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晨此刻正在跟兒子司馬謹交代事情。
“謹兒,你可要記得了!咱們一般不出手,但在關鍵的時候,一定要支援一把!不要怕砸錢,砸得越多越好!”
司馬謹聽得有些遲疑,“爹,咱們用不著這麼做吧?昨兒個和殿下吃飯的時候,他已經說了,咱們用不著多摻和,來看看熱鬧就好!”
“傻孩子!”
司馬晨搖頭笑道,“你要知道,有些事情,裕王世子殿下可以說,但咱們不能那麼做!”
“為什麼?”司馬謹道:“爹,你不要小看了殿下,他說了的話就是金口玉言,絕對不可能反悔的!有了民用馬車,咱們司馬家就等著飛黃騰達吧!”
昨晚柳銘淇和他們吃飯的時候,考慮到了司馬家主要是做船運的客運專案的,便提出把在江蘇的民用馬車生意,交給他們來做。
不是江南的民用馬車生意。
也不是壟斷民用馬車的買賣。
司馬家族仍舊要從江蘇的經銷商手裡購買民用馬車,價格並沒有便宜,但只要江蘇有貨,必須要第一個供應他們,哪怕是被他們買斷買完了,也不許在司馬家滿足之前賣給第二家。
這純粹就是給司馬家族一個當二手販子的機會。
屬於江蘇的經銷商們,該賺的錢就賺,不屬於他們的財富,也不要惦記。
但也就是江蘇而已了,浙江和安徽兩個地方,跟他們都沒有關係。
乍一看這個有點苛刻,但司馬晨卻高興得差點沒有給柳銘淇給跪下。
說個最簡單直白的話語,從此時開始,江蘇境內的中高檔次的客運馬車,就屬於司馬家族了。
低檔的那些窮秀才和小商人不說,中高檔次的官員、士紳、地主、土豪們出門,誰不願意坐更好的馬車?
只要見識過裕王府馬車的人,坐過裕王府馬車的人,但凡有點選擇,都不可能再坐之前的破爛馬車。
當然了,他們有錢,可有錢卻買不到民用馬車啊,因為這些馬車都歸我們司馬家族所有。
我們不賣,就拿來出租,或者辦車馬行,你從蘇州到揚州,可以跟別人一起坐,也可以自己包一輛。
蘇州的商貿非常發達,人員流動非常的大,大家每天都有坐馬車的需求,一天起碼有成千上萬趟的馬車賓士在路上。
哪怕我賺得不多,一趟一個人就賺個一錢銀子,一車坐六人,一千趟也就是六百兩,一萬趟便是六千兩了!
這麼長此以往,是多麼的細水長流好生意啊?
這道理司馬謹也懂,所以他讓父親不要擔心,司馬家族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司馬晨見狀一笑,“謹兒,我得告訴你,做人做事一定不能止步不前,要向前看……關係再好我們都應該要積極的去維持,你需要不斷的在殿下面前彰顯自己的存在,殿下才會越來越重視你,把你當成自己人!”
頓了頓,他道:“別看你差點戰死沙場,但你自己捫心自問,你和殿下的關係,跟鞏淵相比又如何?”
司馬謹啞口無言。
鞏淵和他一起跟著柳銘淇南征北戰,吃了許多苦,大家的功勞實際上是差不多的。
但司馬謹自己都明白,柳銘淇肯定和鞏淵更加親近一些。
因為鞏淵是眾所周知的柳銘淇的瘋狂崇拜者,他辦的《江南日報》,據說就是柳銘淇讓他去辦的。
這樣的人,相當於柳銘淇在江南的代理人之一,自己可比不上。
想來想去之下,他覺得父親說的的確是有些道理。
人情世故,還真是學問啊!
司馬晨點點頭:“所以說,待會兒我給你暗示的時候,你就站起來大聲的提高價格!不要怕花錢!”
“好,我知道了!”
……
兩父子說話之間,賓客們來得也差不多了。
本來是戲院子的四周,都點著明亮無比的汽油燈,把這場地弄得跟白天一樣。
而在臺子上的燈光更加充足,在側面有一個小木櫃,前邊擺放著好幾個鐵皮大喇叭,然後中間都是空蕩蕩的。
冷不防的,臺子上出現了一個年輕人,穿著月白色的蟒袍,大家看著都有點眼熟。
“殿下?”
“裕王世子殿下!”
“王爺!!”
叫他的人一大堆,少年笑著走到了木櫃旁邊,對著大家用手壓了壓,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看了一下下面四周,人們都按照觀看電影的模式坐著,只不過分成了好幾個圈子,這也是柳銘淇刻意安排的。
讓同行業和同等級別的人坐一起,更加有利於他們為了臉面去搶購東西。
輕咳了一聲,柳銘淇道:“今天難得大家過來參加我們準備的義賣會,也是給我柳銘淇面子……為了感激大家,這裡先每人送一瓶特製的一斤裝花香精油作為小禮物,這可是外面買不到的哦!”
隨著他的說話,一群穿著緊身衣袍的漂亮姑娘端著一個個的盤子走了過來。
盤子上面堆著一個個精美絲綢做成的小袋子,裡面放著同樣包裝得很華麗的瓶子。
足足一斤重,拿在手上,還是很有手感的。
“謝謝殿下!”
“殿下豪爽!!”
在場的許多年輕人都嘻嘻笑了起來。
一瓶二兩的花香精油是十兩銀子,現在柳銘淇一見面就送了他們五十兩銀子,還是外面買不到的,你說豪氣不?
這個氣氛一下子就熱鬧起來。
柳銘淇於是又用手壓了壓,等到安靜了,旋即道:“大家今天來這裡買東西,我敢保證,你們看到的都不是外面的大路貨,除開在這裡,別的地方也看不到!
裡面最珍貴的不但有皇上拿出來的親自收藏的藏品,甚至還有一份我皇奶奶自己手抄的佛經,諸位家裡有信佛的老人家,請回去肯定是很好的禮物。”
底下的賓客們聽得心馳神往。
他們或許許多人都不信佛,但能拿到皇太后手抄佛經,本身就是一種榮耀,完全可以當成傳家寶傳下去的。
的確如裕王世子殿下所言,這樣珍貴的寶貝,除開在這裡,你還真不容易見到!
他們之中的不少人,其實這一次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來的。
可經過柳銘淇這麼一陣送大禮和爆料,對義賣會的東西忽然就感興趣了。
倘若是合適的話,買幾份回去也是可以的啊!
此時,柳銘淇又道:“當然了,因為肅王伯把這個任務交給我了,所以我也不能偷懶!之前咱們裕王府因為產量限制而沒有能大量賣出來的東西,也是擠了一些出來……至於具體是什麼,你們或許已經聽說過了,但我敢保證,有些東西是你們之前沒想到過的!”
在成功的引起了大家的興趣之後,柳銘淇哈哈一笑:“那就閒話少說了……這一次的義賣會,我給大家找了一個拍賣師,就是我家的夢心兒姑娘……待會兒你們可不許欺負她,不然我可跟你們沒完!”
“哈哈哈……”
人們不覺笑了出聲。
同時也充滿了興趣。
一個女的來做什麼拍賣師?
該是怎麼樣的場景啊?
也就在此時,柳銘淇從旁邊走下了臺,在帷幕之中盈盈走出來一個漂亮的姑娘。
她的個子非常高,皮膚水嫩光滑,鵝蛋一樣的臉蛋兒充滿著青春和美麗的光彩,同時梳著華麗的妝容,但衣服又非常緊身,勾勒出了她婀娜的身姿。
燈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彷彿是一個下凡的仙女一樣。
不用人介紹,大家便曉得她是夢心兒了。
在場的絕大部分都是在京城生活和做買賣的,當然曉得夢心兒這個人。
可他們從沒有看過夢心兒有著如此精美華麗的妝容,一時間都看呆了。
要不是剛才柳銘淇提前講了,說不定現在下面就有慘綠少年要吹口哨,大叫幾聲美女了。
夢心兒本來心下有些緊張的,但站在了臺上,她還是穩住了,用黃鸝一樣清脆的聲音道:“諸位來賓,你們的座位上面有一個牌子,那就代表著你們的購買身份。
呆會兒你們想要買東西,就拿著牌子喊價便可以了,這樣最後中標的話,我們的人會給你們記錄,最後把貨物給你們,你們再付賬就好了!”
她的聲音本來就好聽,通過了大喇叭的傳播,讓在場人都能聽清楚明白。
此時大家才曉得屁股底下的這個有棍子穿著的牌子是什麼東西。
他們還沒有經歷過什麼正式的拍賣,想了想待會兒自己舉牌來喊價的情形,一時間覺得挺有意思的。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我們就來先玩玩吧!”
夢心兒說話之間,帷幕那邊走過來兩個同樣穿著緊身衣袍的美女,她們抬著一個木架,木架上面綁著一個銅盤。
兩個美女在臺子上的邊緣走了一圈,讓大部分的人都看清楚了銅盤,才把它放在了臺子最前面。
“諸位,這表面上是一個不起眼的銅盤,但實際上它卻是一百三十年之前,前朝最有錢的商人于堅最喜歡的寶貝——聚寶盆!
你們可別以為這是假的,這是睿親王捐贈出來的,他們在十五年前是以兩萬兩銀子買下來的,並且請了許多文玩古董的大家來鑑定,最後確認了它就是真品!
如果大家買到之後,找了別的鑑定師,覺得這是假的,歡迎大家去退給睿王殿下,他會承擔你們所有損失。”
在場的人聽著就止不住的笑。
但又感到很是新奇,古董買賣都是買定離手,即便是你買到假的,也不能去找別人,只能怪你眼光差。
可如今義賣會直接說了,遇到假的你可以退貨,這種真誠的買賣意味,一下子就濃厚了起來。
然而,他們萬萬沒料到的是夢心兒接下來的話。
只見這個嬌俏可人的少女,俏生生的說道:“既然是先玩玩,這個聚寶盆乾脆起價就一兩銀子吧!”
一兩銀子!?
所有人目瞪口呆。
他們紛紛望向了身邊的人,以為自己聽錯了。
別說是什麼睿王保真的聚寶盆,就算是一個普通的這種銅盤,也不止一兩銀子啊!
可夢心兒再次又吆喝了起來:“來呀!一兩銀子!一兩銀子你就可以擁有前朝最有錢富豪的聚寶盆……有沒有人出價的?出價了就有可能是你的囉!”
“譁……”
底下的富商貴族子弟們,一下子便如同熱油鍋裡面潑入了一瓢冷水,猛的就沸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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