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將想要和魏徵理論的衝動壓了下去,先不和他老人家計較了,還要順著他,不然以後怎麼忽悠他來驪山養老。
朝中缺人,咱們驪山也缺少人才呀。
魏徵看著遠處的一個大屋子,那個大屋子還有不少人正在走動,“那裡便是你們驪山的工坊?”
“那是工廠,我們的驪山的財富所在。”
此刻還有一車車的棉布被搬出來,張陽帶著魏徵走進工廠內,就可以看到十餘個村民正在生產棉布。
帶著魏徵看了肥皂工廠和棉布工廠。
至於更遠處的造紙工坊和印刷廠也不能帶魏徵去看,其中還有魏王的人看著,準確地來說這些人除了是李泰的侍衛,還是李世民的人。
“鄭公,你看我們驪山還要繼續建設,工廠需要擴建,需要產能。”
遠處正有幾個工地正在忙碌,鄭公道:“要不是老夫看到這個大片的田地都種著麥子,換做另外一個光景必然要彈劾你。”
魏徵的意思也很明確,這已經算是大興土木了,礙於沒有強徵勞力他也不會計較,好在沒有耽誤農耕。
一切的建設前提都是在不耽誤農耕的前提下。
張陽帶著魏徵一路走著,“鄭公,伱看我們驪山多好。”
魏徵點著頭,“人人皆有勞作,看看他們幹活時的笑容,老夫便能知道這裡的人過得如何?”
“要不您老以後也來驪山?和太上皇他們一起,還有孫神醫閒時也能坐在一起排解寂寥?”
魏徵嘆道:“老夫倒想過這般閒雲野鶴的日子。”
張陽面帶笑容,朗聲道:“現在來過這樣的日子又有何妨?”
魏徵搖了搖頭沒有多言,“時候不早了,老夫也該回去了,朝中還有諸多要事需要處理。”
“您不留下來用飯嗎?”
“不了,孩子們還在村外等著,若以後還有這般閒情,再來驪山走動。”
正要走魏徵又道:“老夫勸你一言。”
“鄭公且說。”
“外交院人手參差不齊,且沒有規章制度,這兩年功勞不小也不可自大,朝中有明確的規制,既然是禮部的一部分,也該有這種規制。”
“在下明白鄭公的意思了。”
魏徵又是點頭坐上了馬車。
夫妻倆送別魏徵,其實在心裡還想和他說很多話。
“終究還是沒有說動鄭公。”張陽看著遠去的馬車,“他是有心事呀。”
“鄭公心繫社稷,在社稷大業還未完成之前,他老人家放不下這個擔子。”李玥低聲講著。
“要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還是你看得明白。”張陽牽著她的手道。
“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有些時候還是要多聽取旁人的意見,才能明白自己的處境。”李玥點著頭,“今天學到了一句話。”
“我們去看看孫神醫。”
“也好。”
在兩位嬸嬸的陪同下,夫妻倆前往醫館。
聽到遠處的打鬧聲,張陽側目一看是小武騎著小熊正在追趕著其他的孩子。
多看一眼,張陽帶著媳婦走入醫館。
醫館內很是安靜,就連交談聲也特意壓低了不少。
還是走到醫館的二樓,來到孫思邈的房間。
孫思邈手中拿著一卷藥經抬頭看了一眼夫妻倆,“自上次來,這才過了一個月。”
李玥稍稍一禮,“夫君放心不下便來看看。”
孫思邈放下手中的藥經,先是把脈片刻,閉眼稍稍點頭,“脈象比上月更明顯了,近日公主用飯可有變化?”
張陽當即回道:“吃得多,口味重。”
注意到夫君搶話回話,李玥俏目瞪了眼。
湊到孫思邈身邊,張陽小聲道:“怎麼樣?平時生活上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孫思邈撫須道:“眼下看來還早,和平時一樣便可。”
張陽再問道:“需要什麼湯藥嗎?或者需要有什麼進補的。”
看夫君著急的模樣,李玥苦惱地扶著額頭。
孫思邈搖頭,“不需要湯藥,這兩年公主殿下的身體調養得很不錯,平時的起居不要變化。”
再看張陽的眼神,孫思邈再是道:“按說這才懷上不足四月,孕相併不明顯,貧道不建議進補,若能正常生產才是最好的。”
聽孫思邈這麼說,夫君這才作罷。
李玥也著實鬆了一口氣。
走出醫館的時候,看到丁溜與他妻子正幫忙整理著藥材。
現在丁溜已經成了程處默紅燒肉幫的供貨商,至於村子裡的快餐模式一開始是很好,現在不可避免地黃了。
記得村子裡的豬圈也是他在看著。
何必行事散漫,也是愛來不來。
丁溜笑著行禮,“見過驪山令,見過公主殿下,現在應該說是縣侯了。”
張陽點頭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他的妻子穿著也樸素,面對李玥和自己一直低著頭。
丁溜擺著手,“不缺錢,就是閒著來幫幫忙,我們住在村子裡醫館的大夫看病又不收錢。”
張陽笑道:“我們自己村子裡的人看病都不要給錢,這是我們的規矩。”
“這不一樣。”丁溜強調著,“我們受縣侯恩惠才有了今天,這家中女人又懷了,她說不能白拿村子裡的好,想著給幫幫忙,心裡也能舒坦一些。”
一直以來丁溜就是個很本分的人,當初做生意的時候面對李泰也是擔驚受怕,生怕闖禍。
他的紅燒肉一直都沒有問題,味道也是從來沒有變過。
張陽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來有機會我給你騰個地,你可以自立門戶。”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縣侯千萬不要這麼說。”丁溜行禮道:“小人怎麼敢自立門戶,這是大不敬。”
“還是幫我掙錢。”
“那可以,小人一定幫忙。”
看他臉上又有笑容了,張陽這才離開。
走向村口的時候,張陽心中有一種生疏的感覺,當初三人一起開店的時候,大家還能說說笑笑。
現在丁溜面對自己畢恭畢敬,生怕有所怠慢。
這種疏離感很不舒服。
倒是何必不在意,還是老樣子。
權勢能夠壓垮普通人,張陽低聲道:“媳婦,我們現在是不是權貴了?”
李玥看著點頭,“夫君是縣侯已入中書省,我們家這般門第不是權貴又是什麼,而且是長安城權貴中最有錢的那一類。”
知道夫君對權貴總有偏見,李玥牽起他的手笑道:“我們的家底是自己掙的,夫君的權力也都是爭取來的,夫君有志向而且這條路很難走,不論是眼下的家底還是儒家的勢力,這都是我們正需要的。”
握緊媳婦的手,張陽釋然地笑著,“對,我們問心無愧。”
李玥眼神中帶著一些小幸福。
小武帶著小熊回來了,小熊累得爬到了車轅上便不想動了。
李玥扶著小武坐上馬車。
一家子這才回家。
“夫君,聽鄭公的夫人說過夫君打聽一個叫裴行儉的孩子?”
張陽點頭,“之前去鄭公家裡的時候我說起過,有訊息了?”
“有訊息了,說是這個孩子才十四與青雀一般大,頗有才學。”
“我明白了。”
“夫君問這個孩子做什麼?”
“以前有個道士和我說這孩子是一個可造之才,將來招入村子,讓他跟著上官儀學學治理。”
狐疑地看了一眼夫君,李玥不再多問。
回到家中,小武照理給小熊梳洗,它很聽話從來不會反抗。
張陽一邊念著,李玥一邊書寫著。
“翻譯,協調,外事,禮儀,駐邊……”
兩位嬸嬸看到夫妻倆相得益彰的一幕也是笑著,感受著這份家庭和睦。
寫完一大段,李玥好奇道:“這就是以後外交院需要細分的職能嗎?”
“我想過很多時候都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其實兩國開戰之時往往先有外交,才有開戰事宜,外交院要為此走在最前面。”
李玥點頭繼續書寫。
“之前我們沒有人手,所以我也不好分配具體事宜,還要將其細化,並且還要提高我們的人手素質,加強各方面的培訓,從最基礎的學識開始慢慢教會他們。”
對外交院的規劃在紙上寫完,夫妻倆核對著一條條的規劃。
李玥捧著茶杯講道:“很少會有朝中重臣讓自己的妻子參與政事。”
“自家關著門的事情又不會讓外人知道。”
李玥抬首又道:“我覺得我都可以做這個禮部尚書了。”
張陽又改了幾筆,又道:“夫人何出此言吶。”
“因為夫君任職禮部尚書以來,一直是撒手不管的態度。”
“你開始對我的工作態度有意見了。”
“誰也不想自己的丈夫成為被朝堂議論的物件。”李玥的話語帶著一些委屈和不服氣。
別看她平時不出門,只是在家中看書,朝中發生的事情她都一清二楚。
有兩位嬸嬸打聽訊息,就連禮部都還不知道的事情,兩位嬸嬸就先知曉。
皇后手頭上的人還真是厲害,不論是身手又或者辦事能力和情報來源,都很可靠。
對兩位嬸嬸的過去,就連李玥自己都不清楚,只是聽嬸嬸們說過一些隻言片語。
宮裡有這般身手的宮女本就不多,而這兩位也是當年跟著一位女將軍打過仗的。
大唐一朝女將不多,也不是沒有懷疑過紅拂女和李秀寧。
這長安城內的傳說很多,有些人一直都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涉及朝中秘辛,就算是問這兩位嬸嬸,她們也不會多說半個字。
就算事情再離奇也和自己沒什麼關係,抱著好好經營以後生活的念頭,還有也一個孩子要出生。
還要為將來的事情打拼。
貞觀八年六月的最後兩天,許敬宗將阿達蘭的家眷也都派人送往高昌。
自他進入高昌以來,他的家眷一直都在長安城。
以前多少有些人質的意思,現在高昌已經交到了天可汗手中,大唐的官兵也進入了高昌城。
而阿達蘭也成了高昌城的一位將領,他依舊號令當初的高昌奴隸。
而高昌的實際控制權也落到了天可汗手中,李世民很爽快地給了這個高昌守備將軍正式的名分,從此他便是大唐的將領。
沒了互相約束,許敬宗也願意做一件好事。
張大象帶著一隊隊官吏離開長安城,他們將要去吐蕃。
許敬宗看著遠行的人問著,“都安排好了嗎?”
張大象躲避著有些毒辣的陽光,站在城門下搖著袖子給自己驅散熱意,“都已經安排好了,他們先跟著大軍進入吐蕃地界慢慢適應高原,放心都是年輕官吏,年紀大的也不敢讓他們去高原。”
倆人來到城門邊的酒肆坐下歇息片刻。
許敬宗要了一壺酒一碟羊肉,“最近羊肉的價格真是越來越便宜了。”
酒肆夥計解釋道:“聽說長安城有人包了一千頃地的草場,養的羊非常多,這才讓城裡的羊肉價格也越來越便宜。”
夥計的話倆人沒有在意,張大象長出一口氣,舒展著腰背講著,“吐蕃的事情總算是忙完了,現在就等著松贊干布給回覆。”
城外人來人往,這些天來長安城的人眾多,因為今天過了午時便是科舉明經科試。
“聽說你弟弟也在這一次科舉考試中,就不去看看嗎?”
張大象搖頭,“本想著大安可以在東宮安安穩穩,這孩子非要離開東宮心中有抱負攔不住給他,也不想去看。”
看張大象嘴上說著不想看,可他言語中帶著煩憂,許敬宗笑著也沒多言。
長安城內,此刻國子監旁的樞院有不少人。
張陽看著張大安,“大素去吐蕃了,大象兄要忙著吐蕃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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