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輕侯和唐拜相在路口處看到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唐阿狗的時候,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瀰漫了全身,兩個人眼神交流一下後,唐輕侯帶著唐阿狗先去處理一下傷口,而唐拜相則來到了飯店之內。
安頓好唐阿狗的唐輕侯來到飯店之中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略微有些發呆的唐拜相,在他不遠處的桌子下,喉管依舊汩汩往外流血的唐無敵躺在地上,早已沒有了呼吸。
唐輕侯沒有說話,在大廳之中來回看了一番後到了唐無敵身側,檢查了一下他的屍體後蹲在了唐拜相身旁。
饒是江湖人刀口飲血,但是如此趕緊利落的刀口卻也不多見,唐輕侯輕聲說道:“我看了,無敵出手了,只不過卻依舊沒有攔下對方。”
唐拜相輕輕的點頭,他早已經檢查完畢,屋內散落的暗器以及釘在桌子上或者牆上的暗器足以證明唐無敵並不是遭遇暗殺。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顯然彼此都在想江湖上能夠避開唐門暗器而且將近身搏鬥功夫還不錯的唐無敵斬殺的人能有誰。
“難不成千門中的尚英雄真的回來了?”思忖了片刻,唐輕侯忽然有些不自信的說道。
唐拜相輕輕的搖搖頭道:“不可能,尚英雄成名的是拳法,尤其是對著江湖後輩,更不可能用兵器。”
“難不成是四九城內的人?暗器打出了不少,應該是對方都避過去,最後致命的傷口在喉間,應該先傷了肩膀,然後再殺的人。”
唐拜相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道:“四九城內藏龍臥虎,無敵也已經得我們的傳授,說實話除了最後三式,前十式他都能夠使出來,看一下散落地上的暗器,應該是全部也都施展出來了……”
唐輕侯明白唐拜相的意思,對方既然能夠輕易破了這十式,那麼即便是他們對上,也不敢百分百的說能夠擊敗,更何況誰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故意引誘他全部施展出來,借來窺探招式變化。
顯然,兩個人的心中都有些許的悔意,唐無敵是這一代中唐門比較傑出的弟子,從千門虎口中拔牙本來就是大忌,原本以為能夠手到擒來,卻沒有想到居然讓千門反間了一下,而且還搭上了唐無敵的性命。
“無敵死了,蘇清淺也不在了,門是被砸開的,下一步只能找到蘇清淺借來調查一下到底是誰對無敵下手了……”許久,唐拜相方才緩緩的說道。
醉八仙內,當蘇清淺看到沈遊他們的一刻方才確信寧雨唐並沒有撒謊,幾個壯漢將她救出來之後,看到寧雨唐的時刻她還以為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她也知道現在寧雨唐和沈遊正在對賭,所以寧願在唐門那待著也不願落在寧雨唐手裡。
誰知道寧雨唐一見她就告訴她帶她見沈遊,原本以為只不過是被做為籌碼談判的工具,卻沒有想到不知道何時雙方已經坐到了一起。
寧雨唐笑呵呵的對著百千萬說道:“老爺子,這菜還是中午的菜,酒還是中午的酒,馬到成功,咱再來三杯可好?”若是不認識的人見到他們還以為是相交多年的忘年好友。
沒有等百千萬說話,沈遊介面說道:“這一局多虧寧兄弟了,不過我覺得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的才是大頭。”
“哦,忘記告訴你了,看守蘇清淺的那個小侏儒已經被我殺了!”
“什麼,殺了?”顯然,沈遊沒有想到寧雨唐下手如此狠辣,更何況現在本身在四九城之中根基就不穩,從百千萬的介紹之中,他也能夠知道小侏儒在川蜀唐門之中的地位必然不低,怕是這一下和唐門的仇就解不開了……
“怕什麼啊,人是我殺的,又不是你殺的,咱的賭局繼續,出來一夥子人幫你對付我,你應該開心才對啊!咱喝完這場酒,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要打擾對方的前程。”
沈遊聽後不屑的一笑,對著寧雨唐冷冷的說道:“你以為唐門這一局咱就算是玩了,不出意外,現在整個四九城都盯著我們,現在咱好比一塊肥肉,周圍不論是狐狸老狼還是烏鴉禿鷲,都在盯著我們,之所以現在風平浪靜,只是沒有人打破這個平衡而已。”
“越是這樣的機會,我們比鬥起來才更刺激,不是嗎?”
“怕是不等我們比鬥,有些人就不會允許繼續平靜下去了……”沈遊搖搖頭說道。
“放心,唐門是我讓人通知的,除了唐門,現在估計也就四九城的人知道玉片這回事,但是能確定在你身上的,應該還沒有。”
“所以我才說有些人不會允許我們繼續平靜下去了,怕是等到明天,四九城的老手藝人就該找上門來了……”
“你的意思是……”
“當初我們談的時候就說好了,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肅清障礙之後,我們可以慢慢比鬥,昔日我千門正火二將大鬧江南江北,雖然我們不能重現他們的英姿,不過為這沉寂多年的江湖狠狠地扔一塊石頭也是一件樂事。”
儘管對沈遊自始至終所說的江湖正統很不感冒,但是當年千門正火二將縱橫江湖卻的確是膾炙人口之事,寧雨唐即便是心中不甘,也只是輕輕的哼了一聲。
“依我之見,唐無敵的事情,暫時他也不會揣測到你的身上,此宴之後,我們依舊分開行動,一明一暗,相互配合,相輔相成。”
“好,我倒是要看看在四九城之中你能掀起什麼風浪來!”寧雨唐說完之後仰頭將一杯酒傾入喉中。
“來,唐唐,都是一家人,鬧的那麼不歡實幹啥啊?來,這新上來的烤鴨腿,你先吃。”百千萬異常好心的撕下來遞給寧雨唐。
寧雨唐的臉都有綠了,但偏偏百千萬又是一副發自內心異常真誠的關心架勢,偏偏又讓他生不起氣來,只能輕輕擺擺手,示意自己不吃。
“不吃?那就喝!”說完百千萬將鴨腿塞到嘴裡,大口嚼著舉起酒杯對著寧雨唐說道。
在雙方刻意退讓的前提下,一餐飯吃的賓主盡歡,不知道為啥,段老三有意沒意的和陳秋實聊天喝酒,若只是看表面,沈遊、百千萬和寧雨唐聊得非常好,而他做為主陪與一直說不上話的陳秋實一直聊天也很正常。
只是,略微有些頻繁,甚至有些刻意之嫌……
臨走的時候,寧雨唐特意留下自己的聯絡方式,畢竟對於沈游來說,一切被動,寧雨唐什麼時候想找他就能找到他,而若他想找寧雨唐,卻不是大現實,而寧雨唐居然非常時髦的拿出兩部手機,一部給了沈遊,一部自己留著。
“有事電話聯絡!”這句話讓闖蕩江湖半輩子的百千萬異常的不適應。儘管走在大街上,也能夠看到這東西。
送走寧雨唐之後,包間之內只剩下沈遊他們四個人,蘇清淺一直想開口解釋一下,終於在此刻找到了機會,只是還沒有等她開口,沈遊就用眼神阻止住她,輕輕的說道:“你要知道,無論何時,我們都是一起的!”
“我們都是一起的!”簡單的七個字,卻是那樣的撞擊人的心靈。這一句話讓從大山中走出,被自己最愛的人背叛開始走上千局之路的蘇清淺感覺到異常的溫暖。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之前的男朋友是不是在這裡?”
蘇清淺的頭垂的更低了,這個年輕居然連這些細節都記得,當即細若蚊蚋一般道:“是!”不過很快她又接著說道:“一切以大局為重!”對於這個甚至比自己還年輕的年輕人,蘇清淺竟然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沈遊沒有說話,也不需要說話,很多事情,想一千次不如痛痛快快的做上一次。
簡單的討論了一下之後,四個人也離開了包間,出門的時候沈遊感覺些許的不對勁,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當即抬起頭向著那個方向望去。
昏黃的燈影之中,穿著米黃色風衣的文慈站在燈影下靜靜的望著他,不言不語,眼神溫潤祥和。
“咳咳,走了走了!”百千萬看到文慈之後,當即對著還有些莫名其妙的陳秋實的後腦勺拍了一下說道。蘇清淺緊緊跟在倒揹著手走在前面的百千萬之後,經過還有些發呆的陳秋實身側的時候,輕輕的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
似乎如夢初醒一般,陳秋實恍然才反應過來,對著沈遊做了一個鬼臉,連忙跟了上去。
“你來了?”文慈緩緩的走到沈遊的面前,如同老朋友一般給沈遊正了一下衣領。
“嗯!”儘管想過可能會和文慈相見,但是沈遊卻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點這個時間,一絲不安的念頭豁然閃過,會不會是寧雨唐刻意安排在這裡吃飯?
“來了也沒有聯絡我啊!”
“跑江湖的人四海為家,還不知道明天是不是還在……”沈遊略微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沉默片刻,幾乎同時開口,文慈一下子頓住,示意沈遊先說,沈遊訕訕笑著問道:“一個人嗎?”
文慈輕輕一指不遠處的角落道:“許叔在那邊,我讓他等我呢……”
不遠處的包間內,包間裡聚會的男女輪流略微有些雜亂著誦讀著一段段文章。
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因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刻,我升起風馬,不為祈福,只為守候你的到來
那一夜,聽一宿梵唱,不為參悟,只為尋找你的一絲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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