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了十一月,實際上很多耕作都已經停下來了。
城外的老百姓在積極準備糧食過冬,有點勞動力的會來到城裡或者各個作坊裡面打點零工,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帝京城裡面倒是生意還那麼紅火。
特別是現在有接近三千的各國使團、侍衛、球員們進入京城,其中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來到這天朝上國的首都,猶如鄉下人進城一樣,充滿了好奇和渴望。
所以許多商鋪、花樓、酒樓的生意都大好。
但是這生意好的過程中,卻又不是所有人都皆大歡喜的。
根據帝京府巡捕衙門的統計,外國使團入京以來,打架鬥毆的情況暴增。
特別是最近馬球、足球和橄欖球連續被草原部落、東瀛、南詔小國給擊敗,大家的氣兒本來就不順。
在花樓和酒樓遇到了外族人誇誇其談,大聲喧譁和嘲笑大康無人,許多漢子就忍不下這口氣。
大康雖然文風很盛,但絕對不壓制武將們,京城裡面武館也不少,摔跤、相撲、搏鬥之類的比賽甚多。
因此這些自詡是“大康爺們兒”的人,經常就找茬和外族人們幹了起來。
外族人本來就是來耀武揚威的,遇到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慫?
於是打得那叫一個暢快。
於是他們雙方都慘了。
為什麼?
現任帝京府尹是誰?
副相兼武英殿大學士,領侍衛內大臣葛松道!
人稱葛殺神!
他遇到這種擾亂治安的事情能忍?
紛紛的都給抓進了帝京府巡捕衙門,每人先抽十鞭子再說。
然後每一次鴻臚寺的官員都得小心翼翼的跑到帝京府衙門去求情,祈求葛殺神千萬不要一時頭腦發熱,直接把這群外族人給斬了。
別懷疑。
葛殺神就是這麼兇殘!
人家的兇名是幾十萬土人的性命堆出來的。
和西康接近的回鶻人就曉得葛松道的威名,這上百次的打架鬥毆,就沒有一次有回鶻人參與。
幸好葛松道知道,京城不是西南地區,來這裡的外族人都是使團成員,牽涉到了外交的禮儀,肯定不能一上來就斬首。
但他也沒有客氣,按照打雜和鬧騰的程度,最少三天起,最多的能關七天才放人。
然後每天都來十鞭子的見面禮,真是讓無數人痛不欲生。
就這麼的連續收拾了上千人之後,打架鬥毆事件總算是被壓了下來。
可那些外族人把氣給發在了三大球的比賽上。
雖然明面上的打架不可以,但我們在比賽中虐人,你總管不了吧?
這就是為什麼最近七八天的時間,禁軍九衛的三大球隊,總共打了一百五十多場比賽,結果幾乎全軍覆沒的原因了。
唯一能給大康人留點面子的,是他們在足球上面,繡衣衛和羽林衛都跟對手打了個平手,勝負五五開,排名前三。
其餘的哪怕是有熊大寶坐鎮的橄欖球,也被人家用柳銘淇發明的“喬丹法則”,直接給弄翻了。
最後被針對得最慘的千牛衛橄欖球隊,直接被打出一個2勝4負的懸殊勝負比。
他們除了贏下了東瀛和回鶻之外,連南詔都輸了。
別看南詔的人瘦弱矮小,但實際上許多人都力大無窮,而且配合得非常精妙,顯然是在橄欖球上有很多的訓練。
最可恨的,南詔隊員在小動作上面是如火純青的厲害,連熊大寶都被暗算了十幾次,比賽之後揭開衣服和外褲,裡面全是淤青的傷痕。
連熊大寶這樣的猛將都差點吃不消,更別說普通的隊員了,一個個在場上沒趴下的,都是英雄。
你還別說。
南詔橄欖球隊就憑藉著這一招,還同時把東瀛、回鶻和西羌贏了。
人家現在排在第三名,說多風光就有多風光。
禁軍九衛的一系列成績,真可謂是慘不忍睹,讓老百姓們除了要和外族人幹架之外,還瘋狂的吐槽他們。
“枉自吹噓是大康最強,也就是打打民間的那些菜鳥罷了!”
“是呀,我也以為他們多厲害,結果現在和那些蠻夷小國的人,反而是被打得屁滾尿流,真丟臉!”
“你們說啊,打比賽都打成這樣,要是打仗的話,他們能打贏嗎?”
“我看懸!咱們大康什麼時候有殺進草原去,主動追逐他們決戰的?”
“羽林衛倒是行,但他們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術,也經不起消耗啊。”
“屁話!羽林衛都是瘋子,可瘋子只要不拼命,誰怕他們?”
“……”
面對著老百姓的吐槽,平日裡感覺良好的禁軍九衛,無不是低下了頭,恨不得鑽進地縫裡面。
連最近心情鬱郁的景和帝,也被驚動了。
他連續召見了禁軍九衛的大將軍過後,又把柳銘淇給叫進了皇宮。
老實說,倘若不是皇奶奶和小念妤在宮裡,少年現在都不大喜歡入宮。
因為這裡面都死氣沉沉的,到處都有一股壓抑的味道。
走在去往御書房的路上,柳銘淇靠近了趙壽,揮手讓旁邊的千牛衛和宦官們走開,自己小聲的問道:“趙公公,陳貴妃最近怎麼樣了?壽王……銘安走了後,她一定是很難受吧?”
柳銘璟警告過柳銘淇,千萬不要詢問關於壽王和仁王的半點事情。
可少年忍了兩個多月了,最後還是沒忍住。
趙壽腳步微微一頓,然後低頭道:“老奴這就不知道了……殿下您最好也不要問,問著的話,大家都很傷心難過,皇上的心情本來就不好了……”
“好吧,好吧!”
柳銘淇看到他這麼說,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問。
因為這的確像是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
趙壽也沒有再說話。
實際上趙公公心裡也是頗有感慨。
陳貴妃、沈貴妃……
都是命苦的人啊!
皇上也是沒有辦法,為了這大康的江山,不得不狠心對她們。
有好多次,皇上都悄悄的帶著他在冷宮外面站了半天,聽到裡面淒厲的笑聲和哭聲,自己也忍不住流淚。
可那又能怎麼樣?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兩位貴妃,而是怎麼繼續生下皇子,延續皇室一脈。
幸好自己身邊的這位德王爺對皇位沒有半點心思,不然以後有什麼矛盾,趙壽自己都不願意看到。
兩人一路再也無話,到了御書房的時候,正巧碰到了禮部尚書李言出來。
看到了柳銘淇,李言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參見德王殿下,王爺最近可好?”
“我挺好的。”柳銘淇笑著回覆,“怎麼?李尚書最近家裡又有喜事兒?我看你越發年輕了呀!”
李言今年已經六十四歲了,是所有的從二品以上官員中,年齡最大的一個。
本來他早就想要致仕,可奈何禮部是一個坑,根本沒有什麼有才華的人願意去,所以皇上一直壓著,讓他繼續擔任禮部尚書。
沒想到最近兩年,因為柳銘淇的緣故,禮部的掌控的許可權和財富,一下子就增加了許多,存在感大大的增強,所以李言幹起來還非常有勁兒,精神頭不輸給那些中年人。
聽到少年如此說話,李言嘿嘿一笑:“王爺您去問問皇上就知道了……老臣先告退。”
“好,李尚書慢走!”
柳銘淇跟他揮了揮手,才走進了御書房。
景和帝正在喝茶。
參茶。
聽到御醫和柳銘淇都勸他,想要孩子的話就得少吃甜品,他現在都不喝奶茶了。
也就是陪小念妤的時候,會一起吃一點蛋糕。
見過禮之後,少年忍不住就問:“陛下,剛才李尚書笑嘻嘻的離開,難道是他又發財了?”
景和帝點了點頭,“今年的五千張度牒,很順利的就賣出去了。那些寺廟道觀還都在說五千張不夠呢!這李言過來一方面是彙報成績,另一方面是想要加大供應量,或許可以加到一萬張。”
“過猶不及,不能如此殺雞取卵。”柳銘淇馬上就搖頭:“陛下,每一年都能收到五百萬兩白銀,就已經很好了,不用跟他們鬧得如此僵。”
“嗯,這一點我曉得,不會過分的。”景和帝頜首道。
他還是贊同柳銘淇的說法。
每年從僧尼道士身上拿到五百萬兩白銀,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但作為每年都能有的固定收入,這就是一個開拓的好的財源。
再多的話,那些人鬧騰起來,鬧到母后那邊去,始終是麻煩的事兒,耳根也清淨不得。
再說了,如果度牒方面貪心了,那麼加恩令是不是也要貪心?鹽稅是不是也要貪心?商稅是不是也要貪心?
一概的貪心,不給底下的臣民們留活路,那絕非一個好皇帝所為。
景和帝雖然遭遇了很多磨難,但他對臣下子民們的心,卻是沒變過。
他轉而說起了找柳銘淇來的目的:“銘淇啊,你和銘璟搞的那個皇家橄欖球隊,到底靠譜不靠譜?明天就要比賽了,有沒有把握呀?”
“放心吧,一定行!”柳銘淇點點頭。
看到少年這麼有信心,景和帝心裡反而是更加心虛,“我們禁軍九衛差不多都輸光了,明天你們還要面對那些小動作最多的南詔隊,如果,如果再輸的話,大康可真就丟臉丟大了。”
“嘿!”
柳銘淇笑了,“陛下,其實您不要像那些凡夫俗子一樣的擔心,這輸了的話,對我們反而是一個好事兒。”
“此話怎講?”景和帝訝然了,“你可能不知道,最近他們的信心可是受了極大的打擊!”
“正常,換我輸得這麼丟人,也一樣的鬱鬱寡歡。”
“屁話!你說為什麼是好事兒?”皇帝瞪著他道。
“讓他們看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這不挺好的嗎?”柳銘淇聳聳肩道,“他們已經有十幾年沒有和草原人打仗過了,平日裡的小衝突根本算不得數。現在人家精銳盡出,他們才曉得厲害!這總比在大規模的軍團作戰時,他們才領悟到,要好得多吧?”
“你這麼說……倒也不是沒有道理。”景和帝點頭又搖頭,“不過他們如果一蹶不振怎麼辦?”
“怎麼可能啊!”柳銘淇道,“咱們舉辦三大球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讓他們認輸認慫嗎?不就是培養他們的競爭精神嘛!
這要是自己認慫了,那些沒有參加比賽的將士們怎麼想?他們還不得嘲諷得他們不能做人呀?他們丟得起這個臉?”
“可是打不贏,怎麼辦?”景和帝也攤開了手,“幾乎全輸了!他們現在就是不行!”
“也不是說不行,而是他們自己的訓練不夠,對自己不夠狠。”
柳銘淇說著,也想起了另一個世界的那支部隊,即便是在那麼艱苦困難的條件下,也硬生生的扛住了老美的狂轟濫炸,硬生生的為我國贏得了幾十年的和平發展時間。
人家是靠命去堆的!
只有這種把命都捨得的人,才有資格談勝利。
“你說得簡單,難道你的這群遊兵散勇,就能比禁軍九衛強?”景和帝聽著不大開心,“就憑藉著銘璟和大柱,還有一群野路子的摔跤手?你們就能給京城的老少爺們兒漲臉?”
他這麼說,柳銘淇不樂意了,“陛下,您別小看人!要不明天您親臨現場看看?你看我們是怎麼收拾他們的?”
景和帝也被他逗起了興趣,“那好,我明天就去看!你如果輸了,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們贏了怎麼說?”柳銘淇從來都不怕皇帝,當場就下起了賭約。
“你想要什麼?”景和帝反問道。
“小臣上次跟您提過的,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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