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段老三如此說,旁邊的百千萬似乎也猜到了些許的端倪,看到段老三略微有些緊張的表情,沈遊沒有說話,而是不知在內心暗自盤算著什麼。
段老三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千門中人尤其是脫將的局基本上都是有跡可循的,這一點在申城的時候沈遊就想過,但是卻沒有深究下去,只是沒有想到,居然後拖了這麼長時間後換了一個地點依舊面對。
在申城的時候公孫贏就曾經說過,嚴格意義上說起來,陳秋實是他的二弟子,儘管二弟子和大弟子學的東西天壤之別,陳秋實學的是正宗脫將的奇門遁甲五行術,而大弟子則只是學了點障眼法之類的小皮毛。
如果說學了點皮毛的綽號老鼠的人算是公孫贏的不記名弟子,陳秋實的大師兄的話,那麼老鼠後來教出來的段老三也勉強算是脫將一脈,只不過,老鼠只是傳授了一些更皮毛的東西。所謂他在監獄之中跟一個老江湖人學了一些手段,之後老江湖人不久離世等等段子只不過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避人耳目的手段而已。
老鼠沒有正式把他歸入門下,公孫贏也沒有把老鼠正式歸入門下。
只是,如果單純這樣的話,沈遊毫不猶豫就可以把他們歸入千門門下,雖然做不了千門八將,但是偶爾打打邊角不也是很不錯的事情嘛!
只是他卻是從寧雨唐那邊來,而且過著一方老大好多年的人,如何抉擇反而成了一個困擾沈遊的事情。偏偏段老三又是一副現場等待的模樣,對沈遊能夠給他什麼答案又異常的期待。
答應吧,底子不乾淨,原本在四九城方面人脈都不如寧雨唐,現在在眼皮底下在放一個,他放心不見得蘇清淺他們放心,不答應吧,反而說不過去。
眼見段老三眼神之中的虔誠之色,索性一起隨他吧!想到這沈遊笑呵呵的拿起眼前的茶盞說道:“歡迎段老闆來到千門!”
段老三內心激動,端茶的時候手都禁不住一抖,散落在他袖子上好幾滴茶水,不過他卻和絲毫不覺察一般,對著沈遊恭敬說道:“放心吧,放心吧!”言語神態似乎確定能夠幫助到沈遊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傳來一聲輕微的驚呼,沈遊一愣,隨即聽見沉重的腳步聲傳來,這時候連同段老三以及百千萬也都聽見了。
茶舍的門臉本來就小,而且在沈遊和百千萬進來的時候當時那個比較機靈的茶童就將門關上了,此刻聽見沉重但不凌亂的腳步聲很明顯是有人進來了。
果不其然,有人推門而入,站在最前面微笑望著眾人的,不是寧雨唐又是誰?
在他身後左右分別站著一個人,段老三知道一個叫做喬檀,一個是他從西南邊陲那邊招募來的一個打黑拳的傢伙,不知道名字,只聽見寧雨唐喊他阿杜杜。
見寧雨唐進來,沈遊和百千萬雖然略微有些慌亂但是不至於緊張,段老三在寧雨唐習慣性的壓迫之下,一下子站了起來。
只是寧雨唐卻似乎連看他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只是拉開凳子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上一盞茶,先放在唇邊啜了一口後方才對著沈遊說道:“好久不見。”
“嗯,的確好久不見,不知道你最近忙些什麼了都?”沈遊如同詢問老朋友一般對著寧雨唐笑笑問道。
“忙什麼倒是說不上,不過倒是對於你的一舉一動很是關注啊!聽說你拿到了湖州紫毫筆?”
沈遊心中一凜,那一天參與的人中,除了有限的幾個人外他一個不認識,靠著張猛虎推動,納蘭長歌和葉北做東,他們最後的人除了蘇長安以及唐家兄弟之外都去八仙居吃了一頓飯。
回想一下,他實在想不出來哪一個人會與寧雨唐有關係,隨著他退到戴家之後,蘇長安和唐家兄弟不約而同的離開了四九城,這個讓他非常詫異,但是顧及不能親自調查,所以他也沒有深入追擊。
見沈遊沉默不語,寧雨唐接著說道:“你也別想太多,我就是偶然情況下知道了這件事,說句實在話,那杆紫毫筆我也不知道做什麼用的,倒是聽說什麼筆硯合一,虔澤天下之類的話語,不過說句實在話,我也沒有當回事,這不好不容易見面了嗎,隨口問問,隨口問問。”
沈遊做了一副傾聽的樣子,沒有說話,要說是隨口問問打死他也不會相信,不過既然寧雨唐不拿出點實際的東西,他自然也不會說些什麼。
眼見沈遊不介面,寧雨唐訕訕一笑接著說道:“在戴家休養的怎麼樣了?”
“還行吧,基本上沒有大礙了,多謝你關心了。你對我這麼關注我也不知道你的情況,這樣,你就自己說說唄,別的我就不關心了,我就問一下你的那個賭約,你進行的怎麼樣了啊?”
最初的時候,沈遊和寧雨唐的賭約之中,按照當時的約定,沈遊要拿到文家老爺子的字,而寧雨唐要拿到葉家老爺子的字,誰先拿到誰就算贏。
在從九號公館見到大紈絝葉北之後,沈遊也暗自為自己的境況擔憂,這種喜歡縱情聲色犬馬花天酒地的人再好接近不過,估計按照寧雨唐的本事,肯定已經獲得對方信任了。可憐自己雖然看上去和文慈比較不錯,但是正式隔在這一中間,方才異常的難做。
寧雨唐沒有理會沈遊的反客為主,而是對著沈遊接著詢問道:“人間天堂也演了一出好戲,真沒有想到你到了那些場合依舊能夠睥睨縱橫,說起來當年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沒事,大家已經不是第一天認識了,說那些有的沒得做什麼啊!”
“說句實在話,今天找到你,是有事情想和你談談。”沈遊點點頭,知道馬上就要進入正題了。
“最初的賭約現在失效,換成一個新的賭約,不知道你敢不敢?”
縱然知道這只不過是寧雨唐的激將手段,但是偏偏沈遊又難以拒絕,笑呵呵的對著她說道:“來吧,先說說看看。”
只見寧雨唐手掌一翻,瞬即將手掌在桌子上放平,只見在他的手掌心之中,一枚晶瑩溫潤的玉片熠熠生輝。
這一剎那,沈遊頓時覺得自己的心和揪了一下一般,現在他的身上已經有六枚玉片,按照虔字令一共八枚碎片來算的話,外面還只有兩枚,而現在,就在他的面前就有一枚,這是一個多麼巨大的衝擊啊!
只聽見寧雨唐一字一頓的說道:“很簡單,我手裡有一枚玉片,你手裡按照我的猜測,至少應該有三枚,一比三的比率,我贏了你給我三片,我輸了我手中的給你,而且,我唯你馬首是瞻。”
“一比三,有些過了吧?”談判的時候肯定要掌握主動權,索性沈遊擺出了一副絲毫不關心的架勢。
“不過,因為我們就賭一枚玉片,在納蘭家還有一枚,之所以你多出兩枚,是因為我加上了我自己!”寧雨唐一字一頓的說道。
沈遊輕輕的點點頭,寧雨唐剛剛已經表態,若他能夠贏下這一局,不光將自己手裡的玉片交出,還能夠任由沈遊驅使,按照沈遊的想法,這一下若是成功,相當於集齊八枚玉片的同時還能夠獲得一個出色的反將。
為什麼不賭一下?
想到這沈遊輕輕的點頭,對著寧雨唐道:“好,我答應你!不過我也想問一下問題,為什麼要中斷第一次比試?”
“啊?”寧雨唐略微一驚詫,隨即以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對著沈遊說道:“很簡單,因為我知道你贏定了啊!”
沈遊一愣,在腦海之中思索寧雨唐這句話的真實成分到底有多少,畢竟自己到現在也沒有進入文家半步,只不過是和文慈有比較好的接觸,但是自己卻從來沒有對文慈提過任何要求啊!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寧雨唐已經站起身來,笑著對沈遊說道:“就這樣,我這一次主要是為了和你說一下這件事,提前說好,不準拆臺,各憑計謀!”
沈遊點點頭,心中暗道說起來納蘭家對於自己的意見肯定比對寧雨唐的輕,現在和納蘭家打交道,難不成還害怕他一個寧雨唐?
“老爺子也出去散心回來了,真希望你能夠發揮餘熱,讓這場遊戲變得更刺激哦!”
百千萬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搭理寧雨唐,面部表情卻是異常的不屑。
而寧雨唐對著沈遊點點頭就往外走去,自始至終連站在一旁的段老三都不看一眼。等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和一下子反應過來似的,對著沈遊道:“哦,差一點忘了,老段人還比較好用,以後他就跟你了……”
自始至終,寧雨唐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這和他之前展示出來冷冰冰的模樣有天壤之別,而最讓沈遊難以琢磨的則是那一句你贏定了。
為什麼會判定自己一定會贏?一個原本有序進行的賭局忽然從中而斷,這中間又有什麼貓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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