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麼說危機之中才會顯示能力呢?
之前差不多三五十年的時間裡,在飛鴿傳書開始流行起來後,江南到京城的信鴿時間是七天,就這麼大家都覺得非常不錯了,因為憑藉著尋常的正常傳遞,起碼要花費十二三天,甚至是更多的時間。
但隨著時間的變化,商人們需要更多準確又快速的訊息,因此一直在進行各種的改進,最近一年總算是出了不錯的效果,經過各種信鴿的培養改進,江南最遠的地方到京城的信鴿時間變成了五天。
接下來,今年的情況尤其不一樣,大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遇到了許多如狼似虎的敵人。
因此近幾個月大戰不斷,各種訊息的傳播需要更快的速度,這樣才好進行各種戰略反應和佈置。
所以江南那群喂信鴿的商人們,被逼出了潛力,直接把新一代還沒有完全培育好的信鴿給投放了出來。
這一次江南最遠的地方到京城,資訊投送時間是縮短到了四天。
雖然一開始出了不少的錯,也有不少瑕疵,但這麼一兩個月以來,新的信鴿已經完全適應了工作強度,完美的把送達時間定在了四天以內。
當然這是指江南最遠的地方到京城的時間。
倘若是金陵這樣的地方,一天半就夠了。
而浙江麗水的話,差不多是三天。
因此大家的交流明顯的加快了起來。
因此,柳銘淇很快就收到了蘇鳳轉給的高敬來信。
高敬除了詢問他關於現在破局的方法外,還告訴他小胖子等人的行蹤和接下來會回到京裡做木柄手雷的事情。
小胖子在做熱氣球啊?
難道是想要幫我在江南去轟炸這群倭人?
那就太有孝心了!
柳銘淇笑了笑,卻也沒有放在心上。
熱氣球在這個時代可不適合拿來當轟炸機。
太矮了直接被人家給射下來了。
太高了,你的手雷還沒扔下來就爆炸了,況且還有一個高度產生的偏差問題,別沒炸到敵人,你把自己人給炸到了那才笑人。
在京城大量製作木柄手雷,想來更大的用處不是用於各地的支援,而是在於應對有可能發生的京城攻防戰吧!
畢竟現在連最後一支的野戰禁軍——金吾衛也被方開嶽給帶走,現在京城裡面可沒有什麼成建制的精銳部隊了。
充其量就是上萬的城防軍,外加羽林衛、千牛衛,還有,還有那十幾萬的精壯難民們。
想要靠這些人守住京城,沒有一點殺手鐧怎麼行?
希望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天,到時候葛松道能再次化腐朽為神奇吧!
相比起以後,他現在在意的是第一個事情。
也就是景和帝詢問他,應該給怎麼破局。
朝廷和皇帝的意思都很清楚,必須要在保障江南安全的前提下,才能全力去救援東北。
那麼他們想要儘快的解決掉江南的三十多萬倭寇,就是最緊要的。
可按照正常情況,想要殺光這麼三十多萬倭寇,沒有三五個月根本沒辦法搞定。
這還是將士們拼命的情況下,還是在超過六萬禁軍參與的情況下,還是在熟悉了戚繼光陣的漕卒們的參與下。
更是要在杭州城源源不斷每天出產三千枚木柄手雷的情況下。
否則你想都不要想。
但三五個月之後,東北的黃花菜都涼了,東北總督廖石聰等人全都已經殉國了,其中就包括了張勤的老爹張鐵。
於是這也是大家糾結的地方。
他們按照正常思路來想,怎麼都沒辦法破局。
景和帝知道柳銘淇有別出心裁的想法,所以才讓他也想一想,純粹也屬於病急亂投醫。
柳銘淇是真的不知道戰略大事。
如果按照正常人的想法,肯定也是不行。
所以他就按照現代人的想法,看看有沒有什麼奇兵可以力挽狂瀾。
當天晚上,在營帳裡面的柳銘淇一晚上都沒有睡覺。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柳銘璟他們就被柳銘淇給叫到了帳篷裡面。
此時天才剛剛矇矇亮。
他們過來時,柳銘淇正在洗臉,一雙眼睛有些熬夜之後的紅,但卻非常精神。
“銘璟,寶哥,張哥,你們要不要搞一場大的?”一上來柳銘淇就問道:“它很有可能讓你們流傳百年,但也有可能讓你們葬身在慘烈的廝殺之中,甚至於身軀都回不到故鄉。”
熊大寶和張勤聽到這話還要考慮一下,柳銘璟直接就道:“你說,怎麼搞!?”
他太清楚柳銘淇了。
倘若不是大事情,柳銘淇肯定不會說。
如此刺激又驚險的戰鬥廝殺,不就是他這輩子夢寐以求的嗎?
死有什麼可怕的?
最可怕的就是吃喝玩樂當一頭豬的死去!
他柳銘璟生來就是為了幹大事兒的!
不然過去的二十來年時間裡,他為什麼拼命的訓練自己、折磨自己?
不就是為了完成自己的夢想嗎?
柳銘淇笑了笑,走到了帳篷裡面掛著的地圖前,拿起一支筆,一邊畫,一邊和聲的道:“如果有這麼一個機會,讓你們坐船透過大運河,一路直達連雲港。再帶著五千羽林衛,從連雲港坐船在遼東半島的皮島上岸,從丹東、鞍山、營口一路向西,燒燬一切敵人的糧草輜重後勤,記住,是一切你們能找到能看到的後勤基地全部都要摧毀,可以做到嗎?”
張鐵的眼睛一瞬間就瞪大了。
他的呼吸忍不住急促了起來。
熊大寶有些詫異,“銘淇,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柳銘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跑到了地圖前,把柳銘淇畫的線條重複看了一遍,興奮的道:“這是要讓我們去解圍錦州城嗎?”
“不。”
柳銘淇搖頭:“五千人去解圍,只有送死而已!除非是我們有五萬羽林衛。”
“那這就是去騷擾他們,搞敵後作戰,燒掉他們的糧食和各種兵器器械,從而拖延他們的進攻速度?”熊大寶反應了過來。
“對。”
少年頜首道:“你們跟著我這麼久,都已經知道了特種作戰的特點,也只有你們知道什麼叫做遊擊作戰,所以五千人正好可以來做這一次的行動!只要你們破壞了室韋人的後勤,燒掉糧食,毀掉兵器和器械,就能把寧遠和錦州陷落的時間拖延一個月以上,我們就有五六成的把握渡過難關!
現在廖總督和張大人自己推測的是,錦州城最遲八月就會陷落。燒掉室韋人的糧食,讓他們沒有力氣打仗非常重要!我們只要能拖到九月份,那麼一切都有希望!”
張勤沉著聲音道:“殿下!我是願意為此付出生命的!但如果這麼五千人去,您又是怎麼策劃後路的呢?總不能為了給錦州城減輕壓力,就犧牲這五千大康最精銳的羽林衛吧?”
“當然不會!”
柳銘淇搖頭道:“等到他們派大軍來追殺你們的時候,你們就往這裡走……水軍船隊會在這裡等著你們!”
他的手指,指向了遼東半島的最南方。
那裡並不是一座成熟的港口,但柳銘淇知道,這裡一定可以把他們接走。
畢竟那在另一個世界,這個會改名叫做“大連”的地方,可是我國十大港口之一啊!
包括之前的皮島也是如此。
有著一大堆缺點的毛帥靠著皮島,牽制了野豬皮十幾年,要不是袁崇煥昏了頭殺了他,說不定我大明還不會滅亡!
至於為什麼不在錦州、寧遠這一帶的港口登陸,那原因太簡單了,室韋又不是傻子,他們能不防著大康水軍登陸這一招嗎?
他們又都是騎兵,來去如風。
大康軍一登陸就會遭遇狂風暴雨的攻擊,威力能發揮幾成?不是送死嗎?
所以,只有這個偏遠的皮島才適合他們登陸。
然後等他們調動了大量的室韋軍隊後,大連這邊的防守才會鬆懈,才讓他們有機會從這邊逃走。
至於為什麼不直接越過錦州城,按照我大清的步伐,從崇山峻嶺之中穿越,抵達大康的長城防線?
那是因為這樣做沒辦法發揮羽林衛的騎兵優勢,而且在那一帶,室韋聯軍之中的部落,路況情形可比大康人熟悉。
要是被人在森林山嶺中包了餃子,那豈不是欲哭無淚?
熊大寶此時也站了過來,道:“銘淇你這次不跟我們一道?”
“我就不去了。”柳銘淇笑了笑,“我得留在這裡招待倭寇!咱們兩方面都努力,爭取早點把這群侵略者給滅絕了!”
“好吧!”
熊大寶點點頭,又問道:“但是現在還有一個很大的不確定因素,那就是倭人!他們的海盜船遍佈渤海和黃海區域,我們的大型船隻過去,根本瞞不過他們呀!他們到時候給室韋人報警,那豈不是我們的突襲就沒有了用處?”
這倒是問到了關鍵點上。
柳銘璟的眉頭馬上皺了起來。
柳銘淇卻曬然一笑:“我也早就有了打算,我準備寫一封信給豐川真幸,讓他配合我們一下!”
“!?”
三個人齊齊的睜大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相信。
要不是看到別人也是這樣的神情,他們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銘淇,你發燒了嗎?”柳銘璟乾脆的問道:“讓豐川真幸來配合我們?我們雙方正在拼死廝殺,恨不得殺了對方,他怎麼可能幫助我們?”
“你們要知道一個道理。”柳銘淇笑道,“敵人的敵人有可能是朋友,但也有可能是敵人。豐川真幸雖然恨不得殺光大康人,佔領整個大康,但他又何嘗不想殺光所有的室韋人,免除自己的所有後患呢?”
張勤的眼睛一亮,“殿下您的意思是,如果他知道我們是要去找室韋的麻煩,他就會大開方便之門,讓我們和室韋拼得你死我活、兩敗俱傷?因為這樣也更加符合他的利益?”
“難道不是嗎?”
少年攤開了雙手,“如果大康亡了,你們覺得室韋和東瀛會不會幹起來?肯定會呀!既然以後始終都是敵人,為什麼我不現在就想方設法的削弱你的實力呢?難道還等著以後兵強馬壯的室韋,來找我東瀛的麻煩啊?”
頓了頓,他又道:“不管怎麼說,這一次東瀛人來到大康的境內,一口氣出動了四十萬大軍,註定至少是要傷亡過半的!雖然我想豐川真幸有這個心理準備,可實際上也是很心疼。現在擺明了東瀛透過這一戰會有損耗,那麼他巴不得室韋的損耗更大一些,這樣大家就平等了!”
“哪怕我不能奪得大康,也不能讓你奪得。”熊大寶加了一句。
“對!”
柳銘淇拍了拍手,“寶哥說得對,是這個道理!”
他這麼的一陣分析,讓在場的三個人心中豁然開朗。
柳銘璟興奮得握緊了拳頭:“天哪!我都不知道居然還能這樣!柳銘淇,你真是太聰明瞭!太陰險了!”
“滾蛋!”
柳銘淇當即就罵了一句,“這叫陰險嗎?這叫洞察人心,我懶得跟你說!”
柳銘璟也知道自己一時興奮說錯了話,聳聳肩,笑著沒有回嘴。
張勤最是迫不及待:“殿下,我們什麼時候出發?羽林衛到了位置了嗎?”
也怪不得張勤如此的急切。
他的父親驍騎衛將軍張鐵,現在正在錦州城裡面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隨時有可能戰死殉國。
作為兒子,張勤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現在有機會去救父親,哪怕只是後面的策應,張勤也是心急如焚。
“不急!”
柳銘淇道:“剛才我用最快的飛鴿傳書,一方面給朝廷發了去,另一方面給劉仁懷也發了過去,請他轉告驍騎衛大將軍祝星駿,我的這個計劃。還有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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