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利雖然不太明白，賣給那個猥瑣的老傢伙這個油畫殘片有什麼意義，但是既然有錢，而且是一大筆錢，他絕對能辦的妥妥當當。
反正這個時候，身為巨龍賣掉不知道啥時候能再次有作用的和魔網有關的奇物換金幣，也挺正常。
喜歡亮晶晶的金龍，完全不覺得密斯特拉的破爛東西比金幣重要，他又不能用，所以泰利爽快的拿著碎片跑了。
希爾走到露臺上，坐在椅子上低頭凝視著旅館。
那個鍊金法師，希爾對他的印象很深，畢竟深水城第一次迎接不死族的那場鬧劇中，他出場來著。
卡皮彥·弗盧瑪斯提爾，博學法師，因為不死族的那次襲擊，和凱爾本的學生出現衝突的倒黴鬼。
希爾後來特地查了一下他的身份，畢竟能公開代表深水城出面，他的身份不可能太低。
然後發現，他的名聲倒是的確很響亮，但主要是在上層社會比較受歡迎。依靠銷售特殊藥水來資助他自己的密斯特拉祝福魔法的研究。
當然，比他名聲更響亮的是他過去的女學徒，現在的妻子，很多貴族都親自去購買藥物，就是為了瞧瞧這位豐乳肥臀的藥店愛神。
阿格萊亞城打敗來襲的散塔林會以後，弗盧瑪斯提爾就帶著那位比較符合北地人喜好的妻子入住了希爾的旅館。
並且一直沒有打算離開，一副常駐此地的表現。
在深水城那群黑幫想要對阿格萊亞城這邊出手的時候，他也沒打算參與，甚至在某些人找到他之前，閉門謝客了。
希爾早就知道他的存在，這位因為被凱爾本手下羞辱怒而離開深水城的博學法師的一些做法很分裂，看起來對黑杖充滿了憤怒，表現得卻是藕斷絲連。
深水城之所以會有很多人跑到希爾的旅店來，就是為了找他買藥，無冬城甚至都有貴族願意提供免費的住處和商店邀請他去，但都被他拒絕了。
希爾觀察他很久，最後明白了一點：只要凱爾本願意對他表現得溫柔點，弗盧瑪斯提爾，還是想要追隨在密斯特拉選民的身後的。
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他那些祝福魔法的研究工作，但這些只有密斯特拉才能幫他。
而無論是哪任密斯特拉，都不會喜歡煉製特殊藥水的猥瑣法師。
他唯一的指望就是凱爾本，畢竟……艾拉斯卓那七姐妹也不會對他有什麼好感。
只是當初凱爾本為了拖延不死族的進攻慾望，所以派了個自以為是的小丑出面，讓弗盧瑪斯提爾不得不為了自己的顏面離開深水城。
如果他真的想投奔其他城市，這位擅長某些藥劑的博學大師能成為很多貴族的座上客，但他卻一直待在阿格萊亞城的旅店裡。
以他做事的風格，偏向於善良陣營的阿格萊亞城根本不可能接受他。
所以他只是在等待一個迴歸的機會，而且還得是凱爾本主動邀請他回去。
當然，凱爾本主動的原因，可以是他暗地裡送過去的，只要沒人知道就行。
雖然希爾覺得這種莫名其妙的自尊很難讓人理解，但他很願意為這位博學法師送上機會。
無論凱爾本對前任密斯特拉的畫像有什麼感覺，作為她恩賜的選民，他都必須為了這張油畫殘片低下頭。
而且，前任那麼強大都會隕落，誰也不敢確定，現在這位午夜的復活之旅就能順暢的成功。
聰明人，都會給自己留下一點餘地的，對兩任魔法女神都很忠誠，可以讓他不會遭到新任魔法女神得排斥，頂多不再重視。
想想現在的法師之神吧！為什麼會那麼慘，不就是他還是沒把午夜當成自己的主神敬重嗎？
哪個從神會想著教導自己的主神該怎麼做事。
人類國王的輔政大臣都很少能有好結果呢！更何況神明。
凱爾本向來就很聰明。
希爾需要的，也就是這種聰明。
只要這些殘片出現在那位可愛的小女士附近，從來不懂得什麼是真誠以待的凱爾本，就會知道什麼叫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了。
午夜那種執拗到連AO都無法解決的性格，一旦形成了負面的印象，除非她再死一次，否則凱爾本的算計，只會是個笑話。
如果凱爾本真的願意將自己那對雙胞胎兒子放在自己之上，他根本不會選擇這麼早就復活，怎麼也要等到雙胞胎的史詩故事成真以後才會再次出現。
所以希爾決不相信，凱爾本發現午夜的異常以後，會把她和自己的兩個孩子一起撫養，他只會利用一切機會，將這位可愛的女孩子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裡。
這些陰暗的手段，如果只是對付一個純真的女孩子，她完全有可能看不出來。
即使以後會恢復成年人的記憶，但人總是會越來越美化自己內心中美好的記憶的。
但是，如果是在那位歷盡千帆的密斯特拉指引下長大的‘午夜’，那可就不一定會怎麼想凱爾本的行為了。
只要想到這點，希爾的心情就變得好起來。
凱爾本無論怎麼選，只要他起了私心，就必然會倒黴。
希爾非常愉快的開始了打鐵生活：他想做點以秘銀為主的合金絲。
雖然很多魔法不能用，但是鍊金工場還是能開動的，就是以前需要希爾用法師之手完成的工作，現在得自己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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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倒是覺得挺有趣，敲鐵板敲得很有節奏，他都要忘記了，自己以前還打過錘子呢！
林恩帶著自己的信使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希爾穿著無袖襯衫，用力揮舞錘子的英姿。
他有點恍惚地站在實驗室門外，差點以為自己面前的是鐵匠的鑄造間：“希爾？你錘子用的好像很熟練？”
“我從小就學鍊金術的。”希爾放下錘子，擦了擦汗，才披上了長袍走出來，“我們家有位非常強大的全系鍊金大師，所以我們這些後輩，不僅僅是藥劑和首飾奇物，連武器裝備甚至魔法船和魔法城堡都要學習製造方法。
就算是隻喜歡藥物鍊金的，也得學習錘子的用法，最差也得能依靠自己完成最基礎的建造工作。”
林恩完全無法理解這得需要學多少東西：託瑞爾這邊各種學科都分的比較精細，連藥物製造，都要分出不同的種類。
希爾笑了笑，他以前一直覺得特拉希爾的戰鬥力比託瑞爾差很多。
但後來才發現，如果按照託瑞爾這邊的等級計算方式，他那位外祖父，幾乎可以算到40多級。
那麼那些法師協會的高層，也差不到哪裡去。
只是他們沒有得到學習真正的魔法知識的機會，只能依靠自己慢慢摸索。
殘缺的世界法則讓很多人無法找到自己的路。
但現在世界完整了，而且有了空間門以後，特拉希爾的高階法師們就能學到其他世界的魔法常識，他們的成長速度一定飛快。
特拉希爾的底蘊並不差。
真正差的，反而是神明層面的力量……幸好在世界樹的保護下，特拉希爾完全可以慢慢發展。
林恩遞給希爾一沓厚厚的紙：“我已經都記錄下來了。”
希爾挑了挑眉，笑著接了過來：“我以為你會自己講給我聽。”
林恩瞄了希爾一眼：“你讓泰利做什麼了？深水城那邊來了一些客人，我認得那位領頭的，應該是凱爾本的侄子達尼洛·薩恩。
他昨天來了以後，就一直試圖找泰利套話，還好有塔斯庭在，否則泰利那點底細，全都得給他套走了。
我得知道，你希望泰利傳遞的資訊到底是什麼？”
希爾拍了拍手裡的紙：“讓泰利賣了和魔法女神有關的奇物給深水城的人，目的就是讓最近春風得意的凱爾本不舒服。”
他對著林恩露出了溫柔的微笑：“無論是明面上，還是私下裡，都只有這個目的。看的就是凱爾本自己選擇哪條路。”
林恩失笑：“那泰利現在這個狀態倒是正好，看來你早就算好了。這位達尼洛·薩恩法師，我就不用去理會了？”
“他的話……不用多管。
說起來，如果凱爾本那邊有誰還算個正常人，估計只有他了。”希爾有點遺憾地說，“可惜，他和凱爾本之間的糾纏太深，根本走不了。
希望以後不會跟著凱爾本倒黴。
等等……達尼洛·薩恩，似乎和艾拉斯卓那邊的人感情不錯？”
希爾笑了起來：“哎呀呀……希望他能保持住他的善良，那樣的話，史詩故事可能就要變個男主角了。”
那樣的話，可就太好了啊！
被剝奪了黑杖塔繼承權的侄子，完全有可能為了保護某位可憐又可敬的法師小姐而離開束縛他太久的親人，最後走上冒險的道路啊！
林恩看著一臉遐想的希爾搖搖頭，在他坐下看資料之前提醒了一句：“你要注意自己的度，希爾，千萬別把自己玩進去。”
“這次的事情結束以後，我就不管了，有些東西本來就不該待在我手裡。可惜我運氣太好，總是得到一些麻煩東西。”希爾有點無奈地解釋說。
林恩不想理他，直接轉身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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