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無奈道:“事到如今怕是回家要挨老貨一頓揍,陛下又下旨了,老貨又被罰了一年俸祿。”
“一年?夠狠的呀,這年的俸祿是多少銀錢?”
程處默很惆悵,家裡花著某做生意來的銀錢,回去還要捱揍。
“真正的男人流血不流淚,處默兄捱揍去吧。”
“某去也!”
程處默大搖大擺地走入家門。
張陽安靜地站在程府門外,不一會兒就有殺豬般的慘叫聲傳來。
站在原地感動了一陣。
程府院子裡,程咬金揮起一鞭子打在程處默的背上,“老夫讓你多管閒事!”
程處默咬牙切齒,“真正的男人流血不流淚。”
“流血不流淚是吧。”
程咬金再是揮起一鞭子,鞭子聲音響亮,落在背後留下一道血痕。
府中下人看著一幕,紛紛同情小將軍。
打了好一會兒之後,程咬金丟了手裡的鞭子,便讓早就準備好的大夫給程處默上藥。
對程家的教子行為,大家都已經麻木了。
程處默忍著疼痛,“真正的男人流血不流淚!”
程咬金搖頭嘆息,“如果再有下次,記得一定要拉著那駙馬一起下水。”
“為何?”
“因為你是個傻子。”
“為兄弟上刀山下火海!豈能出賣兄弟。”
“如果他真把你當兄弟,他能救你命。”
要說傻程處默也真不是傻愣愣的。
有些明白父親話語裡的意思,程處默穿好衣衫站起身,“這麼說來以後還要多依仗他?”
捱揍過後,程處默的神情與正常無二。
程家的父子安靜地坐下來。
“那小子有點邪門,總之與他交好沒錯,真闖了什麼禍沒法脫身了,就拉他下水。”程咬金低聲說著,既然和自己的兒子交情這麼好,也不能讓他這麼容易置身事外。
“孩兒也覺得他有些邪門,竟然讓那幫殺才去讀書,真是古怪。”程處默盤腿坐著,被鞭子抽打了一頓之後,神清氣爽許多。
“如果是他闖禍了,你可以把自己摘乾淨。”程咬金低聲叮囑著。
“孩兒明白了。”
程家父子正低聲商量著往後與張陽如何相處。
家中已經有些日子沒有拿俸祿了,也不能一直指望著家中莊子,有程處默的生意份子錢,想活一大家子倒也不是很難,一天好幾貫錢進賬呢。
走到家門口,張陽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李玥吃著剛烤好的小兔子,“夫君,是著涼了嗎?”
張陽擺了擺手,“不知道為何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一定是有人在說夫君的壞話。”
“八成是上官儀那個傢伙。”
“夫君快來吃兔子。”
兔子吃著味道不錯。
李玥安靜地看著一本書。
陽光照在院子裡,張陽在院子裡削著木頭,一塊平整的木板做為桌面。
再將桌腿固定好。
桌子不用高,但是要結實。
類似後世用來做五金手工活的工具桌,先在桌子上做一個固定器,還有些材料需要用鐵來打造,話說也好久沒有去鐵匠鋪了。
現在家中的日子變好了,也不用出去做苦力。
李玥很喜歡削木頭時,木料發出的味道,她幫著把木收拾著。
“夫君這是要做什麼?”
“做一個專門做手藝活的桌子。”
“和其他的桌子上不一樣嗎?”
“需要做一些鎖釦,夾具,各種鑷子,鉗子,就是需要用一些鐵器。”
李玥拿出一小箱子銀錢,“楊嬸夫君要打造鐵器,去買點鐵料吧。”
“慢著。”
張陽連忙喊住。
話說媳婦現在也是一個小富婆了,家裡也有一些銀錢,怎麼說花錢就花錢的,她給自己做衣服都花不了幾個錢,現在動不動就拿出這麼一箱子。
“我可以去向工部要,用不著自己家花錢。”
“那咱們家的錢可以省下來了,晚上我埋了吧。”李玥心裡盤算著低聲說道。
張陽下意識看了看腳下,自家院子裡埋著的錢也不少。
夜裡,李玥拿著小鏟子又在埋錢了。
第二日的早朝,今天總算是見到了李孝恭。
看他一臉疲憊地站在承天門前,張陽小聲問道:“河間郡王昨日去做什麼了?”
“還不是因為你,陛下問了不少話。”
“是在下拖累了。”
“以後少折騰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我肯定不會再折騰了。”
李孝恭一口一口吃著手中的羊腿,啃完腿上的肉再把骨頭隨手一扔。
一旁的準備開門的小太監急忙把骨頭撿起來,然後不動聲色地繼續站著。
熱氣球的事情閻立本並不清楚,他根本就不知道造出這個東西的過程。
李世民估計也問他了。
張陽又看了看身後的許敬宗,見他還是不動聲色地站著。
話語他肯定是聽到了,他倒是沒有追問。
還很氣定神閒的。
宮門開啟,眾人無聲地走向甘露殿。
李泰和李承乾早早就在這裡了。
這一次李泰倒沒這麼興奮,他的神情也是睡眼惺忪。
早朝如期開始,春種一切都是正常的,就等著這次春種過去來年就能有糧食收入了。
朝中對春種很著急,對經濟建設沒有太多商議。
除了農業的發展,如今的人還不知道經濟力量有多麼強大。
張陽就聽了這麼一段,然後開始思考封地建設的事情。
早朝按部就班是一件好事,總的來說無事發生才是最好的。
今天的早朝意外的順利,沒有什麼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大家也沒有叫罵和打仗。
下朝之後,張陽徑直來到了工部。
工部尚書閻立本這些日子很忙,他扶著自己的腰背坐下說道:“張侍郎怎麼來了?”
張陽笑著稍稍一禮,“之前抽水馬桶的事情如何了?”
閻立本笑道:“抽水馬桶的事情挺順利的,老夫已經帶著工部的人建了好多,陛下也很滿意。”
“有些話也想和張侍郎仔細聊聊,不知道能否借一步說話。”
“可以。”
兩人的工部府衙門外,一路朝著甘露殿而去。
閻立本再次說道:“為了讓陛下與老夫還有張侍郎都放心,有些事情還是當著陛下的面來談為好。”
兩人走入甘露殿中,走進一看這裡有不少人在忙碌。
這些人也沒穿著官服,正小聲議論著熱氣球的圖紙。
看來李世民也想要讓人造出來。
閻立本看到李世民行禮道:“陛下,臣帶著張侍郎來了。”
李世民稍稍點頭,“朕只想知道還需要多久可以造出這麼東西。”
閻立本躬身說道:“臣問張侍郎幾個問題就行了。”
李世民示意他快問。
“敢問張侍郎,這個大鐵桶是用做什麼的。”閻立本一邊說著拿起一張圖紙。
這張圖紙上畫的就是熱氣球上,炭火燃燒的鐵桶,鐵桶的直徑也不小,需要一個成年的男子張開雙手才能懷抱,直徑五十釐米。
這就是熱氣球的上升動力來源,閻立本一問就問到了最關鍵的地方。
張陽解釋道:“這裡面放滿了煤塊,讓其燃燒,產生的熱力就是熱氣球,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大燈籠,在燃燒煤的過程中,產生的熱氣就是他的上升力。”
閻立本稍稍點頭,“上升力,熱力?這些都是什麼?”
“其中原理我很難和你解釋,當火煙燃燒的時候自然而然會有熱氣上升,想必閻大匠也看到過子啊鐵匠鋪,一些灰塵在火焰炙烤之下會上升而不是落下對吧。”
“老夫似乎明白一些了,這個風箱是用來做什麼的?”閻立本接著又問。
張陽耐心說道:“風箱可以壓縮空氣,從而能夠推出風力,鐵匠鋪裡也同樣,只是讓火焰更加地旺盛,從而能夠積累更多的上升力。”
閻立本撫須又看了一會兒圖紙,“為什麼大燈籠一定要這個形狀呢?”
“穩定性,我們做過實驗,當它是圓形的時候才是最穩定的,而且受到的壓力更均勻。”
聽張陽說完,閻立本努力消化著這些話語,他的神情依舊很糾結。
身為朝中大匠,閻立本第一次學藝不精。
這個熱氣球的構造很簡單。
可要明白它為什麼能夠上天的原理……
閻立本長嘆口氣,好複雜,聽不懂呀,這說的都是什麼?
話語也很生僻,好難理解。
張陽瞧著忙碌的人們,心說這麼多的物理學知識就算是一股腦說出來,怕是要給他們上好幾天的課。
“閻大匠其實原理很簡單,就是熱力上升的原理,只不過我們產生的熱力更大,所以才會出現上升力,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閻立本嘆道:“是老夫學藝淺薄了,還望張侍郎勿怪。”
“其實閻大匠手藝也很好了,抽水馬桶的原理也能一看明白,這點小事想必也難不倒閻大匠。”
閻立本也是無奈笑了笑。
倒顯得李世民有些不耐煩,“此物多久可以造出來?”
閻立本連忙回話,“陛下,多則十天短則三天。”
“閻大匠,你們工部的建材我想取一些回去。”
“老夫這就帶著張侍郎去取。”
兩人離開甘露殿,又急匆匆走回工部。
“聽說張侍郎平時也喜歡做一些東西?”
“興趣愛好而已。”
“愛好?”
“就是自己平時喜歡。”
“可惜了,像張侍郎這樣的人才怎麼能去禮部呢?應該來我們工部。”閻立本感慨著。
工部的府衙就比禮部闊氣多了。
兩人來到禮部後門,這裡是一個院子,有不少的石料木料堆積在這裡。
“有鐵料嗎?”
“有的,有上好的鐵料。”閻立本指了指另外一個庫房。
開啟庫房就有些鐵料滾了出來。
“按照陛下的要求,這些鐵料張侍郎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需要做什麼老夫可以讓人打造出來。”
“這邊有尺子嗎?”
“有的。”
工部的尺子有些奇怪,尺子很細,上面還有很多的小點來標註,到尾端一尺三十釐米。
“有紙張嗎?”
閻立本又讓人拿來了筆墨,張陽的畫圖紙方式以前沒有見過,從沒見過有人能把圖紙畫得這般詳細,從畫法上來看也是自成一系。
還好自己備了圓規。
兩根木頭,一頭作為支點,另外一頭短的上面夾著碳筆。
張陽設計著一些五金器具的圖紙,這都是上輩子在腦海中記下的,用得也熟練,上輩子也經常畫圖紙做設計。
在圖紙上畫出一個圓,張陽開始勾勒一些器具的尺寸和外觀。
閻立本耐心地看著,“敢問張侍郎的這種畫法師承哪位高人。”
“那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是嗎?看來張侍郎很小的年紀就開始做匠作了?”
“你這麼說也沒錯。”
張陽回答著他的話,還在不停畫著,鉗子,鑿子,再來一把美工刀,趁著現在可以薅工部的羊毛,可要好好利用,以前的時候苦於沒有資源也都一直沒有打造。
不知道銼刀他們能不能做出來,先畫出圖紙來。
閻立本低聲問著,“張侍郎,這種圖紙的畫法能否教給老夫?”
為了手藝更高境界,不恥下問。
即便是對方很年輕,閻立本也願意躬身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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