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銀錢,等你孩子出生了來和叔叔嬸嬸們告一聲,帶出來看看。”
“人家是做官的,哪裡看得上你這些成色這麼差的幹棗。”
“這麼好的成色,誰說差了!”
看眼前的叔嬸吵嘴,張陽拿出自己的銀錢,付了十文放在鋪子上便離開。
肉乾和幹棗都可以用來當零嘴,張陽拿著錢袋子,一天花用也就只有十五文,這些天省吃儉用還有三十文錢。
集市上有很多的老熟人,張陽又來到一個肉攤,“嬸嬸,我要一些雞爪。”
“小張,現在做官忙了,平時收攤的時候都不見你來。”嬸嬸笑呵呵裝了一些雞爪。
“多少銀錢?”
“不用了,這些雞爪本來也沒人要。”
其實雞爪是很好的食物,偶爾吃一頓也不錯。
張陽拿出五文錢,“這錢還是要給的。”
準備回家的時候,還能看到一隊隊官兵從朱雀大街匆匆而過,看起來是去拿人的人。
李玥教著兩個小丫頭做題。
張陽看了一眼,媳婦正耐心地給她們指出錯誤的地方。
人影擋住了陽光,李玥抬頭一看詫異道:“夫君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
“朝中出了一些事情,今天就休朝了。”
張陽把買來的肉菜交給嬸嬸去洗,再將肉乾和幹棗拿出來。
李玥拿出一片肉乾小口吃著,“好像有些鹹了。”
張陽也嚐了一口,“有嗎?”
“也好,最近總覺得嘴裡沒有味。”
張陽拿出自己的工具箱,削著木頭打算把新家的門窗先做出來。
不多時楊嬸走來道:“縣侯,徐御史來了。”
張陽聞言抬頭,放下手中的木材,朝著院門看去,見是徐孝德正滿面笑容地看著他女兒的背影。
現在徐慧坐得端正,聽著李玥講解題目。
張陽清了清嗓子,“小慧,你爹爹回來了。”
徐慧回頭看去,見真是自己父親,便站起身邁著小短腿快步跑去,“爹爹。”
她抱著自己的爹爹大腿,幾度哽咽。
徐孝德躬身道:“多謝張尚書,多謝公主殿下照顧小女。”
張陽回道:“你不用這麼多禮。”
徐慧抱著自己爹爹的大腿哭得鼻涕眼淚橫流,她小聲道:“公主殿下收我做弟子了。”
“你有沒有聽公主的話。”
“我聽話的,小武可以作證。”
徐孝德還是點頭,抬首又道:“張尚書,能否借一步說話。”
張陽給了李玥一個眼神,又把徐慧帶入院中。
倆人走入小巷,徐孝德先看了看四下小聲道:“朝中又抓了一個侍郎,三個主簿和十餘個文吏。”
“我聽說這個盧承慶是昨天被拿下的。”
徐孝德點頭,“不查一直不知道,一查之下才明白士族為了邁入朝堂他們付出了多少,他們的野心有多大。”
張陽靠著牆站著,一臉凝重點頭。
“陛下已經下旨了,查沒了盧承慶的家產,並且發往河西做苦役,無詔不得離開,永不復用。”
張陽揣手道:“說來……陛下還是留了他一命。”
徐孝德低聲道:“這是趙國公幾經相求,才讓陛下留了他的性命。”
“當斷不斷,趙國公還是想著顧全大局。”
看張尚書有感慨,徐孝德又道:“不知道下官想得對不對,張尚書在政見上與趙國公不和是嗎?”
張陽擺手道:“哪有什麼不和,其實我們都是為了社稷。”
看他嘴上這麼說,徐孝德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如果張陽繼續在朝堂上走下去,並且官位節節攀升,以後很有可能會成為長孫無忌的對手。
要說現在朝堂上誰最有地位,除卻武將,文臣一類除了長孫無忌便是魏徵,房玄齡。
張陽的性情人盡皆知,此人手段強硬,更是不給對手退路。
可從朝堂人脈來看,長孫無忌在朝堂的勢力並不是張陽能比的,倆人一旦出現政見向左的情況,像這樣的孤臣遲早要出事。
太上皇李淵已經退下了,高士廉也退下了。
現在朝堂上的臣子皆是陛下信任之人,長孫無忌很有可能成為第二個高士廉。
高士廉退下之後將人脈都留給了長孫無忌。
而陛下也需要長孫無忌去穩住那些門閥,尤其是隴西門閥。
徐孝德又道:“此次拿下盧承慶說來也是巧,張尚書以為呢”
張陽咧嘴笑著,“發生了什麼嗎?”
徐孝德低聲講著,“下官先前沒有考慮這麼多,聽了張尚書的話語便離開長安城,去了霸上。”
張陽若有所思點頭。
“可是回來之後,下官一直在想,當時天還沒亮張尚書是如何知道霸上的事?”
“我啊?”張陽思量片刻,“我在上朝的路上遇到了一個剛剛進城的熱心群眾,告訴我霸上的事情。”
從時辰推算,那時候確實城門剛剛開。
要說是湊巧倒也沒錯。
徐孝德笑著,“可能是下官多想了,張尚書與下官講過御史臺需要改變,不該只是尋常的風聞奏事,現在可以請張尚書細說嗎?”
“當然可以。”說話間,張陽看了一眼家門口,徐慧正探頭出來悄悄看他父親。
回過神便對他道:“面對尋常的風聞奏事也就算了,要是繼續面對像盧承慶這般的人,御史臺是不是無從下手?”
徐孝德皺眉低著頭沒言語。
“可要是御史臺能夠用查問之權,並且不受權貴和官階影響,自然可以放開手去查問。”張陽笑著,“我的建議是御史臺有自主的查問之權,並且增派人手,聯合群眾舉報,永遠不要小看群眾的力量,當我們和群眾站在一起的時候,我們的力量才是最大的。”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再者我只是希望御史臺有查問之權,不要掌握緝拿之權,緝拿之權可以讓兵部和刑部來配合。”張陽又叮囑道:“萬萬不可去觸碰緝拿,當御史臺掌握了罪證之後,便聯合兵部與衛府兵馬來抓拿。”
“張尚書說得在理,可是為何不能有緝拿之權?”
“聽我一句勸,千萬不要去碰這個。”
說出這些話,張陽心中還是有不安的,因為這涉及一個很恐怖的組織。
張陽不希望這個組織提前在大唐出現。
御史臺只能有查問之權,緝拿和查問必須要分開。
“只是可惜了,洗劫那個莊院的盜匪也不知跑到何處去了。”
“是嗎?還沒找到嗎?”張陽好奇問道。
“還在查,事涉銀錢數目巨大,據盧承慶交代價值十萬貫的金子和銀餅眼下不知去向,陛下在甘露殿大發雷霆。”
“好不容易有錢可以解決朝政困難,沒想到被人半道給截了。”
“是呀,可惜了。”
倆人非常有默契地一起嘆息。
“現在這件事交給大理寺在查問,想來得到銀錢的人也花不出去,銀餅也就算了,那些金子一旦出現在市面上,想必就能找到那夥盜賊所在。”
徐孝德又道:“都說長安城路不拾遺,還有盜匪敢如此明目張膽,這個路不拾遺也不過如此。”
張陽中肯點頭,“治安一直都是頭等大事。”
見徐慧眼巴巴地看著,張陽又道:“不說朝中的事情了,徐御史要不要先與你的女兒談談?”
“也好。”
張陽走回家中,看了一眼徐孝德和徐慧父女倆低聲講著話。
許久之後,徐孝德又把女兒領了進來,“慧兒說想留在公主殿下與張尚書身邊學本領。”
徐慧躬身行禮,“還請老師與師父成全。”
李玥笑著牽過徐慧,“在老師家裡可見不到你爹爹了。”
徐慧嬉笑道:“爹爹說了,家就在長安城想回去什麼時候都可以。”
徐孝德再次行禮,“也是不想耽誤了慧兒。”
李玥點頭道:“嗯,那就讓她留在這裡,好好學習數術。”
張陽起身送徐孝德出門,“這次之後想必徐御史也明白了其中利害。”
徐孝德點頭道:“下官明白,也會記住張尚書所言不碰緝拿之權,聯合群眾。”
倆人在巷口道別。
眼看天時就要到了午時,今日難得有空閒,在驪山的新家閒置許久也該回去看了看。
張陽做了午飯裝入食盒中,一家人收拾了一番準備前往驪山。
小武拉著徐慧的手道:“驪山可好玩了。”
徐慧也是好奇,一路上不停地問著。
走到長安城,張陽正要租馬車,卻發現眼前這個馬伕臉上和身上有了淤傷。
“貴人來了?這便去收拾馬車。”
李玥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沒有言語。
張陽好奇道:“你這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小人的生意不好,被主家打了,再過一段時間打算離開長安城,找一片田好好過活。”
張陽接過他遞來的韁繩,“我給你介紹一個地方,或許這裡做不成了,換個地方可能會更好。”
“貴人指點,小人感激不盡。”
當初也想過勸他,希望他的步子不要邁得太快。
租借馬車本就是一個時季生意,也和長安城的情況有關,一旦過了春遊踏青的日子,往後的生意便會差很多。
張陽對他道:“你可以去洛陽找找機會。”
說完話,張陽扶著李玥坐入馬車,這才趕著馬兒離開。
楊嬸策馬在一旁小聲道:“查問過了,接納這個傢伙生意的人是高履行,他離開之後這筆買賣以後也都歸高履行所有了,聽說昨夜在擺宴慶祝。”
以自己的地位,不用和高履行相提並論。
這個傢伙如今還在弘文館任職。
當初因為禮部的事情,高履行也在禮部呆了一段時間,之後又闖了禍。
這才會有當初李百藥和許敬宗負氣出走。
李玥遞來一塊肉乾。
張陽一口咬下。
看夫君的模樣,李玥溫柔地笑著,“我們家要不要多建設一個房間,等以後麗質她們要來驪山做客,要給她們準備住的地方。”
張陽點頭,“驪山行宮這麼大,我們可以多建設幾幢,我們夏天住在驪山的行宮的北面,冬天住在驪山南面,一年四季換著住。”
張陽一邊設想著,“我每個季節換著住,房間地方大,房子多。”
李玥俏目瞪著,“哪有夫君這麼住的,誰家這樣換來換去。”
“我家這麼大,我還不能換著住了?”張陽攔著媳婦坐在車轅上,“我還打算再把華清池好好改一改,比如修建成兩個池子,一個用來洗腳,一個用來刷牙。”
李玥伸手擰著夫君腰間的軟肉,“傳出去會被人笑話的。”
忍受著疼痛,張陽在她腰間撓了撓。
李玥躲閃著又坐回馬車內。
楊嬸策馬在旁,看著夫妻倆人打趣的場面臉上帶著笑意。
其實徐慧的底子很好,在讀文章的能力上比小武更好。
小武當初還懵懂,是李玥一手教出來的。
而徐慧家的門第,在當年也是望族,經過戰亂之後家道中落,就算是這樣,也是書香門第。
自小讀書識字,她的底子特別好。
小武的邏輯理解能力很好,這也是她能夠掌握魔方的原因。
相反地,徐慧的思辨能力很強。
這兩個丫頭倒是可以互補。
快到村口的時候李泰已經在這裡等著了。
張陽拉起韁繩住馬,“魏王殿下,許久不見怎麼還是這麼胖。”
最打擊人的話不過如此,李泰眼神帶著一些怒意,“父皇讓人帶口信將本王數落了一頓。”
張陽先是扶著家人下馬,小武和徐慧帶著小熊先去玩了。
看李泰這模樣多半是有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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