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玩性,每日裡除了吃飯睡覺,有大半的時間都呆在書房讀書習字,弄得兕子現在也沒了玩伴,只得每天纏著本宮。”
說起這件事情,長孫皇后心感欣慰的同時,卻也免不了有些擔憂。
本來,稚奴不再貪玩兒,懂得了用功讀書識字的道理,長孫皇后這個為人母的應當高興,可是在聽了柳一條所講給稚奴的那些關於為君為臣及皇子相爭的故事之後,長孫皇后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心裡面一直覺得有塊沉甸甸的東西在壓抑著自己。
稚奴這麼用功讀書為的是什麼?長大後他會不會也學著柳一條故事裡的那些皇子,同他的太子哥哥搶奪皇位,爭執江山?
若是那樣的話,她這個做孃的該怎麼辦?這段日子,長孫皇后一直都在思慮著這個問題,也一直都糾結著沒有任何的決斷。
“稚奴肯用功讀書,母后應該歡喜才是,”豫章面帶著笑意,開聲說道:“算算日子,過了今年,稚奴也就過了十歲,擱在農家,已經算得上是個大人了,也到了該懂事明理的時候了。”
“是啊,一眨眼連稚奴都已經快長成了大人了。”長孫皇后嘆聲說道:“原本,母后還在擔心,依著稚奴貪愛玩鬧的性子,日後若是出了宮裡,該如何支撐他的晉王府。現在,看到他能有這般大的變化,本宮也就放心了。”
皇子過了十歲,依著宮裡的規矩,一般都要出去自立門戶,之前的吳王、魏王他們,多也是在十歲之後就被攆出了皇宮,稚奴日後,當也不會例外。
“聽說父皇已經著工部在城西修建晉王府坻,”豫章公主有些不捨地開聲向長孫皇后說道:“母后,你可不可以跟父皇提一提,稚奴還小,能不能再緩上兩年?茹兒捨不得稚奴離開。”
皇子一但搬出皇宮,日後再想進來,就不會再如之前那般容易了,豫章要想見上稚奴一面,也就隨之變得有些難了,最起碼,絕對不會再像現在這般,想什麼時候見面都行。
“傻丫頭,”輕笑了一聲,長孫皇后抬手輕拍了拍豫章的腦袋,淡聲說道:“你以為母后就願意看著稚奴搬出宮裡,獨自一人去外面闖蕩?你以為母后就沒有動過想要將稚奴留下的心思?沒用的,規矩就是規矩,不能因為稚奴是本宮的兒子就能有所例外。”
“而且,是雄鷹,總要獨自去翱翔。總是窩在窩裡,永遠也別想展開翅膀。”長孫皇后輕聲說道:“宮裡之所以會定下這樣的規矩,主要就是想讓皇子們出去闖一闖,見見世面,多些歷練,以便日後能夠更好的為朝廷出力。你也不想稚奴日後會變得平庸無能,沒有一點擔當吧?”
“所以,這件事情母后不會插手,”看了豫章一眼,長孫皇后道:“而且,就算插手了,你父皇他也必不會應允。”
“嗯,茹兒知道了,母后。”輕輕應了一聲,豫章有些失落地輕點了點頭。
“好在離得並不是太遠,都在長安城內,想見的話隨時也能見著,”輕撫了撫豫章的秀髮,長孫皇后淡聲說道:“而且,柳先生的府坻也在城西,距晉王府並不是太遠,稚奴有他這個師傅照拂著,當是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母后說得是,”豫章附聲說道:“柳先生是重情重義之人,既然收了稚奴做門生,就會負責到底,若是稚奴出了什麼事端,他也斷是不會袖手旁觀。”
“是啊,柳先生斷是不會袖手旁觀。”說這句話時,長孫皇后的心情多少有些沉重,她不由想起了太子,若是稚奴與乾兒爭權皇位,柳一條會不會也會出手相幫呢?若是那樣的話,乾兒該怎麼辦?
“母后!母后!”見母皇有些出神兒,豫章連著叫了兩聲:“母后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哦,沒,沒什麼,就是有些掛念你太子哥哥,”長孫皇后回過神兒來,開聲說道:“傷了這麼久,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徹底痊癒。”
“母后不用擔心,昨天兒臣還去探望過太子哥哥,”抱著母后的胳膊,豫章輕聲說道:“太子哥哥的傷勢已然好了許多,都已經能夠下榻慢走了呢。”
“能下榻了?”聽到這個訊息,長孫皇后不由喜出望外,能走了就好,能走了,也就意味著他不會錯過這次機會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就在這時,小德子遠遠地從殿外小跑進來,嘴裡氣喘吁吁地尖聲叫嚷著:“太子,太子殿下過來了!”
“乾兒?他怎麼過來了?”長孫皇后緊張地站起身來,沒有想到,剛聽豫章說起他能下榻的訊息,太子這會兒就到了她的立政殿來了。
“太子哥哥!”遠遠地,見小德子的身後,李承乾一步一步地向前挪著,豫章公主高叫了一聲,亦是小跑著趕去攙扶。
“茹兒妹妹,”艱難地露出一個笑臉,李承乾輕輕推開豫章的雙手,堅聲說道:“讓孤自己過去給母后見禮。”
說完,不顧著豫章的驚愕反應,李承乾忍著胸前的巨烈疼痛,就這麼一點一點地向前挪著,不一會兒的功夫,額上就已然佈滿了汗水。
“茹兒!”見豫章忍不住想再次上前攙扶,長孫皇后輕聲喝止,示意她回到自己的身邊,靜看著李承乾慢慢向自己這裡走來。她知道,這是乾兒在向自己報喜,在向自己表明他前往高昌的決心與毅力。
一步,兩步,三步,原本不到二十步的路程,李承乾走了足有一柱香的時間,這才堪堪走至長孫皇后的跟前。
“兒臣拜見母后!”通紅著臉旁,不顧著滿面的冷汗,李承乾緩緩地拱手彎身,給長孫皇后施了一禮。
“行了,坐下說話。”示意豫章上前攙扶著太子入座,長孫皇后頗是心疼地看著自己這個大兒子,溫聲說道:“有什麼事,你派人過來知會一聲也就是了,何必非要拖著身上的傷痛親自過來?”
“在榻上躺上數月,讓母后掛心了。”任由豫章擦拭著自己面上的汗水,緩了半天氣兒,李承乾開聲說道:“兒臣這次過來,就是想讓母后知道,兒臣的傷患已無大礙,請母后安心。”
“好,好,好了就好,”長孫皇后輕點了點頭,眼中有些溼潤,抬頭正看著自己這個大兒子,溫聲說道:“就是你今日不曾過來,明日母后也會過去看你。”
“茹兒,母后有話要與你太子哥哥細說,”說著,長孫皇后扭頭向豫章說道:“你且帶著兕子出去遊玩一會兒,晚一會兒再過來陪母后用膳。”
“是,母后,兒臣先行告退。”起身接過小兕子,豫章彎身與長孫皇后和李承乾一禮,輕身退出。
“母后,可是為了兒臣隨行督軍之事?”看著豫章等人出了殿門,李承乾頗有些急切地出聲向長孫皇后詢問。
“你父皇已經決定在年關當日出征,”輕點了點頭,長孫皇后開聲說道:“只剩下兩天的時間,若是你不能在這兩天內下榻行走,表明你的傷勢已無大礙,縱是有你舅舅與房大人求情推薦,你父皇怕是也不會同意你出任督軍之職。”
所以,已經為這件事情急得有些火燒火燎的長孫皇后,在看到李承乾今日這般表現之後,一直都覺得很是慶幸,感到就是老天也都站在乾兒這一邊,驚喜,雀躍,一直緊繃的心神也為之一鬆。
“年關?!”李承乾驚聲失語:“怎麼會這麼快?!”
不是說會在春耕之後嗎?怎麼一下就把時間提到了年關?李承乾一時之間有些不能接受,同時心中也是一陣慶幸,慶幸自己這半個月來一直在努力恢復,並且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不然這次督軍的肥缺兒,不知會便宜給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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