們會瘋了的。
世家不僅僅掌握著入仕計程車子和權力。
他們更掌握著巨大的財力。
這種財力會讓他們有恃無恐,收買人心也好,收買官吏也好,用得這些銀錢對他們來說微不足道。
財富是他們的依仗也是他們的底氣。
用姐夫的話來說,世家就是鍋中的水,下面燒著火,若是鍋中的水沸騰了,世家就會作亂。
而趙國公所做的就是揚湯止沸,這樣只能一時緩解世家的壓力。
而一時緩解之後他們想要的只會更多。
姐夫的方式更加簡單更狠毒,與其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抽的就是世家的財力,讓他們無法再以財力作為依仗。
就算是一時間不能抽空他們,也可以讓他們元氣大傷。
李泰拿起一卷書開啟看著,看的正是前隋的書籍,現在的世家早已沒有當年這般強大。
趁他們的虛弱還要乘勝追擊。
姐夫不是什麼好人。
父皇也不是好人。
朝中掌權的都是大惡人,李泰拿起還冒著熱氣有些燙手的麵包,兇狠地撕咬一口
驪山上,自入冬後難得來新家看看。
張陽打算給家裡挖一個下水道,再做幾個排水口。
新家的華清池邊上,小武和徐慧正在踢著毽子,她們將毽子踢給
小熊,小熊再用頭將毽子用頭撞回去。
新家初見規模,原本驪山行宮改建之後,諸多不需要的殿宇全部拆除,現在一眼看去空曠許多。
用磚石鋪設好的地面很平整。
不遠處的溫泉水在冬日裡沒有結冰,冒著一些白煙熱氣,在出水的上游口加了一些濾網,讓流入池中的水更加清冽。
不比剛來時這裡的池水渾濁,現在能夠一眼看到華清池的底部。
隱約還能看到天上的雲彩。
夫君還在池子底部鋪上了磚石。
華清池邊還有一個小池子這裡原本是御湯。
御湯就是溫泉,為了維持溫泉水溫熱度,將這裡修建成一個小池子。
不過這裡已經被夫君給拆了,改建成了一條小水溝,狹窄的水道可以加快水的流速,經過一個石壁,直流而下,成了一道溫泉水簾。
再往山下的溪澗流去,如此一來華清池中的水也成了活水。
張陽扛著鏟子而來,「好看吧,等到了開春,池邊的樹都發出了綠芽會更好看的。」
原本的華清宮已經改建成了新家主房,主房門前就是三頃地大的華清池。
「媳婦,我們可以試試冬泳。」
「冬泳?」
張陽點頭,「就是這個時節,跳入水中游泳。」
她看著池水許久不說話,抬頭看了看天,「夫君,我們一定要在光天化日之下這般洗澡嗎?」
張陽強調,「主要是游泳,這是健身,順便洗澡。」
李玥搖頭嘆息,「夫君常說要勤儉度日,怎能嬌奢?」
「這不是嬌奢,這是鍛鍊體魄。」
「不行!夫君不能這麼做。」
李玥拒絕得很果斷,光天化日之下就這麼做她絕對接受不了,更不要說什麼游泳。
看她的態度,張陽在池邊洗了洗,好像媳婦與自己想的不是同一件事。
張陽小聲對她道:「改天我給你做一件泳衣。」
「泳衣?」
「對,游泳時穿的衣服。」
在家裡怎麼胡鬧都由著夫君了,這些事情李玥的態度絕對不會輕易妥協。
「不行!」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慢慢接受。」
「你教人如何接受?」
「等我將新家的傢俱準備好,排水系統都建設好之後,這新家就能入住了。」
李玥加快腳步離開華清池邊,夫君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反正這裡也是新家。
走向自己的女兒,將她抱起來。
小清清對遠處的一塊大石墩很感興趣,她正伸手指著大石墩,呢喃說著什麼。
再一看原來是女兒所指的是小熊,它正舒服地趴在那塊大石墩上。
畢竟也是自己的女兒,李玥隱約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她也想要去那個大石墩頂上,像小熊那樣地趴著。
那個石墩就是給小熊做凋像用的,此刻還沒有凋刻完成,眼下夫君還要修建排水渠,也沒有時間給它立個凋像。
也不知道夫君是什麼趣味。
泳衣是什麼樣?
她心裡不免好奇起來。
嬸嬸快步走來,「公主殿下,這是魏王殿下送來的書信。」
李玥將孩子抱給王嬸便自己開啟信件看著,上面寫著的是洛陽的情況,還有此刻的白糖數量。
洛陽有六十萬貫白糖的數量,就算是價格上有所偏差,等這些白糖全部交易完,送到驪山也會有五十萬貫左右。
拿著信件走到池邊,李玥低聲道:「青雀讓人送來的信。」
張陽接過信件仔細看著上面的內容,「六十萬貫?」
「我也沒有想到洛陽會將價格抬得這般高。」
「這群瘋子為了利益瘋狂抬價,我倒要看看他們最後要如何收場。」
「他們越是瘋狂,自取滅亡就會越快。」
張陽頷首道:「終究是我高看他們了,我以為他們至少會有所節制,沒想到放任起來竟這般肆無忌憚。」
「什麼時候可以收網?」
張陽用池水洗了把臉,「我們可以一而再,可再而三他們多半會醒悟過來,確實也該收網了,等驪山將下一批白糖提煉出來。」
「尚且不清楚他們的家底有多厚,就這麼收網有些可惜。」
這次有六十萬貫,下一次就算是折半也有三十萬貫。
張陽吹燃火摺子,將這封信燒燬,「這世上永遠不缺閒著沒事找刺激的人。」
因為之前在修著驪山的排水渠,李玥見到夫君赤著腳此刻凍得通紅甚至有些發紫。
她心疼道:「為何不等天暖和一點再修繕?」
「雪天排水渠積了不少水,不將下面的淤泥清出來到時候一旦漫上我們的新家,就更不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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