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送來暗影能核的時候,希爾的樓頂花園裡已經躺好了一隻金燦燦的大孔雀。
而那位本來一直躲在月光中的塞倫涅,看到坐在撒寇席爾之座上氣勢十足的暗夜少女以後,也選擇了那個白衣飄飄的美人形態,然後施施然地坐在了月光凝結而成的月牙躺椅上。
雖然姿勢擺的很美,但莎爾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看來還在生氣。
至於兩位男士,他倆的腦袋都衝著城堡外的方向……一人一神在這時候產生了默契,絕對不能捲入那兩位的爭鬥之中。
美女很好看,但如果美女叫塞倫涅,對面還坐著個莎爾,那就叫修羅場,聰明人都得躲遠點。
不過看起來,對這三位的控制已經沒那麼嚴格了……也是,都已經三位聯手對戰了痛苦女士,讓星界內外震驚到爆炸了,還有什麼必要隱藏她們的存在。
尤其是那個還不知道實情的蘭森德爾,都已經和艾德娜友好交流過了……而且毫無察覺。
但希爾也覺得可能是因為自己知道艾德娜的身份,所以才覺得那張臉上的表情過於豐富……知道她是誰的話,幾乎可以看得出小姑娘的心理活動。
希爾看到現在,總感覺艾德娜一直在心裡嘀咕著‘我的天!’、‘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這麼坑?’‘這玩意兒竟然是我?’之類的話。
但其他人可能沒有這種感覺,畢竟光是看到蘭森德爾和塞倫涅在輔助莎爾戰鬥就夠讓人震驚的了,再聽到莎爾有了心上人的訊息,無論這些旁聽的人有什麼表現,可能大家都覺得正常。
否則不會一點都沒管。
看到林恩一臉嚴肅,目不斜視的從書房走出來,希爾忍不住笑了一聲,然後快速地迎了上去,直接從他手裡接過了那個被放在紫水晶盒子裡的金屬球。
林恩恭恭敬敬地直接倒退而行,直到進了書房的門才轉過身,快速地離開了。
希爾有點不解的抬頭看了看:林恩表現得過於謹慎了。
“他是歌詠者的選民吧?”蘭森德爾懶洋洋地說,“現在密黎爾估計頭都炸了。還有誰不知道他幫著塞倫涅唱歌彈琴啊?
他倒不會覺得丟臉,但肯定不想被莎爾拉出來做證。”
希爾恍然地點點頭,然後又無奈的搖搖頭:“暗夜之女說出口的話,哪需要什麼證據。”
“哈~”莎爾愉快地笑了一聲,“說得沒錯。”
塞倫涅沒有吭聲……她對自己犯了錯這件事還是很清楚的,只是該說走嘴的時候,絕對控制不住自己不說。
希爾轉身走了過去,兩手捧著紫水晶盒子遞給了莎爾。
看到莎爾將暗影能核收起來,塞倫涅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想要說話的慾望:“莎爾,這東西對你沒用吧?
難不成你還打算喚醒裡面那個撒倫精怪?”
希爾默默地看了一眼塞倫涅,仔細琢磨這位月之少女的意思……她認為莎爾絕對不會將這個暗影能核交給自己的信徒使用嗎?
這個腐化的密瑟能核,向來只能使用陰影魔網的法術……即使使用者在無魔區也可以用。
而這次之所以哈貝爾家族沒能使用出它最強的力量,就是因為陰影魔網現在等於不存在。
而對於莎爾來說,就算陰影魔網不歸她管了對她本身也沒什麼損壞,她自己使用陰影之力的時候也不需要利用那張網。
那她為什麼寧可把暗影能核丟在陰影界裡發黴,也不給自己的選民用呢?
那個有多重人格的撒倫精怪對莎爾有什麼妨礙嗎?
希爾很快收回了自己飛揚的思緒……莎爾想做什麼,和他沒有關係。
然而莎爾卻毫不在意地說了:“那個撒倫精怪裡有一個人格屬於阿加莎……說是人格,實際上就是被暗影能核吞噬的諸多靈魂中,只剩下了三個最強的,誰也吞不了誰。”
希爾眨了眨眼睛,只有一個阿加莎會讓莎爾如此注意……寫出高等神器黑暗之書的那個預言家。
據說這本號稱是黑暗年代編年史的書裡面的知識來源於莎爾的意志,預言了無數可怕事情的發生。
解讀這本書的人能瞭解夜女士最不為人知的秘密。
莎爾詛咒了這本書,除了她允許以外的人,很難讀懂裡面的文字……任何魔法手段都無法翻譯,包括許願術……而她的選民根本無法看見黑暗之書的存在。
塞倫涅當然也知道阿加莎是誰,她有些不解的問:“預言法師偶爾會看到命運長河不是很正常?
阿加莎這種常年看向原初黑暗的預言者,偶爾和原初黑暗共鳴一次而已,看完她不就瘋了?
而且,她的記憶裡不是也沒有那本書的內容?”
莎爾靜靜地笑了起來:“我當然沒有怎麼關注她,否則當初這個東西怎麼可能會落到班恩手裡,
但如果有機會把她抓到手裡,我也不會放棄。
萬一,她又看到了一次呢?”
塞倫涅反應極快:“你……覺得自己有了變化,所以擔心有新的黑暗之書會出現?”
莎爾沒有否認。
希爾默默後退,看了一眼阿格萊亞城裡的鍊金大廳,心裡五味雜陳……會讓莎爾覺得自己的未來出現了變化的原因,還能有什麼?
即使一直知道威廉對莎爾充滿了傾慕之心,但希爾一直覺得,威廉除了舔狗的職位以外,不可能有任何收穫。
只要他還堅持自己的公平與公正神職,他就不可能和莎爾走到一起。
希爾不覺得威廉會改變。
可……誰能想得到,莎爾竟然願意改變自己的一些作風呢?
希爾還是不看好他倆最後能走到一起,但莎爾竟然願意為此而付出一些努力,就足以讓威廉含笑九泉了啊!
這可是為了一個太陽和自己姐姐死磕了幾十萬年的莎爾!
希爾心裡的酸水都快要湧到嘴邊了。
一直旁聽的蘭森德爾突然開口:“那個威廉……是和提爾比較像的人吧?就是比提爾年輕一點,沒那麼固執。
但他們的做派還是有點像的……對自己人的要求比外人高。”
莎爾不在意的笑了笑:“你們想太多了,我做這些事,和威廉無關。
我從來不會因為別人而改變,如果有變化,那隻會是因為我自己。
威廉對我來說的確有意義,但他只是引起了我的改變。
你倆其實最理解這之中的區別吧?
尤其是蘭森德爾。”
塞倫涅側了側頭:“你是說他和太姬之間的事?”
希爾默默地往後撤了一下……原來還有陳年舊瓜可以聽嗎?
蘭森德爾被羽毛覆蓋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你是說黎明之災那件事嗎?
我的確因為太姬的隕落而過於衝動了。
我早該明白,復活她毫無意義。
就算我還是愛慕於她,但她那種試圖掌控一草一木命運的控制慾,我肯定無法接受。
只是那個時候,我很後悔,在她消失之前,沒有告訴過她……我不是不喜歡她。即使無法接受她的性格,但我還是被她吸引的。
現在我已經接受了現實,我知道泰摩拉和本芭莎永遠都不可能變成那個太姬。
不過你說的也沒錯,如果我像你這麼幹脆,很多遺憾也許就不會發生了。”
希爾的眼睛默默地看向了地面……所以說,差點毀滅世界的黎明之災只是因為你的一個不甘心?
海姆要是能聽到這段話,估計得火冒三丈地直接衝下來和蘭森德爾拼命……他的愛人穆爾丹就是因為黎明之災間接而死的。
塞倫涅仔細地看了看莎爾,才帶著一絲幽怨地說:“我從來沒想過,你會為了一個男人而面對自己的改變。”
莎爾迅速整理起了自己紛亂的心情,冷笑著看向她:“那難不成為了你?憑什麼?憑你搞來了個阿曼納塔?”
蘭森德爾用巨大的翅膀遮住了腦袋,浮空城堡響起了一陣沉悶的笑聲。
希爾轉頭指著城堡下方:“艾德娜怎麼往港口這邊來了?她難不成想住在港口旅館?
為什麼?艾爾維婭雖然是邪惡陣營,但她是可以跟隨自己主人進入阿格萊亞城的啊!”
“大概想觀察一下那些心思詭異的傢伙吧?”塞倫涅立刻跟著轉移了話題,“她最大的問題不就是……哦~”
看來還在看著他的漏風小棉襖。
蘭森德爾並沒有產生懷疑……他從來不是個心思細密的神明。
他只是張開翅膀打了個滾,語氣慵懶地說:“不知道多少人,在深水城等著她呢!
現在來的這些,可都是阿祖斯那邊的。
密斯特拉自己的追隨者,怎麼都得表現一下啊……尤其是現在的那位傳道法師,估計都要急死了。
偏偏除了這個艾德娜, 找不到任何其他的線索。
嘖!命運石板這次玩的很花啊~”
希爾望了一眼雖然不知道詳情卻說中了真實的大孔雀:你以後會知道,那個石板或者說,這次玩的到底有多花的。
知道實情的阿祖斯估計都得瘋……他是真心把午夜當成自己和黑瞳共同的繼承人。
在法師的世界裡,血脈的繼承人可不如知識的繼承人重要。
沒想到,還能有一天,兩者突然合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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