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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一章 試飛(1/2)

作者:柳一條
第六百二十一章 試飛

“嗯,嗯?”睡夢之中,感覺到自己頭上冰涼一片,萬分地舒適,輕輕地一晃,柳一條在榻上睜開眼來,眼角有些澀,嘴巴里面也是一陣地幹苦,很難受。

“夫君,你醒了?”見柳一條睜開眼來,張楚楚忙著揮手吩咐小依去端些湯水過來,同時另一隻手也沒有閒下,輕輕地把柳一條額上的溼毛巾取下,又換了一塊細心地為夫君擦拭臉頰,嘴裡面有些關心和略帶責備地輕聲問道:“怎麼喝了那麼多?”

“哦,是娘子回來了,”定了定神兒,張楚楚惹人憐愛的小臉在柳一條的眼中完全顯現了出來,聽出媳婦兒言語之中多有不喜之意,咧嘴一笑,柳一條開聲說道:“今日無塵管家來訪,一時高興,就多喝了些,”

“娘子或是不知,無塵管家此來,可是給咱們帶來了一樁天大的喜訊,”撐著胳膊,柳一條斜身坐起,背倚著榻邊的木欄,找了一個舒適的姿勢靠著,歡笑著看著楚楚言道:“彩兒那丫頭,有喜了!咱們柳家的香火,又要多了一支。”

“真的?”張楚楚聞言,面上也是一陣地歡喜,輕點著頭道:“也對,算算日子,已小有半年,成親了這般許久,二條他們也該是有了。這一次,咱們柳家的人丁眼見著就興旺了起來,公公婆婆他們若是知道了,心中定也會很是歡喜。”

“那是自然,”接過媳婦兒遞來的涼茶,柳一條點頭說道:“送信兒的人上午就已離了長安,再過上幾日,爹孃他們便也能得著喜訊了。”

“老爺,醒酒湯!”兩人正說道著,小依從灶房端著一碗醒酒的湯水進得屋來,等他們家夫人把湯碗接過,便又規矩地出了臥房。

“把醒酒湯喝了,腹中便不會再這般地難受,”掂身挪坐在榻側,張楚楚端送著湯碗,小心地給自己的夫君餵食。

“又不是動彈不得,哪裡用得著娘子餵食?”心中一暖,柳一條伸手把媳婦兒手中的湯碗接過,開聲說道。之後,仰脖便將碗中已是溫涼的湯水喝了個盡徹。

“廳外來了兩位客人,”接過夫君遞來的空碗,將之輕放於側旁的桌上,張楚楚開聲說道:“說是複姓長孫,之前便與夫君約好,要來拜會,酉時初就已經到了家裡,見夫君醉酒未醒,便一直在廳中候著,看那長孫公子的架勢,像是很有些來頭,既是事先約好,夫君若是感覺好些,便過去見見吧。”

“複姓長孫?”柳一條輕皺起了眉頭,莫不成是那長孫渙到了?輕揉了揉仍是有些發痛的額頭,柳一條翻身下床,在張楚楚的侍候下將衣服穿戴妥當,之後向媳婦兒招呼了一聲,便起步去了前廳。

“長孫公子,久候了,”撩開門簾兒,柳一條從裡間步入廳堂,一進門兒便拱手輕笑著與長孫渙客套賠罪:“讓長孫公子久等,真是失禮,長孫公子恕罪!”

感覺到客廳裡面一片舒適的冰涼之意,柳一條神色稍微一愣,之後便注意到這廳中桌上,椅間,數盆的冰塊在側,尤其是桌上的那盆堅冰之上,還有數串葡萄擱置,柳一條進來的時候,長孫渙正在悠閒愜意地吃著盆中的葡萄。

好誇張的舉動,好大氣的排場,這位長孫少爺倒是一個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主兒。想起中午時,房遺愛那小子在廳中悶熱的情形,柳一條在心中發出了這樣的感嘆,同樣是為紈絝,房遺愛與眼前的這位長孫少爺相比,卻是差了不止一籌。

也難怪方才楚楚會說這位長孫公子有些來頭,原來全是這些堅冰在做怪。

“老爺!”見得他們家老爺進來,正被長孫渙摸著小手,哄著餵食葡萄的小依,面色一紅,著緊地抽回還握在長孫渙手中的小手,彎身與柳一條行禮。

“亦凡先生!”好整以暇,長孫渙的面色不變,輕站起身形,拱手與柳一條見禮,一點也不客氣地笑聲言道:“先生無須與小弟客氣,直呼小弟的名字,或是稱上一聲賢弟即可。”

“如此,為兄就不客氣,”打蛇隨棍走,見長孫渙如此,柳一條也不再客氣,拱手還禮,請得長孫渙落座之後,開聲說道:“不知賢弟此來,有何貴幹?”

就像是上午的房遺愛一般,若是無事,他們這些公子哥兒,斷是不會委屈地在此候上那般時辰。

“葡萄!”沒有回答柳一條的問題,長孫渙背靠著椅背,伸手示意,著請柳一條品嚐鎮在冰的葡萄,他自己也熟練地伸手,從冰中取出一粒,扔放到嘴中,眯著眼睛,邊嚼邊輕聲向柳一條言道:“這些葡萄,是小弟特意著人從西域託運而回,從摘下,到運輸,再至長安,一路都由堅冰保鮮,味道,一如初摘之時。”

“長孫賢弟好品味,為兄佩服!”在心裡面罵了一聲敗家子後,柳一條也伸手取了一粒出來,不得不說,雖然這葡萄的造價確是高了一些,不過它的味道,集鮮、甜、酸、涼於一身,吃起來確實很爽口,算得上是難得的美味。

不由地,像是吃上了癮一般,柳一條又伸手從冰中取了一粒。

“我們家老爺子說,”張口把籽粒吐於手心,輕放於桌上的碟中,長孫渙開聲說道:“亦凡兄有大才,不是庸人,將來的前程似錦,能夠飛黃騰達,青雲直上,也不一定,想讓小弟來與亦凡兄多多親近親近。”

很直白,直白得讓柳一條連說句客套謙虛的話語都有些難度。

“我們家那老頭兒,當官當得久了,腦子都被磨得有些僵了,說話,太過於功利,”不以為意地輕搖了搖頭,再吃了一顆葡萄之後,長孫渙接著說道:“兩個人能不能親近,能不能成為兄弟,看的是緣份,對的是秉性,並不是隨便一句話,隨意地往跟前一湊,就能成的。”

“不過,他讓小弟來尋亦凡兄,卻是不錯,”臉色一變,長孫渙白嫩肥胖的小臉漾出了幾分笑意,看著柳一條,像是一個算命的先生一般,道:“我與亦凡兄有緣,上午在宮中,看到亦凡兄的第一眼時,小弟就感覺到了,我們會成為兄弟,生死相依,肝膽相存。”

“或……或許吧,”柳一條身子一抖,從頭到腳,起了一身的疙瘩,把泡妞時常用的話語用到一個男人的身上,這位長孫少爺,也是一個能忽悠的主兒。柳一條靜聲不語,坐立在一旁,小品著冰鎮的葡萄,等待著長孫渙接下來的表演,他也想看看,這位長孫少爺,究竟能玩出什麼花花來。

“晉王殿下,名為君臣殿下,實論起來,私底下他還要稱小弟一聲表哥,”長孫渙很是大氣地拍著胸脯,開聲向柳一條說道:“日後在晉王府內,有小弟在側,斷是不會讓亦凡兄吃得虧去。”

“那,日後為兄就仰仗賢弟了。”雖然有些不解自己會有什麼虧可吃,不過柳一條還是很是配合地拱手應承了一句。

“呵呵,亦凡兄不必與小弟客氣,只是一些小事,舉手之勞而已,”長孫渙手攥著一顆葡萄,不以為意地擺手輕聲向柳一條說道。

“昨日下午,”把葡萄填放進嘴裡,長孫渙直起身形,扭頭向柳一條這裡看來,道:“在城南的‘馨芳閣’內,小弟與房遺愛那小子,因為一個清倌兒,曾立約下一場比試,以音律來定輸贏,呵呵,亦凡兄對小弟當也是多少有些瞭解,小弟平生沒有什麼愛好,所喜者,唯美人而已。”

來了,柳一條心中恍然,將口中的籽粒吐出,直身而坐,繞了這麼半天,正題終於到了。

“知道亦凡兄精通音律,所以小弟便想著請亦凡兄出來幫襯一二。”正色地衝著柳一條拱了拱手,長孫渙開聲說道:“只要是能勝了房家的那個二小子,為小弟出得一口惡氣,贏得美人的歡心,事後小弟定有重謝。”

“小姐,打聽到了,”閨閣之內,小丫頭清竹歡叫著從外面進來,小嘴巴一刻也不停歇,脆聲說道:“不打聽還不知道,原來那位長孫公子,在這長安城中,竟是那般地有名,不知道他的人,好似都沒有幾個。”

“哦?還有這樣的事?清竹快快講來。”對長孫渙的印象不錯,白白淨淨,溫文爾雅,說起話來,也是風趣得緊,聽得清竹的叫嚷,方月兒心中不由得便泛起了一絲好奇之意來。

“他有一個外號,‘長孫風流’,兩年前,長安城中有名的小色鬼,”清竹開聲輕言,把她從外面聽到的一些傳言,一股腦地全說與她們家小姐知道:“自十二歲初入歡場之始,一直到兩年前,這位長孫風流公子,幾是夜夜都是長安城中有名的花房之中留宿,相好更是數不勝數,更有甚的是兩年前,在‘藏香樓’內,他與房遺愛一起,為了爭奪一位花魁的初夜,竟大打出手,斷了房家二少爺的兩條胳膊,最後鬧得連皇上都知曉了此事,齊國公他老家在盛怒之下,更是一舉把他給打發到了川蜀服役,直到前天才把他給召了回來。”

“是嗎?這些訊息可都屬實?”方月兒面露惑色,昨日看那長孫公子,神清目定,氣穩神閒,並非像是那種淫邪之人,清竹聽來的這些訊息,不會是別人誤傳吧?

“別人都是這般言講,長孫府也從來沒有出面澄清,當是假不了吧?”被她們家小姐問得神色一愣,清竹開聲回言,同時起身提壺,為她們家小姐斟添茶水。

端起茶碗兒小押了一口茶水,方月兒輕搖了搖頭,沒事想那麼多事做甚?訊息假不假地,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那個長孫渙,也只會是一個過客而已。

“還有那個房遺愛,”清竹有些八卦地開聲向她們家小姐說道:“是房尚書家的二公子,年前的時候剛與高陽公子成親,這被子都還沒暖熱呢,沒想到現在他就又開始在這花房裡面尋花問柳,與那個長孫渙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活該兩年前他被長孫渙給斷了兩條胳膊。”

“清竹,慎言!”嗔怪地白看了小丫頭一眼,方月兒輕聲言道:“無事莫要背後閒論別人的是非,若是給外人聽到了,少不了又是一陣地麻煩。”

“是,小姐!”小吐了吐舌頭,清竹乖乖地閉上了嘴巴,朝著閣裡閣外地四下瞅看了一番,又接聲向她們家小姐說道:“早知道他們都是這樣的貨色,昨日裡小姐就不該出面勸阻,讓他們狗咬狗去。”

小丫頭有些憤世嫉俗,讓方月兒一陣地無奈。

“讓他們打起來倒是無謂,”抬手在清竹的小腦袋上輕拍了一下,方月兒開聲說道:“但是打過之後呢?不管是誰吃虧誰佔了便宜,你有沒有想過,若是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你讓乾孃怎麼去應付?咱們‘馨芳閣’還能再這長安城接著開下去麼?”

雖然方月兒與清竹一般,很是厭惡這種煙花之地,但是,除卻乾孃對自己的諸般恩情,這‘馨芳閣’終也算是她們半個家戶,若非必要,沒有誰會願意看到‘馨芳閣’倒下。

清竹喏喏地說不出話來,便是一個丫環,她也知道,若是沒有了‘馨芳閣’,她們以後的日子,定會比現在還在慘烈上一些,最起碼的,現在她們不用挨餓受凍,還能吃上一口飽飯。

“明天就是兩日之期,也不知他們二人,誰能獲勝?”斜倚在閣樓窗前,方月兒看著窗外樓下被太陽曬得有些泛白的花早,輕聲說道:“以他們兩人的家勢,作曲求詞,想要找得亦凡先生,當不是什麼難事吧?”

心底裡,能夠再次奏得亦凡先生新作的詞曲,才是方月兒此番所求。

長安城北側,近百畝的一片空曠山地之上,十幾個工部的官員正在連手搗鼓著一方巨大的熱氣球,球囊,筐底,火爐,攬繩,一一排察檢測。

“怎麼樣,都準備好嗎?”工部尚書陶顏德,靜看著手下的官員引火把熱氣球的氣囊給充填而起,地上,固定在底筐上的繩索也都緊繃了起來。

“回尚書大人,”工部侍郎劉易躬身與陶顏德見了一禮,道:“已經檢測完畢,只要尚書大人令下,熱氣球隨時都可以升空。”

“嗯,”輕點了點頭,抬頭看了下天色,日已西垂,時近傍晚,正是風平浪靜之時,陶顏德抬手吩咐著劉易,道:“劉大人,你去,把那些鴨子安放到筐底,半柱香後,把地上的繩索切斷,放熱氣球升空。”

“是,尚書大人!”彎身應了一聲之後,劉易多少有些激動地抬步向那幾只活鴨走去,今天,是第一次放著活物升空,若是事後這些鴨子能夠平安無事,那也就意味著,把活人帶上天空,也不是什麼難事。

半柱香後,日近黃昏,在一片聒噪的呱呱聲中,由大唐工部所制,史上第一駕載著活物的熱氣球,在工部一片無人的空地上,在陶顏德一干工部官員的熱切注視下,緩緩升上高空。

“快,騎上快馬追上,”見高空中的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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