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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金針刺穴】下(1/3)

作者:石章魚
張揚活動了一下雙臂,拉上帷幔,讓秦清幫忙扶起文玲,長期臥床讓文玲處於營養不良的狀態中,她現在的體重還不到七十斤,秦清根本沒有費太大的力氣就將她扶起,支撐住她的身體。

張揚除去鞋襪,來到病床之上,盤膝坐在文玲的身後,他的目光和秦清接觸在一起,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

秦清的嘴唇動了動,美眸中流露出關切之色,雖然她知道張揚習慣於虛張聲勢,喜歡這種調侃的說話方式,可心頭仍然不免有些擔心,這並不是為了她和他的政治前途,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關切,她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對張揚的感情已經越陷越深,無法否認了。

張揚收斂心神,拋卻一切私心雜念,讓大腦進入一片空明的境界之中。有一點他並沒有對秦清說謊,重生到九十年代後,他昔日的內力大打折扣,雖然這段時間一直勤於修習,所恢復的也不過是昔日的三成,這也是他當初給顧養養治病的時候沒有選擇用內力幫助她打通經脈,可這次文玲的情況和顧養養不同,她的病情關乎於生死存亡,而且文玲眼前的狀態根本不懂配合,必須要讓她在短期內恢復意識,然後才能進行下一步治療。張揚決定為文玲治病的那一刻,已經選擇了一條充滿風險的道路。他一直都不是一個冷靜的人,按照現在的話來說,他更像一個機會主義者,在機會來到身邊的時候,絕不會輕易放棄,他喜歡刺激,喜歡挑戰。

張揚閉上雙目,低聲道:“脫去她的上衣!”他雖然不是一個君子,可畢竟懂得非禮勿視的道理,別說現在文玲骨瘦如柴,就是性感妖嬈,他也不會多看一眼,一來秦清就在身邊,二來文玲有那樣的爹孃,還有杜天野這個未婚夫,咱張大官人可不願招惹那個麻煩。

秦清脫掉了文玲的上衣,看到文玲蒼白的肌膚毫無光澤的貼附在骨骼上,心中不禁一陣惻然,一個人喪失了意識,喪失了感知,活在世上比死去還要悲慘的多,難怪文國權夫婦會做出放棄治療的決定,任何父母都不忍心自己的子女在這種狀態下繼續承受苦難。

張揚雙手掌心貼在文玲的後背之上,他將體內的功力凝聚在一起,緩緩匯入文玲的體內,幫助一個沉睡十年的病人疏通經脈,即便是在張揚武功處於巔峰的時候都是一個艱難的挑戰,現在更是損耗巨大,僅僅過了片刻功夫,他的內力就出現了迅速衰弱的跡象,張揚單手抵住文玲的後心,右手開啟針盒,抽出早已準備好的金針,反手插入自己的頭頂,體內衰弱的內力重新變得強大,這是金針刺穴,可以在短期內激發自身體內潛能,讓功力成倍增加,可是對自身的損耗也是極其巨大的。如果不是關鍵時刻,張揚是不會選擇這種損害自身身體的方法的。

隨著內力源源不斷的進入文玲的經脈,張揚的頭上開始出現嫋嫋升騰的白霧,他的雙掌也越變越紅,秦清感覺到文玲的肌膚開始發熱,漸漸竟然產生了一些細微的顫抖,她知道張揚正處於最關鍵的時刻,不敢出聲詢問,只能默默關注著事情的進展。

張揚手掌的顏色從紅轉白,最後竟然趨於半透明的顏色,額頭上的汗水簌簌而落,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沾溼,他忽然睜開雙目,又取了一支金針,插入自己的顳側,轉弱的內力再次增強,張揚雙目圓睜,他利用金針刺穴的方法在短時間內提升內力,而他的經脈卻無法承受不斷增強的內力衝擊,其中的痛楚不為人所知,他忽然噴出一口鮮血,內力已經損傷了他心肺的經脈。

秦清看到眼前情景大驚失色,她雖然對武功醫理不通,可也明白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可以打擾張揚,張揚吐血之後,胸口的鬱悶得到短時間的舒緩,他的掌心微動,注入文玲體內的內力衝擊著她的奇經八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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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休息室內,杜天野和羅慧寧如坐針氈,杜天野率先忍不住了,他站起身來:“不行,我要去看看!”

羅慧寧也站起身來:“還是我去!”

兩人的目光都在望著文國權,文國權沒有說話,雙目微閉,似乎在閉目養神,他的表情宛如古井不波,沒有人知道他此時內心中在想些什麼,然而他的沉默等於給出了答案。

杜天野頹然坐了下去,羅慧寧卻轉過身去,用紙巾偷偷抹著眼淚。

文國權的內心並不像他表現出的那樣平靜,這麼多年他風風雨雨一路走來,能夠達到現在的高位,和他冷靜的頭腦,頑強的心理素質有著直接的關係,他可以坦然面對政治上的風雨,可是他卻無法面對昏迷十年的女兒,他不忍心再看著女兒繼續痛苦下去,他想要女兒獲得解脫,沒有人知道家對他的意義,仕途之上,多數人都是爬得越高,對家庭就越見疏遠,而他卻越發珍視家庭,越發珍視這份親情,他雖然很少流露在外,可是心中那份感情卻始終真實的存在。他原本已經做出讓女兒永久解脫的決定,可是張揚的出現又釋放出他好不容易才埋葬的希望,文國權知道他仍然無法放下對女兒的那份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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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頭頂的白霧越來越濃,插入頭頂的金針已經是第六支,注入文玲體內的真氣已經執行到玉枕,他要強行用真氣衝開她封閉的經脈,讓她恢復知覺,療傷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而令張揚痛苦的是,他的內力也已經接近枯竭,這次救治文玲無疑冒了巨大的風險,假如這次衝關不成,文玲的性命恐怕真的無法保住,他是一個冒險者,這次不但堵上了文玲的生命,甚至還有自己的,張揚的右手顫巍巍抓向針盒。

秦清一雙明眸之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汽,她和張揚之間雖然沒有任何的交流,可是她能夠看出,張揚此時所承受的巨大壓力和風險,如果失敗,不僅僅是文玲會遭遇不幸,甚至連張揚……她甚至不敢繼續想下去,她後悔剛才沒有果斷制止張揚的冒險舉動,她在為張揚的安危擔心。

張揚這次抓出了三支金針,同時刺入自己的頭頂,額頭的青筋暴出,劍眉緊鎖,面部的表情痛苦到了極點,他再激發體內最後的潛力,匯聚全部的內力發動衝關。

文玲瘦弱的身軀劇烈顫抖起來,她的肌膚之上也蒙上了一層細細的汗水,一股強大的力量透過她的身體撞擊在秦清的身上,秦清再也承受不住這強大的壓力,帶著文玲一起歪歪斜斜的倒在了床上。

張揚的手掌離開了文玲的身體,可仍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他睜開雙眼,想說什麼,卻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唇角一動,噴出一口鮮血。

秦清爬起身來,看到文玲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而張揚的樣子又如此駭人,她失去了素有的鎮定,驚慌失措的尖聲呼救。

兩名警衛一直守在門外,聽到動靜之後,第一時間衝了進來。文國權、杜天野隨後也趕到床前。看到眼前的情景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

杜天野怒吼道:“你做了什麼?我殺了你這混蛋!”

張揚仍然泥塑般坐在那裡,秦清不顧一切的擋在張揚的面前,用身體護住了他:“誰都不可以碰他,誰都不可以!”她近乎瘋狂的喊叫著,眼裡臉上全都是淚水。

文國權一把抓住了杜天野的手臂,任何的情況下,他都是最為冷靜的一個,有一點他能夠確定,張揚絕對不會公然謀害自己的女兒,他要搞清楚狀況。

羅慧寧整個人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她想哭卻哭不出來,用輕薄的被單掩住女兒羸弱的身體,顫抖的手撫摸著女兒蒼白的面龐:“鈴兒……”

“她……還活著……”張揚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然後一口鮮血噴在秦清的身上,他的身體一軟,從床上一頭栽了下去,秦清驚呼著衝了過去,從地上抱起他的身體,卻發現張揚雙目緊閉,面如金紙,氣息也變得無比微弱。

病房內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之中,除了秦清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關注著文玲。

幾分鐘的時間,彷彿過去了一個遙遠的世紀,當值班醫生匆匆趕來的時候,文玲黑長的睫毛忽然動了一下,羅慧寧以為是錯覺,杜天野以為是錯覺,而文國權卻看得清清楚楚,他向前走了一步,這次他看得更加清楚,文玲的一雙秀眉極其痛苦的顰起,她的眉頭動了,鼻息中發出微弱的呻吟,這絕不是錯覺。

值班醫生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他遠比這些當事人更清醒,在他看來文玲早已屬於被宣判死刑的人,可是這世上竟然真的有奇蹟存在,一個沉睡十年的植物人,怎麼會突然有了反應?

文國權低聲道:“李偉,帶他去休息,讓醫生給他檢查一下。”

那名叫李偉的中年人來到張揚的身邊,秦清美眸含淚,緊緊抱著張揚不願鬆開雙手,她再害怕,害怕自己只要放手,就會有人傷害張揚。

恢復鎮定的羅慧寧來到秦清的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道:“孩子,你放心,他一定不會有事!”

秦清的眼圈兒紅了,淚水仍然在不停的流,羅慧寧親切的安慰讓她的內心稍稍安穩了一些,她終於恢復了理智,把張揚交給了李偉。

李偉抱起張揚的時候,悄悄探查了一下他的脈息,發現他的體內空空蕩蕩,顯然是真元損耗過度的徵象,然後又留意到張揚頭頂上的金針,身為武林中人,李偉對金針刺穴的方法也有所耳聞,可是他從沒有親眼見到過,所以對這種激發潛能的方法持有懷疑態度,現在看來張揚十有八九就是利用的這種方法。

醫生給張揚檢查之後,壓根沒有發現什麼毛病,只能建議請一些專家來會診,還是李偉提出反對意見,他見過張揚的出手,知道張揚眼前的情況是因為真元損耗過度而造成,只要給他一定的恢復時間,他應該能夠甦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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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天野將文玲的右手捧在手心,他能夠感覺到文玲的小手在變得溫暖,這十年間,他幾乎每天都要來看文玲,幾乎每天都要在她的床邊陪她說說話,談談心,可文玲從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今天他終於看到文玲有了表情,雖然那表情是痛苦的,可對他來說卻意味著希望。

希望比他們想象中來得更加猛烈,來得更加幸福,在文玲掙扎半個小時後,她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目,室內的燈光全部關閉,因為害怕會損害她的視力,文玲發出一聲悠長而疲憊的嘆息,她的手掌動了動,感覺到杜天野掌心的溫度,她的聲音飄渺而虛幻:“這……是……哪裡?”

一滴熱淚滴落在文玲的手背,杜天野流淚了,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內心已經磨礪的足夠堅強,可是聽到文玲那遙遠而又熟悉的聲音,他內心深處最嬌嫩的部分被觸動了。

羅慧寧也在哭。

文國權沒有哭,但是他緊抿的嘴唇在不斷地顫抖,他無法相信眼前的顯示,原來幸福一直都沒有離他遠去。

文玲輕聲道:“天野……我睡了好久……爸……媽……你們都在啊……我是不是摔得很重?”

杜天野哽咽道:“摔得很重,不過……現在……現在已經沒事了……”

文國權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背,他轉身走了出去,來到走廊外握緊的雙拳用力揮舞了一下,他仰起頭,深邃的雙目中有兩點淚光閃動。當文國權恢復平靜的時候,他想起了張揚,想起那個意氣風發的小子,他緩步走向張揚所在的病房。

病房內只亮著床頭燈,張揚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不知情況怎樣,秦清靜靜坐在窗前,流淚的雙眼始終看著張揚的面龐,她第一次感覺到張揚對她竟然是如此重要,她期望聽到張揚的聲音,渴望見到他的笑容,只要他能夠醒來,她一定會對他好一些。

文國權低沉的聲音響起:“他的情況怎樣?”

秦清沒有回頭,即使她清楚站在身後的人是誰:“我想他已經盡力了!”

文國權緩緩點了點頭,充滿欣賞的看著張揚那張年輕的面孔:“鈴兒已經醒了,我相信張揚很快就會醒來,好人總會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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