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芬奇的理直氣壯，斯特爾伯爵只能回以輕蔑的冷笑：“我覺得不是，至少有一部分法師不覺得，否則，就不會有如今的晶能盛世。”
芬奇笑了起來：“可要是沒有我們這些一直試圖恢復過去榮光的法師，王權之下還有凡人的活路嗎？
連你這樣的大貴族，甚至還是軍功貴族，都在一個王子的隨手而為下，差點家破人亡。
對了，發現這件事的，也是一位完全不在乎什麼貴族王室的大賢者呢！”
斯特爾伯爵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我對法師又沒有意見，但作為一個世襲貴族出身，甚至祖上只是小貴族的人，我可太愛現在這個丹博羅了，即使我的兒子被國王的兒子坑到這種地步也一樣。
陰謀這種事，遇上了就只能自己見招拆招……輸了也就輸了，但總還有機會能報復回去，不是嗎？
即使那傢伙是王子，我也不是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但，如果是過去那個所謂的法師盛世……如果有法師想要對付我們斯特爾家族，還需要用陰謀嗎？
動不動城毀人亡，別說平民，王公貴族死了不也就那麼回事兒！
就算有幸存者想報復，都得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甚至連熬到對方先死都難。
至少現在，我們這些法師眼裡的凡人還能不認命……晶能武器雖然不是誰都會做，但只要捨得花錢，還是能買到能幹掉10級法師的武器的。”
他冰冷的看了一眼芬奇：“而且，想要算計我們的人，無論是在什麼時候，都還是會算計啊！
他們也只會在你們這些法師世家面前表現得恭恭敬敬罷了！
對你們來說當然過去更好，連算計你們的念頭都沒人感動。
可，我不會因為斯特爾家族的遭遇就覺得世界還是過去的好。
現在的奧艾賽斯，才是最好的時間。”
芬奇沉默了幾秒：“500一滴，你要買嗎？我可以忍痛分你兩滴。”
斯特爾伯爵愣了一秒：“該死的！這麼遠還有這麼明顯的作用？我們家怎麼活到現在的？”
然後他毫不猶豫的點頭：“要！”
噴了一臉冰水，整理好情緒以後的斯特爾伯爵面色如常的和芬奇繼續交流。
誰也沒法從那張嚴肅的臉上看出這位竟然是個理想主義者。
芬奇雖然在表面上保持了禮貌，但卻一直有點漫不經心：斯特爾伯爵似乎不太像是一個完全的國王主義者……他支援王室只是王室在這個時候是最好的領袖。
然後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巴西亞城中心那比富饒之廳還要高大的伊斯梅爾大廈……斯特爾伯爵的做派，他好像有點熟悉啊！
上一次這麼無語，應該是見到伊斯梅爾大賢者的時候吧？
他的父親芬奇大賢者就一直叮囑他，少跟伊斯梅爾接觸，這傢伙真心實意的相信他那一套歪門邪道，比如神明不在人間，人類必須自救，讓凡人自由的生活在大地之上之類的鬼話……而且蠱惑人心的能力特別強。
而且，總是能一臉無辜的從各種陰謀詭計中散步一樣的走出來，完全不費什麼力氣！
鍊金協會想要搶他圖紙的大賢者可不是一個兩個，結果呢？
他們都不得不讓德爾加多那種蠢貨一直待在副會長的位置上……否則就沒人了。
最關鍵的是，他實力進步的太快了，快得讓其他賢者調查了好幾次他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血統。
晶能的研究也太成熟。
怎麼說呢……即使是最厲害的鍊金大師，在發明出一樣東西以後，也得需要漫長的時間才能一代代的推陳出新。
然而伊斯梅爾，在把基礎理論公佈於天下的情況下，還能在其他國家幾大賢者通力合作的壓迫下，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最合適的更新方式。
簡直就像他心裡早就有一套從粗糙到成熟的圖紙。
而且，讓法師們無法理解的是，連著兩代丹博羅國王幾乎是沒有任何偏見的信任他！
這可是國王！
在奧艾賽斯這麼漫長的貴族時代，哪個國王不是集貪婪虛偽於一身才能在激烈的王室鬥爭中上位的？
芬奇家族可是親眼見證了先代國王是怎麼在老國王那十幾個兒子中殺出一條血路來著……當然，後果就是他自己的子嗣也少到可憐，只能讓現在這位雖然沒啥軍事實力，但至少政治頭腦不錯的國王上位。
但這種殺伐果斷，連沒有啥威脅的親兄弟都容不下的人，居然真心信任的伊斯梅爾，根本沒懷疑過最可怕的武器都掌握在那位大賢者手中的結果，會不會讓丹博羅王國直接變成伊斯梅爾王國！
芬奇大賢者已經從一開始懷疑的‘伊斯梅爾大賢者是某位神明的化身’，變成了現在的‘奧艾賽斯世界意志的執行者’。
如果是神明的化身的話，以奧艾賽斯對世界的掌控力，絕對不會容許他一直活蹦亂跳到現在。
晶能時代成熟的時候，這位神明就該表示自己的身份收割一筆信仰歸位了。
但伊斯梅爾卻還是伊斯梅爾。
這根本不符合奧艾賽斯世界的一貫規律……法師們暗中的傳承早就告訴過他們，奧艾賽斯看起來神明眾多，實際上只有奧艾賽斯自己說的算。
倒是海神那邊還有點自主權，否則當年也不會出現那場讓丹博羅損失慘重的千年戰爭。
法師們其實很後悔當年那麼積極抵抗作為外神的海神的入侵……誰還不知道大陸的沙漠化，可不僅僅是因為海神的怒火？
凡人們被指引者咒罵海神的無情，他們可不會那麼傻。
芬奇又忍不住打量了兩眼斯特爾伯爵：這傢伙以前是常年待在軍隊的，只在城堡裡待了五年，應該還不至於自己把自己洗腦成傻子。
那應該就是所謂的伊斯梅爾崇拜者……也是，軍人的地位是因為晶能武器的出現才變成現在這麼高的。
芬奇又觀察了一會兒斯特爾伯爵，發現他只是因為自己的窺探而有點羞惱，但並沒有不安的時候，才輕柔地鬆了一口氣：看來，斯特爾伯爵和伊斯梅爾家族沒有勾結在一起。
也是，在巴西亞城的是盧西瑪爾，那傢伙可以算得上是子弟向來正經又聰慧的伊斯梅爾家族中最沒腦袋的傢伙。
而且還是個總覺得自己法師天賦天下無雙的蠢貨……真奇怪，哪個能成為賢者的大法師，不是40歲之前就成為中階法師的？
但伊斯梅爾家族其他的年輕人都不是這個德性，明顯不是沒人教導他……變異到如此程度，難道是伊斯梅爾家族遭報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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