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六甲的荷蘭守軍,真的只有180人,這種情況才屬於常態。
臺灣居然有上幹荷蘭守軍,那反而非常離譜。原因是臺灣經常有土著造反,臺灣當地的漢人也很彪悍,導致荷蘭不得不陸續增加駐軍。
除了巴達維亞之外,荷蘭的其他殖民城市,百八十人已是極限,剩下的城堡僅有三五十人。
想想荷蘭才多大,那點可憐的人口,要在全球殖民,還有一萬多艘商船航行,荷蘭人還能剩下多少?
英國同樣如此,在印度設立28個辦事處,全部加起來只有90多個職員…
“海外漢民陳爾訓,拜見天使大人!“
“起來吧。“
陳爾訓是馬六甲的華人領袖,已經在此繁衍兩百年,難得的是竟然還沒混血。
普通華人就沒這本事,頂多一兩代就混血,常常娶馬來女子為妻。這種混血後代,又稱娘惹,全稱叫
“答答娘惹”。混血男子叫答答(巴巴),混血女子叫娘惹。
對於鄺鴻這個不速之客,陳爾訓其實非常不歡迎。
因為馬六甲的漢人和漢人混血,實現了高度自治,並沒有受到歧視,反而是這裡的上層種族—一僅次於荷蘭人。
這是他們自己爭取來的。
馬六甲蘇丹國統治時期,漢人備受壓迫。葡萄牙人殺來,漢人不但提供王宮(城堡)建築圖,而且還組建軍隊幫著葡萄牙打仗。
後來,葡萄牙也開始盤剝漢人,馬六甲漢人又幫著荷蘭打仗。
荷蘭統治馬六甲還不足十年,實力非常弱小,還沒來得及跟漢人翻臉,反而在各個方面都要仰仗漢人。因此,這裡的漢人稅額很輕,跟荷蘭殖民者的關係非常好。
對陳爾訓這個馬六甲華人領袖來說,中國軍隊才是真正的侵略者,打破了他們美好富足的生活!
陳爾訓問道:“天使大人想要攻佔馬六甲?”
廣鄺鴻並不直接給出答案,而是笑著反問:“不然我帶兵來做什麼?說說吧,裡面有多少守軍。”
陳爾訓暗暗叫苦,但胳膊擰不過大腿,為了不被牽連只能配合,回答說:“不足2個。“
鄺鴻聽得眼睛發亮,這貨非常年輕,一門心思想著立功,所以才逼迫荷蘭總督簽署合約,在完成趙皇帝的任務之後還要碰瓷。他沒打算真的拿下馬六甲,但如果守軍不多,為什麼不拿下呢?
這特麼是一個大功!
而且,由於荷蘭艦隊去年慘敗,雖然戰艦數量已經恢復,但多是臨時徵召的武裝商船,根本不敢在海上跟大同海軍決戰。
如此良機,必須抓住!
鄺鴻回到海軍座艦上,跟海軍指揮官洪旭討論:“洪將軍,我沒怎麼打過仗,城堡裡的守軍不到
200,該怎麼把他打下來?”
洪旭說道:“我用千里鏡觀測過城堡,又問了幾個當地人。沒有別的法子,士兵坐船四面攀登,爬上城牆殺進去而已。
馬六甲城堡非常噁心,是葡萄牙人修建的。
建在河流入海口的突出部,東南西三面都是海,北面又是一座山。經過葡萄牙人一百多年的擴建,城堡的外圍城牆越修越長,直接跟山嶺連起來。
如果裡面的守軍過千,洪旭肯定調頭就走,上萬部隊都不可能強攻下來。
但是,荷蘭守軍只有一百多,根本顧不過來那麼多長的外圍城牆。
至少,城堡的外圍工事,可以輕輕鬆鬆拿下。
“那就準備打吧!”鄺鴻說道。
馬六甲周邊區域,別的不多,樹林和竹林漫無邊際。荷蘭殖民者甚至吐槽:馬六甲的土地,除了叢林什麼都沒有。
事實上,這裡以前也是種糧食的,馬六甲蘇丹國建立之後,全面發展海洋貿易,根本不管城外的農業發展。隨著時間推移,農業反而退化,周邊的農田日趨減少,樹林和沼澤地越來越多。
葡萄牙和荷蘭殖民者來了以後,這種情況更加明顯。
荷蘭甚至只管城區,把城外土地全交給地主,每年只象徵性的收很少的農稅。
陳爾訓就是地主(兼商人),平時住在城裡,派家奴去鄉下收租。他常常感嘆這裡的漢人太少,全都集中在城內,而馬來土著又不會種地,那麼土地荒著簡直暴殄天物。
因此,馬六甲的糧食無法自己,每年都得從外地購買運來。
城外召集的馬來土著,此刻被鄺鴻派去砍樹,無邊無際的森林隨便砍伐。樹木砍回來以後,再讓城區的工匠打造攻城器械,並且大量打造一次性木船。
城堡之內。
議員桑德斯喃喃自語:“我們會有援軍嗎?”
陸軍指揮官亨德里克說:“就算有援軍,恐怕也很難守到那個時候。“
各殖民地之間,互相派遣援軍,時間往往以月為單位。
距離馬六甲最近的荷蘭殖民地,一個是巴達維亞,那裡本來有近兩千陸軍,但去年隨船沉沒不少,如今只剩下一千出頭了。另外幾個全在印度和錫蘭(斯里蘭卡),每個殖民據點,守軍的平均數量不過百,全拉過來救援也湊不夠500人。
“該死的範德林,他就不該激怒中國人!”桑德斯怒火中燒。
他是東印度公司的評議會議員,屬於大佬之一,但平時常駐馬六甲,平時召開議會也是讓自己的代表出席。馬六甲的油水很足,桑德斯好不容易討到這個差事,還沒撈夠就被中國人攻來了。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桑德斯不恨中國人,反而恨起了總督範德林。
“如果糧食足夠,你有把握守住嗎?”桑德斯問。
亨德里克說:“外圍城牆太大了,以我們現在的兵力,根本不可能守住。但是,城堡的核心區域,
180人還是能夠守的。“
桑德斯說:“關鍵時候,捨棄外圍城牆,固守城堡等待援軍。”
“噹噹噹當!“
城堡外傳來鐘聲,這是有敵人進攻的訊號。
桑德斯立即跑出去,登上外圍城牆檢視情況。只見東南西三面的海上,有好幾百艘小船划過來,全都是一次性的小木船,也就比木筏子看著正規些。都不用城防炮轟擊,有可能一個海浪就打翻了。
“開炮!"
“轟轟轟轟!“
雙方都在開炮,大同海軍的艦船不斷遊弋,朝著馬六甲城堡的外圍城牆射擊。而馬六甲的城防炮,則朝著海里的小船射擊。
經常一發炮彈打來,距離小船還有兩三米遠,濺起的浪花就把小船給掀翻。
掀翻了也無所謂,大家都會游泳,帶著小船又游回去便是。
這個時候的火炮,想直接命中稀稀拉拉的小船,難度就跟中彩票差不多。
事實上,全是佯攻,小船上皆為花錢僱來的馬來土著!
這些馬來土著,連住進城區的資格都沒有,平日裡像狗一樣活著。隨便給點糧食,就能讓他們賣命,
葡萄牙攻打馬六甲時,一次性僱傭了好幾千土著。
荷蘭人此時開炮打了好半天,雖然浪翻小船無數,但只砸死淹死了二十多個土著。
鄺鴻雖然沒打過仗,但看過兵書,軍事理論還是學了一些的。
讓土著划船佯攻,一來消耗荷蘭守軍的炮彈,二來也是在麻痺荷蘭守軍。
連續好幾天,持續不斷的讓土著划船進攻。每次距離外圍城牆好幾百米,土著就撐不住炮擊潰退了,
划著小船飛快逃離射程。
荷蘭人付出的是炮彈,鄺鴻付出的只是糧食。
他這趟出海是順帶做貿易的,賺到了許多金銀。這些金銀,又可以向萬丹國、柔佛國就近買糧,根本就不愁軍糧不夠的問題。
漸漸的,荷蘭炮兵都打麻木了,每天就是朝著海上小船開炮。其他荷蘭守軍,則聽著炮聲數蝨子玩,
並且抱怨伙食質量下降,最可惡的是不能去城區找女人。
城北,聖保羅山。
5730名七國聯軍,外加1000大同海軍士卒,已經全部抬著輕便的竹梯子上山。
他們藏身於山中密林,不會被守軍給發現。
守軍被海上佯攻吸引,北面靠山這裡,僅有3個荷蘭士兵。而且連日的海上佯攻,導致靠山這邊的荷蘭士卒,精神已經變得有些鬆懈。
“敵襲!“
數千人在樹林中接近城牆,竟然到了幾十米外才被發現,而且還是進攻方有人不小心,失足從山坡上滾下去,造成了動靜才吸引守軍注意。
這邊城牆,沒有火炮。
因為對著的是山坡和樹林,炮彈無法彈跳,打出去的效果,跟直接開槍沒有太大區別。
“砰砰砰!“
3個荷蘭守軍,對著樹林胡亂開槍,竟有幾十個柔佛士兵,聽到槍響就嚇得立即逃跑。
難怪柔佛國被打得數次遷都,這些柔佛士兵,全部拿著火繩槍,人人穿著皮甲,結果一個照面就有人潰逃。
“衝啊!"
大同海軍士卒見暴露形跡, 立即順著山坡往下衝,有的乾脆順著山坡滑下去。
“先登者重賞!”
在七國聯軍當中,暹羅王子那萊最勇猛,提著長矛就率軍衝鋒。
他的兩個顧問朋友,同樣都是猛人。
楊東魁提著一把中式腰刀,華爾康拎著一把西式長劍,跟在那萊身後興奮高呼,這兩人把打仗當成了冒險遊戲。
“砰砰砰!“
隨著距離愈發接近,荷蘭人的火槍也打得更準。
3000柔佛國士兵,真正被打死的只有十多個,卻一片一片的轉身逃跑。但這是山坡,下來容易,爬上去卻費勁,其實還不如往前衝鋒更安全。
反而是幾個小國,平日裡夾在“大國”之間,士兵們的戰鬥意志要強得多。
鄺鴻站在山頂觀戰,見此情形氣得大罵:“入他孃的,這柔佛國都是什麼孬兵?這裡可是他們以前的首都,克復故地都不知道拼命!”
當大同海軍士卒,還有暹羅士卒,衝到城牆外搭梯子時,3000柔佛士兵已經全部潰散,而且是柔佛王子帶頭逃跑。
難怪馬六甲的荷蘭守軍很少,因為馬六甲殖民地的周圍,全是柔佛國的地盤。
面對這種垃圾兵,荷蘭殖民者又怎會駐紮重兵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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