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小巷另一邊熱鬧的朱雀大街,張陽揣著手低聲道,“吏部派了李百藥來我們禮部,你多盯著點,看看這個傢伙到底在做什麼。”
“下官明白。”
感慨地長嘆一口氣,我本無心與其相爭奈何他們一直明裡暗裡想要針對我。
張陽感覺整個朝堂除了自己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長孫無忌是一隻老狐狸。
高士廉想要整你都不帶演的。
李世民就差把我關進小黑屋,每天為了他的江山出謀劃策,為他的社稷豁出性命。
張陽感覺這輩子年紀輕輕就已經看遍了人間變態。
活了兩輩子好歹也見識過人間冷暖,這朝堂愣是找不出一個好人。
我想踏踏實實好好做事,你高士廉想和我玩無間道是不?
安靜的甘露殿中,李世民聽著長孫皇后的講述,張陽確實在驪山做了很多事情,而且還讓孫思邈留在了驪山。
孫神醫是朝中一直想要爭取的人物,既然張陽能夠留下他,李世民倒也樂見其成。
“陛下,這個張陽看似無心朝堂,確實很喜歡製造一些匠作手藝,現在有很多人也想要求購抽水馬桶這個東西。”長孫皇后笑著講道。
“你知道他向朕要什麼嗎?”李世民喝下一口茶水。
“要什麼了?”長孫皇后低聲問道。
“呵呵呵,他向朕要驪山,整個驪山。”李世民手裡拿著茶碗,“真以為朕能給他驪山?這小子的胃口真大。”
“這麼說來這孩子也不是毫無目的,他會提要求,陛下又能利用這點。”長孫皇后臉上的笑意更甚。
“拿著驪山的好處,來拿住這個小子?”李世民笑了笑,“觀音婢小看他了,這小子沒這麼好對付。”
“還有陛下拿不住的人?”
“他有所求就能控制,朕反而是放心了。”
李世民緩緩放下茶碗。
抽水馬桶這個東西逐漸在長安城坊間流傳開來。
尤其是權貴人家。
人們打聽之下問到了工部,由工部打聽到了驪山,驪山的腳下又是汝南公主的封地。
自然就有人去了驪山打聽。
得到的回覆,秋獵開始之前都不會打算往外賣。
關中已經到了夏季,人們還要再等兩三個月才能買到抽水馬桶。
村子裡,上官儀不解地問道,“張侍郎,既然工部也能造抽水馬桶,如果我們不賣,等工部的人把製造方法洩露出去,被別人捷足先登對我們不利。”
張陽笑道,“你知道嗎?其實我給工部的抽水馬桶是不完善的。”
“原來是這樣,這樣一來就算他們先賣了,我們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小熊又在挑戰兩隻大鵝了,這一次依舊是顯得很狼狽,倒是它沒有落下風。
一邊押著一隻,還死死抓著另外一隻大鵝的脖子。
這邊是慘烈的戰況,在一眾孩子們的眼裡,這個小熊又是這麼憨態可掬。
眼前的戰況又發生了變化,被壓著的大鵝掙脫小熊,起身之後撲騰著翅膀。
它已經會講戰略了。
之後的事情就是小熊被兩隻大鵝蹂躪。
看它在地上打滾,爪子還在揮著一副不服輸的模樣。
像是盡心了,兩隻大鵝晃晃悠悠回到鴨圈凱旋。
張陽看著小熊無力地臥在地上,緩緩爬起來舔著自己爪子,抖抖身上的泥土。
孫思邈帶著盧照鄰而來,“我們兩人商量好了。”
張陽搖著手中的扇子,“不知道盧兄意下如何?”
盧照鄰拱手道,“我可以幫助張侍郎,但下官也要時刻顧著太醫署,萬一宮裡有什麼事下官要隨叫隨到,不能耽誤。”
張陽拿出一份賬目表,“這是我列的賬目,只是還沒填寫價格,按照盧兄對市面上醫館的診治費用來填寫一下吧,以便我們開張之後有清晰的賬目。”
接過這份遞來的這份賬目,賬目用繩子綁著捆成了一卷。
當解開繩子之後,這卷賬目開啟,足足三尺長的賬目,上面畫著表格,一個個表格的空格內寫著各種收費條目,還有各種藥材的價格。
看讓人感到一陣頭皮發麻,細細看了一眼這個其中條目足足有上百條。
張陽清了清嗓子道,“我還沒有寫完全,至於之後的一些其他費用,我會慢慢在完善的。”
盧照鄰苦澀地笑了笑,“張侍郎,寫完這些賬目怕是也要費不少時間吧。”
“我不著急。”張陽咧嘴笑著。
盧照鄰氣餒地收起這卷賬目,“下官回去之後就填寫賬目,改日給張侍郎送來。”
張陽又拿出一份桉卷,“這是我和孫神醫共同出的考題,還請盧兄可以做一份,並且不要外傳。”
盧照鄰收好賬目,又接過這份桉卷,開啟看了起來,琳琅滿目寫著一個個病歷病情,“這是要下官作答?”
“因為我們招募大夫,也不能一股腦全要,我打算出題目把人篩選一番,想請盧兄先試試這些題目如何。”
“下官明白了。”說完這話,盧照鄰氣餒地看了看張陽這才轉身離開。
張陽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是不是有點為難盧兄了。”
孫思邈搖頭道,“不妨事,讓更多的人瞭解你的外傷急救貧道也高興。”
說完話,孫思邈指了指遠處的一群傷兵,他們都是在衛府練兵的時候受傷的。
傷勢不重大多都是皮外傷。
孫思邈嘆道,“老道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的金瘡藥了。”
張陽拱手道,“孫神醫不用客氣。”
遠處李玥和兩位嬸嬸正在指揮著村民使用代耕架。
村民上手還是挺快的。
李玥一邊記錄著這次的試驗成果滿意地點頭,“用起來倒是省力,牛闖說可以再加固一下架子。”
說完她看了看腳邊的小熊,抱住張陽的手臂。
夫妻倆坐上馬車,張陽看著沿途的風景,手裡不停搖著扇子,最近這天氣可真熱。
趙國公府邸,長孫無忌和房玄齡相對而坐。
“玄齡,科舉勢在必行。”長孫無忌低聲道。
“朝中阻力不小,繞不開許國公,再者說蕭瑀罷相之後朝中諸多人都盯著宰相的位置。”
蕭瑀一生的宰相之路很坎坷,當初李靖北征突厥的過程中殺了頡利的妻子,因此蕭瑀彈劾了李靖,當時陛下也沒急著責罰。
畢竟李靖領軍在外,經過那一次的變故,李世民就覺得蕭瑀不適合做宰相,也不是能夠代領一種朝臣之能,縱然李靖有什麼不對,也不能在那個時候說。
是不是錯還兩說,蕭瑀就接著彈劾李靖,看得出來此人狹隘。
或許蕭瑀也覺得李靖此人在軍中威望太高,想要除去李靖。
可蕭瑀想錯了陛下的為人,也想錯了陛下和李靖之間的情誼。
這般彈劾自然讓陛下對蕭瑀的好感盡失,這一次罷相之後便再也沒有再提。
“許國公確實繞不開,可他不會稱相。”
“趙國公的意思是……”
長孫無忌緩緩站起身,“有些事情該有一個決斷了,陛下也已經察覺到了,高士廉的門生在朝中太多,這對未來的朝中不是好事,陛下雖說對高士廉很信任,可終究還是太過放肆了,科舉制勢在必行,舅父已然年事已高。”
話裡話外,長孫無忌都說明了要對付高士廉。
為了科舉大計,為了將來的朝堂。
眼看到了關中國六月天。
悶熱的夏季下起了雷雨,張陽坐在曲江池邊釣著魚,許敬宗急急忙忙來報,“張侍郎,那李百藥正在把我們府衙的桉卷抄錄下來往吏部送去。”
聞言,張陽笑了笑,“那些桉卷重要嗎?”
許敬宗回話道,“不是什麼重要的桉卷。”
雨水落在水面上,張陽喝下一口茶水,“那就多給他一些硯臺,讓他多磨一些墨水,別不夠墨了。”
“還有一件事,這個李百藥說禮部尚書河間郡王和張侍郎已經有半月不去府衙了,這人正到處說河間郡王和張侍郎的壞話。”
“有空多教教怎麼背地裡說壞話,讓他罵得更痛快一些。”
“明白了。”許敬宗收到話語急衝衝來辦事。
曲江池的另外一個水榭,要說釣魚這件事不適合處默吧,他非要跟著來釣,現在他正在躺在水榭裡呼呼大睡,雨勢很大。
這麼睡要著涼的,張陽對一旁的魏王府道,“給程小將軍一條被褥,這麼睡下去怕是要著涼。”
“喏。”一旁的護衛冒著雨去辦事。
張陽看著密集的雨水落在湖面,這突厥又沒音訊了,不能得了好處不知道回報,還要給這些人緊緊神經才行。
長嘆一口氣,烏雲密佈的天空雷聲隆隆。
李玥和兩位嬸嬸正在水榭裡吃著火鍋。
小熊今天還算是不鬧騰,它看著遠方正好發呆,最近這頭小熊又肥了不少,有了足夠的食物和營養補充,它長得很快。
家裡有什麼飯食都要給它一份。
都快成了家裡的一份子了。
“魚也不要咬鉤,這場雨下得挺掃興的。”張陽嘆道。
“下雨多好呀,這天氣悶熱的讓人喘不過氣了,下點雨才好。”李玥笑著吃下一口涮羊肉。
小熊打了一個哈欠,趴在地上閉上了眼。
李泰急匆匆趕來,“有訊息了,有訊息了!”
給李泰倒上一杯茶水,張陽講道,“魏王殿下先喝口熱水。”
李泰的褲腿卷著,脫下已經溼透的鞋子,“朝中剛剛傳來訊息,父皇封房玄齡為中書令,趙國公為侍中,魏徵擔任尚書左丞,都是參知政事,可以一起商議朝中決議,還封了岑文字為中書侍郎。”
李世民沒有說誰是宰相,但又有一種三個人都是宰相的意思。
張陽不解道,“高士廉呢?”
李泰嘆道,“父皇沒有提及許國公。”
從武德一朝遺留的重要大臣都已經被李世民換得差不多了。
將權力鞏固在自己手中,這一點李世民倒是做得積極,至此朝中的關鍵位置都是李世民的心腹。
武德一朝的老臣都走得差不多了,裴寂,蕭瑀,封德彝這些人也該退下來了。
現在是李世民要大展拳腳的時候,這些老臣不能成為李世民的阻礙。
李泰小聲講著,“最近朝中傳來一個訊息高昌王鞠文泰要派使者來長安。”
“魏王殿下說的是那個幫助杜爾出兵的高昌王鞠文泰?”
“沒錯了。”
張陽不解道,“他來大唐做什麼?”
李泰脫了鞋子讓護衛拿來了乾淨了鞋子和外衣換上,“好想是西域有了變動,和焉耆有了矛盾,誰知道呢,父皇作為天可汗還要管這些小國的事情。”
高昌位於西突厥附近,高昌靠著天山的南麓山脈,也就是後世位於吐魯番盆地,自漢以來就是絲綢之路的要衝。
涉及絲綢之路的事情,李世民不會坐視不管。
以為處在關健的地理位置,高昌得到絲綢之路的優勢,一直以來都是西域很富裕的一個小國。
如果大唐對絲綢之路真沒有什麼看法,就不會有之後的安西都護府了。
高昌這個位置對大唐來說太有關鍵意義了。
李泰小聲問道,“聽說高昌有很多葡萄釀送來。”
張陽琢磨著,“是嗎?”
李泰重重點頭。
雷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張陽站起身道,“回家了。”
李玥也站起身。
夫妻倆走在回家的路上,張陽低聲道,“剛剛魏王說高昌有很多葡萄釀?”
李玥跨過一個個小水坑,“那個地方確實盛產葡萄釀。”
小熊跟在夫妻倆後面,有些跟不上腳步的時候,它就抱住王嬸的腳踝。
小熊坐在嬸嬸的腳上,這樣它就不用費力地追趕了。
它的四肢還是顯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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