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了這樣的場景,無論是附庸部落的將軍們,還是耶律立隼他們,都瞠目結舌的睜大了眼睛。
“這,這怎麼回事兒?他們怎麼還有這麼多木柄手雷?”耶律立隼驀的煩躁了起來。
“不是這樣的!”堤明義搖頭,“應該是有什麼原因!”
陳苦振眼睛一轉,“會不會是他們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所以趁著還有餘力的時候,拼命把庫存給扔了,好歹也能有一個喘息的機會?”
“對!”
旁邊的擇撒刺點頭應和:“我覺得也是!剛才這邊已經非常接近勝利了,我看咱們的人上去得越來越多!如果不把存貨全部拿出來,說不定今天下午就能拿下錦州城!所以他們也不顧以後了!”
“嗯!”
耶律立隼也是很快的接受了這種說法,畢竟這也最可信。
所以他立刻派出傳令兵,去告訴那些附庸部落首領們,讓他們不要怕,繼續幹。
於是,剛剛才停歇了差不多一炷香時間的戰場,馬上又恢復了熱鬧。
有些嚇著的聯軍軍士們,在金錢和戰利品的鼓勵之下,再次的發起了衝鋒。
但是情況根本不像他們想的那樣。
剛開始還很順利,一群又一群的上去了。
可緊接著又是連續兩輪大規模的拋擲木柄手雷,又把他們給打懵了。
不信邪的他們,繼續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的湧上去,卻都被殺得片甲不留。
就因為這種密集型的衝鋒,僅僅是五次的連環爆炸,就帶走了兩萬軍士的性命!!
這個數量的死傷,已經完全超過了在城牆上真正廝殺的死傷。
本來附庸部落是有十幾萬人的,可是這麼幾天的廝殺下來,已經大幅度的減員五萬多。
如今今天一下午就掛掉了兩萬多接近三萬,你叫他們怎麼想得通?
才打了四天,就已經死傷了一半的人手,回去之後怎麼交代?
所以哪怕是耶律立隼再怎麼的叫他們繼續衝鋒,保證大康守軍一定沒有木柄手雷了,他們也是畏畏縮縮,速度慢不說,出動的人也很少。
之後的整個兒兩個時辰,他們死傷才不過兩三千人,這還是四面城牆的全部死傷人數。
氣得耶律立隼拿著鞭子就猛抽這些跑回去訴苦的將領們。
但他們哪怕是捱打,都不會再拿人命去堆了。
大家都看出來了,這大康人太壞了,之前就是故意示弱,然後引誘他們去大規模攻城的。
這麼一通算計下來,今天都快死傷三萬人了,他們的總人數才有多少?
如今剩下不過是隻有七萬多人還能打仗的,還有三萬多在帳篷裡面躺著呢,每天都有大量的軍士因為傷口感染而死,能恢復的恐怕也就是十分之一。
想想從今年四五月以來,投入的軍隊數量前前後後加起來有四十萬,結果現在錦州城就剩下了十萬,寧遠城也沒剩多少。
各部落的實力損失了一半還多,這樣還怎麼玩?
哪怕是得了很多錢,一時半刻也沒辦法全部補充好啊!
當他們的實力還很強橫的時候,可以不用在乎死傷有多少。
可是如果他們因為打仗而變得虛弱了,那麼別的部落趁機來攻打他們,吞併他們,又不是不可能!
他們不願意出擊,耶律立隼也不可能把他們全部殺了。
要是這麼做的話,所有的附庸部落一定離心離德,說不定反了的都有。
室韋如今最大的目標就是吞併大康的肥沃領土,爭取在二三十年之內發展好自己的實力,然後一舉佔領整個中原。
要是因為耶律立隼的莽撞,讓自己內部出現了大問題,以後一二十年都在平叛之中度過,還怎麼在大康身上刮一塊肥肉下來?
到時候只有白白的便宜了西羌、回鶻這些狗東西!
所以耶律立隼只能忍了。
連一向最為囂張跋扈的擇撒刺,此時也閉口不語。
他現在有點慶幸,剛才被耶律立隼攔了一下,不然他手下的人絕對死傷慘重,根本沒辦法避免。
想起先前大康守軍那麼瘋狂扔木柄手雷的樣子,他就感到觸目驚心。
天知道這群狗東西怎麼如此的陰險!
明明還有這麼多的存貨,前幾天卻裝作越來越少的樣子,然後引自己等人上當!
自己這邊也傻。
明明試探一次也就夠了,兩次下來就應該停下的。
結果足足試探了五次,兩萬多人就這麼的死傷在前進的路上,連大康守軍的毛都沒有摸到。
你想想看,連擇撒刺這樣的猛將都心緒受到了影響,別的觀戰計程車兵會怎麼想?
士氣低落到了沮喪的地步,耶律立隼只能宣佈暫時鳴金收兵,今天罷戰。
聽著城牆上面傳來的歡呼聲,還有一些嘈雜的詛咒聲音,耶律立隼氣得牙齒都咬緊了,發誓將來打下了錦州城一定要屠城,讓他們大康豬都知道,我耶律立隼不是好惹的!
……
打了這麼多天,今天的休戰是最早的。
城牆上面的人剛才還在破口大罵室韋雜碎,結果下一刻就幾乎全部癱倒在地,身上沒有半分力道。
然後柳銘淇他們就被換下去休息。
那些養精蓄銳了許久的輪換人員負責今晚上的執勤。
即便是室韋人今天不可能來襲擊,為人謹慎的作戰總指揮張勤,也不會放鬆一點警惕。
說起來也令人敬佩,自從他進入了錦州城以來,每天平均只睡兩個時辰,但卻從來沒有精神鬆懈過。
要不是他四處調派人員,用最完整的計劃,還有最嚴堅強的意志去鼓舞軍士們,說不定錦州城都沒辦法支撐到現在。
柳銘淇居住的地方是城守府,城裡的各種物資並不缺,甚至還有專門儲存了數百萬噸水的七八個人工水潭,所以民眾們才有信心堅持下去。
以至於柳銘淇今天還難得的洗了一個熱水澡。
當然了,也不是什麼淋浴,就婢女燒了一桶水,然後拿著毛巾沾水來擦拭罷了。
天氣已經有些寒冷,不過年輕人總是火氣旺盛,柳銘淇只覺得涼爽,沒有什麼感冒之類的。
對了。
在古代,感冒也是屬於一種大病症,搞不好直接發燒去了的可能都有。
所以古代遠沒有現代這麼好,各種危險實在是太多了。
洗澡了過後,柳銘淇進到屋子裡,看到同樣洗了澡的柳銘璟幾個,正拿著饅頭,喝著燉好的雞湯,吃著涼拌的雞肉,還有一盤鹹菜。
錦州城裡面還有差不多十幾萬的民眾,大部分都是這些軍士們的家人們。
他們進城之後,大部分的一日三餐都是錦州城提供的,不過他們自己也要做一些活兒,比如說男人就要搬運東西和充當勞動力,女人也要縫製軍衣、鞋子、製作各種工具等等。
然後老人和孩子就會飼養一些家禽等等,這些主要是供給大家吃的。
如果寬裕的話,大家都有吃,如果因為圍城時間很久,那麼就只能先供給需要廝殺的軍士們。
畢竟男人要吃了肉才會有力氣打仗。
其餘的老弱病殘們,基本上能吃饅頭、米飯和鹹菜,便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了。
許多的被圍困城池,吃草皮都不是什麼稀罕事兒,甚至到了最後不得不吃人。
歷史上著名的防守之王唐朝的張巡防守睢陽時,就出現過這樣的慘劇。
當然了,現在是在大康,是一個富裕程度超越了宋朝的王朝。
太祖早就在立國之初便已經要求了,每一個邊疆城鎮必須要有可以夠十萬人食用半年的糧食。
倘若考慮到了重要的邊防要塞需要接收難民躲避的功用,那麼糧食還得多準備半年。
錦州城便是這樣的城池,哪怕是這兩年最艱難的時候,山東和河北的糧食,都是儘量的供應了遼寧的三大城防和普通民眾的。
閒話少說。
柳銘淇坐下也拿起了饅頭,喝起了雞湯。
他對於飲食沒有任何的講究,絕對不可能像是蔡太師那麼的只吃鸚鵡舌,只要能吃飽,味道不錯,也就夠了。
對於男人來說,權勢、美女、博彩、開車……等等,都遠遠比口舌之慾要有吸引力得多。
“你說今晚會怎麼樣?”
本來是講究食不語,但柳銘璟還是忍不住問了起來。
“我怎麼知道?之前又沒有這麼做過。”柳銘淇吃著饅頭,看似不在意的道。
“我倒是擔心他們的安全。”熊大寶說道:“需要降低到五十米以下,甚至更低,這樣的高度,已經進入了弓箭的射程範圍之內,倘若熱氣球被射穿了,他們就是死路一條啊!”
“嗯。”
柳銘淇吃東西的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才道:“我跟他們都說過了,他們也做好了準備。一切都看天意了!”
“是啊!希望天意能站在我們這邊!”熊大寶頗為期待的道。
也希望室韋聯軍是第一次遇到這個事兒,然後驚慌失措,沒有任何的防備,這樣才最好。
柳銘淇心中暗暗的祈禱著。
……
此時此刻,遼東灣的艦隊上面,十幾個熱氣球已經在做著最後的準備。
和之前運送物資不同,這一次他們運載的貨物不在籃子裡面,而是在側面和下方。
許多的北方艦隊水兵們,齊心協力的半個時辰,才把這些給裝載好。
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掛在側面和下方的,是一個個的牛皮口袋,大小不一。
裡面穿著的,全是從江南運送過來的火油。
每個熱氣器的裝載都是上萬斤,這就需要很強大的動力。
不過這也是之前都測試好了的,都在限定值範圍以內,不怕飛不起來。
方磊正在和自己的助手們進行著最後的交代。
“該怎麼做,不用我再嘮叨了。”方小胖的臉色出奇的凝重,“但是有一點我要再叮囑你們一下,倘若事有不測,熱氣球被敵人射落了,或者出現什麼意外,你們一定不要有任何僥倖心理!否則你們就是害了數千萬大康民眾,也是害了你們自己的父母妻兒,明白嗎?”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聞言笑了起來:“放心吧,方頭兒,你這樣的大將軍獨生子,都敢拿著木柄手雷自爆,難道我們還不行嗎?別忘了啊,我們可是裕王府出來的人!
我們的父輩、祖輩都是在皇室宗族裡面度過的,還有我們的子子孫孫也會在裕王府裡面生活的。我們怎麼可能為了自己的這條命,就罔顧這麼多的親人和朋友?”
“對!”
旁邊的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憨厚的笑道:“俺娘,俺弟弟,俺妹妹都有著那麼好的主人,過著那麼幸福的生活,俺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您放心,他們都抓不到我的完整屍骨!”
“正是這話兒!”
“不錯!”
“怕什麼?王爺王妃小王爺,哪個會忘記我們?咱們下了地獄都能享受祭祀的好處呢!說不定賄賂了閻王爺,還能投個好胎。”
“哈哈哈……”
一群人說說笑笑之中,眼神卻是無比的堅定。
方小胖也點了點頭,“好吧,那就出發吧!”
說著,他踩上了板凳,進入了自己的熱氣球筐子裡面。
剩下的一群人也趕緊的進入自己的筐子,或者是透過船板,跑到了相鄰的另兩條船,分別登上了自己的熱氣球。
不一會兒的功夫,熱氣球裡面的燃燒裝置就點起了熊熊火焰。
這邊的水兵們看到固定繩索被崩得緊緊的,便輕車駕熟的鬆了開來。
失去了束縛的熱氣球,一個個的往上面飄了上去。
在夜晚寒風的吹拂之下,熱氣球越升越高,逐漸讓他們只能看到一個個亮閃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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