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官員,胥吏一旦出現了貪瀆枉法的事情,全家就會被剝奪永業,口分兩田,同時身份也從良家子變成了沒有土地,沒有房屋的賤民。雲初站在荷花池邊,此時,荷花池裡的荷花,基本上已經開殘了,一根根青色的根莖頂著一朵朵蓮蓬,在夜風中搖曳。曝曬一天的屍體的臭味有皮膚包裹著,還不算濃烈,一般到第三天,皮膚才會被體液溶出缺口,那個時候,也正是蛆蟲剛剛孵化的時刻,濃烈的臭味才會散發出來。當然,想要臭味更加濃郁,讓屍體更加恐怖的話,就需要五到六天的時間,這個時候肌肉少的頭顱部位上的耳朵,鼻子會拉著絲線脫落,頭顱將會呈現白骨觀。穿過空蕩蕩的東市,雲初騎著棗紅馬進入了官署。鄭縣令昨日抱病沒有來,黃縣丞昨日騎馬從馬上掉下來了,弄壞了腳,如今的縣衙,只有雲初這個縣尉跟錢主簿在主持工作。張甲不知道從哪裡給自己弄了半身皮甲穿在身上,跟兩個不良人一邊剝著蓮蓬吃,一邊負責守望那兩具屍體。“今晚,有過來偷屍體的人嗎?”張甲丟下蓮蓬道∶“沒有,以小人的看法,馮忠的家人一定回了蜀中,小的已經派出了捕快騎馬上了褒斜道,如果小人沒有猜錯,三天後,就會有訊息。至於那個趙三郎就麻煩了,此人娶了一個青樓女子為妻,這種人定然是認錢不認人的主,只要她往某一個男子的家中藏起來,再改頭換面,就很難追索了。小人此時已經不奢望捉住那個青樓女子,只希望趙三郎的一子一女不要被這個女子給賣掉。所以,小人今天,主要盤查了人牙子,告誡他們,但凡有買賣小兒女的事情,一定要讓我們先看。”雲初瞅著張甲笑道∶“真不錯,已經有了幾分大捕頭的氣勢,再接再厲,等到這裡安穩下來了,給你弄一身來路清白的鐵甲穿。”張甲嘿嘿笑著謝過。雲初回到了自己的官署,發現溫柔還沒有離開,面前堆積著厚厚兩摞子文書,幾乎要把他瘦弱的身軀給淹沒了。雲初笑眯眯的走過去道“怎麼還沒有休憩”溫柔抬頭看了雲初一眼道∶"別人宵衣旰食,獨立風中是為了美人,只有我溫柔,宵衣旰食不眠不休的卻是為了一個男人。”雲初大笑道∶“你想從這些文牘中尋找什麼呢”溫柔拿起厚厚一摞子紙張摔在雲初的面前道∶“自然是要找可以讓我風聞奏事的風聞。”雲初笑道“英公說死幾個胥吏不算什麼。”溫柔冷笑道∶“是他弄死幾個胥吏沒有什麼,不是你雲初弄死幾個胥吏沒有什麼。你要分清楚這兩者的差別,你的恩師李義府從監獄裡弄出去一個罪囚美人睡,都差點出了大問題,若不是陛下幫他,他這個時候早就在嶺南喂蚊子了。既然我們這裡死了人,就必定要有證據證明這些人的死跟你無關,只跟大唐律法有關。按照道理,在大唐,只有陛下跟律法殺人是合乎所有道德要求的,除此之外,皆是犯法。”雲初笑呵呵的道“你找到了嗎”溫柔大笑道∶“當然是找到了,不過,我還發現了更多的關於萬年縣縣令跟縣丞,主簿有關的事情,我已經整理成冊了,只要你需要,我就幫你投遞出去。”雲初點頭道∶“你說的很對,現在還不到弄死鄭縣令,黃縣丞,錢主簿的時候,再等等,如果他們膽敢跳出來,我們就一氣弄死他們,不給他們絲毫可以翻身的機會。”溫柔嘿嘿笑道∶“這個姓鄭的縣令,如果你不需要的話,就給我吧,我打算拿他試試手,老子出山,無論如何也要找一個五品官祭旗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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