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 出兵
“母后,陰妃娘娘真的是……?”乍然聽到陰妃謀逆的訊息,豫章公主便一刻不停地急著尋到立政殿來,開聲向長孫皇后詢問。
那麼溫柔典雅,臉上時刻都掛著淡淡笑容的陰妃娘娘,怎麼可能會做出謀害父皇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一向都頗受陰妃疼愛的豫章,怎麼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非要親口在長孫皇后的跟前求證。
“茹兒,母后知道,陰妃妹妹平素裡也很疼你,你們母女之間的感情可謂不淺,”看到豫章現在的樣子,長孫皇后輕輕起身,拉著豫章的小手兒緩身坐下,溫聲言道:“不過,事情終是已經發生,誰也改變不了。”
“如果昨晚陰妃為皇上送去的那碗有毒的燕窩粥被當眾揭穿之後,不再多有動作,皇上或是還可以念在往日的情份不加計較,”好像是又想到了昨晚書房裡所發生的那些事情,長孫皇后輕聲感嘆道:“可惜的是,陰妃那時並不知悔改,而且還變本加厲。”
看了豫章一眼,長孫皇后接著說道:“縱容手下行兇,意圖謀害皇上與本宮,那可不是一句話就能饒恕的。昨夜,若不是你皇父平素裡都是多有防範,依著那個陰春的本事,今日裡,你怕是就見不到父皇和母后了。”
想想昨夜陰春被亂箭射死的慘狀,已經數年不曾見血的長孫皇后,面色悽悽,心中多少仍有些餘悸未定。
“可是,這是為什麼,好好的,陰妃娘娘她怎麼會……?”得到母后的親口證實,豫章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除了老五齊王,還有誰能讓陰妃變得這般瘋狂?”輕嘆了口氣,長孫皇后細語輕言:“說起來,陰妃妹妹倒也是一可憐之人,為了一個逆子,竟把自己給逼到了這般境況,真是造孽啊。”
平素裡看她對兒子一直都是冷冷淡淡,少有關心,還以及她對這個兒子已然死心,半不在乎,不想在心底裡面,她竟是這般地疼愛在意自己的兒子,竟不惜為了兒子所犯下的過錯而挺而走險,平白搭上了自己一條性命。
可歌,可憐,卻不可敬。
對於陰妃的母子情懷,長孫皇后心有憐惜,不過對於陰妃瘋狂的一番作為,長孫皇后心中卻是深為痛恨。
雖然陰妃這麼做,最後最大的受益之人會是太子乾兒,但是長孫皇后卻是一點也不感激,若是皇上死了,朝中的那些重臣死了,僅憑著乾兒的那點才能,能把大唐的整座江山都挑起來嗎?
若是不能,到時候大唐怎麼辦,大唐的萬千子民怎麼辦,戰亂迭起,民流失所,僅是為了一己之私,她陰妃必會成為大唐的千古罪人。
“……”
豫章默言,骨肉連心,為了自己的兒子,陰妃娘娘會做出這般犯上之舉,雖出人意料,不過卻也是可以理解。
只是,為了五哥那種人,陰妃娘娘,真是可惜了。
“父皇他老人家是什麼意思?”小心地抬頭看了長孫皇后一眼,豫章小著聲音詢問。
“事到如今,這種事情已是由不得你父皇做主,”抬手輕揉了揉豫章鬆軟的秀髮,長孫皇后輕聲說道:“大唐的律法,刑部、大理寺的官員,個個都在側目緊盯,陰妃妹妹已是沒有半點活路。你父皇現在能做的,也只是壓後行刑的日期,待日後老五歸案之時,可以讓他們母子再見上最後一面。”
“父皇仁慈,”想到一向疼愛自己的陰妃娘娘,生還無期,豫章的眼淚嘩啦一下就從眼中滴落了下來,抱著長孫皇后的胳膊,開聲乞求道:“母后,兒臣想去探望一下陰妃娘娘。”
“嗯,應當的。”沒有開口拒絕,長孫皇后輕柔地點了點頭,道:“陰妃現被關押在刑部的大獄之內,你去探探,陪著陰妃解解悶兒,也好。”
“嗯,謝謝母后!”輕應了一聲,抬帕拭去面上的淚水,豫章公主起身與長孫皇后行禮告辭,緩緩地退出了大殿。
“這孩子,唉!”慈愛地看著豫章走出了殿門,長孫皇后搖頭輕嘆了一聲,扭頭看了側旁的小德子一眼,輕聲吩咐道:“這幾日裡太子妃怎麼沒有來過,弄得本宮都有些想皇長孫了。你這就去東宮一趟,把太子妃還有皇長孫給請將過來,陪本宮一同享用午膳。”
“是,皇后娘娘,小人這就去請。”彎身應了一句,小德子起身退出。
‘知秋閣’內,蕭瑟秋風,樹葉落了滿地。
得知了訊息的武家老大武元慶,巴巴地從宮外跑來,對著武媚苦口婆心,一句接著一句地勸著武媚回心轉意。
“媚娘,你這是何苦呢?”
親自為武媚端遞上一杯熱茶,武元慶開聲說道:“好端端地,你跟太子殿下鬧什麼彆扭?男人,還不都是一樣,不就是因為一個女人嗎?你便是吃醋,也不能這般與太子慪氣啊。”
“這裡是什麼地方?”
“皇宮!”武元慶自說自答:“太子殿下是什麼人?那可是未來的皇帝,皇帝的身邊怎麼可能只會有一個女人?後宮的佳麗三千,你若是隻有這點心胸,日後做得皇后,可還怎麼去統率後宮?”
“聽大哥的話,一會太子殿下回來了,你就乖乖地去跟太子認個錯,兩口子,哪有什麼隔夜的仇怨?我跟你那幾個嫂嫂,不也是每天都吵來吵去的,你可曾見過她們會如你這般,幾日都不理為兄?”武元慶的舌頭一刻也不停歇:“太子殿下大度,又有皇長孫在那候著,當是不會與你太過計較。”
“認個錯,服個軟,這件事情不就過去了?”武元慶不遺餘力地開聲勸說:“再有,皇長孫年沿幼小,也離不了你這個孃親,難道你就真個忍心把他交由那些宮女照顧?”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武元慶說得天花亂墜,只可惜,從始至終,武媚一直都是閉口不言,任由武元慶一個人在那裡嘮叨個沒完。
“大哥是不是怕因為小妹的關係,太子殿下會免了你還有二哥現在的官職?”在武元慶飲茶潤口的空當,武媚抬眼瞥看了她的這個大哥一眼,道:“若是如此的話,大哥無需再在此多費唇舌,太子並不是那種出爾反爾之人,我的事情,他斷是不會牽怒到你們的身上,你們把心放到肚子裡便是。”
不說別的,便是皇長孫在那裡站著,李承乾也不會太過為難武元慶武元慶這兩兄弟。
“而且,”稍頓了一下,武媚自語地喃聲輕言:“若是你們真的因此而丟了官職,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你在說什麼?”聲音太小,武元慶並沒有聽太分明,不由便開聲詢問。
“沒什麼,”輕搖了搖頭,武媚淡聲說道:“時間不早了,大哥若是沒有別的事情,還是先回去吧。這‘知秋閣’內,很是清靜,我很喜歡,暫時還不想離開。”
“你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倔強了,連大哥的話都不聽了?”平日裡很聰明的一個丫頭,現在怎麼鑽起了牛角尖來,武元慶從椅上站起,抬手指著武媚嘟嘟了半天,愣是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不是一個孃的孩子,他們兄妹之間的感情一向都有些隔閡,若不是武媚成了太子妃,他們兄弟得以借勢而入長安為官,武元慶現在斷是不會這般苦口婆心地與武媚說上這麼半天。
若是擱在往常,這個丫頭不聽自己的話語,依著武元慶的小爆脾氣,早就一個耳瓜子呼扇了上去,哪裡會由得她一個小丫頭在這裡墨墨跡跡?
但是現在,武媚雖被太子給打入了‘知秋閣’,可人再怎麼說也是太子妃,雖是兄妹,但是地位卻已是截然不同,便是給武元慶兩個膽子,他也不敢再行出手。
“聽小妹的話,大哥還是先回去吧,這幾日沒事兒的話不要老往這東宮裡面走動,免得遭了閒話。”沒有理會武元慶的話語,武媚接聲說道:“回去也告訴二哥一聲,這些天好生地在家待著,什麼事都不要管,什麼事都不要做工,若是實在閒的無聊,”
抬頭看了武元慶一眼,武媚道:“這兩日,皇上當是就會發兵去平齊地,大哥二哥若是有心,不妨也請命去走一遭,齊王只是一隻紙做的老虎,不足為懼,你們去當是不會有什麼大的危險。”
“行了行了,勸你不成,你反倒是勸起大哥來了。”看出武媚已是鐵了心地不聽勸說,武元慶有些不耐地輕擺了擺手,道:“你的話我會考慮,不過大哥話,你也要多想一想。”
“知道你煩,不愛聽大哥絮叨,我也不在這裡招你討厭,這就先回去了。”看了武媚一眼,武元慶輕搖了搖頭,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便直步走了出去。
“大哥慢走,有些乏,我就不送了。”輕點了點頭,武媚示意著身邊的丫環帶武元慶出去。目送著武元慶出門的同時,不經意間掃視到院中竹林的落斑點點,竹葉已黃,秋,深了。
“太子妃殿下,未經通稟便直闖進來,小人失禮了。”神色恍惚之間,聽到有人在門外呼喊叫嚷,武媚提神抬眼瞧看了一下,見是長孫皇后身邊的內侍總管,便輕聲開言:“原來是小德子啊,這裡是‘知秋閣’,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你直接進來便是了。”
“是,太子妃殿下。”聽到武媚的應話,小德子輕應了一聲,這才規矩地抬步邁進了屋子。
“太子妃殿下,您這是?”看到屋內簡陋的陳設器具,只有一桌,三椅,及一套破舊的茶具,這還不說,太子妃這般高貴的一個人兒,怎麼身邊連個侍候的宮女都沒有,就連院外,也沒有一個把門兒的內侍護衛,這也太才寒酸了一些。
平素裡,太子妃對他們這些下人都是不錯,現看到太子妃落得這般境況,小德子不由便開口輕問了出來。
“跟太子殿下鬧了一些小別扭,”淡然一笑,武媚輕搖了搖頭,道:“算了,都已經過去的事了,就不要再提。倒是小德子你,怎麼沒事兒跑到了這‘知秋閣’來?”
“哦,回太子妃殿下話,”聽太子妃問起,小德子忙直身正色,開聲回稟道:“是皇后娘娘她老人家,想太子妃還有皇長孫殿下了,眼看著時至正午,便著小人過來請太子妃和皇長孫殿下過去一同用膳。”
“皇長孫殿下,小人已經見過,聽說太子妃殿下在這‘知秋閣’內,”小心地抬頭看了武媚一眼,小德子接聲說道:“小人便一路尋了過來。殿下準備準備,這就隨小人一同去立政殿吧,皇后娘娘怕是已經等急了。”
“有勞母后她老人家惦記了,也有勞小德子辛苦跑了一這麼一路,”微彎身向著立政殿的方向行了一禮,武媚輕聲說道:“不過,武媚怕是要讓母后失望了。”
“沒有太子殿下的允許,武媚不可以踏出這‘知秋閣’一步,還望母后能夠體諒。”低頭環視了一下自身,武媚又接聲說道:“而且,便是武媚能出這‘知秋閣’,就是武媚身上的這一副裝扮,也不好去拜見母后。”
一句話,小德子便明白了這位太子妃殿下的意圖,鬧了半天,只是想讓自己做個傳筒,把這裡的情況如實稟於皇后娘娘知曉。
想來,憑著皇后娘娘對著太子妃還和皇長孫的疼愛程度,必是不會袖手旁觀,忍心看著太子妃在這裡受苦,並與皇長孫母子分離。
“如此的話,小人就先行告退了。太子妃殿下放心,小人定會如實地將這裡的狀況稟於皇后娘娘知曉。”微向太子妃行了一禮,小德子也不再多說什麼,就這麼躬身緩退了出去。
不愧是皇后身邊的紅人,真是個聰明人呢,頗為讚賞地抬眼看了小德子一眼,武媚溫笑著點頭說道:“那就有勞小德子了!”
“皇上,既然現在形勢已然分明,朝中隱患不在,平齊之事,著實是不能也不宜再拖了。”御書房中,李世民召集幾位要臣私下會面之時,長孫無忌率先出言:“民心惶惶,軍心不穩,拖得久了,於國,於民,於君,皆是百害而無一利。”
說著,長孫無忌再次上前一步,拱手彎身請示:“微臣肯請皇上,即刻出兵齊地,結束這場兵禍之事。”
“嗯,”聽了長孫無忌之言,李世民低吟不語,面色沒有絲毫變化,看了長孫無忌一眼之後,遂扭頭向書房內的其他幾位大臣看來:“輔機已經說出心中所想,玄齡,知節,敬德,玄成,還景仁,你們的意見為何?”
話說著,李世民的目光逐一向房玄齡,程咬金,尉遲恭,魏徵,還有岑文字這幾人看來,輕聲詢問著他們的意見。
“回皇上,”扭頭環視了一下眾人,房玄齡第一個起身站了出來,躬身向李世民一禮,道:“微臣同意長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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