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曾虎輕輕嘆息了一聲,緩緩地轉過頭。在他轉過頭的瞬間,胡咬金站了起來,對著百千萬,他輕輕的打了一個呼哨。
外面站著的小弟走了進來,三下五除二的直接按住了百千萬,將他綁了起來。而曾虎則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叼起了一支雪茄。
胡咬金努努嘴,綁住百千萬的小弟一左一右,按住了百千萬的肩膀。百千萬則從腳上脫下皮鞋,用力對著百千萬左右一頓猛抽。
據說邊抽的時候邊罵道:“挺牛逼啊!開旅店讓誰住不好?”邊抽邊罵,他自然知道蘇清淺在uni酒吧住的事情,自然而然把在uni酒吧受的氣全部撒到了百千萬身上。
或許他心中想暫時找不到正主,那就先收回點利息。
滿口黃牙,略有些消瘦的百千萬被抽的嘴角流血,兩邊臉腫了一圈。
這一下一直等曾虎將雪茄抽完,輕輕咳了一聲方才停止。胡咬金穿上鞋,對著百千萬異常不屑的問道:“怎麼樣?味道如何啊?想好了嗎?”
這一頓直接把百千萬抽的搖搖欲墜,若不是按住他左右的壯漢還略微扶住他,估計百千萬能一頭扎倒在地上,聽見胡咬金的文化,他吐了幾口混合血液的唾沫,緩緩地張張嘴,對著胡咬金罵道:“艹你祖宗十八代,有本事單挑。”
“單挑?”胡咬金似乎和天方夜譚一般,原本曾虎怕百千萬身手太好,動手的時候讓他和川蜀袍哥都去了,但是沒等這兩個人進去,光是三個手下的馬仔就直接將百千萬綁不出來了。
現在這個極為猥瑣的老男人居然要單挑?且不說胡咬金還有功夫,就是單純看身板,胡咬金也可以揍兩個百千萬。
怒極反笑,隨即是大笑,甚至連曾虎聽到嘴角都露出一絲笑意。胡咬金沒有搭理他,又脫下了鞋子。
這一次,沒有再用鞋子扇百千萬耳光,而是赤腳一腳將百千萬踹倒在地,用腳碾住百千萬的臉來回揉搓,咬牙切齒的說道:“這些爽不爽?”與嘴角鮮血混合的是巨大的屈辱,但是百千萬臉色卻絲毫不變,依稀都是問候他媽媽的話語。
這一下讓胡咬金更是暴怒,似乎只有打到對方跪地求饒方才能夠有所成就。打到最後百千萬罵不出話來了,瞪著眼睛望著百千萬,一臉的譏笑。嘴角的血跡緩緩留出,讓人感到觸目驚心!
終於被打昏過去,但是胡咬金卻絲毫不讓他休息,向著兩個手下一努嘴,兩個人拖死狗一樣將百千萬拖了出去,然後用自來水管一激靈,直接將胡咬金衝醒。
“想通了嗎?”胡咬金冷冷的問。
“想清楚了!”百千萬似乎沉思一番,對著他說道。
胡咬金聽後一臉的喜色,嘿嘿笑道:“早說也不用受什麼委屈,想清楚啥了?說說吧!”
“我艹你媽!”對著胡咬金腆過來的臉百千萬吐了一口口水後接著罵道。
胡咬金一時不察,用袖子擦掉口水,一腳對著百千萬的臉就去了。運腳成風,就差蹦起來用腳跺了。這一下不僅限於臉上,全身都被涉及。百千萬疼的暈了過去。隨即又被胡咬金吩咐人拉出去用涼水激醒。
一而再,再而三,胡咬金雖然下手用力,但是多年的老江湖,自然而然避開了致命的地方,鈍刀子割肉,非常的愜意。
如此被打了兩個多小時之後,連胡咬金都已經氣喘吁吁了,曾虎走了過來,給百千萬嘴裡塞上一支雪茄說道:“你也不容易啊!為那小子盡忠,剛剛這兩個多小時,你也盡了。我佩服你。但是盡忠完了就該想想自己家裡人了吧,你活著他們才好,你死了他們還指不定怎麼哭呢!”
曾虎諄諄善誘,溫言相勸。見百千萬垂著頭,一直沒有說話,曾虎覺得自己的話應該是擊中了眼前這個極其猥瑣的男人內心的柔軟,對著百千萬接著說道:“我的勢力,在別的地方不行,但是在泉城,我說第二,應該沒人敢說第一,那樣的小毛孩子,動動皮先超還行,但是到了我這裡還真不好使。”
百千萬依舊沒有說話。
“怎麼樣,你現在點頭,幫著我拿到我想要的東西,我奉你為上賓,一直養著你都行,你要不喜歡,錢,女人,你喜歡什麼我給你什麼。怎麼樣?該盡忠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也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了。為了一個小毛孩子,把自己的命丟在這裡,死了都沒人埋,你覺得值嗎?只要你點頭,我就送你後半輩子錦繡前程。”
言語不可謂不誘惑人,百千萬含含糊糊的說道:“我再想想。”初時被人綁的時候他壓根沒想到這一出。
畢竟這段時間和平旅店也連續出事,百千萬也知道曾虎惦記這邊,但是他卻沒有想到曾虎居然是為了沈遊的事情而來。
奇門勢力日趨式微,百千萬這老一輩數派中人已經早沒有用武之地,多年不在江湖上拍座次,早已經沒有幾個人知道他是誰,睜著被毆打腫的幾乎看不到面前事物的眼睛,百千萬思考了一會,終於說道:“來吧,我都這個年紀了,要是再丟祖宗的人,沒啥意思,給我個痛快的吧。”
曾虎畢竟不認識百千萬,如果他知道百千萬是老一輩的江湖中人,他肯定不會這麼做,江湖人,江湖事,斷不是女人和金錢能夠解決的。
會客廳中的百千萬以及將要縮成一團,坐在那裡的人卻都如同老僧入定一般,胡咬金對著百千萬露出森白的牙齒說道:“要是今天你們那個不來,明天我就跺了你餵狗。”
隨即又饒有趣味的對著百千萬問道:“你覺得他能來嗎?”
“不知道!”百千萬說道。
沈遊漫步走到爵色酒吧,月朗星稀,原本應該是一片熱鬧喧囂繁榮的酒吧居然露出了一股陰暗的氣息。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樓下等了好幾個小時一水手持開山刀的壯漢齊刷刷的站了起來,手中的開山刀環立胸前,似乎暴起就能傷人。
沈遊絲毫不覺,睥睨了他們一下,對著其中站在前面的一個人說道:“曾虎呢!”
那個人被沈遊冷冰冰的話語一下子刺激的沒敢說話,三秒鐘後似乎和緩過神來一般說道:“虎爺在、在樓上。”
沈遊緩緩的沿著樓梯上走去,渾然不管這幾十個也算是刀光劍影喋血街頭的混子中的極品。
當胡咬金還想再問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的響動。而他也看見,曾虎笑了,異常開心的笑了。
推門而入的時刻,沈遊看到了躺在地上蜷成一團的百千萬。他輕輕的走過去,脫下自己外面的大衣,將百千萬包起,隨即冷冷的盯著曾虎他們看了一圈,將目光落在了胡咬金的臉上。
“來了?”曾虎問道,如同老朋友一般熟稔。
沈遊沒有搭話,依舊盯著胡咬金,然後輕輕問道:“你乾的?”
“是又如何?”胡咬金被沈遊盯得有些滲人,但想到這畢竟是自己的主場,當即硬硬的回答道。
沈遊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這個時候曾虎繼續問道:“我該是叫你沈遊還是遊申呢?”
縱然之前也曾經考慮到這一點,但是真的從曾虎口中說出沈遊還是一陣的驚詫,他實在是想不出哪裡出現了問題,包含吃抻面大骨頭時坐上了將近兩個小時都沒有什麼破綻。
似乎和看出他內心中疑問一般,曾虎呵呵大笑,隨即又點上一根雪茄,對著沈遊說道:“整天打雁,差點讓雁啄了眼睛,聽說在煙海市你是個人物,這來泉城了,想幹啥啊?還準備把我也收拾了?”
沈遊想遍了每一個細節,他當然知道不可能是百千萬這露出的訊息,當即冷哼了一聲說道:“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能活。姓曾的,既然來到泉城,就沒想和你善了……”
“原本我還想等你們再大大,現在玩起來也沒啥意思,給我外甥幾個人,想讓他和你們玩玩,誰知道你拿出玉片,那沒辦法了!給你兩個選擇,拿出玉片,人你帶走。要麼,你也留在這,我自己拿。”
“什麼玉片?”沒想出破綻,沈遊便決定試探一下。
哈哈哈,似乎和聽到笑話一般,曾虎肆意大笑起來,眼睛都要流出淚來,用手指指著沈遊說道:“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還不承認。”
“好好好,我就讓你死個明白,我也沒有想到我這無心之舉居然引發了這樣的事情。估計這都是天意啊!”笑完之後,曾虎冷哼一聲對著沈遊說道。
此刻,蜷縮在地上的百千萬也緩緩的抬起頭,嘴角依舊流著血,腫成包子一般的眼睛已經成了一條縫,目光冷冷的望著曾虎。
而在爵色酒吧之外,沿著護城河,在清冷的月光下,有一個略有些弓背的身影身影孤獨,但是卻有瀰漫著一股難以言明的不屈,緩緩的向著爵色酒吧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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