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雷爆太子
天陰沉沉，烏雲壓城。
長安城裡的氣氛也是越來越緊張，突厥大軍進入涇、豳兩州帶來的直接後果便是東西兩市物價大漲。
大家都在爭搶囤糧，糧價一日數漲。
長安的左右武侯加強了戒備，各個街鋪武侯增加人手，長安萬年兩縣的不良人也取消了休假，全部上街入坊巡查。
就連左右驍衛的巡騎，也增加了一倍人手。
長安城雖還沒有戒嚴，但緊張的氣氛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一隊右驍衛巡騎，護著一位隴右騎兵，高舉著一面露布，出現在長安大街上，前面還有武侯開道、不良人鳴鑼。
“隴右大捷！”
“七月初七，隴右醫院軍總管武懷玉於武山川斬突厥特勤阿史那闕，陣斬突厥首級一千二百顆，生俘三百。”
“大捷！”
“可不，柴大總管又打勝仗了，幹掉一萬多突厥狼崽子。”
“哦，那不知道也不奇怪，武二郎也是上月才從終南山下來，半個多月前才得太子特授九品參軍入仕，然後臨危受任去隴右檢校醫務的。”
許洛仁拿著那比巴掌也長不了多少的一節竹筒，不以為然的道，這玩意這麼小，估計都沒燒竹筒爆的響。
號稱不良脊爛的不良人今天也格外的得意，放開嗓門報捷，平時最瞧不起不良人的街鋪武侯們，今天也十分配合開道。
他沒想著要跑，反而低頭去撿，準備撿起來再扔出去。
幾人都有些懷疑。
那位剛從洛陽調來的令史更疑惑了，“從九品參軍，怎的統領一軍殲突厥千五百騎，還斬殺特勤一名？”
“伱們說啥？”許洛仁灰頭土臉的站起來，“你們在說啥，我怎麼什麼也聽不到了？”
“我聽說沙缽羅設之前是率部攻涼州，被長樂王擊退了，再攻蘭州，亦無果。進入秦渭一帶的是鬱射設的人馬。”
李世民等就在十步外圍觀的眾人，都嚇了一大跳，那聲音實在是太響了，別看比普通爆竹小的多，而且就半節，可這響聲著實如晴天霹靂突然在耳邊炸響一般，震的人耳朵都嗡嗡作響。
李世民卻笑道：“若只是尋常爆竹，柴大總管豈會如此特別說明，還千里迢迢送來兩節？要真是爆竹，武懷玉也沒法憑此就將早有埋伏的千二騎兵擊潰殲滅了。”
“張帥，跟咱說說，啥情況？”
那引線是懷玉用紙和火藥搓成捻，再粘了點漿糊，十分的粗糙，燃燒的時候很不穩定，一點著後哧啦啦的開始火花四閃，把許洛仁都嚇了一跳，手一個沒拿穩，掌心雷掉他腳下了。
時局緊張，各種小道訊息也亂飛，隨著突厥人逼進，長安越發是不安。
午間，看到這陣勢，再聽到這好訊息，長安百姓紛紛前來圍觀打聽。
“殿下，你離遠一些，臣來點火。”許洛仁忠心耿耿。
“掌心雷？”
眾人來到殿外，好些人都過來圍觀看熱鬧。
眾人議論紛紛。
“轟！”
“哧！~”
一聲突然爆響，一道火光炸開，然後就是霹靂般的雷響，紙屑、火藥、竹筒片炸裂濺射。
隨著不良人、武候、驍衛的全城露布宣揚，隴右大捷的訊息半天時間就傳遍了整個長安城，白袍總管武懷玉的名頭也越發響亮。
李世民退後十步，“那紙上不是說十步即可嗎，趕緊點吧。”
“局面大好，鬱射設前後在隴右折了一萬多人了，現在被柴大總管嚇的倉惶北遁，先前攻打涼州的沙缽羅設也已經撤了，如今秦隴蘭渭涼甘洮岷臨河諸州已再無突厥肆虐。”張敬大聲道，“那鬱射設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小狼崽子，哪是柴大總管對手，這次要不是跑的快，就要被圍在渭州當俘虜了。”
許洛仁一手拿著吹燃的火摺子，一手拿著掌心雷。
······
東宮。
“呀，柴大總管前不久才派人奏捷長安，說是在岷洮乾的吐谷渾和党項喊耶，這轉頭又把突厥人幹趴了？”
雖然許洛仁手捏著，而且當時還是彎腰撿起的狀態，捱了這一記狠的，也不過是受了點皮外傷，加上震的耳朵嗡鳴。
“自然是有本事啊，你想啊，有幾個九品，能得太子特授入仕？”
不過他倒還牢記著護衛之職，手裡握著一支掌心雷，一邊對李世民道：“殿下請退後二十步觀看。”
旁邊一個同樣穿絳公服的流外吏問，“那露布上說的醫院軍武懷玉是哪個？”
李世民在十步近距離的見證了掌心雷的威力。
“玄齡、如晦，咱們一起去試試如何？”
那套緋色綾袍也被繃壞燒爛數處，整個人非常狼狽。
“我這位同僚這月剛從洛陽調來京的。”
“走，試一試便知了。”
雖然柴紹說這是武二郎用道家秘法煉製，並非法術，而只是一種能爆炸發出巨響和火光的一種‘武器’，且主要作用就是驚嚇敵人，尤其是驚嚇敵人坐騎。
“那隴右現在啥情況？”
“御醫，趕緊召御醫！”李世民見自己兒時好友這模樣，趕緊召喚御醫。
震驚。
李世民對柴紹所奏報的醫院軍武山川一日夜四場血戰，最後以掌心雷夜破敵營而取得全殲敵人大捷的報告，非常的驚訝。
對著引線就湊了上去。
畢竟按柴紹所報告，當時武懷玉武懷義兄弟率五百六十騎夜襲突厥千二百騎營地，突厥人早有防備，事先埋伏在營中，結果卻仍被懷玉的掌心雷給一頓轟的潰散，然後大敗。
他摔坐地上，滿腦子都是嗡嗡的聲音，聽不到其它，手火辣辣的疼，還流了血，衣服頭髮崩了一身沫子灰，甚至臉都被爆開的竹片割開兩道開子，臉上全是黑灰。
房玄齡端祥著盒子裡的那兩枚掌心雷，覺得平平無奇。
一名絳公服的吏人看到長安縣的不良帥張敬，便上前搭話詢問。長安不良人是偵輯逮捕的小吏，是官府徵召的一些有劣跡的地痞流氓混混們，其首領不良帥也仍是不入流。
“殿下，這掌心雷看起來倒更像是個爆竹啊。”
可就一節竹子，能有什麼威力，能有多大響？
“這竹筒還不是留頭留節的，這怎麼爆響，如何驚馬？”
“爆竹而已。”李世民笑道，就算比尋常的更響，能響到哪去，比雷還響嗎？
“殿下，這盒裡還有張紙，上面寫著掌心雷使用之法，用火點燃引線，或直接拋入火堆之中，
可李世民還是有些無法想象出這種東西是怎麼樣的。
李世民笑的合不攏嘴，心情無比振奮，隴右大捷的具體經過，柴紹也派人稍後送到了。
“不是說突厥人抄掠隴右，無人能擋嗎？”
“我聽說鬱射設摸末與沙缽羅設蘇尼失建牙靈州西北和北面，各有五萬帳部下，這次他們是進犯隴右的主力，沒這麼容易就擊敗吧？”
近距離的許洛仁更慘。
許洛仁一聲慘叫。
所有人都震驚了。
那位隴右騎兵被眾人簇擁著，披紅掛綵遊街。
顯德殿內。
切記點火後要迅速扔出，且必須距十步以上，切不可拿在手中引燃，否則會受傷·······”
隨報告送來的還有兩枚掌心雷。
“兩設十萬帳，那起碼得有十萬騎，就算幹掉一萬，那還有九萬啊，能守的住嗎？頡利、突利都已經殺進涇州豳州了。”
“武二郎你不知？長安後起之秀，一手丹青符篆驚天地震鬼神，把秦叔寶和尉遲恭都給封門神了，另一手針灸丹藥也是譽滿杏林，可活死人肉白骨呢。人家可是終南隱仙逍遙子關門弟子，逍遙子知道誰不？當今皇家道場樓觀道掌門的祖師爺·····”張敬有些賣弄他的訊息。
爆竹賀歲驅年獸，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心情大好的李世民有幾分迫不急待，非拉著房玄齡、杜如晦、高士廉一干心腹要去試爆。
“七月初八，隴右大總管柴紹率左前鋒騎兵、中軍騎兵、醫院軍、右先鋒右營，於隴西新興川大敗突厥，斬俟斤乙利，特勤阿史那谷，陣斬兩千三百顆首級，生俘五千餘口·······”
“大捷！”
“打勝仗了？”
“竹筒製成，只是只有一節，這怎麼爆？”許洛仁也瞧了瞧，古人過年的時候，也會用爆竹，但真的只是爆竹子，把事先準備好的竹竿，放火裡燒，完整的竹節在火中燃燒會爆炸，竹子越大，聲自然就越大。
李世民看著用一個木盒小心包裹著的‘神兵’也很是好奇。
此時但有勝仗，朝廷都會立即公佈，也能振奮人心。
不過這些人都是地頭蛇，屬於受招安的便衣隊，訊息靈通。
可事先誰也想不到這小小半節，有如此大威力啊。
“我的個娘類！”禁軍大將周範紹都不由的驚歎。
剛低頭撿起掌心雷在手，結果就在手裡炸開了。
“就露布上說的那樣，大捷啊。”張敬腰間鐵尺、鎖鏈，一身皂衣。
剩下的那枚掌心雷，周紹範趕緊裝回盒中，並遠遠帶離太子殿下。
李世民聞著空氣中那股特別的味道，還有地上殘留痕跡，一顆心都還在撲通撲通加速跳動著，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李世民，剛才還真有些被突然嚇一跳。
“掌心雷，隨掌發出，若雷霆霹靂，這名字起的好。”李世民反而越發興奮起來，這玩意看來真不是柴紹吹的，若是能夠大量製作，戰場之上將有大用啊。
“難怪武懷玉率醫院軍五百餘騎襲千二百突厥，對方雖有埋伏，卻仍被百來顆掌心雷就驚潰了，這小玩意要是半夜三更在馬群裡一響，那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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