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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屏風馬

作者:劍孤鴻
與常人不一樣,曾虎在冬天最喜歡吃的不是羊肉,而是狗肉。狗肉味道醇厚,芳香四溢。據說他家一直有一個專門的廚子就是為了冬天吃他烹的狗肉。

吃之前肯定挑那一種膘肥體壯的狗,這樣的肉燉出來估計神仙都站不穩。一般來說,剛宰殺的狗不宜吃,那種狗有土腥氣,一般來說吃之前先用鹽來醃漬一下,這樣可以祛除一下其本身的土腥氣。

在做的的時候也頗有講究,做之前都是先用油或醋在添水煮沸,撇去浮沫之後再加入黃酒白糖醬油等佐料以及生薑桂皮茴香八角等大料,用清水煮沸之後,在改成小火。

而對於曾虎而言,他最喜歡的廚子就是在文火上的功夫,所謂文火慢燉就是要靠性子,不疾不徐,戒驕戒躁。燜上大約四個小時之後,狗肉幾乎達到入口酥爛之時,便可以食用了。

在泉城素有“吃了狗肉暖烘烘,不用棉被也過冬”的說法。此時此刻,曾虎喝著酒,慢慢的品著嘴裡的狗肉,不動聲色的望著眼前這兩個人。

眼前的兩個人不是別人,恰恰是從煙海市歸來的川蜀袍哥和巴扎,別看巴紮在煙海市的時候一副出塵脫俗的模樣,但是在眼前這個年齡比他還略小的男人面前,他卻絲毫不敢逾越。

畢竟眼前這個男人無論是輩分上還是勢力上都穩穩的壓他幾頭,不可否認,他的崛起與他老爺子的扶持有一定的關係,但是世人大都是笑貧不笑娼之人,即便偶爾有嘴巴陰損的人說起來,但也不敢多談,畢竟不是每個人當機會來的時候都能一下子把握住躍上枝頭麻雀變鳳凰的。

巴扎對他的敬畏卻不僅僅的只是因為地位,畢竟他知道,眼前這個小師叔可能是他師傅師兄弟三個人中功夫最差的,但卻是頭腦最為活泛的。

這一點他師傅和他說過,他也能看出來,憑心而論,師伯醉心於密宗武學,基本上不問世事,自己的師傅介於師伯師叔之間,遊離與入世與出世之間,雖然時不時也會撒播一下佛家真諦,但是除了每年固定的遊歷時間,大都還是過著隱居的生活的。

但是這個師叔卻不一樣,從一開始選擇修行他便沒有避世的打算,學成之後直接投身商家,據說最開始的第一桶金是連鎖零售行業。

雖然成立的時候獲得了他老爺子的一些助力,但是他一手建立的“泉城一起淘”也在短短的時間內成為立足泉城輻射周圍幾大城市的零售商家。

毫不客氣的說,在最初成立的時候,泉城有兩家大型的外資連鎖城超市,但是“泉城一起淘”卻硬生生的殺開了一條血路,在短短的三年的時間裡,一家被擠垮,連店鋪也被“泉城一起淘”盤了下來。另一家也是岌岌可危,別人寧願在“泉城一起淘”店內排成兩列縱隊也不會去門可羅雀的別的超市購物。

真正分析原因,巴扎對這個年齡比自己小的師叔也是極為佩服,他的管理如同養狗,不在乎你能力如何,只在乎你聽話照做有較強的執行力就行。

他曾經有一次去超市購物,看到有穿著超市保潔制服的大姐跪在地上邊開心聊天便賣力的幹活。他當時問其中一個大姐,是不是商場領導要求你們這麼幹。那個大家看了他一眼,很是開心滿足的說沒有,自己喜歡的。

的確,在這裡幹,拿的工資基本上是其他地方的兩倍,在泉城,曾虎這個商場的普通員工拿工資和很多在國企工作好幾年的老員工一樣的收入。除了這些到了過年過節總會有禮品,還另外有年終獎。

年終包的紅包可以引得四鄰親朋好友豔羨,當然這是好的一面,狠的一面巴扎也瞭解過,犯一次錯誤警告,全年所有獎勵取消,犯兩次錯誤直接開除,而且永不錄用。

這一點沒有絲毫的人情可講,曾經商場副經理的親妹妹就是因為和顧客頂嘴,影響了商場的聲譽,儘管副經理是從一開始就跟著曾虎的人,但是同樣絲毫沒有情面可言。副經理第二次請求的時候就換來一句,不行你也一起走!

巴扎總結的這種管理的方式叫做養狗,好吃好喝好伺候,但是有錯絕對往死裡敲,只要你聽話,一切都好說。

如果說這是他積累第一桶金大開大合的霸氣,那麼他站穩腳跟後接管泉城地下勢力可以用陰狠來形容。

趁著當時泉城掃惡打黑的時候,他聯合其中一個幫派的老二,透過這個人攛弄幫派老大將其中一個勢力消滅掉,消滅掉之後還沒有等到將那夥勢力消化,曾虎和那個幫派的老二便以雷霆萬鈞之勢囚禁了幫派的老大,獲得幫派的控制權。

如此一黑一白看上去非常的平衡,曾虎人在**,那個幫派原來的老二被扶正之後,泉城已經沒有其他的黑色勢力,原本那傢伙以為自己可以一統泉城**,但是卻沒有想到曾虎早就安排了自己的心腹在他身邊,幫著那人一步步一統泉城地下勢力。

那哥們原本還以為自己註定要在泉城地下勢力留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後來的確留下了。不過卻不是以泉城**龍頭的身份出現,而且被悲催的摘了桃子。

眼看一統泉城地下勢力的時候,曾虎原本安插在那人身邊的棋子製造了一個意外,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取得了控制權,畢竟隨著他地位的提高,加上下意識積累一大群人,總之一躍成為曾虎把控底下勢力的棋子。

後來曾虎涉足娛樂業,也就讓那個人把控他最大的娛樂場所爵色,泉城道上的人送他外號“笑面狗”胡咬金。

從獲得泉城的地下勢力之後,曾虎的觸角逐漸涉足到泉城的各行各業,最終在曾家老爺子的助力下,拿下了之前泉城地產大亨楊竹馬,隨即將他投入大牢,然後直接滅口。

要不是他當年惦記楊竹馬女人鄒青梅的美色,或許他會斬草除根,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鄒青梅居然沒有投到他的懷抱,反而扯起楊竹馬留下的爛攤子,和他對峙起來。

都說女人如水,水隨勢而走,鄒青梅沒有選擇強勢的他而選擇雞蛋碰石頭,這讓他非常的開心,那種心情如同貓逮住老鼠卻不去吃先戲耍一下一般,在他這種縱容之下,鄒青梅也抓住了機會,在滇南那邊透過翡翠迅速的回神,而且又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個叫做韓殺生的保鏢。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曾家老爺子去世之後,雖然生前構建的關係比較宏大,但畢竟盛況不在,鄒青梅搭上省長那一條線之後,曾虎恍然才覺得大意了。

一時間養虎為患。終於形成了曾鄒對峙的局面。

正在他無暇遐想的時候,忽然感覺川蜀袍哥輕輕的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他抬頭一看,只見曾虎正用筷子輕輕的撥著眼前的大塊狗肉。

狗肉基本上都是切成大塊,燜了四個小時之後自然滾爛滾爛,曾虎便往巴扎面前拔著邊問道:“你說的人來了?”

巴扎很凝重的點點頭,在煙海市所向披靡,將一介司機皮先超培養成雄踞一方的霸主,只是成天打雁沒想到卻被雁給啄了眼。

在他眼中一個不成氣候的小棋子居然巧妙地將幾大勢力玩弄於股掌之中,最終藉助喬家的勢力一舉將皮先超的勢力拔起。加上被他陰死的龍四,原本雄踞煙海市的勢力就這樣一夜之間過度到了喬無病手中。

而這一切,全部都是因為最初那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棋子。一直到從煙海市敗走到泉城,他才豁然正視原本他絲毫不以為意的小棋子。

雖然對於年輕人的來歷所知不多,但是他身邊的老頭,巴扎卻是著實一驚。如果說起江湖中最古老的最有地位最沒地位的門派絕對是數派。

其他人跑江湖靠的是功夫,沒有幾下防身的功夫都不好意思說自己的是出來混的,但是數派中人,跑江湖靠的卻是那一張臉和嘴,瞭解了數派過去的一些門主,巴扎自覺找到了一個比較好的詞來形容他們。

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依照他們的江湖排名地位,無論是與哪一個大一些的派別靠攏,都會活的非常自在,但非要實事求是,排名也是儘可能迴歸真實。這一些不知道得罪多少人。

只是他不知道,假如數派喪失了本心,是不是在江湖排座次的資歷上,還能保持那麼重的權威。或許,這就是天心。?

“可以拉攏過來嗎?”曾虎沉聲問道。

巴扎略微一沉吟,這也是他佩服自己這個小師叔的地方,遇到對手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刀對刀槍對槍的廝殺,而是儘可能的化敵為友。他搖了搖頭說道:“不好說,這個人似乎無慾無求,當時在煙海市那一下,他自己也沒有要什麼,全讓喬家那個撿了果子。”

“既然不能拉過來,那就弄死他,狠狠地弄!”曾虎的聲音一絲陰冷,沒有絲毫的感情,似乎訴說一件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

能拉過來就是朋友,若做不成朋友,那就是趕盡殺絕斬草除根。曾虎足可謂奸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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