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伯特又看了科尹爾一眼:“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放心,我肯定不會把麻煩事兒扯到你頭上,我保證~”科尹爾迅速把最關鍵的話說出來,生怕晚了一秒,就被對面那冷血的傢伙丟出去。
“不只是我,就算是那些,有點過於急躁的人,也不會找到你頭上的。”然後他才平和的笑了笑,“老師的學生們其實都很清楚,如果你願意,輕而易舉就能在老師那裡取代愛斯琳的地位。”
“別說蠢話。”希爾伯特冷笑了一聲,“我懶得管你們的事,但,你們最好也放聰明一點,別在我和愛斯琳之間挑撥。
我不吃這一套。
而且,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想到辦法讓愛斯琳也不吃這一套的。”
再次試探失敗的科尹爾聳了聳肩:“好吧~是我想太多。”
他轉頭看了一眼站在左前方冷聲指揮的愛斯琳……看來,大師姐的問題,應該不是和那個靈魂藥劑有關係。
這才是科尹爾最擔心的。
雖然,都說靈魂藥劑最高只對七環法師有用,但,大部分人心裡還是對普魯特上鉤的原因那麼簡單有點不相信。
那傢伙的確是個趨炎附勢的廢物,但,沒拿到足夠的好處,絕對不會動手。
西雅之塔那邊給的事後利益再高,那也不足以讓普魯特直接對上愛斯琳,甚至還因此得罪了自家的老師卡曼特塔。
別說什麼他下手的目標都是兩個派系的學徒和外圍勢力:羅蘭多不算,普魯特明顯不認為靈魂藥劑的後遺症算是大毛病
對於像愛斯琳那種對自我領域非常敏感的人來說,就算她剛剛把自家院子裡的小樹苗砍了,那她院牆上的一根草也不能讓人隨便摸。
在她留守的時候,對她庇護範圍內的人動手,絕對會得罪死她。
所以,普魯特到底得到了什麼……這才是黑迷之塔高階法師們,最想知道的。
萬一,有對八環法師也能起作用的靈魂藥劑呢?
科尹爾倒是沒有像一些人那樣,對那種後患無窮的藥劑起什麼興趣,畢竟他還年輕,而且是靠自己的能力走到七環的。
雖然天賦沒有吉爾伯特這種得天獨厚的傢伙強,但,至少在魯特的學生里名列前茅。
他現在想要的,自然是,在他飛速的進步停滯之前,積攢到足夠的,可以讓他做各種各樣新的法術方向試探的資源。
奧利瓦實際上就是走的這種路子,科尹爾靠著某種渠道,瞭解過他每次試圖尋找自己的新路徑所消耗的資源數量……瞠目結舌就是說的那時候的他。
以前的科尹爾,即使心裡有很多想法,但他畢竟還在飛速的進步,沒到那種退不得的局面……那去和愛斯琳那種有點瘋的傢伙鬥就太不值得了。
即使因為他把愛斯琳逼到必須退後的地步又怎麼樣呢?那女人是真的敢和他同歸於盡的。
而且,科尹爾很懷疑,死的只有他……而愛斯琳的最後結果也不過是被他們老師關起來而已。
她又不是沒被關過。
只是,那時候,她坑的都是其他派系或者乾脆其他魔法塔的人,過一段時間,消了氣的魯特就把她放出來了……甚至還能繼續做她的大師姐。
換了死的是他,科尹爾深深地懷疑,那也頂多是換個愛斯琳的百年時光……雖然是關在地下密室,估計還能吃喝不愁,連冥想室都有。
他又不是瘋子,也不是吉爾伯特那種不怕死的傢伙,怎麼可能拿自己小命去送,然後給別人創造光與熱……要是愛斯琳真的對自己人下殺手,那魯特就算放她出來,也不會再繼續讓她保留原來的地位了。
這種性格的愛斯琳,如果真的吃下了讓人失去情感的靈魂藥劑,那危險程度可要比過去高多了。
過去的愛斯琳,其實也挺可怕……不是說她的愛情觀,而是她對付人的手段,陰損又肆無忌憚。
只是因為顧忌到魯特的意願,她給自己設定了一條安全線而已。
但,靈魂藥劑那玩意兒,別的後遺症到底有多少還不太確定,可在情感方面的缺失卻是絕對沒有疑問的。
科尹爾既然想要做點什麼,自然需要先確認一下。
所以,他才會來找吉爾伯特打聽點訊息。
倒不是因為只有吉爾伯特的訊息才會這麼靈通,奧利瓦,以及奧利瓦身邊的那幾個七環學生自然也肯定知道。
但,只有吉爾伯特會願意告訴他。
雖然吉爾伯特的確脾氣沒那麼好,但只要摸準了他的底線,其實這位比那些講究得到的必須比付出的要多要早的法師們,好相處多了。
當然,絕對不能從他那裡得到好處以後,什麼都不回饋……可以少,但不能沒有。
科尹爾輕輕地笑了起來:“只要老師不找你,我想,你應該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還是很清楚吉爾伯特對他這麼坦然的原因的……科尹爾必須在得到了權力以後,保證不會有人試圖拖吉爾伯特下水。
雖然,阻擋那些蠢貨試探的手會很煩,但總比,吉爾伯特自己暴躁下場的好。
科尹爾估計,有本事和他爭的那幾個,也不會蠢到對付吉爾伯特……即使吉爾伯特因為無聊,或者什麼莫名其妙的原因幫了他科尹爾一把也一樣。
這位,比起愛斯琳來說,唯一的好處就是,頭腦正常,做事的底線有點高。
但要是瘋起來,真的半斤八兩。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們的身後都有魯特的放任。
但,天賦與相處的時間,是個無解的結,像是科尹爾這樣有理智的人,根本不會去糾結這種問題。
他是個只看自己的人。
希爾和吉爾伯特都願意和科尹爾這種型別的人打交道。
希爾其實還好一點,他畢竟曾經也在建築工地上混過很多年……那些橫流的慾望,完全沒有底線的人性,他見得太多了。
雖然因為他的身份與職業,讓他可以選擇片葉不沾身的活下去,但他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些不得不選擇同流合汙的人……總有人,即使只能身處黑暗之中,也想要活下去。
這可能也是他雖然不贊同那些邪惡陣營的所作所為,卻不會在自己的利益沒有受到侵害的時候,就先喊打喊殺的原因。
可吉爾伯特就不一樣了。
他的確靠著自己的聰明才智,在黑迷之塔那麼混亂的地方給自己爭取到了一席之地。
但他熬得很痛苦。
希爾能理解那種折磨感。
這幾乎是將一個品學兼優的建築工程系學生,直接丟進了從上到下轉了六手的皮包工程裡當監管,而且還是欠了一屁股債,連辭職都不行。
想要在工程變成爛尾樓,徹底破產之前,只是沾點泥水,而不是被拖進泥潭,那真是,要麼發瘋,要麼有帶著所有人一起死的決心。
身後有一大家子的吉爾伯特,是沒法真的瘋的。
科尹爾已經是他在黑迷之塔裡,少數幾個能看得順眼的人了……吉爾伯特同樣不在乎別人是真的好還是真的壞,但知道惹不起的人就不要去招惹這麼簡單的道理的人,竟然也是稀缺動物。
所以,希爾伯特當時才會願意出手幫他管一下那個學生的死活。
哦,好像就是跟在科尹爾身後那個孩子。
“吉爾伯特。”科尹爾笑著看向他,“這是我的學生斯蒂因·勞瑞,你知道的那個。”
“幹嘛?”希爾伯特漫不經心的說。
“西雅之塔,以後肯定會讓他們去學一些,專屬類別的法術。”科尹爾輕飄飄的開口,“畢竟,我們這些老傢伙,性格見識都已經很難改變了。
只有年輕人,還有改造的價值。
我也不和你說什麼沒用的客套話……如果他們三個在同一個地方,遇到事情的時候,希望能夠互相拉一把。
起碼,能報個信。”
希爾伯特瞥了那個一臉平靜的孩子一眼……好像比那段時間看得順眼一點了。
看來科尹爾沒少下功夫。
他微微點點頭:“那就,到時候再說。”
科尹爾身後的學生不安地動了一下,換來了老師凌厲的一瞥。
科尹爾很清楚,能得到吉爾伯特這樣的回答,已經是對方最大的善意了,再多的,對方要是真的給出來,他都得擔心是不是吉爾伯特覺得他根本活不到那個時候,才會表現得這麼康慨。
科尹爾有點羨慕的看了一眼站在吉爾伯特身後,明明聽到了和自己有關的對話,卻還是一動不動的兩個孩子。
就連那個天賦稍微差一點的女孩子,竟然也沒有任何除了微笑以外的表情。
然後他就轉回了一開始的話題:“所以,你為什麼心情不好?”
希爾伯特舉起了手上的戒指,完全沒有打算隱瞞:“貓眼石,金綠寶石礦,一般來說,產出的貓眼石都是黃色為底的,你應該知道吧?”
科尹爾詫異的點點頭……雖然變異成紫色的金綠寶石非常罕見,但對西雅之塔來說,也不算稀奇吧?
“海納爾森家族以前在防禦之塔的時候,擁有的金綠寶石礦,就是變異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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