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掃地出門
“二東家,門外有個叫柳成的掌櫃求見,帶了好些酒來,說是特為二東家送來的賀禮,您看?”李彪急走至後院兒,躬身拱手向柳二條,還有正與柳二條對弈象棋的楊伯方施了一禮。
“無塵管家呢?這些事情去跟無塵管家招呼一聲就是了,”柳二條正在為走棋而無路有些著惱,聽到李彪的稟報,沒怎麼在意地就揮手把李彪給打發了。
“柳管家一大早地就去出去置辦新制的器具去了,現在不在府裡,”李彪沒有立刻離去,彎著身接著向柳二條說道:“而且那個柳成說是想要親見二東家一面,他送來的那些酒,是整二十壇的‘三碗不過崗’。”
“哦?這般大方?”柳一條把剛提起的棋子又放回了原處,好奇地向李彪這裡看來,輕聲問道:“你說那個人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來頭?”
“跟咱們柳府是本家,他叫柳成,說是‘得一醉’的掌櫃。”李彪照著柳成剛才的介紹,與柳二條說道了一遍。
“柳成?!”“‘得一醉’的掌櫃?”
柳二條與楊伯方齊愣了一下,柳二條驚的是人名,楊伯方訝的是‘得一醉’這個店名。
‘得一醉’,柳成,想起上次在蘇府裡,大哥對自己的那番話語,柳二條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以前府裡的那個馬成及到長安來了。
“二條,怎麼你與‘得一醉’的掌櫃也有些交情嗎?”楊伯方把目光從棋局上收回,抬頭向柳二條這裡掃來,道:“‘得一醉’現在的名頭正盛,但其終歸是一商賈之流,以前倒也算了,不過你現在已是正入了仕途,且貴為一方縣丞,日後對於這種商賈之人,還是少有些來往的好,免得會被一些有心人給糾著不放,與你的前程不利。”
楊伯方並非是不瞧為起商賈,而是柳二條現在的位置,實是不宜與商賈之流有太多的來往。所以在聽得聞名大唐的‘得一醉’的掌櫃來為柳二條的婚禮親送賀禮時,不免便想開口提醒兩句。
“楊叔放心,小侄知道事情的輕重,這個‘易和居’的掌櫃,小侄也是從未與他謀過面容,更是談不上熟識。”柳二條意會地看了楊伯方一眼,大哥說得不錯,這個楊叔,對他們柳家,倒是很親切,對自己也是頗為照顧。
“不過,過門都是是客,人家好心來為小侄道喜慶賀,咱們也不好把人給拒之門外不是?”柳二條點頭微笑著向楊伯方禮了一禮,道:“小侄過去看看,對這位乍然間冒出來的‘得一醉’掌櫃,小侄也是好奇得緊。”
“嗯,這種事情你自己把握分寸,為叔就不多幹涉了。”見柳二條已經起了要見柳成的意思,楊伯方微點了點頭,便也不再多做勸阻,把頭一低,又看研起桌上的棋局來,對局外的事情,不再多作理會。
“如此,小侄就先失陪了,楊叔請自便。”柳二條又彎身與楊伯方行禮告罪一聲,遂轉過身形,抬手向李彪說道:“你先去將那柳掌櫃給請到客廳,我這便過去。”
“是,二東家!”恭敬地應了一聲,李彪快步急走,在柳二條之前,趕到了前院兒。
柳府的前院兒大廳裡,柳二條緩步趕到的時候,柳成業已在廳內入座,正品著丫環們給端送上的茶水,見柳二條進來,忙放下茶碗兒,起身上前與柳二條行禮。
“小人柳成,見過柳大人!”一躬到地,柳二條現在的身份非同以往,也是一個有著不小官位的朝庭官員了,柳成與他相見,自是要行一個平民的拜見之禮。
“柳掌櫃有禮了,坐吧!”柳二條在首位上落座,上下打量了柳成一番,容貌有些變化,不過變得並不是很多,熟悉的人認真辯認的話,還是能夠看出些端倪來。
不過比起以前在柳府時,現在的馬成卻是白嫩富態了許多,氣度和神態也越發厚重和沉穩,再加上他身上穿著一身華麗的絲綢緞子,看上去倒也是很有幾分大商大賈的味道。
“多謝柳大人!”再次恭敬一禮,馬成安身落座,這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也感覺到,他們家二少爺變了,沒有了以前的稚嫩與浮躁,變得越來越像是他們家大少爺了,在柳二條的跟前,馬成多少地也感覺到了幾分類似於他們家大少爺身上的威嚴。
這很出乎柳成的意外,不過卻也讓柳成感到由衷的欣喜,他們柳府,終於又出了一位能像大少爺那般地人物,這是天大的喜事,身為柳府的下人,柳成自也是希望柳府會越來越繁盛。
“王剛,”柳二條衝著王管事揮了揮手,示意他帶著廳裡的下人暫時出去,待廳裡只剩下柳二條,薛仁貴,還有柳成三時,柳二條看著柳成輕聲問道:“你是馬成?”
“二少爺慧眼,正是小人,小人再給二少爺行禮了!”小心地看了旁邊的薛仁貴一眼,見柳二條並沒有要屏退他的意思,便知曉了薛仁貴現在柳府的地位,柳成遂站起身,再次躬身與他們家二少爺施禮,這一次,比剛才的那一禮,要親切實誠得多。
“馬管事!”薛仁貴也抱拳與馬成見了一禮,對於這個將他從絳州龍門給尋帶出來的馬成,心裡面多少都有一些感激。若是沒有馬成的千里相尋,他薛仁貴至今,說不得還在以耕田打獵謀生度日呢。
“成大哥客氣了,”柳二條起身將柳成扶住,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對柳成說道:“前番二條與大哥相遇,已經得知,爹孃已將柳成大哥收為義子,是一家人,咱們現在以兄弟相稱便可,不必太過拘禮。”
“二少爺抬舉小人了,”柳成恭敬地輕聲回道:“老爺和夫人當初收小人為義子,多也是形勢所迫,為行事方便而已,小人心裡明白,也知道自己的分量和位置,不敢逾越,其實能蒙得老爺夫人賜小人以柳姓,就是小人天大的福運了,哪還敢再與少爺們平起稱兄道弟?二少爺還是把小人當成以前府的馬成便是了。”
雖然他們家二少爺對他頗為客氣,不過柳成卻還是沒有迷糊到找不到北的那種地步,也不敢不知趣地順著杆子就上,做了這般久的‘得一醉’掌櫃,柳成的心性和見識,也早已是非同往般。他知道他們家二少爺對自己這般客氣是為了什麼。
無他,無非就是怕他會對柳府生出二心而已。
所以,從一開始,柳成就表現得很本分,他沒有非分的心思,也不想引起他們家老爺和少爺們的猜疑。柳成知道他今天的一切是誰給的,他沒有忘本。
“呵呵,柳成大哥說笑了,爹孃還有大哥他們怎會拿這種事情兒戲?”見到柳成的表現,柳二條微笑了起來,親熱地拉著柳成在一旁邊入座,輕聲詢問:“不知柳成大哥是何時到的長安?可是已與大哥他們謀過面了?還有,爹孃,還有小惠他們,在奉節,可都還安好?”
心中一直掛念,所以柳二條一開口便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來,等著柳成來於他解答。
“回二少爺!”在柳二條的跟前,柳成一直都擺著一副恭敬規矩的樣子,聽得柳二條問話,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意思,微彎著身,拱著手耐心地向柳二條稟道:“老爺,夫人,還有小姐,在夔州一切安好,二少爺不用擔心。小人這次來長安,便是老爺還有夫人的吩咐,還有,小人是前日裡到的長安,今天過來府上拜會,為二少爺送上些酒水為賀,就是大少爺的意思。”
“二少爺或還是不知,”柳成看了柳二條一眼,微笑著說道:“少夫人在前日凌晨,分娩臨盆,產出了一位小少爺!”
“什麼?大嫂她已經生了嗎?還是一個兒子?”柳二條一下便從椅上站起身來,臉上露出一種難言的笑意,看著柳成,大聲地詢問。
“是一位小少爺,母子平安!”柳成也隨著站起身來,躬身再一次地回道:“還有,大少爺說後天二少爺的成親之禮,他會過來慶賀,隨著‘易和居’的那些樂師一起過來,讓二少爺提前有個準備。”
“再有就是,”柳成抬頭看了還正處在興奮驚喜中的柳二條一眼,道:“等二少爺的親事一過,大少爺希望二少爺能從府裡面搬出去,自立一個門戶,與咱們三原,還有長安的老府,莫要再有太多的關連,日後老府裡的銀錢,在非必要的情況下,也不許二少爺再行動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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