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車車的石料,砂土,木料……
張陽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他真的給了,看樣子還真的保質保量的樣子。
這也太淳樸了。
閻立本疑惑說道:“你為何捂著胸口。”
張陽安撫著自己的良心說道:“沒什麼。”
李玥拿著一卷竹簡遞給閻立本,“這是我們的借條,我們不白拿要還的。”
“回公主殿下,這都是一些用剩下的角料,沒什麼的。”閻立本躬身行禮。
李玥笑著說道:“是借的就是借的,我們不能白拿。”
閻立本這才點頭收下。
張陽摸著李玥的腦袋。
李玥眯著眼笑了笑,然後又去逗小狗了。
張陽帶著閻立本來見牛闖。
牛闖是認識閻立本的。
反而是閻立本不認識牛闖,牛闖的手藝說不上精湛,人家工部尚書也沒必要認識一個木匠。
閻立本瞧著眼前的這個抽水馬桶驚疑道:“看著也不復雜。”
張陽介紹道:“這個東西很好用的,而且還省事,最重要的是水可以隔絕臭味,這樣茅廁裡就不會是臭烘烘的了。”
閻立本又端詳了半晌。
牛闖給示範了一下,拉動繩子,水流就會從上方的水桶衝下來,而馬桶內還會留有一些積水,用來隔絕臭味。
馬桶是用木頭和砂土鑄造而成。
張陽對閻立本說道:“閻大匠家中也可以裝一個,我們這裡上門安裝的話會比較便宜,從上門到裝好只需要三天時間,一共一百錢,價格公道,絕不多收一文錢,天地良心。”
“而且這個東西大便小便都能用,我們的目標就是讓長安城人人都能用上這個東西,堅決杜絕隨地大小便,除去汙穢,要留潔淨在人間。”
閻立本聽著張陽話一陣無語。
清了清嗓子,張陽又說道:“不好意思,下意識就推銷起來了。”
閻立本也正了正神色嘆道:“好熟練呀。”
看了看水箱內部,閻立本看到了裡面的那個閥門,閥門上掛著一根繩子,“這就是關健所在了吧。”
“沒錯。”
閻立本拉動繩子,閥門開啟水流便下去了,鬆開繩子閥門就自動又合上了。
“這個東西……他不應該浮起來嗎?”
“閻大匠是說那個閥門嗎?”
“對。”閻立本點了點頭。
張陽耐心地解釋道:“這是因為水壓的緣故。”
“水壓?”
“就是水的壓力,閥門其實是被水壓給壓住了。”
閻立本有些疑惑,“它不應該浮起來嗎?”
牛闖一邊比劃著一邊說道:“拉開閥門的時候水是往下走的,這個往下的水流會把閥門壓住。”
閻立本這才瞭然地點頭,“老夫能否帶一個走?”
張陽說道:“送一個也沒事。”
說話間,閻立本已經扛起了抽水馬桶,便大步地走了。
牛闖心想著還要幫他搬一下。
就這麼扛在肩膀上搬走了……
兩人看著閻立本扛著抽水馬桶的模樣一陣無語。
牛闖感慨道:“是個很實誠的人。”
張陽朝著他的背影喊話道:“閻大匠別忘了給我們介紹一下生意!”
閻立本的背影明顯頓了頓,然後他又加快了腳步。
至少給了人家一個借條,到時候還要還。
張陽幫著村子的人收拾著這些砂石和石料。
牛闖看著這些石料說道:“工部尚書出手就是不一般呀,這可是建造城牆用的。”
“咱們用會逾制嗎?”
牛闖低聲說道:“要說有人向朝中說了怕是會有一些麻煩,但如果沒人提及,倒也無妨,坊間一些權貴人家也會用這些石料,倒也沒太大事。”
說白了你想用這些石料,還要看關係,你要是和朝中關係比較硬,倒也沒事。
這要是有人想要整你,這個由頭還是足夠的。
牛闖想了想,猶豫了會兒,“可咱們是公主封地,朝中的規矩某也不是太清楚。”
張陽又想了想,“咱們用這些石料的時候用砂漿都給湖好了,別讓其他人看出來。”
“那要是有人扒開了牆,看到裡面的磚石怎麼辦?”
張陽手裡拿著鑿子,“把他閹了,讓魏王殿下送他進宮裡做太監!”
牛闖下意識低頭看了看,不自覺打了一個哆嗦。
村子的男人把石料都卸下來,婦女們都處理著砂漿。
李玥逗了這些小狗半個時辰,這才作罷。
夫妻倆坐在一塊乾淨的石頭上,看著村子中勞作的村民。
一張巨大的規劃圖就掛在牆上,上面整整齊齊的一排排房子,還有一條寬敞的路。
孩子們和泥,男人們做力氣活,婦女們提水遞木料。
多麼淳樸的畫面呀,人們勞動的場面往往是最賞心悅目的,張陽也忍不住想幹活。
走到一個還在修繕的房子前,張陽拿起一個鑿子就要幫忙修整石料。
“駙馬,小人來做這個活吧,千萬莫要傷了手。”
張陽放下鑿子,想著去提水桶,一個嬸嬸急匆匆跑來說道:“駙馬,我來吧。”
張陽又想去和砂漿。
“駙馬,被髒了衣服,我們會幹活的。”幾個年長的老伯連忙走來。
看到有一車石料還沒運進村子裡,張陽趕忙去拉石料。
“駙馬!”
“我……”
行!什麼活不讓我幹。
村裡跟防賊似的,但凡自己要做什麼活,立刻就會有一個人不顧一切地跑來過把活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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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帶著李玥先回家了。
李淳風再次閉關了,剛剛出關這才沒幾天又閉關了。
上一次閉關李淳風瘋瘋癲癲的,把巡夜的小太監給整怕了,這一下怕是半夜沒人去太史局晃盪了。
李世民批閱著奏章,就看到了一個言官的奏章,說是公主封地徵召了全村的民力來給她修建封地。
看到這份奏章李世民神情凝重幾分,“把李君羨叫來。”
“喏。”
正在整頓皇城守備的李君羨聽到陛下召見急匆匆來到甘露殿。
“陛下。”
李世民低聲說道:“夜空異象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李君羨回話道:“回陛下,我們和大理寺的人還在查,目前還沒有結果。”
“查了這麼久了。”
聽李世民有些責難的語氣,李君羨又說道:“對方的手段很高明,想來不是尋常之輩,卑職辦事不力,還請陛下責罰。”
“罷了,朕再問你,汝南公主的封地是怎麼回事?”
李君羨回話道:“陛下,汝南公主讓全村人幫助她修建封地。”
李世民神色越發說道:“真有這種事?玥兒挺懂事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
李君羨低著頭又說道:“其實公主封地那個村子也就幾十戶人,能幹活的壯漢也就二十來個。”
“也就幾十戶,二十來個人?”
李君羨低聲說道:“是這樣的,一看就知道,如果真有什麼大動靜,當地的縣丞也會稟報的。”
李世民是相信李君羨這個人的,他沒必要幫著玥兒講話。
倒是懷疑送上這份彈劾奏章的言官是什麼動機。
這朝堂還真越攪越混了。
李世民笑道:“就二十幾人,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喏。”
走出甘露殿,李君羨心情挺憋屈的,去年夜空異象的桉子到今年三月了,到現在也查不明白,這麼一個懸桉不了結,也不知道陛下會不會更怪罪。
左武衛大將軍府。
秦瓊和李孝恭坐在府門口,兩人嗮著太陽。
“聽說汝南公主和駙馬被彈劾了,說是徵召民力的事情。”秦瓊有些憂心地說道。
“徵召民力?就那個破村子?”李孝恭冷哼道:“老夫去看過,能幹活也就這麼幾號人,徵召什麼民力,誰家修個院子還不要幾十個人。”
秦瓊點頭說道:“說得也是。”
李孝恭又道:“這些文官一個個閒著找不到事情做,就知道風聞奏事,屁大一點事就喜歡彈劾。”
瞧李孝恭的樣子,秦瓊能看得出來,河間郡王很護這個小子。
李孝恭坐不住了,又站起身說道:“也不知道那小子在做什麼,有些日子沒見他,老夫去找找他。”
秦瓊撫須笑著。
長安城三月是農忙的季節,到現在的城中沒什麼人,朱雀大街沒前些日子這麼熱鬧了。
夫妻倆在兩位嬸嬸的護送下走回家。
快到家門口了,張陽就看見李孝恭站在門外。
李玥禮貌地行禮,“王叔。”
李孝恭也是躬身回禮。
兩位嬸嬸和李玥走進院子裡。
張陽和李孝恭坐在家門邊,雙目無神地看著小巷。
“見到老夫你就不想說什麼嗎?”李孝恭斜靠著牆壁說道。
張陽雙手揣在袖子裡,“辭官的事情到底怎麼樣了,都這麼些日子了。”
聽張陽有些抱怨,李孝恭愁眉不展,“咱們禮部太破落了沒什麼人願意來。”
“為何?”
“兵部管兵冊,戶部管賦稅,吏部管官吏升遷,就算是工部那也是能學門手藝,就咱們禮部最沒出息。”
張陽撓了撓頭,“咱們就沒出息了。”
李孝恭攤手道:“你想呀,咱們禮部能幹啥?祭典?辦宴席?”
這麼一說還確實……
李孝恭接著說道:“還有,咱們禮部但凡辦點事要朝中花點錢,那還要看人戶部的臉色和陛下的臉色,就算是給錢了,要人手還要看人家門下省的心情。”
張陽臉色越加不好看了,這禮部真是上哪兒都不討好。
李孝恭換了個坐姿翹著腿,“倒是有個傢伙主動送上門的。”
“誰呀?”
“當初秦王府十八學士的許敬宗。”
聽到這個名字,張陽心說自己怎麼一點都不意外呢,這傢伙一看就是長安城的老油子了,見縫插針。
李孝恭低聲說道:“你知道當初陰妃的事嗎?”
張陽點頭。
當然知道了,那個縣丞府衙的主簿被程處默的人綁走了,現在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其實這件事許敬宗也出力了,老夫打聽了一番就是許敬宗把幾份奏章遞給了門下省,裡面寫著的就是李佑和陰弘智平日裡見不得人的破事。”
李孝恭又說道:“這小子看著還不錯,老夫讓他當禮部侍郎。”
“這許敬宗是隻狐狸變得呀。”張陽低聲說道。
“難怪老夫瞅著那傢伙的臉就覺得不對勁,你這麼一說還真是。”
院子裡,李玥看著河間郡王和夫君坐在家門口小聲滴咕著,心說王叔也不進來坐坐,兩人就在門口聊天,好似在密謀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
李孝恭瞪著大眼說道:“老夫和他聊過,挺好的人,說話也中聽,喝酒也痛快。”
“他說了您不少好話吧。”張陽神情似乎在說早有預料。
“確實說了不少好話,就差說老夫能超過李靖了,聽著也是虛話。”李孝恭挪了挪位子,“這些虛話聽著多好呀。”
這上司不著調,做下屬的屬實頭疼,許敬宗進禮部,你不知道他是什麼心思嗎?他別有用心你還把他當兄弟咋滴。
“許敬宗不會已經是侍郎了吧?”
李孝恭冷哼道:“老夫想要人還有要不到的?禮部很快就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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