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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最後的機會(1/2)

作者:俊秀才
柳銘淇和柳銘璟的奏章傳到了京城,已經是第五天的早上。

皇帝剛剛才起來,還正在洗漱呢,這邊緊急軍報就過來了。

景和帝一瞧,趕緊到了乾清宮。

已經開始在乾清宮忙碌的丞相和大臣們,見到皇帝也沒有驚奇,因為這些文書他們同時也有一份兒。

自從軍情緊張以來,景和帝特意命令了,任何關於戰局的文書都要先給丞相他們謄寫一份兒。

所以景和帝滿臉緊張的跑來,他們心知肚明是為了什麼。

“這兩個混帳東西!混賬!竟然敢如此無法無天,違背倫理!!”景和帝一上來就罵:“等到他們回來,我非要立刻將他們貶為庶人,讓肅王把他們關一年半載再說!你們誰也不要勸我!!”

“臣贊成!”葛松道想也不想的點頭應和,“像是兩位殿下這麼折騰,的確是讓人心驚膽顫啊!”

“嗯,如此違背綱常,應該處斬才對。”馬浩秋冷冷的道。

景和帝一愣,看了他一眼。

我說老馬你不對啊,我都已經先處罰他們了,你還在這兒火上澆油?

馬浩秋也回望了皇帝一眼,心說我早就知道你會這麼想了,看吧,又是虎頭蛇尾!

這事兒曹儀也是緊緊的皺眉:“陛下,這個事情不能這麼算了!要是天下臣民們知道,德王殿下如此肆意妄為,他們該怎麼辦?是把德王當成真正的儲君嗎?這是不是脅迫我們,造成既定事實呢?”

景和帝詫異的道:“曹相你不會以為銘淇是來真的吧?”

“德王殿下不是那種貪戀皇位的人。”旁邊的翰林院掌院學士馮玉強搖頭道:“他肯定對皇位沒有什麼興趣,這一次也是被逼無奈,才犯下如此大不敬的罪過的。”

墨河啊,還是你懂我!

景和帝頗為欣慰的想道。

可下一刻,馮玉強話鋒一轉,“但如此行事,簡直是目無君父,毫無任何法理可言!如果他回來了之後,陛下一定要下明旨斥責於他,並且要向全天下的老百姓宣佈,德王殿下永遠不可能登皇位!”

“這是自然。”景和帝想也不想的道。

他心說我的皇位肯定是給我兒子,銘淇本來就不想當皇帝,我下這樣的旨意也無所謂。

“我們也可以先行有補救措施。”鍾昶上言道:“今天皇上就可以下一道中旨,說因為東北軍情緊急,為確保東北安寧,授權德王殿下以代太子之尊便宜行事,總攬全域性,直至東北之圍接觸。”

“嗯,可以!”

景和帝臉上露出了笑容,“就這麼辦!”

南宮忌在旁邊看著沒說話。

這些人在這裡說了一大堆的話,其實並沒有半點想要真正置德王之於死地的意思。

原因很簡單,只要不是腦袋有問題的人,都明白德王殿下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當室韋軍隊想要不顧一切的佔領寧遠城時,想要避免這個非常惡劣的結果,只能這麼鋌而走險。

相信以室韋那群貪狼的性格,在遭遇了那麼大一場損失之後,肯定不可能無動於衷。

他們一定會留下來,變成全力攻擊錦州城的。

德王殿下對於人心的算計,真是可敬,可畏!

幸好這樣的人對於江山社稷沒有野心,否則皇上即將誕生的新的皇子,哪裡能敵得過他?

至於寧王……

在場的一群大佬,甚至沒有提起他的名字。

這個溫文爾雅的君子,只是一個備用品而已,只要有了新的皇子,他就變得毫不重要。

不像是德王殿下那麼的不可替代。

正在思索之間,那邊的景和帝又說話了,“鴻廉啊,你說說看,銘淇他們這麼做,能頂得住室韋的瘋狂攻擊嗎?會不會很危險?”

“危險是一定的。”葛松道毫不猶豫的道:“但一場戰爭的最終決定方向,並不僅僅是單純的一個因素。如果德王殿下運用得當的話,說不定能堅持到下雪的來臨。”

景和帝吞了吞口水:“你的意思是……他們有可能回不來啦?”

“如果他們誓死不退的話,那麼很有可能。”葛松道用自己那麼久的剿匪生涯做出了判斷,“畢竟如果換成是我,我也是要不顧一切把大康太子抓住的!這對於提升室韋人的榮耀感,打擊我們大康計程車氣,有著巨大的作用。”

這邊曹儀聽到這話,馬上加了一句:“陛下別忘了讓張公栗他們隨時監控著,一旦有什麼不對勁兒,馬上就下旨,以德王殿下肆意妄為、目無君父的名義,撤銷他以太子之尊行事的權力,以及剝奪他的親王爵位。”

景和帝一聽就毛了:“曹相,你這什麼意思?是看到銘淇沒有用了,就像拋棄廁紙一樣的拋棄他嗎?”

“這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否則我們全天下的人都會恥辱和惶恐不安。”曹儀毫不退縮的道:“相信德王殿下知道了,也會同意您的決定!”

“不行!”

景和帝固執的搖頭,“撤銷暫代太子之尊行事權力可以,但他仍舊是我大康的德親王。倘若他逃出來了最好,沒有逃出來,我就用金山銀山把他贖回來!一定!!”

南宮忌在旁邊暗自癟嘴。

抓到了德王殿下這樣的天才,這樣的聖人,除非是室韋皇帝患了失心瘋,不然怎麼可能還放他回來?

您要說等到湊齊了木柄手雷,一路打過去炸過去,逼得他們不得不放人,那還有點可能。

“不過德王殿下也不是沒有一點辦法的。”兵部尚書周之孝第一次開口,他說道:“按照德王殿下和廖石聰他們的稟報,這一次無論是寧遠城還是錦州城的室韋聯軍都遭受了重大的損失,想要憑藉如今的兵力拼死錦州城,還是有困難的。

所以他們很大的可能是會調集國內和部落裡更多的軍隊過來,參與圍攻!大家別忘記了,德王殿下他們的身邊,其實還有一支精銳的!而這支精銳的一半多人,前不久才執行了一個漂亮的任務!!”

葛松道聽著眼睛一亮:“周尚書你的意思是……德王殿下會命令他們再次騷擾那些援軍,從而拖延時間?”

“對!”周之孝點頭,“依照我對德王殿下歷次謀略的瞭解,他不會僅僅想出以身犯險的辦法,肯定還有別的招數!而這個辦法,是很有可能的!”

“可這群羽林軍,不是隻有熊大寶和張勤兩人,用隨身攜帶的旨意,才能調動嗎?”馮玉強疑惑的道,“他們兩個會願意聽從德王的命令?不現實吧?”

“呵呵!”

周之孝笑道:“他們兩人論心機,論手段,哪裡是德王殿下的對手?他想要拿到指揮權,根本不難!”

“這也是!”

眾人包括景和帝在內,都同意這個觀點。

老實人是怎麼都鬥不過柳銘淇這樣的狡猾人的。

“如果我們有足夠多的木柄手雷,可以去支援這兩座城池就好了。”這邊的鐘昶嘆了一口氣,“可惜江南的產量始終不足,而京城這邊出產的又要緊急供應西北和北方!時不我待啊!”

景和帝冷哼道:“不要急!只要這一次銘淇他們能平安回來,我們有的是機會報仇!”

說到這裡,他皺眉道:“不行,我要再寫一份詔書出去,命令他們無論如何要保全銘淇和廖石聰他們,哪怕是損失再大都要如此!包括張公栗,讓他隨時準備上岸救援!”

曹儀也跟著皺眉,不過他是反對:“陛下,水軍培養不易啊!”

“我知道,但你們大家就原諒我這麼自私吧。”景和帝望向了他們,“銘淇是個好孩子,他能報著為國為天下犧牲的心態去錦州城,我這個當長輩的,就一定要盡我所能,把他給救回來!”

曹儀頓時閉口不語了。

皇帝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你還能怎麼樣?

不過在他的內心之中,卻也隱約同意去救下柳銘淇。

畢竟如果柳銘淇被抓了之後,倘若他熬不住,對室韋說出了木柄手雷等秘密,那大康還有安寧之日嗎?

當初真是失策了啊!

早想得到有這些無窮的後患,根本就該建議直接把德王殿下給抓回來的!

……

此次此刻,這位被眾人唸叨著的德王殿下,正在苦中作樂。

今天廚房那邊特意宰了一頭豬,一大早就給他們這邊送來了兩根大大的豬蹄子,都是用各種香料滷製好的,極大程度上掩蓋了那種騷臭味。

到了這個時候,柳銘淇他們也不講究了,有的吃就行。

大家夥兒就在城牆上面吃的。

和前幾天不同的是,熊大寶左臂已經抬不起來了,柳銘璟的臉上多了一道有些猙獰的血疤,張勤的腰間裹了一層紗布,大柱更慘,腦袋被厚厚的纏了一圈。

索玄表面上沒有傷痕,不過身上卻至少有五道刀傷、兩處槍傷,全都敷上了磺胺粉,才能保證他不受感染。

神射手樊山從昨晚上到現在,一雙手都累得舉不起來,還得靠索玄給他喂肉吃。

甚至是柳銘淇自己,左邊肩膀給刀砍中,要不是有鎧甲在,就不是骨頭破損那麼簡單了。

不過大家總的來說還是有說有笑,吃起東西的速度一點兒都不慢。

吃著吃著,熊大寶便道:“殿下,咱們這幾天殺的室韋聯軍,沒有八萬,也有六萬了吧?”

“差不多。”柳銘淇點點頭,“你想說什麼?”

“我們現在還剩下多少人?”熊大寶反問道。

“嗯……”

柳銘淇琢磨了一下,道:“如果加上新近徵召來的壯丁,還有三萬人左右。”

“老兵只剩下一萬五了吧?”

“是的。”

“那麼如果羽林衛他們擋不住援軍,這些人還夠支撐幾天?”熊大寶再次追問道。

其實柳銘淇一開始就聽出了他的意思。

此時也不好再裝傻,緩緩的道:“之前方磊不是又送了一回木柄手雷嗎?現在還有兩萬五千多枚,應該還能用三天。”

木柄手雷現在就是救命稻草,室韋聯軍最怕的就是它了。

迄今為止錦州城還沒有被攻下來,木柄手雷居功至偉。

當然了,室韋聯軍被消耗得厲害,現在城外的軍隊不足五萬人,也是他們沒有瘋狂進攻的原因。

錦州城現在成了一個血肉磨坊。

室韋的三支精銳部隊,每天都要輪番攻擊錦州城,不知道死了多少精銳。

他們的存在,也正是這麼五天時間錦州城打得這麼辛苦的原因。

柳銘淇和柳銘璟的受傷,都來自於石林軍。

大柱那邊更慘一點,他遇到的是金虎軍。

作為室韋皇帝的親軍,金虎軍最為悍不畏死,而且非常強悍,只要讓他們衝上來,沒有兩三個大康軍士根本殺不了他們。

迄今為止,那邊的投彈手們已經換了一輪半。

他們絕大部分死於帶著木柄手雷和攻上城牆的金虎軍自爆。

這種瘋狂的自殺,不僅僅讓彪悍的金虎軍嚇著了,把自己人也給嚇著了。

然而不這樣的決絕就沒有辦法。

倘若不是他們關鍵時候這麼做,恐怕那邊的城牆早就失手了。

但金虎軍也沒有佔到便宜。

雖然他們夠瘋狂,可能逼得投彈手們最後自爆,一定是木柄手雷都用得快沒有了的時候。

在這個期間,有多少金虎軍死於木柄手雷,那是可想而知。

柳銘淇帶來的一百四十九個侍衛,然後還有一百千牛衛,現在加起來才只有一百零五人。

死傷的大部分都是和柳銘淇朝夕相處了一年的好漢子。

也是柳銘淇準備帶給這個世界的新型軍隊的種子。

可現在死了這麼多,柳銘淇也再也沒有什麼惋惜的心思了。

在這種場合之下,誰都有可能死,這一點是根本無法避免的。

連室韋聯軍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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