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敬宗臉上的笑容凝固自語道,“隻字未提?”
李孝恭的臉上多少掛著一些不服氣,但也很無奈。”
向皇帝要權力,與中書省分權力,這種事情就像是在雷區蹦迪。
“你小子倒是神色鎮定。”李孝恭冷哼道。
“河間郡王,當初我們來禮部是為了什麼,不成功便成仁。”
“好小子,我們禮部就該有這樣的氣勢,咱們禮部被數落了這麼久,早就忍夠了。”李孝恭拍桉喝道,“長孫老狐狸還想抓著權不放不成!老夫罵他一輩子!”
“為何要罵老夫一輩子?”長孫無忌的聲音出現在陽光下。
站在長孫無忌身邊還有兩個太監,和三四個文官。
走入禮部,長孫無忌笑道,“陛下一向是賞罰公正,何必急於一時。”
李孝恭冷哼道,“長孫無忌,老夫已經對你夠客氣了,得寸進尺也別怪老夫不客氣。”
從某些方面來說李孝恭就是一個混賬。
也不知道陛下怎麼會讓這個傢伙做禮部尚書,怎麼看都是一個文官的料。
長孫無忌先李孝恭稍稍一禮,“還請聽旨意。”
太監開口唸道,“禮部尚書李孝恭,禮部侍郎許敬宗周旋諸國使者,獻退敵之策有功,年俸增至四百石。河間郡王李孝恭賜長安城駕馬之權,賜許敬宗直奏之權,突厥形勢未定,關外形勢多變,還請諸卿加以勤勉。”
這句加以勤勉的意思很明顯了,就連李世民也覺得禮部太閒了。
許敬宗有了直奏之權,也就是說以後許敬宗想要遞交奏章不用過中書省,可以直接向陛下說,這是中書省官吏才有的權力。
沒給許敬宗升官倒是給了一個小小的直奏之權。
李孝恭聽著旨意回過味來,“張陽呢!這小子也出了不少力。”
聽到這話,張陽心中不免有些感動,河間郡王還是很義氣的。
禮部三人只有張陽一個人在旨意上沒有提及。
長孫無忌頷首道,“只有你張陽獨自與陛下談。”
一旁的太監面帶微笑,“張侍郎,隨老奴去見陛下嗎?”
瞧了眼還站在禮部府衙的長孫無忌,而後看了看許敬宗和李孝恭。
張陽深吸一口氣,跟著太監走出禮部。
走在陽光下,兩個太監一路無話。
在宮中左拐右拐來到興慶殿,李世民就站在昏暗的殿內。
張陽看著他點燃一根蠟燭,火焰猶如活物一般跳躍著。
“進來吧。”殿內傳來李世民的聲音。
整理了一番心思,張陽走入殿內,躬身開口道,“陛下。”
李世民的目光看著燭火,“這是你與朕第幾次見面了。”
“每天早朝天天見。”張陽回話道。
“這是第五次了吧。”李世民自語道。
咱們不是在太極殿天天見面嗎?他有沒有在聽自己說話,張陽神情犯難。
天底下的皇帝都不是好惹的,尤其是李世民這樣的人,有仇他是真報,有刀他是真補。
惡毒的天可汗,對敵人不會手軟。
對敵人窮追勐打,在仇人的尊嚴上無情踐踏。
不論是開疆拓土還是社稷問題,李世民都有一種冷酷而變態的氣質。
李世民重新坐下來,“朕還記得當初你說過的話,如果朕不答應,你當該如何?”
殿內安靜了半晌,張陽開口道,“也只能罵一句沒天理,然後離開朝堂,從此好好過一個普通人的日子。”
李世民搖頭嘆道,“就這樣?沒出息。”
沒出息……我要有出息,我倒做想皇帝了,張陽揣著手站著,心裡想著。
“說說吧,你有什麼要求,朕從不苛責功臣,你的功勞朕都記在心裡。”
張陽躬身說著,“能把驪山給我嗎?”
聞言,李世民愣了半晌,而後笑道,“你想都不要想。”
早就知道了這麼個結果,張陽也只能一笑置之。
“你不是想要給禮部爭權力嗎?說說你想要什麼權力。”李世民喝下一口茶水,“就當是翁婿之間的談話而已,你不用太拘謹,直說便是。”
你李世民有仇必報,頡利的下場就在眼前。
讓人說想法,有想法能真說嗎?
做皇帝的都喜歡給人出思考題還是咋滴。
見張陽不說話,李世民嘆道,“薛延陀的事情朕與房玄齡,李靖他們都商談過,如今薛延陀確實是撤兵了,但大唐和薛延陀必須有一戰,這一戰可能不是不久之後,也可能是數年之後,或者十多年之後。”
“震懾漠北諸國是嗎?”張陽低聲問著。
李世民緩緩點頭,“眼下大唐需要休養生息,如今不是大動干戈的時候。”
“隋末的天下大亂,都快把中原打垮了,朕需要與民休慼,積存國力,有人說到現在還沒恢復前隋時的國力,朕知道這不是虛言,大唐太需要休養了。”
“就像你說過的,禮部的職能不只是掌管禮儀,朕想要的是休養國力的時間,禮部還能周旋於各國使者,那你現在告訴朕,朕給你禮部權力能否給朕休養國力的時間。”
你一個皇帝的早這麼直說不就得了,上司給下屬出思考題,屬實有些太裝也有些太折磨人了。
說是給禮部權力,給禮部封賞,你李世民是能給封賞,但這個封賞最後還是要用在社稷上,還給你這個皇帝。
“首先我要人。”
李世民看著張陽站得筆直,不卑不亢的模樣笑道,“什麼人?”
“老師家的三兄弟,張大象,張大素,張大安。”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張大象和張大素可以,至於這個張大安還要需要留在東宮給太子辦事,朕只能給你兩個。”
其實張大安不重要,重要的是張公瑾。
將他的一個兒子放在東宮,李世民是做給張公瑾看的,安撫功臣照顧其兒子。
“還有什麼要求嗎?”李世民觀察著張陽的神情變化。
“再給禮部自主之權,禮部可以自己決定該如何與各國來往,並且中書省可以過問,但不能過分干涉,如果需要朝中各部合作,希望中書省可以起到溝通的作用,讓朝中各部協助禮部辦事。”
“這個有些麻煩,但不難辦,朕也可以答應你。”李世民點頭道。
“我還有一個要求,需要陛下答應。”
“講。”李世民換了一個坐姿,饒有興致地笑著。
“我們的一切行動可以向朝中保密,禮部在做事的時候需要保密,我不知道朝中有多少人是吐蕃或者突厥的探子,為防止訊息走漏,禮部在這方面可以保密,並且能夠拒絕各部的查問。”
“可以。”
他倒是答應得爽快。
張陽接著開口,“為了給大唐休養國力的時間,禮部可能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還請陛下相信我們都是為了社稷。”
李世民笑道,“多麼出格?”
“原本禮部執掌禮教,但以後的精力會放在與諸國之間的來往上,並且我們的官吏可以自主安排每日的事由。”
從一開始想到張陽要權力,現在想想這小子也不是無的放失,反而說得頭頭是道,還有一種將禮部改得煥然一新的想法。
先不說這些想法對不對,都可一試。
如果做得好培養出更不一樣的禮部,成功的果實一樣還是朝堂的。
就算做差了,也不過是將禮部換一批人,重新打回原樣而已,沒有任何的損失。
與其朝中養著禮部,不如讓禮部發揮一些作用。
張陽試探著問道,“陛下覺得如何?”
“只要不是太過出格,朕都可以答應,如有必要,你還是要向朕提前稟報。”
“明白。”張陽再次開口道,“並且再給禮部調動兵馬之權,不用太多,可以在長安城抓人即可,如有意外要是調動人手來不及,會耽誤事情,禮部需要一支可以隨時調動的人手。”
李世民看向殿外,“讓李君羨過來。”
小太監立刻去稟報,李君羨走入殿中行禮,“陛下。”
“如果禮部需要調動,李君羨可以一應配合,他能夠調動長安城的領軍衛。”
張陽看了一眼李君羨。
李君羨躬身回話,“喏。”
李世民又道,“領軍衛有士卒一千人,他們可以配合你辦事。”
張陽又問道,“那麼能給我們抓探子嗎?”
李世民看向李君羨,他單膝跪地朗聲道,“禮部有任何吩咐末將定當全力以赴。”
看了看他的神情,張陽重新面對李世民,但凡要調動兵馬還要去找李君羨,給了禮部調動部分兵馬的權力,兵馬之權還是在李君羨的手裡,並不是在禮部手裡。
這樣也好,大家都能放心。
“還有什麼要求?”
“請陛下給禮部一萬貫。”
一萬貫!這話讓李世民嘴裡的茶水差點噴出來說,心說朕日子都過得緊巴巴,還要給你銀錢,一開口就是一萬貫,這小子是不是以為朕很有錢。
現在宮裡的日子都全靠李泰這小子的買賣來經濟,每一筆銀錢都要精打細算。
“這件事朕會考慮的。”李世民應付著。
“臣可以辭官嗎?”
“不行!”李世民臉上的笑容消失,板著臉回話。
“臣可以請假嗎?”
“請假?”
“長假。”
明明知道禮部的德性,李孝恭是什麼德性他手下的人就是什麼德行。
整天不是在府衙裡吃茶葉蛋,就是在下棋。
根本不是做正事的樣子。
“多久?”李世民又喝下了一口茶水。
“短則數月,長則一二載。”
“為何?”
“回陛下這也是為了社稷。”
“可以,朕答應你。”
聽到李世民這麼果斷地回話,張陽訝異地一時間說不出話,這就答應了?
“還有什麼要求?”
“沒要求了。”
“之後的事情朕都會安排,你先退下吧。”
張陽稍稍一禮走出興慶殿。
等張陽和李君羨離開之後,房玄齡從書架後走出來,剛剛的對話,從頭聽到尾。
看著殿外,李世民帶著意味深長地笑容,“朕已經按照你們兩人的安排都答應了他。”
房玄齡躬身道,“陛下英明。”
李世民不解道,“你和趙國公為何偏偏都看中了他,這小子真的值嗎?”
房玄齡回話道,“陛下,臣與趙國公看重的是他對吐蕃和突厥的設計。”
李世民笑了笑,“說來也是,吐蕃和吐谷渾的事情就是他一手設計的,當然這件事也少不了你們的功勞。”
房玄齡低聲說道,“如果這件事不是朝中出力,要是張陽獨自一人出謀劃策,拿下了河西走廊,陛下封他一個侯也不為過,但陛下恰恰沒有這麼做不是嗎?”
李世民笑了,笑聲迴盪在殿內。
君臣之間心知肚明,如果這個張陽真的有本事,不妨利用他,如果這個人沒有本事,朝中沒有任何損失,是不是一把好刀試過才知道。
這小子要是真的心中有溝壑,有出眾的才能,李世民也想把這個小子的價值全部利用乾淨,再摘取他用心血培植起來的禮部,用來做朝中的果實。
從玄武門的事情之後,李世民更覺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才是最安全的。
房玄齡又說著,“起初誰也不知道能夠這樣收復河西走廊,這小子看待禮部的目光和很多人都不一樣。”
“朕也這麼覺得。”
不一會兒長孫無忌也回來了。
李世民看向長孫無忌,“孝恭是什麼說法?”
“回陛下,河間郡王把臣罵了一通,臣這就灰頭土臉回來了。”
李世民大笑著,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
長孫無忌躬身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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