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兩記響亮的耳光,
武元爽武元慶哥倆被打懵了,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哥倆捂著臉,眼睛瞪的如銅鈴,充滿了震驚,
繼而是迷惑、憤怒、怨恨,
抽他們的是武懷玉,看著這兩個族弟,懷玉面色冰冷,眼神中帶著不屑和鄙夷,
“怎麼,不服氣?”懷玉冷聲。
武元慶胸膛急促的起伏,怒火上頭,眼睛赤紅,可終究還是在極力剋制著自己,對面這位堂兄不是一般人,
“阿兄為何打我們?”
“你們自己做了些什麼混賬事,自己難道不清楚,我這巴掌是替你們阿耶打的,”懷玉看著這兄弟倆,充滿鄙夷,要不是他們頂著武氏家族的頭銜,武懷玉都懶得管。
懷玉將一個冊頁扔到二人面前,“真以為你們是宰相之子就可以胡作非為?真當沒有人管的了伱們?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做的這些混賬事,要是被有心人捅出來,到時藉機彈劾你們阿耶,連他都會很被動,搞不好宰相職都得引咎請辭,”
兄弟倆臉一陣青一陣白,
很不服氣,可又畏懼著武懷玉,這是當過三次宰相的堂兄,比他們也大不了太多,但連他們阿耶都得對這位堂兄很尊重。
懷玉一通怒罵,
“真要事情鬧大了,到時你們阿耶也只能大義滅親,把你們這兩混賬丟擲去受司法處置,”
“當然最壞的結果還不是這,萬一你們阿耶被彈劾貶官甚至流放,你們以為能好到哪去?到時流放登州沙門島,還是河西敦煌大漠,又或是去安南、南中?”
兩人漸漸的怕了,
他們狂妄囂張,底氣都來緣於他們爹現在是當朝宰相,妹子是準太子良娣,堂兄武懷玉那是天子寵臣東宮之師。
回過神來的兩人開始低頭認錯,
不過武懷玉知道這兩人根本不是真心悔過,不過是做樣子罷了。
“現在起,你們兄弟倆就跟在我身邊,我把你們安排到使府牙兵裡,從親兵做起,什麼時候改過革新了,什麼時候再回長安。”
將這兩人訓一頓,交給了自己的牙兵校尉領走,
“武公,這倆畢竟是周國公的嫡子,何必出手管教,讓二人生怨?”
石守信勸說,
“這兩人就是臭狗屎,可卻偏偏都是打著武氏名的臭狗屎,要是不好好管教約束,到時必然給武家惹大禍,”
這事本來是得由他們親爹來管,可武士彠管教不力,武懷玉碰上了就得管上。
都是武氏家族的,一榮共榮一損共損,
那渾蛋倆惹事,壞的可是整個武家的名聲。
“石頭,這兄弟倆我就扔到使府牙兵營裡了,你親自給我監督,從嚴訓練,不聽話你就拿鞭子抽,罰他們加練,我要他們在一年內脫胎換骨。”
石頭道,“只怕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們這個年紀了,心性難變。”
“不管那些,先訓著。”
懷玉又叫來另一位義子龐彥章,“你按圖索驥,把開封這裡武元爽他們網羅的這些狐朋狗友都給我抓起來。”
“全抓了,以什麼名義?”
懷玉指了指冊頁,“這上面記著的這些,還不夠嗎?”
武元爽兄弟結交了許多河南的無賴惡少地痞流氓等,壞事也沒少做,什麼放高利貸逼良為娼甚至趁機發災難財,巧取豪奪兼併田地,侵奪商販利益等事很多,
武懷玉把那兄弟倆帶走,
但這些髒事得有人背鍋,
自然輪到那些人,反正那些人也都是參與者,甚至可能就是他們充的狗頭軍師和打手。
“把這些人都抓了,從重處罰,那那些骨幹都流放到嶺南去,”
“你再把那兩渾賬的事都給好好善後,該賠償的賠償,該道歉的道歉,把事情解決了。”
遇到那渾球,懷玉也只得替他們擦屁股。
安排好這些,懷玉給武士彠寫了一封長信,把事情經過結果都寫明,人他帶走管教,但也提醒武士彠要多關注這兩前妻生的兒子,別一心只顧著現妻的兒女們。
兩兄弟長大了,膽也大了,甚至已經學壞了,再不管教就來不及要闖大禍的。
武懷玉一句話,
開封的這些城狐社鼠們就被一鍋端了,他們原以為依附上了宰相之子,可以大展鴻圖,扯著虎皮做大旗,要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誰料到兩位公子的堂兄來了,不僅沒給面子把一些緊俏的藥、糖等給他們賺錢,反而直接把這兄弟倆帶走了,然後對著他們就是往死裡幹。
武懷玉的牙兵直接在開封拿人。
連開封城門大白天都給封鎖了,
碼頭那邊也是圍起來抓人。
武懷玉的牙兵是什麼人?
一多半是從北衙禁軍八營出來的,百騎千騎飛騎神機,能進八營的除了父子軍的,就是皇帝欽點的蕃戶和藩胡首領子弟,全都不是好惹的。
他們跟著武懷玉在嶺南更是歷練了一番,個個刀見過血,帳中攢過獠蠻首級的,在開封對付區區一些無賴地痞什麼的,那還真是三個手指拿田螺,十拿九穩啊。
完全就是降維打擊。
但凡混市井、碼頭的,一般也都是些地頭蛇,跟地方衙門、豪強錯綜複雜的關係,甚至有些本就是他們豢養的走狗,
這些人雖然狠辣,
可終究只是底層見不得光的,上不得檯面,
平時憑著關係和狠辣,確實能吃的開,可面對武懷玉和他的牙兵,這些人別說反抗,就是敢對視一眼,
那就得遭到毆打,
你瞅啥?
而此時他們的官府靠山,早已經得到了傳話,一個個也在瑟瑟發抖,生怕被牽連上,
混混們的上線,往往都是州縣衙門裡的小吏,他們是中間人,或是豪強家的管事等,
不管是官員還是豪強,都不會親自跟這些混混們往來的,那些只不過是他們的黑手套而已,不夠資格直接往來。
也就是武元慶武元爽兄弟年輕又無知,還跑市井碼頭瞎混,結交這些人,還以為很拉風,
武相公發話,
汴州的官吏,地方上的豪強大戶們,立即見風使舵,趕緊配合,對那些傢伙全力打擊,
一時間,各種髒水全往他們身上潑,
總之,坐實這些人的罪名,把他們一網打盡。
至於以後辦事的黑手套沒了,這不用考慮,春風吹又生,這批沒了,很快就會有人來填補空位,
他們現在要做的只是跟這群得罪武相的人切割乾淨就行,不能引火燒身。
汴州雖也是受災州之一,但災情不大,懷玉派人到災區安置點,送醫送藥,還送了些糖鹽帳篷等物資,然後便去下一州。
洛陽,
李世民很快就收到了武懷玉在開封做的事情,
皇城司、百騎司、六扇門,這三個並不公開存在的機構,知道的人不多,但能量不小。
三個秘密監察機構,都向皇帝迅速報告了此事。
互不統屬於的三個機構,發來的情報各不相同,
皇帝相互印證了一下,
總體上都差不多,
武士彠那兩兒子,他有些印象,確實不是什麼懂事的,跟武懷義武懷玉兄弟,程處默長孫衝安元壽豆盧懷讓這些勳二代精英相比,確實天差地別。
這兄弟倆堂堂宰相之子,居然跑汴州做出這麼多上不得檯面的事。
“這巴掌扇的好啊,”
李世民感嘆,武懷玉處置的挺迅速,也挺得體,揍了兄弟倆,然後扔到他牙兵營裡教訓,又把那些無賴混混等一網打盡,狠狠收拾。
最後還不忘記派人善後,
皇帝都挑不出什麼問題來。
李世民捋須,叫來褚遂良,“把這件事情前因後果寫篇文章,然後送回長安轉呈監國太子和政事堂諸公,讓長安五品以上官員,都抄閱學習,吸取教訓。”
褚遂良有些意外,皇帝要把這事公開。
李世民長嘆一聲,“前朝時,宇文述權傾朝野,被稱為四貴之一。他兒子宇文化及倚仗父親權勢,胡作非為,不守法度,經常帶領家丁騎高頭大馬,挾弓持彈,狂奔急馳於長安道上,被長安人稱輕薄公子,
甚至在楊廣北巡榆林時,陪駕侍從的宇文化及還帶著弟弟,公然違背朝廷禁令,與突厥人走私貿易,楊廣得知後大怒,將宇文兄弟倆下獄幾月,論罪當死,
可因宇文述是楊廣心腹,宇文化及弟士及還娶了楊廣的嫡長女南陽公主,南陽公主出面求情,楊廣免他死罪,將他賜予宇文述為奴,宇文述死後,隋煬帝念起與宇文化及的舊情,就又起用他做了右屯衛將軍,起用宇文智及做了將作少監。
可是,最後宇文化及兄弟卻在江都弒君。”
褚遂良聽的心中一驚,武元爽武元慶兄弟犯事,皇帝卻拿來跟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兄弟比較,
這是要出重手,武家要出事了?
“防微杜漸,武懷玉做的還不錯,發現了能及時處置,並沒有一味包庇縱容。現在許多勳戚子弟跟武家兄弟一樣胡來,如果不好好引導,只怕將來就成了宇文兄弟,”
“讓勳戚大臣們都好好學習,約束管教自家子弟,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武士彠罰銅二十斤,武元慶武元爽各杖二十,望引以為戒。”
“武懷玉賜絹百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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