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了一天的磚石,李泰的胃口也更好了,他一個人就硬是吃了半隻烤鴨。
張陽囑咐道:“魏王殿下,你正是長身體最關鍵的年紀,需要多吃肉食,也不要暴飲暴食。”
李泰擦了擦嘴,“正好吃飽。”
“最近對地理的瞭解掌握得如何?”
“近日一直在看有關河西走廊的地誌。”李泰盤腿坐好,“自漢以來在河西設有四郡,或許他人沒有察覺,翻閱古籍之後才明白其實河西也是一個很富饒的地方,張大素路過河西走廊的時候發現戰馬羊群成片,當年霍去病在河西走廊設定名傳史冊最大的養馬場,也不是沒有道理。”
“姐夫,其實我心中還有一事不解。”李泰地上劃了一條線,“河西走廊東接隴西,直通關中,西接西洲直通西域,歷朝歷代以來這裡便是兵家必爭之地,中原屢屢拿下河西走廊,卻又屢次失去,而要重建河西四郡所要的錢餉更是無數,更會再有失去河西走廊的風險。”
李泰的話又開始密集了起來。
張陽苦惱地聽著。
“此次重設西州進而連通高昌,父皇的這一決策魏徵屢次提及反對,想來這會對朝中造成很多的負擔,若是河西走廊一旦失去,朝中的這些付出和努力都會白費。”
想起河西走廊,張陽又想到了中原三大雄關的嘉峪關。
這座雄關開始建設的時候是明初,也是明朝修建明長城最重要的一環。
先不說李世民會不會投入眾多的人力物力建設這麼一個關隘。
可嘉峪關的建成確實給了河西走廊長久的穩固。
張陽在這條線的另一端畫下一個圈,“可以試試在河西走廊建設一個關口,只要有這麼一個關口存在,就能給後面的河西四郡一個很好的保障,不論是屯田還是調兵都能給予很多的方便之處。”
李泰看著這條線思量許久。
張陽又道:“我管這個關口叫作嘉峪關。”
“為什麼是嘉峪關?”
“因為河西走廊的西端有一個座山叫作嘉峪山。”
李泰抬頭突然問道:“姐夫去過河西走廊嗎?”
張陽笑著,“你就當我去過吧。”
到了傍晚才離開驪山,走入長安城的城門,李泰深吸一口氣朗聲道:“姐夫放心,地理於社稷有利,我會好好編撰的,定不會讓姐夫失望。”
聽著他的豪言壯語,減肥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是三天打魚兩天嗮網。
做生意倒是持之以恆。
也不知道編撰地理這種事情他能否持之以恆。
祿東贊寫的奏章送入了朝中,一份是用吐蕃文字寫的,另外一份是外交院寫的譯文。
看著眼前的奏章,李世民多少有些懷疑,祿東贊低頭認錯更如此反常地感謝禮部,多半也是被形勢所迫。
再看向房玄齡,李世民沉聲道:“玄齡以為如何?”
“既然吐蕃大相覺得張陽言行沒有不妥之處,自然可以召回來,讓他繼續安排談判事宜。”
李世民看著外面的夜色,“明天讓他來一趟立政殿。”
皇后很是欣賞張陽這個女婿,以至於宮裡的一些傢俱也是玥兒讓人送來的。
今夜,李世民宴請宗室中人,當初李淵所封的那些駙馬也都在場。
讓太監把白砂糖倒在每個人的菜餚上,當今皇帝與眾人分享著這個白糖的妙用。
眾人嚐了之後也是嘖嘖稱奇。
當有人問起來處的時候,李世民都避開不談,這是和張陽約定的事宜,至於以後這個白糖如何出現在坊間,又是一個什麼樣的由來?
李世民相信張陽對此可以編出很多個故事。
在座的宗室中人都在議論這個白糖,有人用苦菜沾了一些白糖吃,發現風味更好了。
他們也聽說過張陽時常會拿出一些稀奇的東西進獻給陛下和皇后。
還有很多的家常吃食,大家都是做駙馬的,等這些駙馬回過味來的時候,他們意外地發現自己快要被張陽這個駙馬給卷死了。
這是白糖第一次出現在人們眼前,此次宴會肯定會有很多人對此印象深刻。
李世民很滿意這一次的成果。
說是禁足一個月,張陽一連兩個月沒有過問朝中的事情。
全身心投入在新家的建設中。
以至於李玥的房間內特意空出了一面牆用來掛圖紙。
一早醒來,張陽準備好早飯,小武喝著粥看著昨天留下的題目。
再看一下媳婦還在睡著。
小武小聲道:“最近老師越來越愛睡了。”
瞧了眼屋內,李玥這才剛睡醒,穿好衣衫走出來也是無精打采的。
洗漱完,打理好自己,這才坐下來慢條斯理地吃著飯食。
小武吃了碗裡的粥,自己把碗洗了。
再看李玥的氣色,張陽小聲問道:“最近身體有不舒服嗎?”
李玥小聲道:“還不是這兩天都睡得這麼晚,平時很早就睡了。”
話語聲很輕只有夫妻倆人才能聽到。
楊嬸匆匆而來,“驪山令,公主殿下皇后說是宮裡有一些上好的桃子瓜果。”
李玥點頭道:“知曉了,我們收拾一番便去見母后。”
一個多月沒有去宮裡,李淵在村子裡調養,有醫館的醫療團隊和孫思邈在自然不用太過擔心。
和媳婦提過擴建醫館的事宜,工廠的收入馬上就要進入平穩期,村子的銀錢收入也慢慢趨於穩定了。
對此她反駁過好幾次。
尤其是看到城外馬車生意擴張之後,生意反而不如往年,這讓她有些戒心,在擴張上更加地小心翼翼。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收拾好家裡,夫妻倆帶著小武這才走出家門。
宮女領著路又講道:“近日皇后又不咳嗽了,太醫署的醫官們也發現了癥結所在,已經把宮中的香爐都拿了出去。”
香爐作為一種奢侈用品,很多時候作為一種安神靜心的作用。
這種煙塵往往帶有不完全燃燒的特性。
他們為了讓香氣更濃郁,會往各種香中新增更耐燃燒的東西。
比如硫就是其中一種。
許久沒有見到母后再聽到宮女這麼講,李玥的腳步便加快了幾分。
有宮女帶路,從承天門進入朝堂無阻。
來時還能注意到在皇城各部的官吏目光都在對自己指指點點,對這種目光早就習以為常,張陽明白自己在朝中很多人的眼裡都是另類。
當自己足夠清醒,在看待他們的時候就如在看凡人。
明白對錯是非很重要,見識過更繁華的世界,只要心中堅定,便可以確認自己的方向是沒錯的,也不用在意他們的指指點點。
他們會議論是因為他們不知道前方會怎麼樣,對未知的好奇罷了。
走入宮中,眼前也開朗了,太極殿前寬曠的場地上沒有人駐足,走近之後才能看到四五個侍衛站在殿前。
從太極殿拐過,一路走向立政殿。
還沒走到殿前,就看到李治一個人站在外面,這才七歲的孩子穿著過長的衣衫,正駐足四望。
看到人,李治好似眼睛一亮便快步跑來,“姐夫,姐夫,豆子已經數清楚了,皇兄教我的。”
就知道青雀那時候來問,就是給他的弟弟排憂解難的。
夫妻倆帶著小武腳步不停,繼續走著。
李治快步跟著,“姐夫,還有什麼有意思的題目?”
走到殿前,張陽又道:“如何稱出一匹戰馬有多重。”
李治再是追問,“需要把戰馬大卸八塊來稱量?”
“前提是不能殺馬,具體方法還是要看晉王殿下的才智了。”
說著話已經走入了立政殿,李世民和皇后就在這裡。
李玥先是行禮,再是走到皇后的身邊。
張陽看向李世民,君臣翁婿兩人相看無言好一會兒。
“你交代的事情朕已經辦好了。”
李世民先開口了。
張陽又拿出一小罐白糖,“陛下平日裡要少吃這個,我每個月就給這麼一些。”
拇指大小的罐子,開啟一看裡面不過放著半罐白糖。
重新放下之後,李世民無奈道:“此物太過甜膩,朕已不愛吃。”
張陽笑著,“可以用來做一些甜食給孩子們吃。”
聽到甜食兩個字,高陽當即湊了過來,仔細聽著。
在大唐,鹽金貴,糖更金貴。
李世民拿出一道旨意,“這是你解除禁令的旨意,朕就不讓人送去了。”
張陽拿過旨意點頭,“多謝陛下了。”
李世民喝著茶水,“不管是這道旨意,還是白糖都不過是朕的舉手之勞,朕還想知道你會怎麼對付吐蕃。”
“說句實話,其實我也沒想過要怎麼辦,更沒有什麼具體的想法。”
李世民放下茶碗,“那你前前後後這般對待吐蕃人是何意?”
接過宮女遞來的椅子,張陽在一旁坐下,“牌桌上誰也不知道對方的底牌如何,唯有詐之。”
“你根本不知道吐蕃能夠給予多少土地,你只是想要試探吐蕃的底線?”
“正是。”
李世民又笑了,“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張陽惆悵道:“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我和大家都一樣。”
一旁還有皇后與媳婦的低語。
注意到張陽打量著立政殿的佈置,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一塊鎮紙上,李世民閉眼道:“送你了。”
“多謝陛下。”張陽把這塊鑲金的鎮紙放入懷中。
“皇后的身體因為你的建議好了不少,現在也不會氣喘咳嗽,還是你提醒的好,就當是算你一功。”
張陽講道:“權貴宗室中也有不少人在用這個東西,若是大家都可以不用那才是最好的。”
“只要朕不用了,想來他們也不會使用。”
和李世民商議了半晌,跟皇帝交了底之後,接下來的事情可以方便不少。
第二天的早晨,張陽依舊沒有去上朝,一覺睡到天亮便早早來到了外交院。
許敬宗迎上前,“祿東贊每天都會來外交院過問什麼時候可以見到張尚書。”
許敬宗的能力很不錯,外交院他能打理得井井有條。
還有他讓祿東贊寫的一份奏章,就算是現在祿東贊是為了形勢所迫也好,不論朝中的言官怎麼猜測,讓他們閉嘴不再彈劾了,也是出了一口惡氣。
有時候動不動就成了這些言官議論的中心,也是挺苦惱的。
張陽詫異道:“祿東贊每天什麼時候來?”
許敬宗從爐子上拿下水壺,倒上一碗熱水,“張尚書是打算這就安排談判?”
張陽笑著,“今天不打算談判,你和祿東贊約定一個日子。”
“也好,這次是吐蕃和大唐的正式談判也要好好準備一番。”
打量著現在的外交院,自從外交院成立之後,與諸國的邦交事宜也都在這裡進行。
牆邊的書架上放著不少卷宗,外交院還有一個後院。
後院倒是顯得空蕩,本來這裡是一處酒樓,空置很久。
買下來之後便把這裡改造成了外交院。
還有一個大灶臺,張陽猶豫著問道:“我們外交院的文吏,是不是都自己解決一日三餐?”
“是這樣的,吃食上的事情我們從不過問。”
“招個廚子給我們外交院的人手每天做三頓飯,每天都有飯食吃,花不了多少銀錢,可以照顧到很多人。”
許敬宗點頭,讓一旁的小吏去安排。
聽著許敬宗的講述才知道現在的吐蕃發生了什麼。
根據這些天送來的軍報,許敬宗說著吐蕃的戰況。
首先就是牛進達所率領的五千兵馬被松贊干布的人圍困在河湟,圍困半月之久,期間吐蕃人幾次進攻都被抵擋了下來。
而蘇定方和李道彥從吐蕃南下,知曉情況之後便開始幫助牛將軍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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