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看著阿德里安的臉色，心裡就明白了，就算有法陣，這傢伙也一定會說成是希爾的天賦能力。
他直接轉了話題，看來對於法師而言，能夠隱藏防禦的法陣比攻擊法陣重要的多。
威廉覺得自己找錯搭話的話題了。
他嘆了口氣，直接開口：“法蘭大師最近沒訊息嗎？”
阿德里安用奇特的目光看著這個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國王：“老師一直在閉關研製半神器，從回去以後，就一直不和外界聯絡了。只去了一次希爾領地，但也很快就又繼續閉關。
這邊的事，老師不關心。”
威廉‘嘖’了一聲：“裝什麼傻？法蘭大師知道那位女王可能比他大幾百歲嗎？我們都很好奇呢！”
“國王陛下，一個可以活上萬年的法師，是不會在乎情人到底幾歲的。”阿德里安失笑，“就像您如果喜歡上哪位女神了，難道會覺得，她比你大幾萬歲很重要嗎？”
阿德里安有點奇怪，威廉是不是和貴族接觸的太多了，居然還不習慣用神明的眼光看世界。
法蘭唯一會不高興的，只是薇歐萊對他的欺騙，而不是薇歐萊的年紀。
他和希爾覺得有樂趣，是因為從法蘭的表現來看，薇歐萊一定欺騙了他。
法蘭可不是那麼好騙的人。
他以後一定會出這口氣。
威廉撇了撇嘴：“好吧，世界不同，樂趣都沒了。那法蘭大師為什麼不出來？”
“為了半神器。”阿德里安正色說。
“能給點實話嗎？”威廉沒好氣的說。
“當然是為了避免麻煩。”阿德里安嘆了口氣，“這位女王，可不是個會輕易放棄利用別人的。既然已經沒了交情，幹嘛要幫她分擔壓力？
老師只是前情人，又不是她父親。”
威廉歪了下頭：“所以說，這也算是一種平等嗎？力量相同的時候，就不會有什麼紳士風度了！”
阿德里安模模糊糊瞭解到一點威廉話的意思，他好像是在說，因為法蘭和薇歐萊的力量差不多，所以法蘭才會對薇歐萊的態度如此謹慎，而不是表現的非常有貴族風範，謙讓薇歐萊。
“所謂的貴族風範，那是強者對弱者的禮讓。
對一位半神這樣做，即使表現得再有風度，也只會被當成蠢貨弄死。
薇歐萊女王也許很願意看到這種蠢貨在她面前多出現幾個。
但老師可沒有那自我奉獻的嗜好。”阿德里安乾脆的說，“任何職業者到了高階，競爭起來的時候，就不會分什麼男女老弱了。
還有這種做法的人，永遠不可能成為傳奇。
傳奇法師們的競爭性已經算很低了，但也不會輕易退讓，別說是女人，就是自己親生母親都一樣。
就算是希爾，他也只是態度溫和而已。真正事關重大，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我不知道國王陛下說的平等是什麼意思。任何平等，都是用自己的實力爭奪到的，而不是別人送的。”
威廉點點頭：“斯賓塞。下次我再這麼混亂，一定要提醒我。有時候，以前的一些觀點，會給我帶來麻煩。”
坐在旁邊，一直沒吭聲的斯賓塞點點頭，就又沉默了。
阿德里安好奇的看了一眼，斯賓塞出什麼事了？
“不用管他。”威廉冷笑了一下，“以前就跟他說，不要把家族的事情當成自己的事，該做的做完就行了。
前兩天覺得這邊沒什麼事，就回了次家族駐地，差點讓蠢貨坑死了。
幸好他還沒徹底糊塗了，用我給他的神術卷軸救了自己的小命。
直接跑回來了。”
“為什麼？”阿德里安非常驚訝，“斯賓塞家族那群人是瘋了嗎？現在的族長，不是斯賓塞女神的哥哥嗎？”
“和族長關係不大。我回去是因為我母親非常著急的在找我。是在我自己家出的事。
伯父他們都不在家裡，出去巡查領地了，這是每年的慣例。
所以我才會跑回去，擔心家裡遇到什麼事了。”斯賓塞沉聲說，“結果她們居然是想讓我帶幾個孃家的表妹來中心城。我不同意，才鬧翻了。
雖然是我自己親媽搞的事，再加上我那位伯母。
但是鼓動她們的是斯賓塞家族裡面那幾個心大了的。
看我不理睬，還打算直接走人，我母親直接上來阻攔我，我才沒有注意到那幾個傢伙竟然想要囚禁我。
我只是一時沒防備，才會受傷，沒國王陛下說的那麼嚴重。
我只是沒想到，自己親生母親會看著別人打傷我，連聲尖叫都沒有。
就為了我覺得她家族裡的姑娘沒有進入王宮的資格。
也好，以後我不回去，也沒人能說什麼了。”
阿德里安看了眼威廉：“這有點想多了吧？”
“你才想多了！她們還沒傻到那種地步。”斯賓塞冷哼一聲，“她們看上的，是那個被帶來中心城的撒拉爾。”
“因為斯賓塞家族，不可能上位了，所以覺得肥水不流外人田？但我記得你母親家族只是個普通男爵吧？”阿德里安奇怪的說。
“不要用你和不死族學的那些俗語，我懂得什麼叫肥水。不死族的罵人話，我這段時間可學了不少。”一個聲音悶悶的響起。
阿德里安看著蹲在角落裡的撒拉爾公爵：“你又怎麼了？”
“肥水的悲哀。”斯賓塞諷刺道，“他跟我一樣回家去了一次。他可是國王陛下第一個認為是可造之材的撒拉爾，這是第一次感受到女人的不可承受之重吧？”
“你親生父親都覺得那幾個蠢貨比你重要了，肥水也比你這廢水強吧？”撒拉爾公爵毫不猶豫諷刺了回去。
“貝爾特，別這麼狠。”威廉忍不住開口說了句話。
“國王陛下，他先開始的！”名叫布蘭多的撒拉爾公爵嘟囔了一句。
“你忘了自己昨天說什麼了？還不如改姓撒拉爾算了，活的還痛快點！”威廉撫了下額頭。
“那幾個，是什麼人？為什麼斯賓塞家族這麼重視他們？”阿德里安忍不住問，“這是瘋了嗎？納文的重要性他們不懂？”
“斯賓塞家族，是軍功貴族。”納文自己接了口，“即使次數不多，也總是會有拼命的時候。說起來，騎士保護自己的領主是天職，但做到的能有幾個。大部分都還是斯賓塞家族自己的人會拼死相護。
他們幾個雖然又傻又壞，但他們的父親當年都是為了保護伯父和我父親去世的。
只要沒出大事，我父親，永遠都會讓我讓一步。”
阿德里安沉默了一會兒，和貝爾特同時發出了一聲感嘆：“騎士的腦袋都讓肌肉佔了嗎？”
“斯賓塞家族的腦袋是石頭做的嗎？”
然後阿德里安閉上了嘴，城主大廳裡，默默注視他的騎士數量有點多。
“阿德里安，你是不是忘記了，我以前也是騎士啊！”威廉忍不住開口，“法師的腦袋是讓元素給塞滿了嗎？”
阿德里安尷尬的笑了笑：他真的是脫口而出，再單純的法師都做不到斯賓塞家族這種程度。
斯賓塞搖了搖頭：“其實我父親會這樣做，我已經習慣了。我只是難過於自己記憶裡的母親，可能也是美化過了的。
過段時間就好了，我其實已經是分家出來的，只要自己狠下心，什麼事情都可以遺忘。”
阿德里安看了眼威廉：“斯賓塞女神，沒有什麼說法嗎？”
“她打算短時間內不看大地了，有這功夫不如佈置神國，看著小威廉學習時空之神給他佈置的一些功課。”威廉淡淡的說，“成神以後，很多過去的情感會漸漸淡化的。”
“可希爾……”
“不重要的情感會漸漸消失，重要的反而會記得更牢。”威廉直接說，“還要看神職與神力。那位海神，無論哪種，都足夠強大，只會對希爾的感情越來越深。”
阿德里安點點頭，他不打算多說阿格萊亞的事。
“阿德里安，說句實話，希爾傳奇還養了什麼？”貝爾特突然問，“現在在矮人王國的那個魔獸營地，黑豹和貓都是他領地出來的吧？”
“黑豹不是，貓才是他養的。”阿德里安乾脆的說，“國王陛下和斯賓塞都知道這件事。”
“那隻黑豹很強。”威廉支著下巴開口說，“而且隨著大地魔獸去的越來越多，也變得更強了，很快就能到半神。”
阿德里安不關注黑豹：“只要那隻貓不出事就行。”
他忍不住看著斯賓塞：“你們家的傳統，其實不算錯。這才能保證家族的凝聚力。
只是你倒黴，正好碰到幾個腦子不好的。
然後家裡的想法又過度固執，你自己想開點。”
他在心裡嘀咕：然後又碰到了個不愛你的親爹。
明明受委屈的是自家孩子，卻還能在自己的親生兒子和外人之間保持冷靜，分析利弊的人，很多時候只是不愛這個孩子罷了。
斯賓塞擺了擺手：“不用安慰我，徹底放棄對我來說才是最好的。”
就是嘴欠的貝爾特都沒多說什麼，站起來和阿德里安一起出了門。
留下足夠的空間，讓威廉去安慰自己的表哥。
阿德里安看了眼和自己告別的貝爾特，威廉看起來更重視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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