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過後,起碼在表面上平靜了多年的煙海市一下子進入了動盪,第二天有訊息傳出,不光是喬老虎和皮先超開戰,連著樂無忌也遭到了襲擊。有訊息說是喬老虎派的人,也有訊息說是皮先超派的人,傳的多種多樣,唯一能夠確定的是,樂無忌的確受傷了。
中午十二點的時候,樂無忌和樂彪帶著六個人來到了凹凸俱樂部,儘管包紮著,但是樂無忌脖子上的傷口還是非常的明顯,略微偏向前一公分,可能這一刀就會要了樂無忌的命。
來的路上樂彪非常的鬱悶,老子在自己的場子裡差一點被人要了命,詳細問起來居然還是人手下留情。恥辱,絕對的恥辱。
起初的時候樂無忌壓根沒有告訴樂彪,禁不住樂彪一再旁敲側擊,樂無忌方才將經過告訴他。
凌晨1點多,在賭鬥場的樂無忌剛剛準備睡下,忽然感覺到一陣的寒意。如果說當年龍飛龍四爺是武,樂無忌主要是文,這一武一文說好聽如虎添翼說難聽沆瀣一氣狼狽為奸也是從小角色一步步的上位。雖然沒有太高深的功夫,有的更多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壞心眼和花花腸子,但是對危險的嗅覺也同樣的敏銳。在加上還和龍飛學過簡單的招式,當即長身準備到床底下摸槍。
還沒有等他將槍拿到手裡,脖子上一柄明亮的小刀異常的森白,絲絲的冷意在他脖子上異常的冰涼,讓他隱隱感覺到血管都要被割裂一般。
“兄弟?為何而來?”混跡江湖的人不會傻逼一般的去問你是誰這一類的弱智問題,倒不如單刀直入問到底為啥來的痛快。
越過這麼森嚴的地方,到了他的床頭,自然不會是那種為了點錢就可以出手的人,但是刀架在脖子上沒有劃下去證明暫時不想要他的命。索性樂無忌直接開口問道。
拿刀的人穿著一身黑衣,而且還有紗布蒙臉,看不出年齡,拿刀的手非常的沉穩,一看就是職業的刀手。
“沒什麼事情,我就是給你傳句話,給你留個記號。”那人張嘴說話,聲音略顯年輕。還沒有等樂無忌問他什麼,拿刀那個人輕輕的從樂無忌的脖子上劃過,離著喉嚨非常之近。刀收尾的時候,不知道有意無意,刀尖劃過樂無忌的面頰,一小道傷口。
“喬爺說了,老老實實的守著自己的地,或許還能多活幾天!”冷冰冰的說下一句話後,那個人轉身就走!
“喬爺?喬老虎?”當樂彪聽完之後,眼眶欲裂。
“彪兒,有些事你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的,尤其是你已經踏入江湖之後!”樂無忌有些無奈,將兒子送出去習武,本意是讓他文武全才,卻沒有想到長年累月的站樁,樂彪的功夫的確不錯,但是腦子卻不是很靈透,尤其是對於江湖上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更顯得經驗不足。
看著樂彪有些迷茫,他輕輕的對著樂彪引導道:“如果說我讓你去辦一件事,在什麼情況下我會留下我的名字?”
“立威的時候,你不說你的名字別人不會知道你!”
“如果不需要立威的時候,我要收拾你,你覺得我會不會用自己的名字?”
“不一定!”
“為什麼呢?”
“他要是得罪你,你收拾了他,他自然就會聯想到是你所為。另一種情況是他壓根就不想讓你知道是他收拾你!”
樂無忌輕輕的點點頭接著說道:“那除了震懾,還有什麼時候會留下名字?”
樂彪蹙著眉頭想了想,終究有些鬱悶的搖了搖頭!
“很簡單,嫁禍!”樂無忌原本佝僂的身子一下子挺直,略有些深意的說道。
“嫁禍?”
“嗯!所以我沒有過於聲張,在越忙亂的時候記得越不要輕易的下決定,那個時候的決定只有三分的思想卻有七分的衝動!一念向左,一念向右!如果說你想錯了,那麼很有可能你會失去一個盟友,而且會增加一個對手,不要以為減少一個增加一個是二的關係,你被別人當了槍用這一下就可以當三個!這裡面的水深著呢!”
樂彪聽的懵懵懂懂,對於樂無忌感概之言他似乎只能聽在心內卻不能傳輸回腦子消化分解,當像是在肚子裡過了一個圈然後順著大便排出去一般。
到了凹凸俱樂部,樂無忌一行直接到了四樓,皮先超和巴紮在,皮先超一見樂無忌,當即面露喜色,笑著說道:“好嘛!樂老兄真是及時雨!知道兄弟有難,第一時間出現!奶奶個腿的!”
凌晨一戰,樂無忌和川蜀袍哥以及順子見事不好,立刻在眾多嘍囉的掩護下先逃了回來,被帶走的大都是好幾進宮監獄幾乎和自己家差不多熟悉的人。
畢竟這個時候大哥走了很快就會想辦法把他們撈出來,撈出來之後還會封上一個大大的紅包,所以自然有很多人喜歡幹這事。
順子一大早就去警察局辦這些事情去了,川蜀袍哥則在外圍戒備,防止喬老虎在施陰招。畢竟昨天那一連串的三板斧讓皮先超現在想起來都有些牙癢癢!
樂無忌父子,皮先超和巴扎。一壺清茶,樂彪臨時充當了茶童的角色,端著茶壺時不時的添水。
樂無忌開門見山,對著皮先超說道:“我想帶走馮喜兒!”
“哦?”皮先超略微有些詫異,但是很快也說道:“昨天夜裡的事情我不說,想必你也知道,她是我和喬老虎對峙的工具,關鍵時候或許就是他的一傾斜。”
“你這個地方現在亂,不太清平!”樂無忌說話起來柔柔弱弱人畜無害,但是卻藏著一種難以言明的強硬!
“是嗎?我這個地方亂?樂老兄,你看不好門不會被人一刀子嚇糊塗了吧?”皮先超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你!”樂彪聽後頗為激動,手中的茶壺也一頓,幾乎是摔落在桌子上。將幾個人的茶杯都濺出了茶水!
皮先超輕輕的扶了一下自己的茶杯,頗有深意的看了樂無忌一眼,然後又對著樂彪道:“年輕人這麼大的火氣幹啥?難道我說的不對?”
樂彪還想開口,樂無忌已經伸手擋住了他。
“既然皮老闆沒什麼問題,我也不好說什麼,只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一下,當時我們兩個可是約定見到駱鋒,這個女人絕對是找出駱鋒的誘餌,既然放在你這裡不管事,送到我的場子裡或許是有另外的收穫呢!”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在醞釀啊?他單槍匹馬闖場子救人走,你以為我這個地方是紙糊的啊?一個星期的時間,一個星期之後,要是還不見人影,我主動給你送去!”皮先超有些冷冷的說道。
樂無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起碼讓皮先超主動開口說出來,這就是一點進步,博弈的精髓不就是在一點點的進與退中博取自己利益的最大化嘛!
“既然皮老兄這麼說,那麼樂某人就再等幾天,靜候佳音!”樂無忌笑呵呵的說道。他自然不知道皮先超的心思,皮先超聽喬老虎說馮喜兒是他想要的人,皮先超準備留著馮喜兒做餌,設計一下喬老虎呢!
此時茶水已盡,樂彪見他們趨於緩和,當即又添了一壺水,給他們倒滿了茶杯。
樂無忌則似乎很不經意的對著巴扎問道:“大師,聽說你來之前在四九城呆過?”
巴扎輕輕點點頭道:“巴扎自幼孤苦,蒙我師傅收留,從而侍奉左右,幾經轉折,的確在四九城待過一段時間。怎麼,樂施主有意皈依?”
樂無忌連忙搖了搖頭,對著巴扎說道:“不不不,我天資不行,做不得密宗弟子!”
巴扎輕輕搖搖頭說道:“任何有情本具有佛性,任何人透過正確的修行,都可以悟道成佛,了脫生死。”
樂無忌不理會他說的這些,繼續問道:“大師,我聽說您一身藝業非凡,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傳自師門?”
聽到他這麼問,皮先超一愣,略有些疑惑,畢竟巴扎身手好他也就是昨天他在喬老虎處擊傷李小三的時候見過,卻沒有想到樂無忌居然知道。
而巴扎也絲毫不隱瞞,微微笑著說道:“我門內弟子,以慈悲為懷,所習拳術,不過強身健體而已!”
樂無忌微微一笑,沒有再說別的,皮先超自然也問起了他被人刺殺之事,對他樂無忌自然不似對自己兒子一般交待實底,含含糊糊的一帶而過。
皮先超聽他提到喬老虎,當即笑呵呵的問道:“要不咱們一起玩上一局,這一把要是玩好了以後煙海市就是你我說這算如何?”
樂無忌自然明白他說的是一起對付喬老虎,也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輕輕帶過後,聊了幾句後便告辭而去。望著他的背影,皮先超不屑的撇了一下嘴。
出門之後,樂無忌的臉似乎都要陰出水來一般,樂彪也不敢問,靜靜的回到賭鬥場之後,樂無忌終於對樂彪說道:“想些辦法,幫我約到喬老虎,要隱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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