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十二月,雖然仍舊很冷,還下起了大雪,但溫度卻明顯比去年高一些。
所以街面上經常都被踩得一陣泥濘,時不時的大人小孩都要跌倒。
也就是一些大街和富豪、權貴們居住的街區,每天都有人掃雪,倒是不容易滑倒。
柳銘淇的馬車行駛在了去往皇宮的路上,少年聽著柳銘璟的吹牛。
“嘿,你可不知道!我老爹把我們怡王府的馬車送給了我老丈人,直接把他給嚇驚呆了!”柳銘璟眉飛色舞的道,“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馬車,坐在上面都坐立不安,像是勾子得了痔瘡一樣!但沒兩天,他就坐著馬車去給他的親朋故舊們炫耀了!”
“你們就沒有發現這馬車還有一個很好的功能?”柳銘淇問道。
“是什麼?”柳銘璟道。
“你老丈人坐著車內城外城到處跑,可有被陷在泥地裡面,可有打滑不順?”
“廢話,你都給纏上了鐵鏈了,怎麼可能下陷打滑啊?”
“可別的馬車就不能纏鐵鏈吧?為什麼?”
“這個……”
柳銘璟撓撓頭,“這是因為什麼?你趕緊說!我又沒有你聰明!”
少年笑了。
柳銘璟不是不聰明,是他不習慣學習這種科學知識,不然換了別的東西,你看他聰明不?
吃喝玩樂,各種耍子,他能直接碾壓柳銘淇。
甚至在身體武功,對陣殺敵方面,柳銘淇也拍馬難及。
用皇帝的話說,這傢伙真是一個天生將軍。
“因為這個輪胎不僅僅是圓的,可以滾動,而且還有彈性。”柳銘淇解釋道:“有彈性就可以讓它即便是捆著鐵鏈,也能在地面上支撐滾動,而那些堅硬的鐵輪子就不行了……你沒看到最近有人想學我們,用鐵鏈子捆住車輪,卻最後反倒弄壞了馬車的麼?”
“說白了,你這個馬車最關鍵就是輪胎!”柳銘璟下了定論。
“輪胎很重要,還有大小軸承,還有減震彈簧都重要。”柳銘淇說道,“以後科技越是發展,我們獲得的好處就越多,說不得我們還能悠閒的坐在天上的飛機上面,喝茶聊天看風景呢!”
“飛雞?”
柳銘璟震驚了,“哪有那麼大的雞能載著我們飛天?”
“滾蛋!”
柳銘淇懶得和這個小子說話。
皇帝說我憊賴,我能有柳銘璟的十分之一嗎?
“對了,銘璟,我聽說葉姑娘頗有巾幗風範啊,你如果娶了她之後,還能再去花樓瀟灑嗎?”少年很惡意的開始打擊起了柳銘璟。
柳銘璟臉色一變,訕訕的道:“這個……咱們大老爺們兒,怎麼可能被一個女人給管著?”
“不過上次你娘來我家裡做客時,告訴我娘,請我娘給你再找兩個側妃呀。”柳銘淇道,“她說你有這麼三個妻子就足夠了,以後的日子,你就使勁兒給怡王府生孫子……嘖嘖,要不了幾年,一群小孩子就得把你給圍住,讓你天天給他們換屎尿片子!”
“我呸!!”
柳銘璟大怒,“我是那種婦人狀之人嗎?我堂堂威武大將軍,才不會做這種事情呢!我的戰場是……”
說到這裡,他忽然又停了下來。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並不是真正的將軍,哪裡可能到處去代兵打仗。
於是柳銘璟又惆悵了起來,“銘淇,待會兒進宮之後,你一定要拉我一把啊!再怎麼也得把我這一次的南詔攻略給搞定!不然我就這麼的退隱江湖,也是大康的一個巨大損失呀!”
柳銘淇這一次倒是沒有嘲笑他。
反倒是覺得他說得對。
柳銘璟在軍事上的嗅覺、才華、能力,無不是大康一等一的強悍。
特別是經歷了江南、錦州城的鏖戰之後,他已經迅速的成長了起來。
雖然不敢說現在已經到達了幾位禁軍大將軍的地步,但絕對是前途無量如果繼續讓他代兵打仗的話。
但這又是不可能的事情。
倘若真的讓他一步步的成長,最後成了統帥數十萬人馬的大將軍,京裡的大臣們,包括皇帝,有一個算一個,誰能放得下心,睡得著覺??
……
兩兄弟很快就進了皇宮。
千牛衛的校尉蔣虎把他們引到了御書房外面。
原本這個活兒是熊大寶或者是張勤的工作。
但最近他們一直在幫著訓練羽林衛和千牛衛的特種兵,天天都不回家,更別說回到皇宮執勤了。
任憑誰都曉得,他們兩人的高升已經成了定局。
其實早在張勤和熊大寶還沒有從東北迴來的時候,千牛衛之中便已經有一種很流行的觀點。
兩位校尉是不大可能回到千牛衛了。
有著馳援江南、馳援錦州城、殺潰寧遠城敵軍的功勞,他們直接升任為禁軍九衛將軍,都絲毫不為過。
最多五年十年的時間,他們便有希望直接成為禁軍九衛之一的大將軍。
不僅僅是千牛衛,其餘禁軍九衛都很羨慕兩人。
但卻沒有嫉妒。
因為這一切都是他們兩個用自己的捨生忘死換來的。
現在的這位千牛衛校尉蔣虎,人如其名,憨厚老實,但不愛說話。
一路上柳銘璟和他聊天,他都只是笑笑,並沒有多提自己的意見。
這一點跟張勤差不多。
御書房外面站著的是趙壽,裡面還有南宮忌和鍾昶在跟皇帝彙報事情。
老太監把兩位世子殿下請到了旁邊的亭子裡面,跟他們說了一下去西北的具體事宜。
一切的來龍去脈,都在老太監的口中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
柳銘璟不動聲色的皺眉,“這怎麼能行?我可信不過這群傢伙!特別是在這種微妙的關頭,要是他們害了銘淇怎麼辦?不行不行!不能去!”
趙壽一陣苦笑,“殿下,您跟老奴說又有什麼用?又不是老奴來做決定的!”
“不行不行!”
柳銘璟滿臉正氣,“要不我去好了!我不也是天下英雄嗎?我也是親王世子呀!他們難道還不滿意?”
趙壽苦笑著不再說話了。
柳銘淇一聲不吭。
他早就看出來這傢伙是在演戲了。
實際上柳銘璟是說不出的興奮,只不過為了讓自己獲得更多的籌碼,以便參與到南詔攻略之中去,所以柳銘璟才在這裡堅決反對。
作為他的兄弟,剛才又答應了幫忙,柳銘淇只能閉口不語。
很快的,鍾昶和南宮忌便走了出來。
等到他們離開,趙壽先進去通報,過來一會兒才出來。
為了怕隔牆有耳,中間柳銘淇和柳銘璟都沒有說話言語。
不過柳銘璟對著柳銘淇使了好幾個眼色,兩人也是默默的交流了一會兒。
反正這傢伙便是讓柳銘淇待會兒訴苦拒絕一番,然後讓他來當好人,然後使得皇帝欠他一個人情,從而可以抽身去攻略南詔。
柳銘淇答應了。
反正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
攻略南詔,如若是有了柳銘璟這個猛將,將會更加容易一些。
只要把這個口子給打開了,那麼下一步的攻略中南半島的各個國家,就有了經驗基礎,從而能緩緩的吞噬拿下。
至於怎麼把這些國家給吞了,那就很簡單。
大不列顛的攪屎棍特產,還有各種間諜手段,柳銘淇閉著眼睛都能使出來。
保護受襲的僑民。
保護被殺害的商隊。
調停這些國家的勢力。
應邀平叛。
……
等等等等。
只要大康足夠的不要臉,那麼一切都不是問題。
兩人很快便見到了氣色不錯的景和帝。
有了劉扁鵲的精心調養,再加上皇帝自己的配合自律和鍛鍊,他和一個月之前比,都顯得精神了許多,還瘦了不少。
柳銘淇自然見面就是一陣恭維,“陛下,您這樣下去要不得啊!”
景和帝莫名其妙的,“一上來你說什麼東西?”
柳銘淇搖著頭道:“您如果再這麼下去,和我爹走在一起,他們會以為你是弟弟,我爹才是哥哥啊!”
景和帝一下子沒繃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啊!”
他指著少年道,“你要是入了朝廷,絕對是一個媚上的臣子,誰要是一不小心,就得著道。”
“瞧您說的!”
柳銘淇堅決不認,“我這也是實話實說啊!趕明兒我得叫劉扁鵲去幫我爹看看……男人到了中年,就是命苦啊!一定得在女人面前雄起才行!”
皇帝對於“雄起”這個詞不怎麼熟悉,可意思他卻是懂的。
男人在這方面都有無窮盡的話題。
他情不自禁的點點頭,“所以啊,女人多了可不好!……不過你爹也太慫了!他就一個妻子而已,皇宮裡面可是幾十個嬪妃呢!”
說著這話,皇帝還昂起了頭,意思是我比你爹要強得多。
柳銘淇忍住沒有吐槽。
強不強可不是看老婆多,而是看你的權勢地位。
比如說默多克,人都七老八十了,都沒有能力了,鄧女士還直接能用嘴含住精華,一路飛奔到醫院躺在手術檯上做試管嬰兒,這是何等的驚心動魄?
你是皇帝,哪怕只有嘴巴和指頭,女人也得做出一副魂飛魄散的樣子,對吧?
甚至一個眼神就行!
涉及到了閨房之樂,每一個正常的女人都是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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