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那是什麼法術?”卡朋特搜遍自己的記憶,都找不出來。
雖然她還沒有那個資本開始學習高階法術,但法師,可以不去學法術的原理,卻一定會記憶這些法術的表現形式。
當然,這是希爾的教導方式,別人會不會先學這個,卡朋特也不太清楚。
但她們老師卻要求她們務必在看到法術微光的時候,就知道這個法術是什麼性質,幾環才能用出來……如果只用法師表現出來的法力壓制來判斷他所使用的法術強度,那真的是死都白死。
希爾一直要求卡朋特和拉塞爾,遇到打不過的敵人時,也要冷靜的觀察,按照對方試圖使用的法術來準備反制手段,以及怎麼在強大的攻擊下尋找出那一絲縫隙,及時施展逃跑的手段。
在還沒有成為正式法師的那段時間,兩個孩子最早學習的,就是怎麼能在不引起對方警覺的情況下,快速逃離戰場。
畢竟,一般遇到這種等級相差過大,連逃命都得小心翼翼的狀況,敵人的主目標也不會是他們這種小法師。
所以,她們考慮的也不應該是怎麼在這種混亂中火中取栗,而是逃的越快越好。
不管拉塞爾是怎麼想的,反正卡朋特對自家老師這種觀念非常認同。
希爾伯特給她們的那本各種法術影像圖,卡朋特可以倒背如流。
但眼前的這個,在那本書裡,她並沒有看到過。
“嗯……”希爾伯特自然也明白卡朋特為什麼沒見過,“給你們的那本書裡,都是這個世界已經出現過的法術。
這個,是已經滅絕了很多年的神系法術,我沒放在那裡面。
月光之刃的高階形態,看起來無形,但傷害力極大。
對邪惡陣營的傷害力度可以翻倍,可以擾亂對方的魔法,甚至可以直接封禁對方足足1分鐘的施法時間。
一般來說,只有被銀月眷顧的人,才能使用這種法術。”
羅塞羅的表情精彩的讓希爾都忍不住有點同情這位魔鬼公爵。
他對自家主子這個分身出了問題這件事早有心理準備,而且也做好了利用對方脫身的計劃,可惜,他根本沒想到,格萊西雅竟然能搞出這麼精彩的故事。
真的,從這道月之刃出現的那一刻起,希爾就明白了,格萊西雅大概用的不只是銀月女神牌粘合劑。
即使非常少,她也一定在愛斯琳的靈魂裡面用了一些銀月女神的碎渣來凝聚月光。
而且,那位地獄公主在製作這個靈魂的時候,估計全都用的最虔誠的月之眷者的靈魂切片。
那玩意兒就算再多,甚至她用的那些人類靈魂彼此之間是敵對的又能怎麼樣呢?
她們是虔信者啊!說不定還有狂信徒。
他們自己的命,自己的靈魂,怎麼可能比銀月女神的復活重要呢?
那些靈魂切片在發現銀月女神的靈魂殘渣有可能凝聚的那一刻,就會徹底犧牲自己,將自己的靈魂完全奉獻出來。
希爾知道格萊西雅肯定用了銀月信徒的靈魂,而且還不少。
但他真的沒想到,那傻子竟然不在兩片銀月靈魂之間加一片其他型別的靈魂!
那不就是等著讓對方融為一體嗎?
為了自家神明的復活,不知道多少信徒拋頭顱灑熱血,和整個世界為敵,連自己家族後裔都奉獻出來啊!
像現在這麼容易的,只要把她們自己那點殘留的意志力抹除而已,誰還做不到?
雖然這樣的確能讓格萊西雅更容易透過愛斯琳身上的自己來掌控這個世界的銀月,甚至有可能在銀月開始復甦之前,她就已經是真正的月亮之主。
可,她都不考慮,意外這種事兒嘛?
希爾知道二代們向來自負,只要出手,不管結果……但就算是精靈神王那傻子,也會考慮一下,自己失敗了老爹能不能救他這種事兒啊!
別看他表現得囂張跋扈,什麼都敢做,但實際上他都是在特拉希爾諸神底線上搖擺。
說穿了,就是算計為主,不怎麼在明面上下黑手。
即使知道特拉希爾這個世界沒有誰真的有本事幹掉他,精靈神王其實也都給自己留了點餘地。
雖然也是因為這樣,才讓他在最後的階段翻了車。
但他也的確在搞出了那麼多事情以後,還能自在的活在特拉希爾。
連復甦的大地女神也沒有多說什麼。
可格萊西雅呢?
她身後的阿斯摩蒂爾斯可絕對不會在她玩砸了以後幫她彌補殘局。
即使能把她撈回去,但她過去的一切努力也都會化為烏有。
這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格萊西雅好像還是沒啥記性……她的實力幾萬年來都是那個德性,就是因為她千年一小翻,萬年一大翻。
希爾搖了搖頭,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為什麼愛斯琳不像是個局中之人。
她大概是個試驗品,但意外的成功了。
而且,也的確幫助格萊西雅凝聚了月光……所以,就不能像其他的試驗品那樣直接摧毀。
然後格萊西雅才廢物利用,將她清理掉記憶,封印住那個弱小的自己,把愛斯琳丟進了黒迷之塔的區域。
但要說對這個化身寄予了多少厚望,那是沒有的。
愛斯琳最後能給她帶回來什麼,格萊西雅自己都不清楚。
她,真是個地獄之主的好女兒。
形象的,恍若是地獄意志和深淵意志的結合品。
那種隨手做實驗,然後將成品亂丟的德性,不活脫脫一個深淵意志嗎?
如果是九層地獄,就算不捨得,他也不會輕易把自己的失敗品往外丟。
至少他得研究明白這玩意兒丟出去能給自己帶回來的是更多的利益而不是麻煩的時候,他才會選擇釋放這些試驗品。
希爾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最純淨的天使與最純淨的魔鬼開花結果之後,生下了一個小惡魔,倒也……啊呸!
這TM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無底深淵和九層地獄不會是一體兩面的∞吧?
希爾總覺得有什麼不該存在的知識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大腦,並且決定將這個猜測永遠藏在內心深處,再也不提。
他都能看出來的事情,那些大佬更能看懂。
包括阿斯摩蒂爾斯自己。
希爾突然覺得,地獄之主會覺得深淵意志絕對會願意和他合作去對付天堂山,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雖然天堂山的確是他們雙方共同的敵人,但……深淵意志給惡魔獎賞的時候,天界生物和魔鬼可是同等級計算的。
而阿斯摩蒂爾斯即使會試圖去讓冥河作為中介,但即使做不到,希爾也沒覺得他有多麼憤怒。
而這位地獄之主,向來是沒有九分把握就不動手的人。
嘖~出門在外總是能學到一些根本不想知道的新知識。
“老師……”拉塞爾和卡朋特竊竊私語了一陣子,終於在雙方的共同努力下,想明白了愛斯琳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兒,“那,現在甦醒的是那位銀月女神是嘛?
地獄公主呢?
愛斯琳自己呢?
我記得老師說過,愛斯琳的靈魂裡,佔據上風的還是格萊西雅……那……她怎麼沒什麼動靜?
她應該能感覺得到吧?”
希爾伯特搖搖頭,苦笑了一下:“現在開始,愛斯琳就是雙方的戰場了。
剛才這一下子,絕對不是那位銀月自己的想法,她被影響了。
而格萊西雅,最擅長勾動別人的慾望之火。
本來那銀月才是暗中的,現在,卻走到了明面上。
看看羅塞羅的表情吧!
他已經想明白了。”
羅塞羅的眼睛,在看著愛斯琳的時候,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充滿容忍與笑意……即使有點虛假,但那已經是魔鬼表示自己善意的時候,最正經的表情了。
可現在的羅塞羅,眼睛中的冷漠與警惕卻非常明顯。
魔鬼公爵的確可以掩藏自己的表情,但,在必須表現立場的時候,他們也非常擅長利用自己的表情。
即使選擇了遠離最麻煩的戰場,羅塞羅也仍然是地獄生物,是格萊西雅的忠誠部下……在地獄裡,羅塞羅這種,絕對算得上忠誠了。
只是逃避,沒想著反手坑上司的魔鬼,就是最好的魔鬼。
愛斯琳自己的表情,其實也一直在變幻。
雖然她還是在對著德里福斯咄咄逼人,但現在,她開口的每一句話,都不只是說給德里福斯聽的。
所以,痛苦的,只有德里福斯。
他既要在自己的手……德里福斯似乎將羅塞羅那有點兇狠的態度當成是對他的了……的表情下對愛斯琳那有點彪的語言做出過分的回應。
他只能字斟句酌的努力轉動自己的頭腦,把每個字說得都帶著陰陽怪氣的氣息,配合著他那扭曲又醜陋的臉龐,將巨幕裡的氛圍襯托的格外……緊張。
明明是單方面的輸出,卻只靠臉就將兩人之間的氣氛轉成劍拔弩張,希爾倒也挺佩服。
並且有了一點思考。
你瞧,總有人覺得他希爾好說話又好對付,不就是因為他長了一張清秀的臉嗎?
要是他給自己換一張夠兇悍的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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