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麼大的損耗,蔣晨乾也驚呆了:“用了這麼多?不可能啊!這才殺了多少倭寇呀?”
他不提還好,一提就讓白恆望更加憤怒:“你還有臉說?倭人充其量被炸死了三千多……不,這裡面還有地獄雞尾酒的功勞!草!這是多麼浪費呀?你們要氣死我啊!倭寇沒殺掉我,你們就得送我歸西啊!!”
白恆望也是氣瘋了,嘴巴惡毒得不得了。
但蔣晨乾,還有旁邊的幾個將領,是一點話都不敢說,全都低頭捱罵。
的確。
你用得浪費一點也就算了,畢竟打退了倭人瘋狂的進攻。
但用了整整八千枚,結果卻只殺了兩三千,相當於三枚木柄手雷才殺了一個倭寇,這太誇張了!
按照蘇鳳發出來的文書,他們都知道,一枚木柄手雷用得好了,能殺傷十幾個倭寇,最差最差也能殺傷三五人。
況且在買到了木柄手雷之後,白恆望也讓自己挑選出來的軍士實驗了好幾次,浪費了幾百枚木柄手雷,但總算是知道了木柄手雷的巨大威力。
當時站在旁邊看的一群鹽商們驚駭莫名,卻也過後乖乖的捐獻了好大一筆銀子這不廢話嗎?這麼威力強大的武器來保護自己,你不給錢怎麼行?
是的。
白恆望是高價收的木柄手雷。
本來劉仁懷在那邊調集給浙江的第一、第二道防線都來不及,哪裡有多餘的給揚州?
但白恆望為人最是醒事,問清楚劉仁懷購買的價格是十兩銀子一個,他直接開了三倍價格、三十兩一枚,求兩萬枚。
遇到這麼肥的冤大頭,即便是劉仁懷也認輸了。
在德王府的少年們爆種之後,他每天擠了五百枚給白恆望,正好七天之間全部交付完畢。
一開始白恆望還覺得是不是買多了,買貴了,結果中途就聽到了倭寇大軍在江蘇登陸的訊息,那可叫一個高興啊。
什麼叫神機妙算?
這就是!
除開了木柄手雷,他也拿到了公開的地獄雞尾酒的配方。
這東西倒是好弄。
原本所有的石油庫存都到了杭州府,但因為戰況緊急,所以皇帝和朝廷特別命令德王府的工匠們,再次啟程前往了鬼門關附近,大規模的提煉石油。
提煉出來的石油,每天都會以最快的速度順著大運河到處運送到每一個關鍵城池。
揚州府當然也有不少,到了現在都做了一百萬瓶,而且還在不斷的增加著。
但是呢,昨天擺上城頭的地獄雞尾酒是三十萬瓶!!
意思是今天一上午就用了兩成多的庫存!
你想想看!
雖然揚州府的城牆很大很寬敞,但這是二十多萬瓶啊!
怎麼扔才能扔這麼多?
怕是從一開始就瘋狂的亂扔,沒有時間間隙,沒有遠近配合,沒有看準就亂扔了吧?!
木柄手雷同樣是如此,肯定是這些人看也不看的一陣亂扔,只管扔下去爆炸就行,根本沒考慮到浙江那邊傳來的經驗步驟。
所以殺傷力才那麼的感人,才浪費得那麼多!!
這麼打仗,你不是開玩笑嗎?
這才是白恆望憤怒的理由。
看著周圍的人全都低了頭,白恆望強行壓制住怒氣,道:“你們趕緊去把壯丁護衛們拉上來,讓他們配合防守……快點!”
“是!”
兩個守城將領趕緊去了。
“另外,把那群投擲木柄手雷的王八蛋給我叫過來!”白恆望道:“我要罵醒他們!再敢亂扔,我叫人把他們給扔下去!!”
“是!”
……
白恆望很聰明,他剛剛做好第二輪的佈置,倭人就又湧了上來。
現在已經是正常的午時時分,應該是吃飯的時候,結果倭人卻只是略微休整就又發動了攻擊。
這一次倭人足足出動了一萬多的軍隊,仍舊是強攻兩個方向。
有了上午的經驗,他們更加的分散,也更加的聰明,一邊躲閃著木柄手雷和地獄雞尾酒的攻擊,一邊把握時機,再次的攻上了城樓。
短短的一個時辰時間,倭人居然頂著木柄手雷和地獄雞尾酒,又攻上了五次城樓。
調集上來的護衛和壯丁們,除了用長矛集體刺倭人之外,根本不敢和他們近戰。
一旦倭人近戰了,三五個倭人就能殺掉七八個壯丁和護衛,很難阻擋。
幸好這邊的弓箭手和弩箭手們給力,每每危急的時候就會覆蓋戰場,然後再用木柄手雷拼命炸城下,阻斷倭人的援軍。
本來一開始咬牙節約木柄手雷的投手們,看到倭人這麼瘋狂,也不敢再留手,只能朝著倭人最多的地方大量扔。
“轟轟轟……”
爆炸聲和火燒的動靜,哪怕是在三里之外的小林宮保他們都能聽見看見。
面對著倭人一次又一次被打退,城牆下面堆積的屍首如山,小林宮保也沒有半點收兵的意思。
“看清楚了嗎?”小林宮保問旁邊的兩個侍大將。
“回稟殿下,我們看清楚了,他們比起上午亂扔木柄手雷已經很剋制了,可這麼一個多時辰,他們起碼又扔了兩三千枚木柄手雷。”眼尖耳順的侍大將道:“按照池野殿下的訊息,依照揚州城的規模,恐怕他們最多也就是兩萬枚木柄手雷,最多用兩天時間。”
“還有他們的地獄雞尾酒。”另一個侍大將道:“也減少了用的頻率,但這個的殺傷力更小,最多一瓶就燒死燒傷兩三人,而且只要躲閃得及時,就不會被燒。果然威力和木柄手雷不是同一個檔次的。”
“嗯。”
小林宮保冷笑了起來,“那好!我就拿出一萬人去死!看看他們究竟還能撐多久……對了,長宗殿下、龜川殿下、二木殿下他們的進攻太不力了!如果他們再這麼渾水摸魚,就別怪我告知大將軍,到時候就讓他們在大康自生自滅吧!”
“是!”
旁邊的岡山健轉身就去找那些大名了。
這些大名都是逃到了豐川真幸身邊後,被派到小林宮保這邊戴罪立功的。
在之前攻打小城池的時候,他們非常瘋狂和殘暴,連小林宮保看得都有些噁心。
但沒想到遇到了木柄手雷和地獄雞尾酒,他們就像是被打斷了脊樑的狗一樣,畏畏縮縮,不敢用力。
小林宮保明白,他們是被之前也擁有這兩個武器的苗炎給打得怕了,心裡有了陰影。
但這又怎麼樣?
他們就是自己的炮灰消耗品,要死也該是這些大名的私兵死,而不是自己的軍隊。
反正大名們對這些賤民也不在意的,他們只要自己能帶著戰利品回國就好,所以被小林宮保這麼威脅一下,肯定願意讓那群賤民士兵們當炮灰的。
……
這場慘烈的城防攻防,直到太陽落下的時候才停下。
倭寇和大康軍都到了一個臨界點,死傷超過了兩萬,血漬的氣味飄散得遠遠的。
站在山嶺頂峰的苗炎,似乎都能問道空氣中的血腥。
收回了手中的千里眼,苗炎站在原處沒有動彈。
“子山,你覺得他們還能支撐多久?”他頭也不回的問道。
在旁邊也同樣拿著千里眼觀察情況的蘇子山,聞言道:“如果是今天的強度,恐怕最多能撐得過明天。”
“為什麼?他們至少還有兩三萬軍隊,青壯和護衛起碼還能再湊兩萬人啊!”苗炎道:“今天外面的倭寇死傷也超過了一萬,只剩下兩萬多了!”
“呵呵,士氣可不一樣啊!倭寇雖然死傷很多,但兇悍的感覺一點都沒變。”蘇子山說道:“但揚州城的人卻不一樣,要不是有木柄手雷和地獄雞尾酒支援,他們恐怕早就崩潰了。您看最後的這一個時辰,他們一共上了三次後備隊,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是啊!他們也就只能撐一天了。”苗炎笑了起來,“正常情況下。”
蘇子山一愣。
難道還有什麼不正常的情況?
“雷勝。”苗炎沒有解釋,而是喊了一聲。
“卑職在!”
“你去給白恆望發一封文書。”苗炎慢悠悠的道:“我們兩天之後一定能到,請他們努力堅持!千萬不要成為整個揚州數十萬民眾的罪人!”
“是!”
雷勝轉身去了。
蘇子山欲言又止,想問卻又沒有問出來。
他知道苗炎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但他卻萬萬沒有想到,在第二天的黃昏,苗炎仍舊站在這裡,吩咐著雷勝。
“雷勝,你告訴白恆望,我們出了一點意外,遇到了倭寇的強力狙擊,需要等到後天上午才能抵達。只要再堅持一天半的時間,他們就能獲救了,千萬不要放棄!咬牙堅持!”
“是!”
雷勝下去寫飛鴿傳書的時候,蘇子山實在忍不住了:“大人,這是為什麼啊?咱們已經休息了足足三天時間了,早就精力充沛,幹掉這些倭寇沒有問題的!為什麼還要等?他們明明撐不住了呀!”
蘇子山今天看得真切,揚州城雖然已經還在抵抗,但倭寇站上城牆的次數越來越多,而木柄手雷在城牆上爆炸的聲音越來越多。
這就說明揚州城守軍已經沒有什麼辦法了,他們已經快彌補不上了。
很難想象,這樣的狀況,讓白恆望他們再堅持一天,會是什麼樣的情形。
根本就不可能再堅持一天的!
苗炎微微點頭:“我知道他們沒辦法堅持到明天結束,但我需要他們再堅持到明天的未時,那個時候才是我們出擊的時候!
如果告訴他們,我們明天未時就會到,那麼到中午之前他們就會崩潰掉,這顯然是不行的。”
未時是下午一點到三點左右。
正是太陽熱量散發最為猛烈的時間。
那個時候人最容易感到疲憊,更別說是正在交戰雙方的人了。
所以苗炎選擇這個時間是非常好的。
但是……
蘇子山想到了可憐的揚州軍士,想到了白恆望,不覺為他們感到悲哀。
遇到了苗大人這樣只為了勝利,別的什麼都不管的援軍,也不知道是他們的幸運還是不幸啊!
可蘇子山也明白苗炎這麼做的原因。
經過這麼一個月左右的廝殺,漕卒的減員已經達到了恐怖的三千多人。
今天能跟著苗炎過來的,只有一萬一千多人。
雖然這麼一萬一千多肯定能殺光面前的兩萬多倭寇,但如果遇到下一場戰鬥,這些漕卒恐怕就再也不能擊潰三萬以上的倭寇了。
而如今倭寇還有接近二十萬人!
為了能讓倭寇流盡最後一滴血,苗炎根本不會在乎這些軍人的性命。
吃了這碗飯,就要有犧牲的覺悟。
他的漕卒是為了殺更多的敵人來存在的,絕對不僅僅是為了這一次的倭人。
等到以後,這些經歷了血戰的漕卒們,未嘗不可以去草原上殺西羌人、回鶻人甚至是室韋人!
……
不提等待時機的苗炎。
白恆望接到苗炎的飛鴿傳書就瘋了。
“草泥馬的苗太升!你是要玩死我嗎?豿日的!……”
堂堂的從二品大員嘴巴里,一口氣冒出了上百個汙穢詞彙,讓旁邊站著的一群官員、富商們直皺眉。
但他們更多的是恐懼和無力。
因為剛才白恆望又讓書吏讀出了訊息。
本來預定明天就要來的苗炎,忽然遇到了倭人的狙擊,最早都要後天才來了。
今天都是好不容易堅持下來的,明天再來一天?
那不是瘋了嗎?
精銳計程車兵已經死得只剩下五千多了,就算是這兩天填進城樓的那些護衛和青壯,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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