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千萬沒有隨著沈游去祭拜,按照沈遊的意思,他一個人去,喬裝一下,目標還不是特別的明顯,但是如果再加上一個百千萬,說不得就會引起皮先超的注意。可能在皮先超的眼中他現在最多也就是一個小螞蟻,或者說是長了翅膀的小飛蟻,只不過是在原來抬腳就可以碾死的基礎上需要跳一下先抓到手中,然後扔到地上,在用腳碾死。只不過多了一個步驟而已。
在沈遊看到信封背後的貓膩的時候,百千萬自然而然的也看見了,原本的棋局中肯定有白有黑,雙方對壘,看看到底誰能成功屠龍,但是在信封背面那簡單的棋局上,除了一顆代表黑子的塗黑的圓點,其他都是代表白子的圓圈。
由不得人遐想。沈遊思索了片刻,對著牛臉問道:“駱鋒除了那四個字還說什麼了沒有?”
牛臉搖了搖頭。
“再想一下,他就是進來扔下那信,說完四個字直接走的嗎?在扔信前或者說完那四個字臨走時候他說什麼了沒有?”
牛臉苦思冥想一番,臉幾乎都成為一根扭成花的麻花一般,忽然他興奮的說道:“對了,剛剛進來我看見他的時候,問他吃飯了沒有,他說剛剛從一品鮮吃了回來。然後就扔給我信,打個招呼就走了!”
“一品鮮?”沈遊是知道一品鮮的,在剛剛來煙海市不久,他遇到了海邊的魚霸馬橫,當時的馬鮫魚被他搶走不少,後來他看到欺負陸放的竹竿蘇,於是就設了一個小局,讓兩個人狗咬狗一番。
那個時候他知道馬橫之前和一品香的老闆竹竿蘇之前關係比較好,後來一品鮮開業後他又投向了一品鮮的老闆馮喜兒,為了這個還惹得竹竿蘇一陣嫉恨,而竹竿蘇還用糞袋羞辱了馬橫一頓,直接把他剝光扔到了一品鮮的門前。
後來牽扯出九爺的人,先是竹竿蘇失蹤,一品香關門,到後來沈遊遇襲,這中間不知道馬橫起了個什麼角色。
馬橫喜歡一品香的老闆馮喜兒,但是一直以來卻沒有用強,據說馮喜兒搭的也是龍四這條線,當時有人就說她是龍四爺照看的,難不成他也參與其中?
想到這的時候,沈遊不禁從內心在重新估量一下馮喜兒,原本以為她只不過是一個比較精明的女人,我不和你打交道,我直接和能壓住你的人打交道,一條線搭到龍四爺那邊。
而駱鋒明明是自己讓他去試探一下皮先超,剛剛從宴會廳逃脫,但是見到牛臉卻說是從馮喜兒那邊過來。
他搖晃了一下腦袋,《千門大典》中說過,要想做局,必須將局控制在自己的能夠控制住的範圍呢。如果脫離了自己的把控,這是做局的大忌。
沈遊長長的呼吸了一口氣道:“剛子,百老爺子,明天中午你們和我去一品鮮吃飯!”
不管如何,首先將自己的心情穩定下來再說,沈遊在心中暗暗的自語道。
煙海市有像模像樣的大酒店,集吃飯住宿一條龍。但是一般來說,除了外地而來的生意人,喜歡吃住一條龍,大部分還是喜歡在普通的飯店吃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煙海市的飯店水平還是比較高的,無論是飯菜口味還是服務水平抑或是整體的衛生標準。
其中比較出名的是一品香,還有就是剛剛成立沒兩年的的一品鮮。一品香是老字號,雖然老闆人不咋的,但是掌勺大師傅的技術水平高,老一輩的煙海人無一不因為去一次一品香吃飯而興奮半天。
後來開的一品鮮主打的菜品就是海鮮類,畢竟煙海市靠海,海鮮的成本相對來說比較低,和內陸其他地區把海鮮當成寶貝不一樣,煙海市人覺得吃飯上牛羊肉那才是大餐。什麼魚蝦蛤蜊的都是普通菜。但是將家家戶戶都認為很普通的東西做的不平凡那才是極致。
百千萬曾經就吃和沈遊講過一個故事,說是國家成立後,其他的國家都先後和咱國家建立友好邦交。有一次西方某大國的總統來咱國家訪問,當時咱國家的周恩來總理就吩咐廚師上了一道水煮白菜。原本一看這普通的白菜大家都沒在意,但是當週總理總理用筷子對著白菜根部一戳,白菜裂開後,湯汁濃郁,香氣四溢,頓時讓所有人歎為觀止。
沈遊自然不知道這個事情的真實成份,但是他卻明白百千萬的意思,所謂的廚藝大師,就是用別人認為最普通的原料給烹調出別人想都不敢想的味道。
一品鮮做到了,煙海市隨處可見的海鮮到了他們這家店似乎能烹調出不同的味道,從入門時候的熙熙攘攘到進店之後人聲鼎沸,無一不顯示一品鮮的生意火爆。
馮喜兒站在門口的櫃檯處,她約有三十歲的年紀,粉面丹唇,鼻樑高挺,雙眼明亮如湖,下巴略尖,呈現絲絲瓜子臉的模樣。
“幾位?”馮喜兒開口先帶笑,眼神中略帶妖嬈,像引得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的褒姒。
“四位!就做這吧!”沈遊一指離著櫃檯最近的四個人的小桌,這個地方因為狹擠,一般沒有人喜歡坐這裡。果然,馮喜兒一看沈遊坐這裡,也開心的點頭道,好咧,吃點啥?
沈遊象徵性的點了幾個菜,三個人還要了一瓶酒。等菜基本上上齊的時候,沈遊拿出四個杯子,倒上酒,然後拿出四雙筷子,將其中一個滿酒的杯子和筷子放在空座處。另外三個人危襟正坐,熱情騰騰的菜品前,三個人不說話,也不動,顯得異常的怪異。
很快馮喜兒便發現了這個桌子的異常,她斜看了一眼,問道:“咋不吃呢!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們還得等一個人。他沒來,我們不能吃!”沈遊道。
馮喜兒吃吃的笑了起來,說道:“你朋友也真是的,吃飯還得讓人等著,要不要我給你催催去?”
“好啊!那就麻煩您了!”沈遊道。
馮喜兒一愕,這種開玩笑的話誰都會說,但是卻從來沒有人去接話,像著沈遊一般打蛇隨杆上的人還真沒有遇到過。
沈遊接著說道:“他叫駱鋒,麻煩你喊他一下!”
馮喜兒眼神中的慌亂一閃而過,雖然快,但是卻瞞不過沈遊的眼睛,馮喜兒仔細打量了眼前的幾個人,一老老少,老的那個一派猥瑣的模樣,年輕的兩個倒是相貌堂堂,她笑著說道:“駱老闆我倒還真認識,不過他可好久沒有來了!”
沈遊對著她說道:“昨夜見面時候,他說剛剛從這吃完,現在找他自然也能找到。”
馮喜兒聽後笑了一下,對著沈遊小聲說道:“我以為是誰,原來是沈老闆,只是還真沒有想到,沈老闆這麼年輕,這樣,沈老闆,海鮮涼了就不好吃了,你先吃,吃飽喝足了我送你兩瓶酒,我自己釀製的葡萄酒,到時候去我的酒窖裡,你隨便挑。”
她的聲音雖然低,但是讓沈遊依然能夠清晰可聞。還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沈遊聽完之後,端起酒杯與百千萬和剛子碰杯,舉起筷子吃了起來。
三個人雖然開吃,但是卻刻意的壓這速度,不至於吃的太快,一直到整個大廳和包間的人基本上都走完了,百千萬方才長長的伸了一下懶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道:“舒服!真舒服!”
這個時候,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對著沈遊說道:“吃完了?幾位?馮姐吩咐,我帶著你們看看。”
年輕人話不多,但是沈遊能夠感覺到他身上的凌厲,這種氣勢沈遊練習錯花拳一年的時候有過,隨著他技藝的精進,慢慢的他逐漸將氣藏起。不似這般外洩。
年輕人走在前面,從他的後背看,他的身形如同標槍一把直立,紮實。沈遊快步走幾步,對著年輕人問道:“怎麼稱呼?兄弟。”
“孫寅!”年輕人似乎惜字如金,除了剛剛開始和沈遊說了幾句話,就再也沒有說話。
沈遊默默地隨著他走進了後院,到了角落裡的一個不起眼的房間裡面,他邁步進去。屋子裡堆滿了雜物,他將角落處的一個立櫥用力的一搬,只見一條深深的長洞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孫寅率先跳了下去,對著沈遊說道:“這是馮姐的酒窖,你可以進來挑上兩瓶酒。”
沈遊也不在意,對著百千萬和剛子道:“你們在上面等我,確保有什麼事情可以第一時間接應。”
百千萬點點頭,他自然知道什麼這是不願意他們犯險,還用這樣的說法給他們留下面子。當然想到進去可能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只是給沈遊添亂,索性也就點點頭。附在沈遊耳邊,輕輕的咳嗽一聲輕輕的說了幾句話。
隨著孫寅走進去之後,沈遊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地窖,地窖中有一排排的酒罈子,但是孫寅對這些似乎置若罔聞,依舊快步往一條地道走著。
沈遊隨著他在地道里走了得十多米,豁然開朗,一個相對寬敞的空間,讓他比較詫異的是居然還有絲絲的陽光,他一方面感慨設計的巧奪天工的時候,一方面看到了在這個空間裡坐著一個漢子,漢子正在撅著面前的花生豆,喝著酒。非常的悠然。
赫然是,駱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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