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丁守方緩緩的走到人前,龍九天笑眯眯的衝著他點點頭,就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對著他說道:“老二,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
丁守方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緩緩的說道:“我活著主要在乎的東西非常簡單,國外有兩個,國內也有兩個,現在,國內就一個了!”
聽著丁守方就和自言自語一般的嘆息,龍九天笑著道:“明白,或許從剛剛開始,我就被丟擲去了!”
沒錯,丁守方在乎的人一個是秋海棠,一個是龍九天,一個為了愛情,一個為了兄弟情義。
“這麼多年以來,我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支撐你一直在尋找那東西,但是我卻是知道,你好像沒有什麼進展。”
“的確,應該說到目前為止沒有什麼進展。不過我相信很快就能夠湊齊的。”龍九天沒頭沒腦的說道。
丁守方輕輕一嘆,月影下是一種別樣的落寞。
龍九天接著說道:“就如同你在國內國外都有在乎的人一般,我只有一個在乎的人,那就是笙兒,而且至於笙兒以後如何和我沒有絲毫的關係,我只是希望笙兒現在能夠活的開開心心快快樂樂。所以,你完全可以做你的龍頭,我完全可以繼續我的事業……”
“你的意思是互不妨礙,互相依仗?”丁守方笑得有些勉強,甚至有些硬撐,好像從一開始他就處處處於下風,龍九天一直掌握了絕對的主動。
“沒錯!否則今天晚上我出現在這裡幹什麼?”龍九天負手望天,霸氣外露。
“那寧老三是怎麼回事?你口口聲聲說懷疑他,感覺他應該會出現,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出現?為什麼還給了他那麼高的位置?”
“有些時候你要知道,去防備一條狼,倒不如把那條狼養在身邊,這樣他的一舉一動你都可以看在眼中,還能夠隨時做出反應……”
“好,那海棠的事情呢?”丁守方接著問道。
“海棠是一個變數,我想要的人是他們!就是不知道出了什麼意外,否則肯定得把他們留在那裡!”龍九天說完一指他身後的納蘭長風和福伯。
“姓龍的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納蘭長風聽後冷冷的哼道!
龍九天絲毫不慣著他,直接猙獰說道:“就憑你?你家那老不死的這麼說,我還能夠接受,至於你,在修煉上幾百年差不多!”
“是嗎?那不知道再加上我行不行?不知道在龍當家的眼中,我還得再修煉多少年?”站在旁邊的趙醒獅冷冷的說道。
龍九天的臉色瞬間一變,盯著丁守方、納蘭長風和趙醒獅三個人微微的咪上眼睛,三個人幾乎排成一條線,站在一起面色各異的望著龍九天。
龍九天面無表情,醞釀了半分鐘,忽然笑了起來,信手一指遠處的高土坡,對著丁守方說道:“過去聊聊?我一個人,你願意帶幾個隨你,都是跑江湖的人,要是這個都害怕我真的不知道該說啥了!”
趙醒獅和納蘭長風的眼神同時望向丁守方,丁守方的眼神中閃現過一絲遲疑,隨即輕輕搖搖頭道:“就從這裡吧!三杯酒後,我沒有回頭,你也沒有挽留。往事就隨著那老酒,進入愁腸,化成記憶而流吧!”
顯然,龍九天沒有想到丁守方居然說出這麼文藝的話語,更沒有想到的是丁守方居然拒絕了他的提議。
聽到丁守方拒絕,納蘭長風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絲絲笑意,他剛剛想張嘴對著龍九天諷刺挖苦幾句,忽然被福伯從身後拉了一下。當即不動聲色的退後了半個身位,而福伯則身子前移,輕輕的附在他的耳邊道:“不大對!”
“不大對?”納蘭長風的腦中顯現過一絲的遲疑,看到豹堂堂主和龍堂堂主以及鳳堂堂主都在嚴陣以待,也想到自己和龍堂堂主暴龍相對愉快的交談,再看向與丁守方對峙的龍九天,輕聲對著福伯反問一句:“哪裡?”
“我說不上來,就是剛剛才生出來的感覺!”福伯小聲說道。
納蘭長風畢竟生長在世家,家中迎來送往的基本上都是有一定手藝的人,再加上他頗得老爺子喜愛,自幼受到照顧也比較多,見的人,聽得事情多了,自然而然見的世面也多了,他也曾經聽來來往往的某一個老古董說過,真正的高手在交鋒的時候就好像要麼你死要麼我亡的對碰,生和死就在一瞬間,而在這一瞬間,忽然之間出現的直覺往往就能奠定勝局,這個瞬間全憑個人經驗和閱歷,年老的永遠比年小的賺便宜。
福伯的年齡在那裡,在這一瞬間福伯說不出哪裡不對,但是卻能夠想象出肯定有不對的地方,也不由得讓納蘭長風靜下心來。
此刻,一輛黑色的車子戛然停下,遠遠的望著相互對峙的眾人,開車的人居然是龍笙兒,坐在副駕駛上的卻是沈遊。
晚上9點的時候,沈遊被龍笙兒從宅子裡喊了出來,兩個人先是在茶館裡喝了一壺茉莉花茶,茶葉清香便隨著茉莉花炒後的馥郁香氣,雖然情調很好,但是兩個人都沒有主動聊什麼話題,時不時的倒是就喝茶談了一下看法。
從茶館出來之後,龍笙兒帶著沈游來到了申江之畔,在路燈的對映下,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或者開心或者鬱悶,就如同人世間的百態在面前一一閃過,一直到整個江畔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坐到車裡後,龍笙兒讓沈遊稍微休息一下,沈遊知道肯定會發生什麼事情,按照估計最近也該發生事情了,聯想到那天在‘居有竹’中龍笙兒的話語,知道今天很有可能是需要他登場的時候了。
不過他卻沒有喊別人,畢竟物件是龍九天,要是說在申城經營這麼多年的龍九天要是一點後路都沒有,打死沈遊也不相信。而他要做的,只不過是在局勢失控的時候適當的引導一下而已。
“既然一個想請,一個卻不願動,要不我們迴避一下,你們哥兩個好好聊聊,說說最後的貼心話,免得一會刀兵相見的時候來不及說。”趙醒獅半開玩笑的說道。
儘管嘴上說迴避,但是趙醒獅就略後退一點,甚至還不如納蘭長風后退的多,冷冷的望著龍九天和丁守方兩個人。
“你和我都成為棋子,老三到現在還不出現,這盤棋估計他是準備下大了!”龍九天依舊不溫不火的笑眯眯的對著丁守方說道。
“他下什麼棋和我沒有關係,我只是知道,現在站在這裡,龍老大,咱兩個,說不得還只能有一個離開這裡。”丁守方略微有些苦澀的笑笑說道。
龍九天聽後沒有說話,卻把目光望向了趙醒獅問道:“你不從粵東待著,跑到申城,到底是誰的場子啊?”
趙醒獅衝著納蘭長風歪歪頭說道:“來申城是納蘭公子家裡那位的意思。具體你得問問納蘭公子。”
納蘭長風見龍九天略有些詫異的望向自己,冷哼一聲模糊的說道:“我為什麼來,得問龍老大多年以前知道了什麼事情,而且還一忙活就這麼多年!”
話不需要說的過於明白,雖然隱晦,但是相信以龍九天的智商肯定明白。
只是龍九天聽後卻對著趙醒獅輕輕搖搖頭說道:“你撒謊,你不是納蘭家喊過來的!”
趙醒獅是不是納蘭家喊來的納蘭長風心中有數,當即想開口對著龍九天諷刺兩句,卻沒有想到福伯在他身後一戳,雖然不知道什麼事情,納蘭長風還是硬生生的嚥下去到了嘴邊的話語。
果然,只聽見龍九天語出驚人,對著趙醒獅冷冷的說道:“喊你來的估計是寧老三吧!不過我實在沒有想到你們之間怎麼會有交集。難不成真是天下熙熙皆為利往?”
“都什麼時候了,龍老大你也是英雄蓋世,就不要做這些挑撥離間的事情了。人死一個字,跪著死的不叫人!反正你已經窮途末路,倒不如學學霸王自刎,還能落個好名聲!”
“放你媽屁!”站在龍九天身後的金手指聽後忍不住衝著趙醒獅罵道!
趙醒獅絲毫沒有搭理金手指,轉頭望向丁守方道:“丁老闆,都這個時候了,就沒有必要優柔寡斷了,反正既然已經割袍斷義,而且你也仁至義盡,自己的女人雖然還回來,但不代表下一次還有這麼好的運氣……”
果然,最後一句刺疼了趙醒獅的神經,對於他來說,秋海棠就是他的逆鱗,一直以來,雖然對龍九天的行為不是很滿意,但是他一直能夠兢兢業業,一直到龍九天將秋海棠的弟弟驅除幫,那才是最終將他推出青幫的導火索。
而此刻,對龍九天已成逼宮之勢,即便是握手言和,也不可能回到從前。更何況,龍九天畢竟派人綁了秋海棠。
他在簡單核實了一下雙方的力量對比,拋開外圍的不算,走到這裡基本上都是心腹,他身邊除了有三個堂主之外,還有納蘭家的助力以及趙醒獅的助力,而對面龍九天的五行衛還沒有湊齊,不如就聯合納蘭家將整個申城重新改變一下秩序?
這個大膽而又邪惡的念頭一旦滋生,就難以遏制的膨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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