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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不願

作者:柳一條
第三百零五章 不願

就像是上次在三原打劫那些大戶,敲他們竹槓時的情形一樣。

雖明知是竹槓,可是他們還是會爭著搶著去讓人敲,因為那畢竟是一個希望,被敲了,總還會有一點的收成,挽回一點的損失,不被敲,那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粟米,一點點地爛在田地裡面。

竹槓,在這種時候,它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儘管它很貴重,但是卻是還會有很多人願意為它買單。

李世民現在也是如此,對於柳一條的這個提議他很贊同,可以說是完全地消解了他這幾日心中的煩憂,但是聽說柳一條竟想借此以發國難之財,他的心中又不免有些氣憤。

商人行徑!

李世民微瞪著眼,卻又說不出什麼話來,說到底,比起這些小利,畢竟還是柳一條幫得忙要多一些,如果現在要治柳一條的罪,難免會落一個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名頭。

況且,人柳一條本來就是商賈,想要賺錢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只要不亂抬物價,不拒繳賦稅,他就是一國的皇帝,卻也挑不出理去。

“皇上請過目,這是就微臣所知,大唐境內儲有石炭之地。”看李世民面色有些不善,公孫瀚南不慌不忙地又從懷裡掏出了另外一份摺子,親手遞於李世民。

這是在公孫瀚南來時,柳一條特別地交待,多爆一些煤礦出來,讓李世民知道,他柳一條所有的這個煤礦,只是大唐所有煤礦的九牛之一毛,根本就不值一提,讓李世民不要放在心上。

不然,李世民這個明君要是發起怒來,他一個小老百姓,受不起。

說起來,柳一條也只是想在這種大形勢下,發上一點小財而已。

二十處?李世民的眉頭一下就揚了起來,不由得抬頭看了公孫瀚南一眼,輕聲問道:“公孫卿,這些,可都為真?”

“回皇上,”公孫瀚南拱手回道:“這二十處是微臣在古籍上據載所查,全是裸露在外,也經過一些外地徙來之人的證實,應是沒有虛假,而且,”公孫瀚南抬頭看了李世民一眼,道:“這些炭礦,可能還只是大唐全部炭礦的一小部分,待這次水患過後,皇上可再派人去探查一番。”

“嗯,公孫卿說得有理,以前不知倒也罷了,現在知曉了,斷是再無讓它們棄之荒野之理,”李世民輕點著頭,開口向一旁的李然吩咐道:“李然,你速去一趟尚書府,將左僕射房愛卿給朕請到這太極殿來,朕有要事與他相商!”

“嗯,還有太子,把他也從東宮叫來吧。”頓了一下,李世民又向李然吩咐道。

經過前次太子妃之事的打擊,李承乾變得愈發符合李世民的心意,現在的很多朝政之事,李世民也都會派人將他叫到近旁,培養栽培之意,不言而喻。

“是,皇上!”躬身向李世民行了一禮,李然便轉身退了出去。

“公孫卿且在一旁坐下吧,”看了一會兒地上燃燒著的煤球兒,李世民示意公孫瀚南在旁邊的椅上坐下,看著他輕聲笑道:“烏傷三年,愛卿總算是沒有白呆,剛從烏傷回來,便為朝庭立此大功,卿能有如此作為,朕心甚慰。”

“前些天公孫將軍還在朕的面前唸叨,想讓你到長安城中為官,說是想讓你離家近上一些,免得他每次要想抱孫子時,都要等上幾天方可,呵呵。”

輕喝了一口茶水,李世民頷首說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待這次水患過後,愛卿便從三原回來吧,到吏部先去暫做一個郎中,也好全了公孫將軍的思孫思兒之念。”

“多謝皇上厚愛,微臣惶恐。”公孫瀚南忙站起身,彎身躬首,向李世民說道:“微臣自知才學淺薄,並不足以擔當重任,能得一方縣丞,微臣便已感有些不足,更別說是吏部郎中一職,還請皇上能夠收回承命,容臣再在三原歷練幾年。”

雖明知避之不過,自己又不能像柳一條那般脫籍成商,公孫瀚南還是想再拖上一拖。

三原雖不比烏傷清靜,可卻也是比之長安,要自在許多,最起碼,在那裡並沒有太多的勾心半形,居心叵測。在那裡待著,不累。

如果不是這次的事關重大,公孫賀蘭也不會親自來到這皇宮之內,說句心裡話,柳一條給他的這份大禮,他並不想要,只是雨水連天,形勢逼人,他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拋開其他的不講,公孫瀚南還有一顆憂民之心。

嫌自個兒官兒小的人,滿朝文武之中,比比皆是,不足為怪,可是這嫌自己官兒大的人,卻是少見得很,李世民抬頭看了公孫瀚南一眼,滿意地輕點著頭向他言道:“當初調你去三原任職,朕亦有讓你歷練之心,畢竟比起那些處理煉達的朝中大員,你的年紀還輕,行事也有一些稚嫩,有才,但卻還不足以大用,你現在能有此心,朕心甚慰,如此,你便在三原呆上一陣吧。”

“多謝皇上成全!”恭恭敬敬地給李世民施了一禮,公孫瀚南又乖乖地坐了下來,心裡邊兒,也輕鬆了口氣。卻不知,在李世民這個明君的心裡,已經有了把他留給太子大用的心思。

“賢婿啊,你,不錯!”張卟亮面色潮紅,眼中有了一絲的醉意,又往嘴裡灌了一杯酒後,言語有些含糊地看著柳一條說道:“這才半年的功夫,你就白手起家,打下了這麼大一份家業,親家生了一個好兒子,楚楚嫁了個好夫君,我老張也得了一個好女婿!”

說話的時候,張卟亮的身子直晃,一副天懸地轉的模樣。

“岳父大人,您喝醉了,”柳一條起身給張卟亮夾了一口飯菜,輕笑著向他說道。

“沒,沒有的事兒,為父現在清醒得很,就是再喝上一壺,也不會醉。”像是要證明自己的話一般,張卟亮掂起酒壺,又想著要給自己斟倒一杯,不過卻怎麼也找不到了酒杯的埠,酒水從壺裡灑出了不少。

“爹,你真的醉了,”張楚聞在一旁輕手把酒壺奪過,想說些什麼,卻發現這才一晃的功夫,張卟亮竟已然趴在桌上,睡了。

“讓妹婿見笑了,”張楚聞歉意地向柳一條笑了笑,又把酒壺放到了桌上,把張卟亮身前的酒菜都向一旁移了一下。

“大哥見外了,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是岳父他老人家的大壽,多喝一些,無礙的。”柳一條提壺給張楚聞滿了一杯,輕笑著說道:“再說,這酒桌之上,喝趴下的,又豈止是岳父一人?”

在張卟亮之前,老柳便早已趴在了桌上,還有柳二條與駱賓王,這兩個小子也開始學著喝酒,酒量甚至連老柳都還不如,酒席剛開不久,兩個小傢伙便耍著酒瘋跑出去淋雨玩兒了。

端起酒杯,柳一條向張楚聞示意,先乾為敬。

“爹雖然醉了,不過他的話卻是不錯。”張楚聞含笑舉杯,將杯中之物飲下,輕笑著向柳一條說道:“對於妹婿的才能,為兄也是佩服得緊,妹婿若是為官,成就定是非凡。”

張楚聞看著飯桌上被柳一條用新進的煤炭給整出的火鍋兒,對柳一條這個妹夫也是越發佩服起來,從認識柳一條到現在,好像還從沒見過,有什麼事情能夠真正地難得到他。正如張卟亮剛才所說,張楚楚嫁了一個好夫君,他們張家,找了一個好女婿。

“大哥說笑了,入仕為官,非小弟之願。”柳一條夾了一塊羊肉,在火鍋裡涮了幾下,沾一些湯料,放在嘴裡輕嚼著向張楚聞說道:“現在的生活,才是小弟所想。一家人能夠安樂地生活在一起,對小弟來說,就已足矣。”

有大才,卻無大志。

張楚聞輕搖了搖頭,再一次地輕聲嘆息了一下,實在是想不明白他這個妹婿的心中所想,天下書生,十年寒窗所為何?還不就是為那一朝得名嗎?

披紅掛紫,光耀門楣,怎會有人不願?

不過這種事情他也強求不來,人各有志,只要妹妹與妹婿能過得開心便好,張楚聞又自倒了一杯,喝下了肚裡。

“來,大哥,咱們再來喝上一杯!”柳一條舉杯與張楚聞相碰,微笑著說道:“今年科舉,依著大哥的才學,長安之行,定不會空手而回,小弟在此預祝大哥前程似錦,一朝得名!”

“承賢弟吉言!”張楚聞舉杯相應,一聲脆響,兩杯酒便下了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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