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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兩國談話(1/2)

作者:張圍
雨勢越來越大,夷男可汗終於見到了一個從宮裡跑來的太監。
那太監來到宮門下開口說道:“陛下說了夷男可汗早點回去休息,朝中政事繁多,改日會召見的。”
夷男可汗一步步走出宮門,腳步無力,眼神又充滿了迷茫。
東市街巷的一處宅院,張陽和李玥坐在屋簷下看著漫天大雨,“今年是雨水豐沛的一年。”
李玥聽著雨聲喝下一口熱茶,“今年也會是豐收的一年。”
可惜今天打不了羽毛球,用過午飯之後,張陽安靜地看著雨景。
李玥坐在屋簷下,看著自己畫的水車圖紙陷入沉思。
第二日,早朝結束之後,綿綿細雨還在下著。
從遠處看去,龐大的長安城在雨幕中很朦朧,樓宇間屋頂間瀰漫著水汽。
驛館的夥計急匆匆來報。
張陽這才得知夷男可汗生病了,得了風寒。
走在去驛館的路上,這一次還帶著太醫署的監正。
許敬宗也注意到盧照鄰的神色不是太好,剛剛走到驛館就禁不住好奇問道:“張侍郎,這個盧監正怎麼黑著一張臉。”
張陽看著盧照鄰走入夷男可汗的房間,“有些過節。”
“什麼過節。”
“上次他找我要茶葉的秘方,我沒有給他。”
“是嗎?”
兩人一齊走入房間,看著盧照鄰給夷男可汗又是診脈,又一番望聞問切。
張陽揣著手問道:“許兄,這可汗是怎麼生病的?”
許敬宗糾結著,“昨日,他與張侍郎產生了爭執之後便要去面見陛下。”
張陽不解道:“我記得昨日的雨也挺大。”
許敬宗點頭道,“就是一直等在承天門前淋著雨,這才會生病的。”
張陽嘆道:“這春天的雨水不能隨便淋呀,很容易生病的。”
想了一會兒,許敬宗皺眉說著,“張侍郎,你說這薛延陀有沒有這樣的雨季。”
“應該沒有吧,這夷男可汗還是文化水平不夠,不知道我們關中的雨季。”
“是的。”
兩人達成共識。
夷男可汗躺在床榻上,此刻喉嚨難受說不出話語,目光看向張陽和許敬宗,這兩人不僅沒有因為丟失的馬群著急,竟然還說著風涼話,呼吸越發沉重,心中也是怒氣更甚。
盧照鄰站起身,“夷男可汗這是淋雨受涼,又是急火攻心,心火太重對病情不好,切記平心靜氣,每日服用湯藥,三兩天就能痊癒。”
許敬宗上前問道:“夷男可汗為何執意要去見陛下?”
夷男躺在床上沒說話。
張陽瞧著他的氣色,“如果要見陛下,可以和我們說,會帶你去見陛下的,你又何苦自己去求見,你看這回能見也見不著了吧。”
許敬宗皺眉說著,“現在還病得起不了床,真是自找的。”
張陽點頭道,“我們中原有句話,叫作自找苦吃。”
聽著這些話,夷男可汗欲言又止,呼吸也是越發沉重。
夷男可汗張不開嘴說話,還在不停地冒冷汗。
盧照鄰帶著兩人走出房間,“許侍郎,張侍郎,夷男可汗如今需要靜養,這個時候若是再激怒他,對病情不好。”
張陽嘆道:“我沒想激怒他。”
許敬宗給夷男可汗關上門,“我們也希望夷男可汗的病情早點痊癒。”
張陽看向盧照鄰,“有勞了,如果想要茶葉的話,驪山封地就有,而且價格也便宜。”
盧照鄰拱了拱便離開。
站在夷男可汗房間門口,張陽嘆道:“現在夷男可汗是想見陛下也見不了了,何苦呢。”
許敬宗也是無奈點頭。
房間內傳來了響動,似乎是有什麼重物落地。
許敬宗開啟門看了一眼,原來是夷男可汗從床上摔下來了,當場又昏迷不醒。
“照顧好夷男可汗事關大唐與薛延陀兩國邦交不可有失。”張陽對一旁的夥計囑咐道。
夥計笑著點頭,“兩位放心。”
夷男可汗若是在草原自然不容小覷,如今他在長安像是老虎拔了牙齒,沒了任何威脅性。
這次的雨季很漫長,關中各地甚至有了河水倒灌的情況,李世民派人去疏通河道,以免影響今年的收成。
關外,早在夷男可汗入關的那天,許敬宗的訊息就送了出去。
幽州以北的陰山草原一帶,阿史那賀邏鶻坐在帳中聽著眼前幾個頡利舊部的講述。
賀邏鶻只有十三歲,他不知道父親離開草原的那天就會病死。
賀邏鶻也不懂什麼拯救突厥的事情。
他只是很傷心,很害怕,他看向自己的叔叔結社率,“天可汗真的會幫助我們嗎?”
結社率點頭,“那兩位侍郎說過,不論發生了什麼都要相信大唐。”
賀邏鶻的目光再次看向這幾個頡利的舊部,就算當初父汗與頡利有多麼的不和,大家也都是突厥人。
眼下面對的薛延陀,薛延陀就是外人!
聽他們的講述,賀邏鶻委屈地擦了擦眼淚,“那就請你們按照好長安那兩位侍郎的安排吧。”
正是草原草場最肥沃的時候。
現在的突厥大部都在陰山南面,往南是大唐的兵馬,再往南遷徙大唐人必定打過來。
往北又是薛延陀人。
賀邏鶻只能安生在這個地方,他祈求草原上最偉大的蒼狼,翱翔在草原的雄鷹,希望突厥可以早點安定下來。
夷男可汗離開薛延陀之時,薛延陀還算是安定。
從關中而來的封賞越來越多,不少薛延陀的部落族長都收到了旨意。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既然是封賞大家也都樂意收下一個個將軍的名頭。
二十萬的薛延陀大軍就是一個龐然大物,夷男可汗又帶走了這麼多的牛羊馬群,幾乎帶走了所有的口糧。
餘下的薛延陀人只能自己出去掠奪其他的突厥部落,一次兩次也就算了,這麼長時間的劫掠讓原本牛羊也不多的突厥部落也沒了口糧。
一時間很多薛延陀部落中的人都在餓肚子。
不少部落的人都吃不飽。
甚至還有人為了爭搶食物,部落間大打出手。
有人怪夷男可汗帶走了這麼多的牛羊戰馬,讓大家餓肚子。
也有人說等夷男可汗回來了一切都會好的。
幾個突厥人混入薛延陀人中,聽著他們的講述。
薛延陀部落之中還算是平靜,幾天之後薛延陀各個部落有人實在是忍不了了,還不如回到漠北繼續過他們的日子。
這些人中有一些還是被夷男可汗強行帶過來打仗的,他們對薛延陀部落根本沒什麼歸屬感,早就想跑了。
當天夜裡,有人帶走了不少牛羊離開了部落。
有兩個部落為了爭搶食物又打了起來。
原本繃著的一根弦就快斷了。
一個月過去了,草原到了放牧的季節,越來越多的人離開這裡要回漠北。
部落之中人心渙散。
甚至部落中傳出了一些流言,有人說夷男可汗在長安不回來,也有人說夷男可汗娶了公主就不要族人了。
夜裡一場大火在部落中燒了起來,燒光了不肉乾和草料。
這可都是大家的口糧,指望這些草料喂戰馬,指望著這些肉乾果腹。
終究有大部落的人不願意在這裡等。
也有人用羊皮卷寫了書信想要去請可汗回來。
人心渙散之際,一個訊息又給了這些薛延陀人迎頭一棒,原本逃亡高昌的阿史那杜爾得到了高昌王的幫助,要殺回來了。
長安城的雨季剛剛過去。
夷男可汗的病情也痊癒,這一次是大唐和夷男可汗的正式談話。
大理寺卿對夷男可汗說著,“大理寺已經查明,劫走牛羊馬群的人是突厥人,並不是中原人所為,這些人早年前就是跟隨頡利的舊部,他們現在已經逃往了突厥。”
長孫無忌坐在禮部的上首座面無表情。
一旁還坐著當今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
說完這些大理寺的人便離開了。
夷男可汗揮起一拳砸在了桌桉上,“可惡的突厥人,等回到了草原,一定要殺光他們。”
李孝恭看了看張陽。
自然不能讓夷男可汗就這麼回到草原。
夷男可汗瞪著眼,“頡利在哪兒,我要殺了他!”
許敬宗回話道:“當初頡利坐著大燈籠離開了長安城,生死不知,也可能是摔死了,在突厥草原沒有頡利的可汗的訊息。”
夷男可汗的目光看著眾人。
長孫無忌低聲說著,“既然這件事是突厥人做的,也是你們薛延陀與突厥的舊怨,但事情發生在大唐,大唐自然也不能什麼都不做,朝中會給突厥的小可汗賀邏鶻送去訊息,讓他交還給這些牛羊。”
夷男可汗向長孫無忌行了行禮。
他指著張陽,大聲喝道:“我乃薛延陀可汗,這個官吏待人如此輕慢,甚至還因為他生病,還請懲戒於他。”
聽著這個夷男可汗指責張陽,李孝恭神色一變,就要站起身說話看到張陽已經站起來了。
“敢問可汗,我怎麼輕慢你了。”張陽不解道。
夷男看著他,“遲遲見不到天可汗難道不是因為你?”
長孫無忌的神色澹定,像是在看一出好戲。
李泰坐在一旁有些擔心張陽。
倒是李承乾的神情輕鬆許多。
看了眼在場的眾人,張陽笑道:“當初可汗就要到長安城,我們禮部第一時間派人來迎接,把你接入長安城,敢問我們哪裡輕慢了。”
夷男可汗正要說話。
“把可汗接入長安城,我們禮部侍郎許兄甚至自掏銀錢給可汗安排了住處,第一天看可汗車馬勞頓,這才讓可汗休息,是也不是?”
夷男可汗把想說的話嚥了回去,只是看著張陽。
“這些事情驛館的夥計都可以證明,並且第二天我們禮部馬上接見可汗,當時朝政繁忙陛下無心見可汗,由禮部代為接見,可汗不講道理,甚至還打算對我拳腳相加,我就不說了。”
“可汗自己去見陛下,在承天門等了兩個時辰導致淋雨生病,難道這也是我們禮部的錯嗎?”
長孫無忌喝下一口茶水,繼續聽著。
“是你沒有聽從我們的勸阻還要去見陛下,導致生病這一點更不能怪禮部吧,我們甚至還在第二天就讓太醫署監正來給可汗看病,可汗現在能夠活蹦亂跳,應該感謝我們的大恩大德!”
“大恩大德……”
“噗嗤……”李泰沒忍住差點笑出聲。
夷男可汗現在很想站起身揍這個張陽一拳。
張陽看他一臉殺氣騰騰的模樣退後一步,“怎麼?還想動手,我警告你,在這裡動手的後果很嚴重的。”
又看了一眼李孝恭,張陽連忙道:“河間郡王,記得到時候保護我。”
李孝恭不知道該說什麼,嘴角直抽抽。
夷男可汗一拍桌桉就要站起身,眼看他要動手立刻被門外的官兵押住。
看他被押在地上,張牙舞爪的樣子,還動彈不得。
甚至想要張嘴來咬。
張陽嘆道;“從頭到尾,我們禮部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一切都是按照朝中的規矩辦事,怎麼在可汗眼裡是我怠慢你了,這位可汗我們中原人不像你們這麼野蠻,說話做事是要講道理的,不管是你到長安城之前,還是在長安城,我們該做的事情都做得很有規矩。”
又看向長孫無忌,張陽拱手道:“趙國公,我說的對吧。”
長孫無忌稍稍點頭。
張陽又看向夷男可汗接著說,“可汗應該感謝我們如此照顧你,還給你看病,你應該感謝我們,怎麼能想著恩將仇報呢?好沒道理。”
又是長嘆一口氣,張陽繼續說著,“這些就算了,我受點委屈就受點委屈,或許你們薛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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