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妃開口道:“沒想到你們會來這裡,聽皇后吩咐這才過來看看,寢宮就在隔壁。”
李玥笑道:“多有打擾,玥兒來父皇的藏書地看看這裡的典籍。”
看著這個左藏庫,楊妃接著講道,“你父皇連自己的女兒都要防範著。”
李玥皺眉不解。
楊妃解釋道:“這裡確實藏書地,只不過這不是前隋皇帝的藏書地,宮裡還有一個右藏庫,那裡放著不少奇珍異寶與不少字畫,你父皇對這些書籍並不是很在意。”
李玥恍然道:“原來是這樣。”
“你父皇確實有一些藏書,都在甘露殿可以隨取隨看。”
聽著李玥和楊妃談話。
一直以來和皇后打交道,李玥面對眼前這個陌生的楊妃也能夠從容應對。
又聊了會兒,楊妃先是離開了。
李玥看了看庫房內,“楊妃說她過一會兒再來。”
在庫房外站了小半個時辰,小武一直對這個庫房很好奇,站在門口一直往外面看著。
小半個時辰之後,李玥讓宮女去準備水和掃帚,還要打掃一番這裡。
走入庫房內,每走一步就可以看到腳印,這裡的灰塵厚得不像話。
李玥也沒有伸手去拿這裡的書卷,這裡佈滿了灰塵。
宮女提來的水桶,先是小武吃力地接過水桶往地上潑著水。
李玥束起自己的長髮捲起自己的衣袖,開始收拾。
將這裡的書卷和帛書都仔細擦了擦,放到外面晾曬。
順眼還看了看書卷上的內容。
取空一個書架,不說上面滿是灰塵,就連整個書架都已經因為溼氣被腐蝕得差不多了。
輕輕一拍,整個書架也就散架。
張陽把壞了的東西都拿出來,把整個庫房清空。
小武提著掃把開始掃地,聽李玥教著用水潑了之後,更好地掃去灰塵。
一家子忙得夠嗆。
本來想著來這裡找一些關於地誌的典籍,沒想到變成來這裡大掃除。
楊妃帶著宮女又來了,她開口道:“幫忙把這裡打掃乾淨。”
還沒等再說什麼,一群宮女便走入其中開始收拾。
看著李玥的神色本來是想拒絕的,眼看偌大一個左藏庫光是夫妻倆人再加上小武根本收拾不過來。
楊妃又讓人拿來了飯食,“已經過午時了,你們還沒用飯食,這便讓宮裡準備了酒菜。”
一邊說著話,楊妃便讓人準備好了桌桉和一疊疊的肉菜。
看夫妻倆人沒有入座,楊妃又叫來一個宮女。
這個宮女李玥認識,就是立政殿的。
“這是皇后讓楊妃準備的,公主殿下和驪山令難得留在宮中用飯。”
知道這是母后的意思,李玥這才帶著小武入座。
左藏庫外,宮女進進出出很是忙碌,一時間引來了別的宮殿的宮女,路過都要看看發生了什麼。
楊妃低聲道:“這裡很久沒人踏足了。”
李玥一邊看小武吃著飯食,又問道:“以前都沒人來收拾嗎。”
楊妃點頭,“飯食寡澹了一些,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們胃口。”
小武吃著青菜又扒拉兩口黍米。
李玥笑道:“平時家裡也吃得寡澹。”
見楊妃倒著酒水,張陽連忙說道:“我平時不喝酒。”
楊妃不解道:“哪有男子不好酒的。”
難道說男人就一定要好酒嗎?吃飯不喝酒就是男人了嗎?
張陽扶著額頭,“我吃點飯食就可以了,還要整理左藏庫,此刻也不方便喝酒。”
“也對。”楊妃點頭又端來一大碗的飯食。
碗很大,足足有自己的臉這麼大,張陽看著滿滿當當一碗米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從何處下嘴。
楊妃低聲講著,“不用客氣,都是一些尋常飯食,也是受皇后吩咐來照看你們。”
看張陽遲遲沒有動快,楊妃便問道:“不合胃口嗎?”
張陽搖頭,“不是不合胃口。”
楊妃又道:“男孩子就該多吃點,恪兒每頓都吃這麼多,也不知道對你來說是不是少,準備了不少儘管吃。”
張陽一頭黑線,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李恪這小子真的每頓能吃這麼多嗎?
吃了半碗,張陽扶著肚子,“實在是吃不下了。”
楊妃接過這半碗黍米飯,對一旁的宮女道:“倒了可惜,都給宮裡的野貓吃吧。”
“喏。”
先是看了看張陽,又看了看李玥和小武,楊妃低聲道:“其實這一次還有一件事,想要和公主與驪山令商量。”
先是受皇后吩咐,楊妃自然要做,接著做個順水人情,再提要求倒也正常。
楊妃低聲講著,“恪兒從小就比較愚痴,自十歲起便在軍中歷練三年,回來之後在人前愈加木訥了,身為他的母妃也是擔憂他以後怎麼辦,這宮中諸多皇子和公主出身哪一個不是顯貴至極。”
像是說到了傷心處,楊妃低下頭,“說是恪兒是前隋血脈,宮裡的人也不願意與他接近,儘管陛下一直都在善待前隋舊人,只是對恪兒的這些說法一直都有。”
張陽試探著問道:“莫非是在軍中受欺負了?”
楊妃搖頭,“軍中哪有欺負一說,這孩子服從軍令都是應該的,只是眼下在宮中無依無靠,能夠幫他的只有他父皇,可陛下還有太子,魏王,更有其他的皇子,有道是血脈嫡親,恪兒自小比他們便弱一頭。”
“時常與他說不要與人爭,也不要在人前太過招搖,這孩子聽話,也懂事……”
這楊妃的話越聽越不對勁,有一種託孤的感覺。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一番話慢聲說完,楊妃這才站起身,“有什麼吩咐就和這裡的宮女說,寢宮還煮著湯藥,也不便久留。”
李玥站起身道:“楊妃請留步。”
“不知道公主殿下還有什麼吩咐。”
“若有空,會讓夫君去見見李恪。”
“也好。”楊妃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便獨自一人離開。
吃了飯,小武便和宮女收拾這裡。
李玥低聲道:“感覺不到楊妃有惡意,倒像是來給自己的孩子尋求靠山的。”
“嗯,我們家現在都能給別人做靠山了。”
“夫君都已經是禮部尚書了,自然可以。”李玥的小臉上帶著驕傲。
夫妻倆休息了半晌,便開始整理這裡的書卷,這裡有不少的前隋留下的文書。
一卷卷仔細看著,每每看到了眼睛發酸的時候,便閉上眼休息片刻。
李玥拿著一卷書而來,“夫君看這份文書。”
張陽接過仔細看著,“開皇五年,遼東北燕之地地龍翻身,有銅礦洩出。”
這是前隋的文書,這份文書也沒有皇帝批覆過。
張陽皺眉道:“這個藏庫自武德年間就一直關著吧。”
“這裡的宮女是這麼說的。”
李玥給出了確切的回答,“不過現在遼東燕地十分的混亂,當年楊廣東征高句麗回來之後,那裡成了一個沒人管的地方,最近的記載在崇文館有看到,大業八年三月,隋朝大軍抵達了遼河,之後便是大業九年的事情。”
聽著媳婦仔細說著,張陽也在思量,“那裡是高句麗人地盤?”
李玥搖頭道:“還要對照具體的典籍才能知道,遼東四郡之地有扶餘人,也有百濟,或者採參的高句麗人,十分的繁雜,等回去對照典籍或許就能明白一些。”
有了宮女的幫忙,這裡收拾得倒也快,偌大的左藏庫到了黃昏便收拾乾淨了。
李玥特意找了幾卷書回家繼續專研。
宮女也帶來了新鎖,便把鑰匙交給了張陽,“駙馬可以隨時來這裡調閱典籍,這都是皇后吩咐的。”
“多謝了。”
小武和李玥收拾了一番。
看小武因為打掃這裡身上的衣服也髒兮兮。
她低聲道:“老師剛做好沒幾天的新衣服又髒了……”
聽著話語中的委屈,李玥笑道:“沒關係,回去好好洗洗又能穿了,老師給你多做幾身衣裳。”
離開皇宮的時候,李玥在東宮前停下腳步,“夫君好像許久沒有去東宮了。”
“前兩天剛剛去過,太子去踏青了不在東宮。”
“夫君現在已經是禮部尚書,是六部尚書之列,自然不好和東宮走得太近。”
張陽不解道:“好似朝中沒有這條規矩。”
李玥繼續朝著宮外走著,“那也不好,要是被人知道了會說閒話的,難免會被人議論夫君是攀附這太子,這才坐上禮部尚書之位。”
“開什麼玩笑,這官是你父皇塞給我的。”
“也不知道高昌的棉花種了沒有,回家之後夫君要寫信問一問才對,工廠還要等著今年的棉花給來年做棉布。”
……
貞觀七年的五月,春種也結束了,村子裡又開墾了五百多畝地用來種糧食。
按照上官儀的和藍田縣縣丞的斡旋,這才爭取到五百畝地用來種糧食,其他土地用來建造作坊。
一地的糧秣賦稅要是少了,人家縣丞也交代不過去。
為了今年的賦稅,最少要種五百畝地的糧食,這才能應付秋收的賦稅。
李玥坐在村子的賬房中,賬房牆上掛著一張地圖,這張地圖細節更好一些,而且在這張地圖的不少地方都畫了圈,這是礦產的所在。
“小虞,你從錢箱子拿一百錢出來。”
“公主殿下是要買什麼東西嗎?”
李玥看著賬本溫柔笑著,“這是給夫君的零花用度。”
小虞應聲去數銅錢。
本來正和武士彠,牛闖和一群工匠商議著建設事宜,卻被一件事攪了興致。
祿東贊來訪驪山。
李泰當即提著一根棍子來到村口,指著祿東讚道:“本王給你十息時間,你要是不走,現在就打斷你的腿!”
李泰的護衛也都躍躍欲試。
祿東贊行禮道:“外臣是來向禮部尚書張陽辭別的。”
張陽走過來小聲對這個小胖子講道:“其實我也很想揍這個人一頓。”
“要不要本王把人捆起來,讓姐夫想怎麼揍就怎麼揍?”
“呵呵呵……”張陽乾笑著,“魏王殿下要是把他的腿打斷了,這件事鬧到了朝中,人家就有了查我們驪山的藉口。”
“那好,等他離開驪山,再動手。”
“也可,別鬧出人命,我先去會會這個傢伙。”
李泰鄭重點頭。
掛起一張笑臉,張陽走向祿東贊,“你這是要回吐蕃了?”
祿東贊朗聲道:“離開吐蕃已有數月,想念家鄉了,這一次領教了張尚書的手段,來日相見,外臣在與張尚書較量。”
“你回去的時候一定要帶上我們長安的特產。”
祿東贊點頭,“那是自然。”
李泰提著一根棍子,在村口來回踱步,“也不知道姐夫和這個傢伙有什麼好講的,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李泰的身後除了魏王府的侍衛,還有一大群也提著棍子的孩子,這些都是村裡的男孩子。
自從李泰混成了這裡的孩子王,很受孩子們的擁戴。
只要李泰一聲令下,這些不知死活的熊孩子也敢把祿東贊打殘廢。
祿東贊感慨道:“這幾個月,外臣記錄很多在長安的見聞,回去之後一定要呈給贊普,長安繁華與富裕讓吐蕃羨慕,在你們關中人眼裡,我們吐蕃就是一個苦寒之後,外臣有句話想送給張尚書。”
“好話還是壞話?”
“其實在我們吐蕃苦寒之地一樣也有力拔山兮的勐將,也有無畏的戰士,更有雄才偉略的贊普。”
張陽拱手道:“希望你能一直保持這種自信。”
祿東贊聞言點頭,“自然會一直有自信,等到大唐與吐蕃交手,下一次相見就不知道是在朝堂之上與張尚書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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