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建議,出兵平亂之事,宜早不宜遲,遲則生變。”
“臣也附議!”岑文字第二個站出,拱手言道:“事關民生,軍威,朝綱,還有皇家的威儀,臣以為,出兵之事,刻不容緩。”
“臣附議!”沒有多餘的話語,魏老頭默聲站出表明了他的態度。
“臣附議!”剩下的程、尉遲兩人,見在場的這些文人全都一個意思,彼此對視了一眼,也都同時站出,並拱手請戰:“臣願率兵平亂!”
“嗯,好了,你們的意思,朕已明白。”頗有些苦惱和不忍地輕閉上了眼睛,李世民揮手示意幾人退下,道:“明日早朝,朕當有定斷,幾位愛卿且先退下吧。”
“是,皇上!”書房內的幾位大臣相互看了一眼,知道皇上心念父子之情,多有不忍,便也不再多說什麼,齊齊起身振袖,行禮退出。
“唉,”看著他們全數退下,李世民端起桌上的茶碗,一聲長嘆:“李然,你來說說,這兵,朕是當出,還是不當出?”
“回皇上,小人惶恐,不敢妄議政事!”一句話,嚇得李然身子就是一個哆嗦,像是這種軍國大事,哪是他一個內侍可以插得上嘴的?
“呵呵,便是你不說,朕也知道,”沒有理會李然的話語,李世民苦笑了一聲:“於禮,於法,李佑都是罪不容恕,便是殺他十次,也不為過。”
“可是,於情,那畢竟是朕的親生骨肉,朕之心中,著實是有些不忍,尤其是……”尤其是經歷了昨夜陰妃之事,又是一聲長嘆,後半句李世民終是沒有說將出來。
李然躬身直立,面色肅然,盡職地盡守著他的本份,對於李世民的話語,不敢接上一句。
“算了,該來的終是要來,事到了頭上,便是心中不忍,又能如何?”過了片刻,李世民輕甩了甩頭,不再去費神多想,扭頭看了李然一眼,道:“柳一條那裡,怎麼樣了?”
“回皇上,”見皇上問起正事,李然方才一直繃著的身體,一下便放鬆了下來,彎身回道:“依著皇上的吩咐,昨夜裡柳先生仍是住在立政殿的侍衛營中,今天一早,就隨著封統領一同,去秦府為翼國公瞧病去了。”
“嗯,”小飲了一口茶水以定神,李世民接著問道:“那翼國公的病情,現在如何,可有起色?”
“經過了昨日柳先生的‘霧療法’之後,翼國公的氣色好了許多,一整天都再沒有過昏迷的症狀。”李然開聲回道:“據任太醫署令言講,翼國公現在的脈相雖弱,不過弱中卻泛泛著一絲生機,若是調養得當的話,當是恢復有望。”
“柳一條呢,他是怎麼說的?”聽出李然的回話之中,有避重就輕之意,李世民遂開聲相詢。
“回皇上,柳先生的話語,有些奇怪,”小心地抬頭看了李世民一眼,李然輕聲回道:“柳先生說,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翼國公他老人家的肺癆之症或是可以治好,但是翼國公的身子,他卻是不能保證。”
“嗯?”李世民面上的神色微變,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小人當時也是不懂,便接著向柳先生探問,”李然道:“只聽得柳先生說,枯木生蟲,蟲可除,但是枯木,卻是再難生新枝。”
“啊?!”心神一驚,李世民手中的茶碗的茶水輕濺。
枯木再難逢春,油盡之時,燈豈有不滅?秦恩公,真的是老了。
“還有,”見皇上這般神態,李然忙著把柳一條下面的話語說完:“柳先生說,便是枯木,他也可保得其安樂兩載而涸。”
“安樂兩載?”聞得此言,李世民面色稍松,喃聲自語道:“安樂兩載也好,總比秦恩公現在這般受罪來得痛快。”
“讓柳一條儘管放手去醫治,”神色稍明,李世民開聲向李然吩咐:“有什麼需要,儘量滿足就是。”
“是,皇上!”李然隨聲應是。
“羅通那裡,有沒有迅息回來?”想起柳一條的作用,李世民不由又想到了他對柳一條的承諾來:“人,可是已然接到?”
“今早剛到的快報,”李然彎身回言:“羅將軍已經見到柳老實一家,現正在反程的路上,估計再有五日,便可安然抵達長安。”
“嗯,”緩點著頭,李世民又小飲了一口茶水,靜品著這入秋後的第一撥新茶,李世民不由又想到了柳一條除了醫術以外的本事,抬手撫蓋輕吹,將碗中的茶沫吹散,淡聲說道:“再加派些人手,暗中護衛在柳一條的身邊,朕不希望他在長安城,再出什麼事端。”
“是,皇上!”難得皇上會這般重視一個平民布衣,李然在心裡對柳一條不由得又是一陣地欽佩。
“嗯,行了,你先下去吧,讓朕清靜一會兒。”將茶碗放下,李世民輕揮了揮手,將李然還有書房內侍候的宮女內侍全都屏退,一個人斜靠在椅上,閉目養起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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