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
從昏迷中醒來,張勤只覺得一陣顛簸。
顯然他現在是在賓士的馬車之中。
但是偏偏他不能自由行動,手上和腳上都捆綁著繩索。
和他一樣的是熊大寶。
只不過熊大寶現在都還沒有醒來,只是沉沉的睡著。
張勤遲疑了一下,用腳去用力的踢了熊大寶幾下,結果他都還沒有醒。
張勤倒是沒有慌亂,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會是被什麼土匪給劫持了,是什麼人做的,他心中有數。
於是他連續的去踹熊大寶,直到這個雄壯的漢子長長的呻x一聲,迷迷糊糊的醒來。
“誰?”
“怎麼回事兒!?”
熊大寶昏昏沉沉的,聲音有些慌亂。
他並不是在意自己的什麼安危,而是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的職責。
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自己被捆綁住了?銘淇呢?
張勤又踹了他一下,道:“好了,大寶,別嚷了!”
在執勤的時候,張勤是非常認真嚴肅的,不過私下裡他還是能和熊大寶談幾句。
熊大寶聽到他的聲音,不覺更加詫異起來,“老張,這怎麼回事兒?為什麼我被捆綁住了?你想要做什麼?趕緊給我鬆綁呀!!”
“不是我!”張勤是個正人君子,沒有說粗話,“我也被捆綁起來了。”
“臥槽!”
熊大寶直接罵了一句髒話,“誰踏馬的乾的事?對了!銘淇呢?銘璟呢?他們怎麼樣了?在哪裡?”
他的腦袋還是有點暈,不然以他的智商,肯定能想得明白一些端倪。
張勤嘆著氣道,“你不用擔心他們,你還記得昏倒前,我們在幹什麼嗎?”
“幹什麼?不就是在吃飯嘛?”熊大寶道,“銘淇他們喝酒,我們要執勤,所以在喝湯……怎麼喝著喝著,我們就在這裡了呢?我又沒喝酒呀!”
“這就對了!”
張勤苦笑了一聲,“他們在湯裡下了藥。”
“他們?下藥?”
熊大寶渾身一哆嗦,馬上反應了過來:“你說是銘淇和銘璟下藥?”
“除了他們還有誰?”張勤道。
“他們為什麼這麼幹呀?瘋了不成?我們是一夥兒的呀!”熊大寶愣然得覺得有些失落和絕望。
“在尋常的時候,我們是一夥兒的,但現在可不是。”張勤搖搖頭。
熊大寶的思維忽然發散出去,“對了,我們怎麼在馬車上?而且還是快速賓士的馬車?他們發神經嗎?要逃回京城,怎麼會把我們給放翻,然後捆綁著我們逃跑?咱們不是他們的肉盾嗎?”
張勤繼續搖頭,“大寶,你還沒有想明白,為什麼我們會被放翻嗎?如果真的是要逃跑,他們用得著這麼發神經?明顯的就是他們要和我們對著幹呀!”
“和我們對著幹?”
“嗯,你想一想,這段時間他們是不是有點不正常?我曾經跟你說過什麼?是不是有點跡象?”
聽著張勤的誘導,又想起了最近的事情,漸漸的清醒過來的熊大寶,驀的雙眼一瞪。
“臥槽!”
他再次的罵出了口,“這兩個小子,是想要違背聖命,找死啊!!”
如果此時他還猜不到柳銘淇和柳銘璟想要幹什麼,那就真是一個傻子了。
但很明顯的,熊大寶並不傻。
他恍然大悟的道:“我說為什麼他們要拼命做那些什麼手雷啊,燃燒彈啊之類的東西,原本想著他們就是為了賺錢……結果是為了自己用的?”
“所以那些皇家橄欖球隊的隊員們,所謂經常出去的拉練,都是假的。”張勤道,“他們一定是秘密幹什麼去了!德王殿下和怡王世子不是莽撞的人,一定是早有準備的。”
“草!”
熊大寶還是有點不滿意,“居然瞞著我,還把我給放翻了!?”
張勤旋即苦笑,“他們敢告訴你我嗎?如果告訴了我們,我們恐怕馬上就要請劉總督派人過來,押解他們回京啊!”
“也是!”
熊大寶啞然失笑。
他們兩人身負著皇帝給的命令,一定要把這群宗室子弟安全帶回京城。
如果早知道柳銘淇和柳銘璟要去殺倭人,說不定被捆綁起來的就是這兩兄弟了,然後一路捆綁回京城。
“那他們現在是在幹什麼?”熊大寶忽然疑惑了起來,“他們是帶著我們重返江南?八姑他們那些人呢?銘璟和銘淇不可能這麼過分,帶著他們去送死吧?”
“應該沒有。”
張勤搖搖頭,“他們又不是瘋子,帶這些沒有戰鬥力的人去戰場幹嘛?送死嗎?要這麼多宗室子弟全死了,德王殿下這輩子一定在宗人府的高牆裡度過,怡王世子……呵!”
熊大寶想的卻是另一個方向,“呵呵,看來咱們在他們眼裡,還是有點價值啊!去打仗都知道帶著我們?”
說起了這個,熊校尉心中倒是有點驕傲。
總算你們兩人狗眼識英雄。
就在兩人說話之間,馬車的速度慢慢的緩慢了下來。
他們感覺得到,馬車開始駛離了官道。
因為逐漸的開始顛簸了起來。
然後,馬車緩緩的停下。
外面響起了動作的聲音,卻沒有半個人說話。
如果常人聽到這樣詭異的動靜,恐怕早就慌了。
但張勤和熊大寶卻安穩得很。
果然,不一會兒,外面的布簾就掀開了。
此時外面天色已經漆黑一片,看不清楚來人,不過他卻主動說話了,“大寶,張哥,得罪了!”
說話之間,他拿著了一把匕首,把兩人手腳的繩索給割開了。
“我說柳銘璟,你這個王……”熊大寶一邊坐起來,一邊想要埋怨,卻被張勤捅了一下。
他這才反應過來,柳銘淇是親王世子,你罵他不就是在罵皇上嗎?
要是私下裡罵還行,這麼當著張勤罵,張勤可不會允許。
嘟囔了一聲,他和張勤先後跳到了外面。
放眼一瞧,周圍都是樹林,起碼兩三百人把馬兒和馬車拴在樹上,坐在了地上,悄聲無息的吃著乾糧和喝水。
除了夜晚的風聲,還有馬兒的小聲嘶叫聲,就聽不到別的聲響。
這些傢伙……
真是天下一等一的超級精銳啊!
熊大寶不覺再次在心中感慨了一聲。
想當初,自己還想著銘淇在胡鬧。
結果現在半年的時間一過,你看看,這得是多麼精銳的軍士啊?
要是大康有這樣的二十萬軍隊,能直接橫掃整個室韋!
但想一想也不大現實。
你別看銘淇訓練他們得成功,這中間的各種開銷花費呢?
人家一天訓練超過六個時辰,稍微意志不堅定的都堅持不下來。
除了這些人是羽林軍退下來的緣故之外,銘淇還給了他們多好的待遇啊?
每個人每天都超過了一兩銀子的補助,然後每頓吃喝都有肉,都要吃大米,或者是大白饅頭。
一天光是米油肉就得花多少錢呀?
他們每人配多少匹馬?
三匹!
還有盔甲、弓箭、大刀、長矛等等,一套下來不得二三十兩銀子?
更別說銘淇給他們準備的木柄手雷、地獄雞尾酒……打一場仗下來,上萬兩銀子的傢伙就給扔出去了!
以大康這麼強悍的財政,想要養這麼二十萬的精銳,恐怕早都就破產了。
思緒過處,熊大寶便看到了柳銘淇也走了過來。
平日裡柳銘淇都穿著的是便衣,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柳銘淇穿著簡易的盔甲和戴著頭盔的樣子。
你別說,還挺威武的。
“張哥,寶哥!”柳銘淇見面就是一鞠躬,“對不住了!”
“殿下您這是犯法!”張勤看見柳銘淇便是黑了臉,“您這是致國法皇室家規於不顧,您這是忤逆聖上!趕緊懸崖勒馬吧,我們趕緊回京城!”
柳銘淇笑嘻嘻的,“張哥,你別急啊!這事兒木已成舟,已經來不及回頭了。”
“什麼叫來不及回頭?”張勤沉聲道,“現在還是晚上,距離我們吃飯沒多久吧?快馬加鞭,是不是能趕上諸位宗室貴人們?”
“你想多了。”
柳銘璟在旁邊“好心的”解說道,“現在是黑夜,不過是第二天的晚上了,咱們現在已經在過了金華市,馬上就可以抵達衢州府了。”
“什麼?”
熊大寶一臉的不相信,“不可能!這才多久呢?十二個時辰,你們想要從臨安到金華,這不是開玩笑嗎?”
張勤卻是緊皺起了眉頭,“不,大寶,他們可以……你別忘了,在中途有誰加入了。”
“中途……中途……草!司馬謹!?”熊大寶脫口而出道。
“對的!”
柳銘淇笑著說,“有司馬公子幫忙,我們從富春江一路坐船往下,然後再在碼頭更換馬匹,一路賓士到了龍游。再有三個時辰就能抵達衢州府南面兒,再在那裡的烏溪江乘坐輪船,直達龍泉。
從龍泉再換我們第一批換下來的馬兒,然後到防守三城之一的西線慶元,也就僅僅是半天時間了。
也就是說,最短三天時間之內,我們就能接觸到倭人,殺第一批的倭人,為我大康無辜受害子民報仇了!!”
本來少年的臉龐是帶著笑容,可是在這一刻,張勤清楚的看到了柳銘淇眼睛中折射的刺骨寒意,以及那股濃得猶如實質的殺意。
早就聽說德王殿下最不喜歡的便是倭人,好幾次他和江南總督劉仁懷會談的時候,張勤也在場,屢屢聽到了不少對倭人斬盡殺絕的意見。
現在看起來,他根本就不是做樣子,而是真的無比痛恨倭人。
當然了,就倭人登陸以來的超級殘忍,張勤並不覺得送他們全部去地獄有什麼不對的。
連張勤都這麼想了,熊大寶就更是激動了起來。
他握緊了拳頭,眼神不斷的閃爍,顯然是開始在幻想自己上戰場的時刻了。
熊大寶和張勤都出身於千牛衛,你要說羽林衛都能有上戰場的機會,但千牛衛的守衛地方永遠都只是皇宮,所以哪怕熊大寶是千人敵,也沒有參與大戰的經歷。
如今這一次的事情,豈不是陰差陽錯,反倒是滿足自己的願望了?
想到這裡,熊大寶趕緊的搖搖頭。
不行,我不能這麼想,還是要把銘淇和銘璟帶回去才行!
柳銘璟看出了好朋友的心思。
他輕咳一聲道:“在我們往南方走的時候,八姑他們已經在一百千牛衛的護送之下,緊急的往京畿地區回撤了。我和銘淇已經在三天前,就用飛鴿傳書給皇上寫了奏章和請罪書!
張哥,大寶,你們如果真的不願意陪著我們的話,你們就自己回去吧!相信我們這麼多人,你們也不會做夢能把我們帶回去的,對吧?”
張勤皺了皺眉頭,“杜文濤怎麼可能聽從你們的命令?”
“他當然不可能聽從,可他不也是和你們一起喝了湯嗎?”柳銘淇笑道,“所以現在他應該才醒過來。而他的那群繡衣衛,也在別的飯廳享受了同樣的待遇。”
“你們可真夠大膽的!”熊大寶苦笑了一聲,“那一百個千牛衛同樣上當了?”
“對。”
柳銘璟道,“他們和我們不是一條心,所以只能委屈他們了。……八姑他們有司馬家的家丁們護衛,暫時沒有問題。”
好傢伙!
這是全員迷倒啊!
張勤凝神望向了柳銘淇,“德王殿下,你知道你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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