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化名遊申的沈遊和曾虎吃完抻面的第二天,古德拍賣行將要開拍眾多人不知道具體來歷但卻神秘無比的殘玉片,這個訊息如同插上翅膀已經傳遍了泉城的大街小巷。
幾家歡喜幾家愁,穿著一身繡金絲線左邊,嫩紅線做裡富貴牡丹大花開小薄襖的鄒青梅聽後非常的開心,細如春蔥一般的修長手指掩嘴而笑,居然是別有一番風情。
一早醒來剛剛端著淡鹽水漱口的曾虎則是臉色鐵青的一大口將漱口水噴出,後槽牙咬的非常的緊,似乎都要將自己的牙齒嚼碎一般。
毫無疑問,最想得到殘玉片的人就是他,此舉幾乎是將他架到火上烤一般,眾的矢之。
按照原本與化名遊申的沈遊的交流,除了他以及鄒青梅,也就有一個人對這枚殘玉片感興趣,但是這一下子,不知道多少隱匿的勢力會一下子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起,憑空又不知道會增加多少競爭對手。
多了一些競爭對手只是一著棋,讓人更為鬱悶的是這一下之後,怕是不能對那個叫遊申的外地人動手腳了。
也罷,在泉城從自己老子開始開荒深耕細作,到自己在這片土地上澆水施肥鬆土,究竟能夠長出什麼樣的果子,也在此一著了。
曾虎心中暗想:“泉城畢竟是自己的地盤,做為地頭蛇,基本上他能夠把握住局面,再說,真正對那枚殘玉片感興趣的怕是隻有古老的江湖中人之後。這些人基本上不願意做官,最多隻是與官場中人有所交集而已。”
眯上眼睛長嘆的時候,大體的思路已經在曾虎的腦中成型,泉城中他基本上算是土皇帝,能文能武,如果自己勢力能夠比拼,那麼就來點黑手,如果說遇到自己不能抗衡的勢力,老爺子雖然去世,曾家對於泉城的把控力度有所下降,但是兩個姐夫都身居要職,也不是不能用。
在這幾天,百千萬駱鋒以及沈遊在uni酒吧與蘇清淺見了一次面,百千萬和駱鋒以及付紅音在那天晚上並沒有想出什麼能夠從曾虎那拿到玉片的方法,沈遊也一時沒有什麼好計策,只能夠暫時順其自然。
在交流的時候,蘇清淺告訴沈遊關於uni酒吧的事情,並且對自己獨做主張直接將uni酒吧過度給沈竹的事情供認不諱。
沈遊聽後沒有絲毫的言語,倒是百千萬吧嗒嘴唇感慨道:“這個錢,剛剛有點盈餘,還沒有在手裡焐熱呢,又沒了。”
“不過我要了一個機會,一個他不會出手幫助曾虎的機會。”蘇清淺繼續說道。
“哦!”沈遊挺好應了一聲。顯然這一點他比較看重。或許有些人會說沈竹與曾虎明顯沒有什麼交情,對於沈竹來說,幫不幫曾虎全是他一念之間,蘇清淺要的這個承諾壓根就沒有什麼用。
但是,實際上,對於江湖中人來說,尤其是老一輩的江湖中人,依然保留著一些泯然眾人的傳統,比如俠義,比如一諾千金。
沈遊看中的不是沈竹對於蘇清淺所承諾的不幫曾虎,他看中的是沈竹已然預設蘇清淺的身份,也就是說,曾虎起碼會知道,沈竹來了,但是蘇清淺安然無恙,這一下自然而然就可以將之前所謂的蘇清淺來自滿蒙沈家這件事給坐實了。
如果說現在的局勢,沈遊他們面對曾虎,即便是百千萬跑江湖多年,即便是駱鋒耍刀異常了得,即便是沈遊的功夫還算不錯,但是對上了曾虎,他們必敗無疑。
這個道理就和鵝蛋碰石頭一般,雞蛋小碰石頭會碎,鵝蛋大,碰雞蛋沒有絲毫的問題,但要是讓它碰石頭一樣會碎。
假如說這個時候,泉城中的其他勢力,比如竹葉青鄒青梅,比如老盜王郎仁禮,要是他們再對付沈遊他們,即便各對付各的,估計沈遊他們幾個也會被吞的連渣渣都不剩。
但同樣是這些人,假如說鄒青梅,再加上老盜王郎仁禮,這些勢力站在沈遊的背後,那沈遊絕對有底氣敢和曾虎去掰掰手腕。
而此時,沈遊恰恰要的就是滿蒙沈家的一個默許,假如說沈竹宣告整個泉城道上的,蘇清淺和滿蒙沈家沒有絲毫關係,估計沈遊他們只能連夜撤離。好在,他沒有……
這其中,沈遊他們也得到了訊息,曾虎請沈竹吃飯,地點原本是泉城中的五星級大酒店,但是據說因為與沈竹一起的老伯喜歡“張記”中的荷香魚,臨時他們從“張記”吃的飯。
沒有知道他們之間聊了什麼,據說吃的比較愉快。
時間如同流水輕輕而逝,錯過年華交錯彈指一揮間。
有些事情,無論你喜歡不喜歡,想與不想,它終會到來,蘇清淺在這幾天的時間約了幾次老盜王郎仁禮,但是都沒有約上。
沈遊明白,這傢伙幾乎是活成精了,肯定是看出來泉城要亂,肯定會有爭鬥,做為一個江湖老油條,他準備獨善其身了。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臨近去古德拍賣行的前一天晚上,老盜王的徒弟齊鋆找到了蘇清淺,非常謹慎的傳遞了一個口訊,非常的簡單,只有一句話幾個字。
必要的時候,我們會抱上一把柴。
這句話非常的隱晦,但也是老盜王的一種表態,拆分起來非常的明晰,必要的時候,說明在開始他肯定會觀望,原本也不是他的事情,他自然也不願意當先鋒軍。
抱上一把柴就比較容易理解了,假如說遇到膠著著不相上下的時候,他就會出手幫忙。
當然,這個時候沈遊已經懶得理會如果處於極度下風,他會不會捅上一刀子這個事情了。
因為,鄒青梅非常的主動。仇恨如同一條毒蛇,緊緊地將她繞纏,這個世界上,還有東西如果說讓一個人失去理智,那肯定不是愛,而是仇恨。
從一介白板摸爬滾打成江湖大姐頭的鄒青梅按說不應該如此衝動,她也算經歷很多事情了。但是當面對的人是曾虎,她卻不淡定了。
或許,蘇清淺給了她錯誤的暗示,她認為這一戰只要她衝鋒在前,滿蒙沈家肯定會成為她堅實的後盾。她是為仇,沈家是為了那殘玉片。
更何況,楊竹馬這件事就如同一塊大石頭,一直壓在了她的心頭,無時無刻不讓她感到呼吸困難。龍有逆鱗,觸之必殺。那麼人呢?
接待沈遊的,毫無疑問是古德拍賣行的現任掌櫃龍菩提,隨同的還有鬚髮皆白的索必應。
開拍的時間定在了上午十點,除了確定想拍的人其他人一概不能入內,謝絕外人參與。
原本擁擠的拍賣大廳豁然間也變得空蕩起來,基本上都互相認識,所以也沒有必要有隔斷間和會場之分。
龍菩提站在臺上,環視了四周一下說道:“諸位,遠道而來,所謂何事每個人都心知肚明,之前我們也曾經看過,的確是虔字令殘片,而在剛剛,經過我們再一次確認,的確是殘片無疑。殘片主人要求現金支付,在支付完畢兩個小時後由本行將殘片轉交。”
一頓開場白之後,沈遊隨著索必應走上臺去,殘片已然被裝在了玻璃罩裡,沈遊雙手非常虔誠的舉著走上臺來。
站定之後,他雙手將玻璃罩裝好的殘片往面前一舉說道:“底價500萬。謝謝!”
隨即他向著龍菩提點頭,在索必應的陪伴下走到了展臺北側的接待室中。
在從臺上往下走的時候,他看到了好幾張熟悉的面孔,有曾虎望著他意味深長的笑容,有在初來泉城在火車上遇到的美麗妙齡女子錯愕的神情。
當然,這一切都不是最為重要的,讓他感到最錯愕的是一個老朋友,在煙海市初入江湖時候他認識的人。
如同空谷幽蘭一般,恬淡清雅的龍笙兒。
當時在煙海市,龍笙兒的手下追擊沈遊偶遇的少年陸放,沈遊在破舊的財神廟中得到了殘玉片,再想辦法從陸放嘴裡套玉片來歷的時候,千門老火將尚英雄出現了。
也是因為尚英雄的原因,沈遊幾次打量過龍笙兒等人,雖然不知道跟隨她的人具體都叫什麼名字,但是從尚英雄的口中他也知道,龍笙兒是來自申城最大的幫派——青幫。
若有緣,萬千人海,千萬眾生,與你相見,卻不能對語。若無緣,擦肩而過,回首無情,寂寞人海,卻再與你相見。
站在龍笙兒身側依舊是他曾經見過的人,矮胖子木之舟,以及美貌少婦水無形。三個人的目光鄭重,眼睛也不眨的望著臺中央。
“600萬!”沉默了一陣子,見沒有人開口,火車上遇到的妙齡少女率先開口,張嘴就加了100萬!
“700萬!”鄒青梅本來也不是特別想要玉片,因為曾虎的原因,她張嘴就加了100萬,煙視媚行,氣場強大但又不失柔美。
坐在遠處的曾虎恨得牙癢癢,但是卻沒有喊價,他知道,今天只要是他張嘴,肯定鄒青梅都會橫插一槓子。
幾番交替,價格攀升之後,在1000萬的時候,終於出現了一個短的暫停。
正當曾虎準備開口的時候,龍笙兒旁邊的中年婦人一下子加了500萬,1500萬!
全場寂靜,落針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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