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見依韻對己方的絲毫不加理會,紛紛各站一位置,片刻間所有人身上綻放出奇異的流光。
江湖上總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更有不少奇異的陣法,這批人橫行至今,顯然不僅由於武功高明配合默契。
陣法一擺開,盤龍洞外,以這群人為中心囊括周圍千餘米範圍那,頓時變的陰風陣陣。在範圍外看眾人,不過是身上流動著奇異光芒而已,身在陣那的依韻所見,卻是全然兩樣。
原本盤龍洞的景象完全消失,入樣的一切瞬間扭曲,分解,再重組。天空陰雲密佈,雷聲大作,不時劈出的閃電竟然有眼睛般鎖定陣中的依韻,依韻所站的地面以及周圍,完全變成汪洋大海,接連不斷衝擊而至的巨浪足有幾十米高。
擺陣的人群不見蹤跡,陰沉天空中的閃電越來越密集,海浪鋪天蓋地的一波接一波朝依韻罩落,偶爾深海中突然射出數道氣勁。
依韻神色空洞,踏上巨浪只頂,縱身高躍,手中執著紫霄劍帶起百餘米長的弧形劍氣,全力斬出,劍氣轟然將撲起更高的巨浪一分為而,轟然擊入大海,強勁的力道劈的海面形成一個至今幾十米的小漩渦,劍氣深深沒入大海,片刻後海面恢復如常,駭浪仍舊一波接一波的洶湧撲至。
連綿的閃電鎖定著依韻不斷擊落,依韻手紫霄劍連綿射出劍氣抵擋,腳下不停的點在浪尖借力高越,不多久功夫,洶湧的浪濤已高達數百米。依韻沉入忘我意境,原本輕易控制的海水卻是不見任何反應。
‘幻覺?非也,是也。’不會有如此高的巨浪,縱使依韻全力運功,也無法激起這種高度的海浪;海水特有的氣味依韻卻是聞的分明,天空擊落的閃電自然不是真的,但跟依韻強橫的劍氣衝撞的實在感,表示著若被擊中,絕不會是件舒服的事情。
數道閃電將依韻迫的身形一頓,巨浪鋪天蓋地的罩落,瞬間化做一條巨大的水龍,張著巨嘴一口將依韻吞沒,水龍超著海面快速墜落,粗長的身體在半空曲折的擺動。
沒入水龍身體的依韻,眼神空洞,早已閉上呼吸,神態無喜無悲,全身閃動著深紫光澤,抵擋著水龍體內不斷試圖入侵衝擊著的氣勁。
水龍包裹著依韻深入海中,依韻彷彿被巨大的力道不停擠壓著般,這股力道越來越強。依韻護體內功向內收縮了半寸,海藍色的氣勁越發勇猛的朝依韻全身各處不斷衝擊,依韻吐了一小口鮮血,卻是已受內傷。片刻後水龍停止不動,周圍的壓力停止了繼續增長。
紫色氣罩驟然一亮,囊括範圍直達100*100的範圍,範圍內的深海,壓力瞬間彌散,十餘人神色愕然,紫宵氣場亮起的同時,依韻身影一閃而逝,十數星芒拖出一條紫線分別沒入十餘人的咽喉,鮮血飛濺。依韻神色冰冷,紫宵氣場頻率極高的不斷亮起,片刻功夫,地上的屍體已達二十餘具。
陣法制造的幻境驟然消散。餘下的人群紛紛抽出兵器近身朝依韻飛撲攻上,幾人為一組,全力捲起的氣勁夾著沙塵大帶著洶湧氣勢從八個方向朝依韻卷出。
一道金紫亮光穿透一面氣牆,連穿四人胸膛方才力盡,魚腸劍帶著深紫亮光驟然射出,一舉突破氣牆旋轉著接連割穿五人咽喉,依韻眼神冰冷,紫宵劍斬出一道巨長環形劍氣,擴散射出,眨眼之間共計五十餘人氣絕斃命拋飛一旁。
依韻眼神變的空洞,執著劍靜立不動,魚腸劍凌空快速旋轉著帶起一團紫影掠過兩人咽喉,鮮血飛濺,兩人睜大眼睛軟軟倒地。
秀色可餐三人在一旁看的心頭激盪不已,如此武功,如此身手,這便是傳說級高手的實力嗎?根本不是三人所能想像得到的可怕!
為首的男子斷然大喝道“請住手!我們願意集體加入紫宵劍派,並貢獻五千萬白銀……”魚腸劍去勢不停,瞬間再奪兩人性命,依韻身影一閃星芒縱橫飛射,“殺戮……”
三人咽喉被紫宵劍割破,“……是罪……”紫色星芒四散飛射,除卻八名殺氣值未過10萬的人外,地上橫七豎八躺著方才活生生的一群高手。
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血腥,依韻眼神迷離抬頭望向一側樹林。秀色可餐吃了一驚連忙道“依韻,那位是在下的至交好友,是個正義感極強的人,因此多年來一直到處打抱不平,為此殺了不少惡人,雖然滿手血腥,但所殺之人絕對沒有一個不是十惡不赦的。他很仰慕你,但因為一手血腥之故,不敢現身相見……”
林中一名男子凌空幾個空翻穩穩落地,動作之間充分顯示著高明過人的輕功,英氣逼人,雙眼清澈明亮,毫無畏懼之色的朝依韻抱拳道“依掌門,在下對你仰慕已久!”
依韻眼神瞬間轉入冰冷,這男子身體周圍覆蓋著的血腥之氣少有的濃郁,紫影一閃,紫宵劍驟然出手,男子駭然拔劍相迎,捲起一片綠色劍氣,強勁的內功掀起大片土壤整個朝依韻罩落。
男子的修為確實過人,捲起的氣勁將依韻第一波星芒劍氣盡數檔下,秀色可餐焦聲大喊“請住手!”
正欲拔劍出手,形勢劇變,依韻身影突然化作十幾道,每道均是模糊不清,讓秀色可餐三人慾助無的,男子大喝一聲全力揮劍出手,三十數道星芒盡數被男子攔截檔下,一道紫線憑空從男子咽喉處劃過,男子咽喉噴射著鮮血,神色間仍舊留著驚愕,摔倒在地上。
依韻在不朝男子看上一眼,緩緩收劍入鞘,大步離去。秀色可餐一臉的無法置信,又見青山和餘暉滿是愕然,時而現出一絲憤然,時而又現出一絲迷惑。三人怎都沒想到,依韻渾然不顧任何情面,渾然不顧理由的下這種辣手。
依韻出手義助三人,獨身斬殺幾十名作惡多端的敗類,這不枉正義使者的身份,但依韻不理緣由的斬殺怒髮衝冠,這該如何解釋?
“秀色可餐,我不怪依大俠。我突然明白了,即使要鏟惡除奸,也必須要有充足的實力,只有像依大俠那樣才配做除惡義行!我這種自以為高強的實力,在依大俠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我相信依大俠之所以無論理由的殺所有滿手血腥的人,定是要告訴我這種人這個道理。我決定加入紫宵劍派,日後更加勤奮練功,到以後能和依大俠一般縱橫江湖各地,除暴安良!”
三人聽著怒髮衝冠的傳音,心下逐漸釋然,怒髮衝冠說的對!秀色可餐斷然道“我也決定加入紫宵劍派!我們幾個說好不分開的。”
又見青山和餘暉也開口表示支援,三人收拾起怒髮衝冠的裝備武器,轉身將未死的十餘重傷的人一一斬殺,對滿地的裝備不屑一顧,駕起輕功朝附近城市的重生點疾馳而去。
心中一旦某個美好且得到共鳴和認同,經常會替自己尋找一個讓它更加堅定明確的理由,很多時候,即使明明違背了,卻仍舊要強加一個合理的藉口讓它仍舊矗立著。但這往往不是因為對這種存在本身充分信任,僅僅是因為不願意讓它喪失和改變,因為,那會傷到自己……
在動亂不休,變換不定的江湖,又有多少人能一直信任著自己,不憑藉外界的存在作為自己堅持的信念呢?
依韻眼神迷茫的輕蹲在湖邊,雙手放放入湖中細細搓洗著,其實手真的很乾淨,依韻殺人,極少沾到血跡,依韻的劍,本就殺人不沾血。生存,yu望,認同,在三者之間掙扎不休……生存?
我似乎只剩下這一個理由,不,我有yu望的,我希望自己一直活的很好,這本身就是最奢侈的yu望,認同,我需要嗎?我真的忘記了……只是,我為何要得到認同?沒有人告訴我,也沒有人能告訴我,因為,我是依韻……
湖泊中三條體形不小的魚被依韻以內勁震死拋飛出湖面,依韻眼神迷茫,魚腸快速射出,眨眼間已將魚鱗剮個乾淨,開膛剖腹後,三條魚被魚腸整齊的串在一起,湖泊邊青草呈嫩綠色,依韻手腳麻利的收拾一些,清洗過後塞入魚腹,取出隨身帶的調料均勻撒上,支起個簡單的火架,烤上。
縹緲無痕的味道,確實獨特,色澤更是獨特,依韻烤魚的水平也非常出色。倘若一個人曾經這般烤過九年的魚,縱使是笨蛋,也能烤的遠比常人更美味可口,何況依韻,智力怎也不至於跟笨蛋劃上等號。
雖然在常人眼裡,依韻現在很像個白痴……儘管江湖中,恐怕沒有多少人會認為依韻是個白痴……
很多年前,我就是這樣過的,很多年後的今天,我又這麼過了。其實又有誰明白,其實這麼多年來,我很少不是一個人的,只是,別人知道與否,本就不重要。
其實沉默,並非因為我不喜歡說話,只是因為我不願意說話。
有太多東西,無法以言語去表達清楚,既然如此,何必開口去說?倘若不說別人也明白,又何須多說?
其實這念頭很消極,我知道。因為很多時候,倘若說出來,是能爭取到不少認同的。不過,那只是一時的,別人不是真的明白,暫時的認同,只是因為被你的言語一時說服和左右而已。
在我看來,那根本沒有意義,倘若我自己存在著就是一種永恆,那麼我的實力,同樣伴隨是真實屬於我的永恆。我喜歡夕陽的餘輝,但它不會因為我的喜歡,一直存在於我的眼前,但這不影響我對它的喜歡。
完美,是可以去努力追逐的,但不可以奢望擁有。美麗,可以去喜歡,但是不可以因此認定它是永恆。
我沒有時間花費在不斷爭取認同,讓很多事物在這種爭取下停留在我身邊,執著的刻意追求,逃避的滿不在乎,在我看來,都是錯……
所以我讓自己,輕易忘記,也輕易可以記起。依韻抬頭望了眼天色,喃喃道“該回去了,血心,該發作了。”該記起時,我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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