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斯琳’突然嘆了口氣:“我們,還有豐戈手底下那群貪心鬼,算計了這麼久,結果,竟然因為一把上了上限鎖的魔法巨弩……”
她雖然隱去了後面那幾個字,但羅塞羅也明白,‘愛斯琳’只是不想罵自己傻。
但現在,他們的確挺傻的,尤其是那個德里福斯還在反覆的用那把破弩的情況下。
“他應該是有別的算計,不像是真的……瘋了。”羅塞羅只能勉強為自家魔法塔的九環法師挽下尊。
雖然‘愛斯琳’也算得上是他們自己人,但,此刻站在這裡如此之久,還飛在空中挺明顯的他們的對話……起碼魯特肯定在聽。
那個尼科爾森應該也有聽到這裡的本事。
否則‘愛斯琳’和他說話,不會這麼客氣。
她在單獨和他相處的時候,即使有時候其實不是,但也會盡量的使用格萊西雅的思維與語氣。
“防禦之塔,除了這個巨弩,還有什麼特殊武器來著?”‘愛斯琳’有點迷茫的問,“那個海納爾森,這麼強的嘛?”
“我也不太清楚。”羅塞羅想了想還是沒法肯定,“當初防禦之塔那幾個塔主,都有點瘋。
基本上都是隻攻不守,所以巨弩我們是見識過威力的,但……如果是防禦類的奇物,我們可能並沒有見到,對方就直接炸了。”
“防禦之塔的人有點瘋,我已經從各方面確認了。”‘愛斯琳’悵然的看著那個瘋狂蓄能的高鼻子大法師,“他怎麼只繼承到了這個瘋呢?”
“法師天賦其實挺,不錯的。”羅塞羅勉勉強強的說,“長相問題的話,只能說,當年的德里福斯,在剛剛進入西雅之塔的時候,還挺清秀。”
“嗯?”
“他後來選擇法師根基的時候,似乎選了一些,可以讓他血脈偏移的法術。
以前只能說是長了個鷹鉤鼻子的,像狼一樣的男人。
後來嘛……就,可能,用了點血脈轉移類的法術,變成鋸齒魚了。”
‘愛斯琳’眨了眨眼,從記憶深處挖出了那種奇特的生物以後,一時有點失語。
真不愧是格萊西雅宮殿裡最擅長說話的男人,總結的過於精準,讓她反而沒法再吐槽什麼。
“誰幹的?”最後她也只能乾脆地問出最重要的疑惑……血脈轉移這種法術,德里福斯會知道當然沒有問題,但,在這個高階生物基本上很早就滅絕的世界,肯定不是活在一萬年前的他,拿到的特殊血脈必然是有誰提供給他的。
他雖然有點瘋,但不是傻子,會真的用這種法術,必然是那個血脈強大到足以讓他忍耐醜陋的外表。
“嗯……豐戈那邊,覺得他的性格不太適合進入自己的陣營。
而我們這裡,雖然對資質的要求沒那麼高,但清秀這個詞,本來也就是對中等容貌的形容。
西雅女士也不太願意接受他。”
“所以,是兩邊合力給他製造了一個美好的未來。”‘愛斯琳’秒懂。
甚至可能這個所謂的血脈都是格萊西雅提供的。
這玩意兒她手裡很多,畢竟經常和老鬼婆打交道。
“吉爾伯特估計也能想明白,德里福斯手裡必然還有他們家那位大法師的東西。”‘愛斯琳’突然轉移了話題。
“所以?”羅塞羅配合的問。
“所以,我們可以等著那塔頂爆掉的時候再出去。”‘愛斯琳’笑眯眯地說,“到時候把德里福斯想要保住的那個防禦奇物當成補償分給他就好。
這玩意兒,對你對我,甚至對那群躲都躲不明白的黑蝙蝠,有什麼意義嗎?”
即使再強大,最多也不過是個傳奇階的戰爭奇械。
在地獄生物眼裡,算得了什麼?
能站在這裡的,最差也是魔鬼公爵。
他們想要的,是那些充滿了慾望氣息的資源,而不是,一個頂多能防禦傳奇法師一擊的小東西。
‘愛斯琳’雖然覺得自己有點毛病,但……能讓吉爾伯特稍微落在下風,即使對方完全不會這麼覺得,她也挺高興。
“您是打算,跟在那群黑蝙蝠後面?”羅塞羅熟練地用了‘愛斯琳’的形容詞。
反正就算豐戈站在旁邊聽著,他也不會因為這個詞有什麼不滿。
“啊……豐戈,其實完全可以控制住他們的小動作。”‘愛斯琳’冷笑了一聲,“但,不管他是想要試探我一下,還是想要利用我教訓一下那群不知死活的蠢貨……我都不願意。
非常的,不願意。”
“好的,好的。”羅塞羅立刻溫聲安撫,“您的意願,就是我的意志。”
‘愛斯琳’猛地皺起了眉:她被影響了。
她轉頭看向了白塔……視線裡卻只有那高懸的明月。
‘愛斯琳’知道,有些事情,是在她已經是現在的愛斯琳以後發生的。
她並不能完全把握格萊西雅的動向。
但她有點不明白的是,格萊西雅到底是感覺到了什麼,竟然突然升起了怒火,甚至直接影響到了她。
而且,是怎麼影響到的她?
‘愛斯琳’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的那絲靈魂被觸動。
而且,沉睡的愛斯琳,明顯也有反應。
該死的!
格萊西雅到底是怎麼把她做出來的?
她被喚醒的時候,好像失去了很多與此相關的記憶。
‘愛斯琳’輕輕低下了頭:“羅塞羅,我啊,很不高興呢!
所以,動作乾脆點。”
羅塞羅瞬間反應過來,這話,實打實的來自格萊西雅。
他立刻把手按在腰間,語氣鄭重的回答:“一切都會如您所願的,我的愛斯琳公主。”
——
雖然已經捱了4箭,吉爾伯特倒也沒怎麼著急。
他還非常努力地將魔法塔的防禦力又補充了一部分,以確保即使塔尖崩塌,
也不是很難。
因為考慮到傀儡鳥群的棲息問題……即使希爾努力地做到最好,但在材料以及能量源的束縛下,這些鳥也必須得每天充能。
然後,因為鳥群的壯大,翅膀揮舞的聲音也有點嘈雜。
所以,希爾這一次,將自己的住處和魔法大廳,放在了中間層。
塔尖以及之下的兩層,都被他用來當成傀儡鳥的窩了。
再加上塔頂需要給元素池空出大量的空間,防禦法陣以及充能法陣也更多的存在於那兩層。
當然,在這個世界,很少有法師會玩這麼無聊的套盒遊戲。
畢竟這種做法就意味著,塔頂的元素池完全沒法用來做下方主塔的能量源。
相當於風元素池就是拿來給傀儡鳥群充能的。
只有希爾這種比較喜歡給人驚喜又不在乎能量消耗的人,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
但這的確讓他可以從容的應對,即使他的盟友明顯在拖延時間。
不過‘愛斯琳’會靠不住這點,他早有心理準備。
畢竟也是格萊西雅。
絕對的秩序生出絕對的混亂,倒也挺符合邏輯……雖然格萊西雅身上還披著一層秩序的皮,但希爾總覺得,那是阿斯摩蒂爾斯和畢索澤雅費盡心力才編織出來的一件外衣。
這件外衣並不是為了讓格萊西雅有什麼改變,而是讓外人觀察她的時候,總覺得有邏輯可言。
但希爾卻能感覺到,格萊西雅有時候,並不是真的在某一套秩序裡做事,而是,在她那有點空蕩蕩的腦子裡,能想到的最混亂的事情,也都在地獄之主的控制之下。
那麼,本來對畢索澤雅忠心耿耿的大魔鬼們,一直陪伴她生活在那座地獄宮廷裡的近身隨從,竟然同時選擇了背叛,似乎也不是那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當初,阿斯摩蒂爾斯的戰鬥天使們對畢索澤雅的遭遇選擇了冷眼旁觀,但地獄之主卻只是懲罰了一下帶頭的那幾個,別的都沒有管,也和畢索澤雅非常排斥這些墮落天使,甚至根本不讓他們進入自己所在的區域有關係。
地獄之主看起來沒什麼,實質上,在他心裡,那些墮落天使的地位,可不見得比這位象徵著地獄的妻子弱多少。
不過,對於那些因為她是地獄的象徵,王室的最後一名成員才跟隨在畢索澤雅身邊的大魔鬼而言,她誕下的那個有明顯混亂特徵的孩子,的確會讓和無底深淵戰鬥到差點全軍覆沒的他們而發瘋。
雖然這只是希爾的一點推測,但,他卻覺得非常有可能。
那麼,地獄,真正的地獄,為什麼會那麼看重格萊西雅的存在呢?
阿斯摩蒂爾斯可不是那麼有耐性的存在,他對自己的女兒過於寬容的做法,其實有點奇怪……但如果和地獄意志的傾向有關,那就很正常。
他之所以必須復活畢索澤雅,至少在明面上看起來對那位情有獨鍾……一般來說,外來的種族入侵以後,都得搞個明面上的‘某某一家’對吧?
希爾飛快地想到了格萊西雅現在的稱號‘欲魔女王’。
只有瘋狂追求慾望的她,表現出來一點混亂的本質才不會讓人覺得奇怪……那為什麼,以前的格萊西雅不可以?
她會愛上瑪門那種臃腫的大胖蛇,是不是也有那麼點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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