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都曉得，這些箱子裡面裝的一定是木柄手雷。
或者還有不少的地獄雞尾酒。
但最多的一定是如今被傳得神乎其神的木柄手雷。
歐陽堅，包括尉立錚聽說了太多太多關於木柄手雷的傳說。
從去年三四月的大康福建開始，被德王殿下發明的木柄手雷第一次出現在戰場，一直到江南，一直到錦州城、寧遠城，到了三月份的草原上、到了吐蕃高原上，到了四月份的西域……
木柄手雷每一次的大規模出現使用，都帶來了無數的死亡。
大康軍隊的敵人，成千上萬的被木柄手雷給炸死炸傷。
在正面對敵的時候，無論多麼精銳的騎兵，被成千上萬的木柄手雷一炸，根本就沒有不崩潰的！
據說強大的波斯騎兵，就是崩潰在了木柄手雷之中他們的大將軍也是死在了木柄手雷之下！
經過了那一戰的貴族子弟們，不只一次的說過，如果不用木柄手雷，大康禁軍完全可以一對一的殺光波斯軍隊。
但如果人數超過了三倍，大康軍隊一定敗亡。
那就更不用說超過了六倍了！！
如果不是有木柄手雷，還有一點運氣，大康軍隊才不僅僅戰死那麼小一千人，很有可能是大敗之下被追殺！
雖然波斯軍隊最後搶到的只是那麼一堆泥土，但在戰鬥本身來說，大康軍隊還是敗了！
德王殿下和武王殿下能不能逃出來，都是一個問號。
所以木柄手雷在正面戰場上的作用和威力，那都是毋庸置疑的。
“這麼多啊……”
歐陽堅就聽到旁邊好朋友正在羨慕的說話。
一轉頭，發現他連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阿堅你說我們……嗐！！”
尉立錚說了一半就停下，滿臉的自嘲和遺憾。
歐陽堅當然知道他想要說什麼。
他琢磨了一下，然後道：“你不試一試，怎麼能知道行不行呢？”
“啊！？”
尉立錚覺得他在開玩笑。
練兵之法固然是很重要，但這個木柄手雷比起練兵之法，還要重要十倍！
如果擁有了無窮無盡的木柄手雷，他可以武裝那些沒有戰鬥力的女人、老人，一起來抗擊西羌人和回鶻人。
只要他們一來，立刻就扔木柄手雷，多少敵人都得死！
這樣的超級武器，大康怎麼可能給別人？
還是那句話。
大康可不希望自己的城池或者軍隊被木柄手雷襲擊。
所以哪怕是柳銘淇同意，大康的皇帝和大臣們也不可能同意。
歐陽堅見狀笑了笑，“你可以去試一下，反正即便是被拒絕了，你也不損失什麼，對吧？”
“可是……”
“為了樓蘭的前途，為了你的理想，你在意那些別的幹什麼？”歐陽堅道：“就算被拒絕了，你也可以用樓蘭的困境來懇請他們……比如說地獄雞尾酒，比如說精鋼刀，都可以要求嘛！樓蘭也不是白要他們的東西，你難道沒有交換的東西？”
“交換的東西？”尉立錚沉吟著。
他重複了好幾遍，搖了搖頭，卻又直接大踏步的走向了柳銘淇和柳銘璟的方向。
這兩兄弟已經去迎接新人了。
和率隊的校尉打了招呼，他們便讓大家裝起了東西。
然後兩人便和一個小胖子，一個靦腆的年輕人說起了話。
尉立錚走到跟前時，正好聽到了這麼兩句。
“我不是讓你們別過來，儘量訓練新人的麼？”
“我不是擔心師父你嘛……況且新人沒有我們帶著，他們也不夠自信啊。”
看著和柳銘淇說話的小胖子，跟傳言對照一下，尉立錚便曉得這位就是大康金吾衛大將軍方開嶽的兒子方磊，因為救助大康的東北而封為殷山侯。
方磊也才二十歲，有了這一個功勞，再有了這麼一個師父，這輩子真是什麼都不用愁了。
思索之間，柳銘淇也看到了尉立錚，便招手道：“王子，過來吧！”
尉立錚走了過去，對著方磊和旁邊的年輕人笑了笑。
既然小胖子是方磊了，那麼另一個人自然就是巖郡王柳銘宥了。
隨著大家的英雄故事傳播，不僅僅柳銘淇和柳銘璟被廣為傳頌，他們身邊的人也是被廣為人知。
特別是像是尉立錚這樣，非常關注柳銘淇事蹟的人，便更是如此了。
果不其然，柳銘淇給他介紹了方磊和柳銘宥，然後問他，“王子願不願意坐著熱氣球，上天去看一看？”
“好啊！”
尉立錚興奮的道：“我早就這麼期盼過了！想不到還有夢想成真的一天！”
柳銘璟見狀也趕緊叫了那群守在熱氣球旁邊的貴族子弟們，讓他們也跟著上熱氣球。
能跟著柳銘淇他們一路過來的貴族子弟，無論男女，都是不甘於現狀，喜歡新奇玩意兒的。
況且他們都知道，這個熱氣球，柳銘淇和柳銘璟都坐過不只一次了，那他們又怕什麼？
等到他們一個個兒的都上去，足足佔據了六個熱氣球，加大火力開始慢慢上升時，大家都驚呼起來。
隨著驚呼聲音越來越大，熱氣球也越升越高，漸漸的都上了二百多米的高空，開始往峽谷外面開出去。
柳銘璟看著好笑，“銘淇，你說會不會有人嚇得尿出來？”
“多半有吧！”柳銘淇頜首笑道。
升上高空的過程，有人會害怕。
然後一直在高空停留，而且不斷的飛翔的時候，更多人會怕。
都怕熱氣球會不會忽然掉下來？
雖然理智告訴他們，熱氣球絕對不會叫，可是膽小一點的，確實是容易憋不住。
別說他們了，就是派上去訓練的裕王府少年團的少年們，第一要素就是連續乘坐五次之後，就再也不尿了。
倘若之後一直還要尿，第八次便會直接淘汰，再也沒辦法在熱氣球上面做事情。
為什麼要多給幾次機會？
因為柳銘淇曉得，歷史上許多大英雄，實際上一開始的時候膽子都小，但是當他們熟悉了之後，便會變得膽子大、活兒精、態度認真……一直直到成為這個行當的翹楚。
而為了讓少年團們爭先恐後的報名，柳銘淇給熱氣球開的俸祿都是尋常人的三倍，並且保證萬一有什麼情況，他們的家人都會得到妥善的照顧。
上一次在錦州城大戰，墜毀的幾個熱氣球上的所有家丁，柳銘淇還沒有回家，飛鴿傳書就把他們的資訊傳了回去。
裕王妃親自安排，每家獎勵一萬兩銀子不說，他們家裡老的、小的，各自的職位全都提了一級。
正是看著這麼全面的保障，少年團們才敢踴躍的參加熱氣球培訓包括了操控、偵察、投彈等等方面，都要學習。
回到眼前來。
柳銘璟道：“我說銘淇你到底在搞什麼？為什麼我們的秘密很多都讓他們知道了？遺失了的木柄手雷就不說了，反正他們也沒辦法複製，包括精鋼刀也一樣！但是你的訓練方法給出了不說，還讓他們去參觀熱氣球？你不知道里面肯定有吐蕃和西羌的密諜嗎？”
“知道啊。”
柳銘淇頜首，“不過你覺得他們看到了熱氣球之後，可不可能製造出我們的動力泵來？能不能製造出我們的汽油來？”
“這個……”
柳銘璟雖然不懂熱氣球的具體模式，但卻也明白，熱氣球的動力泵非常重要，中間有不少的機關閥門，只有柳銘淇教導的那些大師傅才能做。
看到了熱氣球帶來的巨大作用，接下來熱氣球多了之後，會大量分配到軍中。
即便是有人能從從中得到一兩個，他們也不好造出來。
哪怕是造出來了，最關鍵的燃料汽油，卻是沒辦法自己提煉。
汽油這東西對於熱氣球太重要了，說是生命線都不為過。
敵人哪怕是得到了不少石油，只要他們沒有更多石油的補充，那就一定沒有辦法進行規模化的熱氣球攻擊熱氣球對於石油的消耗，那可是太多了！
幾千斤的汽油都不夠飛一趟從京城到銅德府的！
柳銘璟去看過整個兒的汽油提煉流程，這裡面需要用到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工序，至少是有上百種工具，上千人的協作才能完成。
迄今為止，只有這麼一個汽油工坊才能完成。
除了柳銘淇、方磊和柳銘宥之外，任何一個人都不知道整體的工序，就連方磊和柳銘宥，也不知道所有工具的製造方法。
這些工具全都是裕王府的鐵匠工坊打造出來的，許多工匠都是各自負責一種器具的打造。
別說是鋼鐵工坊、汽油工坊有大康的繡衣衛、守備軍等等防守，哪怕他國的人過來抓了許多人過去，只要少抓了一個，都沒辦法煉製好石油。
但如果有軍隊能攻破大康的帝京府，那麼他們有沒有熱氣球和汽油，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不然怎麼樣？
人家都把你京城攻破了，意思是你亡國了！
人家是要比你強，才能把你亡國，這就證明別人的東西比你好。
都比你好了，那還要你這個汽油幹什麼？
沒有用嘛！
一想到了這裡，柳銘璟心中忽然就踏實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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