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遊心中暗道晦氣,跟了一晚上原本就疲憊不堪,剛剛準備休息又有人來驚擾了自己好夢,他左右一打量當即一閃身站在財神那有些破敗的神像之後。
躲在神像背後的沈遊還暗自回想廟中的情況,這座廟相對來說在建的時候規模還是挺大的,畢竟除了供奉著招財、納珍、招寶、利市四尊正神之外,還有平安神、福神、鯉魚跳龍門、麒麟送子等。
沈遊仔細打量了一下,因為時間原因,那牆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被掏出了一個洞,心中暗自慶幸一會見勢不妙可以就此隱遁。而這個時候,那嘈雜的聲音已經到了廟口。
只見一個白衣少年率先衝了進來,身後跟著五個凶神惡煞執刀拿棒的漢子。沈遊意見那個少年,正是剛剛見過的陸放,正準備起身卻又匿起了身形。畢竟和他又沒什麼關係,那天一飯之恩只是舉手之勞,而現在卻是性命攸關。
《千門大典》中記載,順勢而為,莫做以卵擊石之事;逆勢而上,當成大智大勇之舉。前句說不要自不量力,做些以卵擊石的蠢事,儘量的順應潮流,當然如果出現潮流和信念相悖離的事後,則應該逆勢而上,但是大智卻是放在大勇之前的。
只見那幾個人已經將陸放包圍起來,而陸放身上似乎有傷,身子站的不是自然。為首的那個中年人說道:“東西趕緊拿出來,這樣大家都好!”
“不可能!”陸放的聲音雖然略微有些失力,但是卻異常的堅定!
那個中年人一努嘴,幾個人率先衝著陸放衝過去,手裡的匕首、砍刀、鐵棍也衝著陸放或扎或砍或砸去。只見陸放縮頸聳肩,含胸曲肘,一個交叉步,避開了攻過來的匕首和砍刀,又從另外兩個人的鐵棍中一下子竄過,直接到了最後一個拿著砍刀的人面前。
那個人吃了一驚,還沒有等他做出任何動作,陸放的拳頭已經擊打在他的咽喉之上,只是一下,那個人便被擊暈。動作靈敏,出手脆快。饒是沈遊在摘星崖上整天以野兔山雞為假想敵練習錯花拳,但是他也不禁對陸放暗暗喝了一聲彩。
其他四個人沒有想到陸放傷後還是如此的悍勇,當即幾個人追趕上來,四個人如同約好一般,鐵棍專攻下盤,砍刀劈他上盤,而另外用匕首的那個則時不時的抽空來那麼一下子,一時間,幾個人混在一起,也難以分出勝負。沈遊看著陸放身形如猴,不時的用上肢掐拿格擋,身子異常的靈活,步伐緊密連貫,非常的有節奏。
但是畢竟陸放是空手對敵,長久下來,雖然他又傷了兩個,但是還是被鐵棍砸了腿一下,身形不禁的放慢下來,而這個時候,他側方用匕首的人一下子劃了他的胸口一下,雖然堪堪只是將衣服劃破,但是一個小盒子卻跌落了出來。
那個小盒子跌倒地上之後,在地上滾落了幾下,只見一片純白色的東西跌落出來。沈遊看到了那個東西之後,心中不禁一驚,捏了捏放在自己腳下的小包裹。
再不是很明亮的光線下,那個純白色的東西看上去和他從師傅茅屋中挖出的鐵盒子中的白色玉片幾乎一樣,那一刻,沈遊似乎明白了自己為什麼一直想離開島,來到城裡。
果然,那幾個人看到跌在地上的小盒子,一時間幾個人同時往那個玉片撲去,陸放因為動作靈活,身子輕巧,率先撲到那玉片旁邊,剛剛伸手拿到手裡,卻沒有想到他身後跟著的中年人早已經將傢伙招呼到他的身上。
估計是臨陣對敵經驗不足,居然把背後空門全部暴露在別人面前,被鐵棍和砍刀打中之後,陸放身子一個踉蹌,手裡的玉片一下子又跌到了地上。
這個時候,陸放方才明白,要想拿回玉片必先解決完身後的這些人,當即回過身來,對著那幾個人又打了起來。
顯然那幾個人只是想奪取玉片,並沒有想和陸放性命相搏,在陸放不要命的攻擊下,幾個人轉眼就陷入了頹勢,先後被陸放擊倒在地上。
而那個中年人眼見不能取勝,當即後撤一步,一揚手,只見一蓬霧濛濛的東西向著陸放而去。躲在財神像後面的沈遊一看,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連忙掩住了口鼻。只見陸放和那中年人的身子搖晃了幾下,當即就昏昏沉沉的倒在了地上。
此時,縱然沈遊捂住了口鼻,但是還略微有一點點的眩暈,知道這個東西藥力極大,也不敢等待,繼續捂著口鼻,撿起那玉片和盒子回到財神像後。卻沒有想到自己剛剛還在啞然失笑不知何年何月被掏出來的洞居然成了他的救命之處。
他連忙順著洞爬了出去,出去後是一條幽無人影的巷子,依靠殘存的清醒,他向著巷子外走去。幽幽的暗夜之中,如同流離失所的幼獸一般無措行走。
此時,在財神廟的門口,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冒了一下,接著又閃了回去。對著身後另外一個人說道:“我的個姥姥來,都死了!”
他身後的那個人看上去還有些冷靜,有些詫異的問道:“都死了?”
“可不是!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先前那個人又說道!
“拉倒吧!估計被迷醉了,不是說最後的殺手鐧就是**嗎?要不讓咱兩個來幹什麼啊!”
“可著咱就是做這些破事啊!打掃殘局啊!人家吃完肉,我們再喝湯!”
“靠!擺清楚位置,我們這叫一錘定音!別廢話,幹活!”
兩個人當即扯下衣袖塞住了口鼻,後說話的那個進去試探了一下陸放的口鼻,還有氣息,當即就打個手勢,與另外一個人一起用力,將陸放扛了起來。
也不知道穿過了幾條街道,一直到沈遊覺得安全了,他方才停了下來,找了個僻靜地,又四處打量了一番,方才小心翼翼的取出那個玉片。
接著微光,他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又拿出來自己的那一片,兩個想對照了一下,發現的的確確兩個玉片是同一材質,雖然連不起來,但不論正面的殷紅還是背面如同條紋狀的花紋,顯然顯示這兩塊玉片是來自同處。
沈遊小心翼翼的收好之後,站在原地思忖了一下,他雖然年幼,還是第一次來城裡,但是老頭沒事時和他講的典故一個個的在腦海中閃現。在臨終前,師傅也告訴他,你可以一直相信的,只有你自己!
聯想到陸放雖然身手比較好,但是最後卻被人迷暈,一陣冷汗不禁從他的脊背冒起。畢竟在他眼中,他和陸放同樣都是一個人,說不得今天陸放的樣子,就是明天他的翻版。想到這,他連忙將師傅留給他的盒子拿了出來,將今天從陸放手裡意外得的玉片也放進去,然後仔細觀察了一下週圍的地形,最後在一個靠牆的角落處,折塊木棍用力的挖了下去。
掩埋好之後,他特意找了一些浮土灑在了表面,起碼不會讓人感覺到有任何的異樣。而至於陸放的那個盒子,他則留了下來,裝到了自己的包裹裡面。
“牛大、牛二求見姑娘!”
在一處雕欄畫棟的院子內,扛著陸放的兩個漢子異常恭敬的站在院子裡喊道。
屋子裡面一陣柔媚的聲音傳來:“怎麼,火叔他們五個失手了?”
“是的,姑娘。這小子功夫不錯,最後火叔還是放出了**,然後火叔他們和這個小子都被迷暈了。”那個相對穩重點的牛二說道。
這個時候,只見一個傭人模樣的中年女人走了出來,遞給牛二一個大的牛皮信封說道:“裡面有五粒藥丸,你們再去給火叔他們服下,然後直接讓他們過來。還有裡面的錢都是你們的了。辦好之後就先回幫裡吧。告訴幫主再給小姐派兩個和你們一般忠誠的……”
牛大牛二聽了之後,尤其是最後那句褒獎之詞,兩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一份喜色!
待兩個人轉身離開的時候,中年女人將陸放提了進去。只見屋子裡的太師椅上,一個清麗的妙齡少女正在悉心的修著自己的指甲。
中年女人在陸放身上翻騰了一番之後,對著那個少女說道:“沒有東西,姑娘!”
少女似乎和預料到一般,輕輕的哦了一聲。抬起了頭。只見她肌膚勝雪,雙目如同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身形苗條,長髮披於背心,一襲白衣,似非塵世中人。除了表情有點冷之外,當真溫婉可人,美豔不可方物。
“放了他吧!水姨,就在咱門口就行!清晨再弄醒他。”
“放了他?”
“嗯,現在什麼社會了,我們雖然是幫會,但也是生意人,難不成還綁了他啊?要不是那東西過於重要,我們也沒有必要這麼麻煩,放了他!這小子肯定比咱要著急!咱只要是跟住了他,不愁找不到東西!”
聽那少女如此說,水姨彷彿想到什麼似的,一下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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